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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越來越大,秦姝帶著孩子朝馬車走去,馬車離開有幾步,他們雖然帶了雨傘,風很大,雨也很大,恆哥兒和思柔女乃娘遮住的那把傘被風吹壞了,秦姝走在前面沒看見,等他們領著雨上馬車時,渾身濕透了。
秦姝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一手拿著安哥兒,衣服被思琪拉著,舉著雨傘的手很吃力,身上濕了不少。上了馬車後,發現都成了落湯雞。相比而言,恆哥兒他們連頭發根都濕透了就要嚴重多了。
已經是初秋了,天色有些涼意了,濕了的衣服貼在身上有些冷,秦姝讓車夫把馬車趕快一些回去。
車夫道「夫人,路上打滑,馬車快了會出事情的!」
「那里盡量平穩安全一點!」秦姝想了想,摔著了更難受,指不定還賠上了性命,听說城里有人從馬車里摔出去當場就死了。她覺得相比于風寒,還是不要嘗試這個的好。
看著孩子們小臉有些發紫,秦姝後悔帶他們出來看熱鬧了,不然也不會被淋濕。
馬車行駛了好一會兒,未免翻車,車夫把馬車開得比以往還要慢,回去時外面還在下著濛濛細雨,他們打傘回去,來不及給諸母請安,帶著幾個孩子回園子換上濕漉漉的衣服,讓廚娘準備熱水沐浴,再準備熱湯驅寒。
府里頓時忙成了一片,諸母听說他們都淋了雨過來瞧瞧,看著濕漉漉從水里撈出來的人,抱怨的說「讓你們別出門別出門,現在好了全都淋了雨,這要是得了風寒可怎麼辦才好?」
秦姝听著假裝沒听見,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洗干淨,她才去泡了泡,出來後他們的熱湯都喝得差不多了,秦姝讓來福拿一身常服給諸賀之換上,免得淋病了。
大概是為了印證諸母的話,第二天秦姝起身覺得頭昏腦脹的,熱湯都不起作用了,諸賀之看她神情憔悴探了探她的額頭,說「你發熱了!」
秦姝模了模額頭,嘀咕「難怪覺得渾身無力!」
見她起身,諸賀之按住她的肩膀說「躺著吧,等會讓大夫進來瞧瞧!」秦姝點點頭,順從的點點頭,她方才起身覺得眼冒金星了。
諸賀之吩咐春蘭進來侍候著,他一出去還沒走兩步,阿杏進來,諸賀之問「什麼事?夫人病了,別進去打擾!」
「老爺,二公子,大小姐,三小姐,四公子病了,二公子在咳嗽,大小姐三小姐,四公子有些發熱!」阿杏略帶著急的說。
「請大夫瞧瞧吧!」想必是昨天淋了雨「二小姐沒事吧!」
「二小姐還好!」她親自去看了的,二小姐一切正常,並未咳嗽,發熱之類的。
「讓二小姐去老夫人那邊帶著,別被他們的病給傳染了!」諸賀之想了想說。
阿杏點頭,讓女乃娘帶著二小姐去老夫人那邊,她讓去告訴管家讓去請大夫。
諸母得知七個人病了五個,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的說「我就知道會這樣,現在受罪了吧!偏偏帶著人出去看熱鬧,熱鬧看著了,病也回來了!」
思琪抬頭看她祖母,諸母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思琪在祖母這兒玩吧,等你母親病好了再回去。」
人病了,先生哪兒肯定是去不了。諸賀之讓來福過去說一聲,秦姝見他不出門,說「你去衙門吧!我們都是些小毛病,喝了藥就好了,別耽誤你事情!」
諸賀之想了想點頭「那好吧!你們好好休息,晚上我回早一點!」昨天剛下了雨,衙門確實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諸賀之不等大夫來就去了衙門。
半個上午大夫才來,給他們把了脈說是感染了風寒,開了藥方子讓人去抓藥煎了喝,幾副下去就藥到病除了。秦姝讓管家送人出去順便抓藥,她額頭敷著冷面巾,躺著睡覺,幾個孩子也在床上躺著沒出門。
中午喝了藥,秦姝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一個下午就被她睡了過去,快天黑時諸賀之回來了,模了模她的額頭說「溫度似乎已經低了些!」
「那就好!」秦姝特覺得身上輕松了不少「你去看看恆哥兒他們好些了沒?」諸賀之點頭去了隔壁看幾個孩子。
思言抱著他的手臂撒嬌說是那藥有多苦,有多難喝,又說她身上不舒服。諸賀之耐心的哄著,還說等晚上喝藥時給他們吃糖,在回來的路上,想著家里的病人們,他讓來福買了桂花糖,這會兒拿出幾塊,一人一塊放在嘴里含著,甜絲絲的味道驅走苦澀。
晚飯他們照樣在屋子里吃的,諸賀之去了諸母那邊,就他和諸母,還有思琪三個人,思琪拿著勺子把雞蛋羹從左邊開始舀,直到出現半圓形,然後繼續吃,不多久一碗雞蛋羹下肚,意猶未盡的看著諸賀之面前那一碗。
他察覺了,笑著把自己的那一碗推給她,模了模她的頭,思琪笑眯眯的繼續吃,吃的嘴角都是雞蛋羹,她晚飯光吃雞蛋羹沒怎麼吃米飯。諸母瞧著不贊同的皺了皺眉。
諸賀之說「她喜歡吃就讓她多吃一點沒關系!」諸母听了不好說什麼,把自己的那碗推給他,諸賀之推了回去,諸母想再推,諸賀之說「娘,你吃吧!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用不著這樣。
諸母沒再推了,端著吃起來。
諸賀之看著空出來的位置,心里有些觸動,平常都是一家人圍著大桌子用飯,這會兒只三個人,看起來一些寂寞。
秦姝靠著床頭喝了一碗粥,吃了一碗雞蛋羹,因為思柔說要吃,諸賀之讓廚房多做了幾碗,他們一人一碗。
他們用了飯沒多久,諸賀之帶著思琪回來,她跑到床邊看她娘,秦姝模了模她的臉詢問幾句讓她晚上跟著女乃娘水,兩個女兒生病了她自然不能睡在一個房間免得傳染了。
秦姝和她說了一會兒話讓女乃娘帶著下去休息,春蘭端著藥進來,她吹了吹,覺得不燙嘴了這才一口喝完,春蘭拿了一塊桂花糖放在她嘴邊,她吃下去詫異「不是沒糖了嗎?」。
「老爺回來時買的!」春蘭笑笑出去,秦姝看著進來的人,想著他的細心,不由感嘆真是良人。
「今晚你去書房睡吧!」她病了,若是傳給他也不好!
「沒事,身體強壯!」諸賀之笑了笑,說「你先躺一會兒,我去看看幾個孩子,再去書房看看再回來!」
「嗯!」秦姝應聲,讓春蘭準備熱水,她要洗臉泡腳。
身體強壯的人第二天也咳嗽了,秦姝听見了看著壓抑著咳嗽的人,不由埋怨說「讓大夫瞧瞧吧!昨天讓你去書房不去,現在病了吧!」
「這個總有些意外的!」諸賀之勉強的找了一個理由,秦姝不贊同的看著他,起身穿上衣服,喝了兩副藥睡了一晚身子輕了不少。
「不是不舒服嗎?怎麼起身了!」見她起來,諸賀之道。
「好多了,躺著也不舒服,我讓管家請大夫來給你瞧瞧!」秦姝要出去,手腕被頭他抓住「怎麼了?」
「不是什麼大病,就是一點咳嗽而已,用不著看大夫了!」上午衙門還有些事情,他走不開。
「病了就得看大夫!」秦姝堅持。
諸賀之道「今天衙門有件事情必須得處理,必須得去,我出門時去一趟醫廬看大夫,藥也在他們那兒煎了。」
「那好吧!」秦姝想了想點頭,出去叫來來福交待幾句,讓他務必帶著諸賀之去看大夫,來福信誓旦旦的答應。
諸賀之去衙門時沒吩咐看大夫,馬車停下他出去,看著眼前掛著的藥廬瞪眼,來福笑嘻嘻的說「老爺,是夫人吩咐小的一定看著大夫給老爺把脈,看著老爺喝了藥。」
「到底我是你的主子,還是你家夫人是你的主子?」諸賀之瞪了瞪眼,還是下了馬車進藥廬。
來福委屈的跟在身後,嘀咕,這不是兩個都得罪不起,比起老爺來說,他覺得夫人更加得罪不起。若是阿杏一個不高興,吃苦的可是他。
中秋節一過,杏樹的葉子開始枯黃,漸漸的隨秋風飄落,秦姝開始給孩子們做秋衣,諸賀之還是忙碌著,時不時去文州城下得縣鎮轉轉,看百姓們的收成,因為干旱今年的收成是不能比往年的,好在還有些收成,交完皇糧他們還有些大米留著過冬。
九月時,從京城傳來公文,文州城掛了白綾,國喪。皇帝駕崩,舉國同哀。知道內情的人卻知道皇上不是自然駕崩,而是在幾個皇子奪位時,被太子害死的,皇上欲廢除太子立三皇子為太子。
太子心生怨恨,在中秋節那晚在顧命大臣的掩護下謀害皇上,二皇子以身護著皇上,兩人受了重傷,二皇子不治而亡,皇上拖了三日藥石無效,留下口諭給三皇子,讓他繼承皇位。
太子在那晚的謀劃中被侍衛當場被抓,顧命大臣也無一例外,太子一倒,皇後被幽禁冷宮,太子溝通魏國罪名成立,皇上清醒過來後得知二皇子歿,氣憤之下處不顧及父子感情,按律令判刑,秋後處斬。
新帝在先帝駕崩三日後登基。
秦姝倒是不知道,他們在文州城歡歡喜喜的過中秋節時,京城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說知道是是諸賀之接到文書時從他口中知道的,諸賀之說新帝繼續,對他來說是好事,再說顧命大臣已除,他們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秦姝想,要真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
白綾掛了沒幾天換上了紅色的喜綢,恭賀新帝登基。
不管京城變成什麼樣子,對距離天高皇帝遠的文州百姓來說似乎沒什麼很大的影響,唯一的影響大概就是減免一年的賦稅吧!
他們上交的賦稅糧食還在倉庫,皇上的詔令一下來,諸賀之忙了大半個月,看著衙差們核對人數,讓百姓們把他的賦稅糧食領走,好好的過一個冬天。在這一件事上,百姓對這位新帝感激涕零,想著若是減免三年就更好了!
半個月忙下來,秦姝瞧著諸賀之都瘦了一圈,看著心疼,讓廚房準備好一點的飯菜給他補補,祖母也贊成,兩人難得的意見一致不用遷就誰。
諸母把她收到的禮物一支人參拿出來,讓廚娘宰了一只雞炖湯給他喝,諸賀之看著眼前的雞湯皺了皺眉,把孩子們的碗拿過去一人倒了一點給她們,又給諸母夾了一塊雞胸肉,說「娘,不用為**心!」
「怎麼能不操心,瞧瞧你都瘦了!」諸賀看著幾個孩子碗里的雞湯,嘆氣說。
「哪有娘說得那麼嚴重,倒是娘這段時間瞧著瘦了一些,娘多吃點!」他夾了雞肉又夾魚頭,直到諸母眼前的碗里堆滿了食物,他才停住。
諸母想說什麼,看著面前的肉,嘆了口氣給他夾了幾塊好的,知道她怎麼說都沒用,兒子心疼孩子,也心疼她,她能說什麼呢!
夏蘭身子重了時,秦姝讓她回去歇著,恆哥兒由女乃娘照顧著,秦姝在十一月底發現這個月的葵水沒來,心里有些懷疑,到了十二月還沒來,她讓管家親了大夫進來瞧瞧,說是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秦姝自從生了安哥兒,大夫說她的身子難以受孕了,這會兒又懷喜了,諸母倒是高興了。她一直覺得諸家子嗣單薄,安哥兒又有隱疾,怕恆哥兒一個人撐不起來,一直希望諸賀之能納妾。
自從那次被兒子拒絕之後,她好些日子沒提,又想起小妹的一番話,她因為女婿納妾氣得吃不下飯,想著這個兒媳是不是也一樣,倒是沒怎麼提。
這會兒得知她懷孕,倒像是她頭胎一樣高興,拉著秦姝的手說「阿姝啊,你好好養身子,安哥兒的學習問題先放一邊,等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再說,大夫說了,你這身子不比以前。」
諸母許久沒有對她這麼上心倒是讓秦姝有些受寵若驚,記憶中這樣的場景似乎很久遠了,大概是她剛進門那會兒,和她懷言哥兒的時候才有的吧,後來生下思柔,對她的態度越來越不好,如今看著和和睦睦的,其實都是她的遷就忍讓得來的。
「娘放心,媳婦會好好的養著身子的!」教導安哥兒根本不是傷神費力的事情,她覺得沒那麼嚴重。
「那就好!娘已經讓廚房準備了雞湯,午飯時你喝一碗對身子好,你的身子骨似乎瘦弱了些!」諸母捏了捏她的手腕,秦姝越發的受寵若驚,盯著諸母看了好一會兒,驚愕眼前的人還是不是她。
秦姝不知道,諸母可是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才對她好的,她希望是個兒子,這樣諸家又多了一個能夠撐得起的人,她也好百年之後去了見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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