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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母去別院的第三天,諸小妹挺著一個大肚子上門,與其說上門拜訪,不如說興師問罪。
「大嫂,娘一大把年紀,一個人住在別院怎麼行,府上這麼大的地方難道還容不下娘一個人?」質問的話語不用多加考慮就說出來。
秦姝知道她們母女一條心,不管當年她待她多好,她都不會惦記的,正正有事時,她這個大嫂永遠是壞人,她就和她娘一樣,你掏心掏肺的對她再好,她都能翻臉不認人,到現在她算是真正的看清了。
「讓娘去別院住是你大哥的主意,我這個做妻子的也沒什麼辦法。小妹若是不願意,你大哥傍晚回來,倒時你好好跟他說說。」秦姝不緊不慢的說著。
「大哥是糊涂了,他怎麼能那樣對娘,娘從小把他拉扯大,吃了多少的骨頭,大哥怎麼就耳根子軟,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親生母親掃地出門了,大哥他」
不等她說完,秦姝就已經听不下去了,打斷說「小妹,你大嫂還在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方才的話有沒有把我這個做大嫂的放在眼里。」
「你大哥是那種糊涂的人嗎?」。秦姝看著她說「娘身子不好,在別院靜養也是對她好,再說了你大哥也是為著娘著想。」瞧著小妹吃驚的模樣,她知道自己以前才容忍了,才讓他們以為仁善可欺。
「小妹身子不便,還是留一些的好,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的,非要這樣沒大沒小的對我說話嗎?怎麼說我也是你大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小妹似乎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大嫂放在眼里了!」
見她動怒,小妹愣了一下,想著現在這個家里是她做主,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大嫂誤會了,小妹可沒有說你的意思!」
「大嫂知道你通情達理,同為**,同為人媳,小妹應該理解大嫂的苦心,大嫂這些年對年如何,你都看在眼里,你覺得大嫂會虧待了娘?」
「這個大嫂一直對娘很好,小妹知道!」被她一問,小妹有些理虧,想起她在婆家看婆婆臉色過日子,想想就滿心的怨氣。如今到了她娘身上,憑心而論,她大嫂確實沒虧待人。
「小妹知道就好!大嫂也就覺得這些年都值得了,只希望娘能明白大嫂的用心良苦啊!」秦姝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說「難得回來一趟,你就在府上住下吧!」
「給大嫂添麻煩了!」小妹原本就是決定在家里住上幾日的,自然不會拒絕。
晚上她果然和諸賀之說話,秦姝很識相的找了一個借口走開,讓他們兄妹獨處,只要諸賀之的心向著她,她就不怕出什麼事。
她去看了三個女兒,她們都還沒睡,湊在思柔的屋子里說話,看見她進來,笑著和她說話,幾個孩子都長得不錯,幾乎把她和諸賀之的優點繼承了,思柔已經十三歲了,看起來像大姑娘了,越來越有女孩子這個年紀該有的矜持,也更懂事。
思柔親自給她倒了一杯水「娘,那天我們去相國寺拜拜好不好?」
「怎麼突然想著去相國寺了?」秦姝有些好奇的問。
「听說相國寺香火鼎盛,我們來了京城都沒怎麼出去走走。娘好不好,讓我們去看看吧!」她一抱著她的手臂,其他兩個也不甘示弱的撒嬌。
被三個女兒纏得沒轍,無奈的笑了笑點頭「等過兩天天氣好了再出門。」
「好!謝謝娘!」她一答應,幾個孩子歡喜的抱著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撒嬌,秦姝看著三個乖巧活潑的女兒,覺得很溫馨。
她坐了一會兒叮囑她們早點休息,不放心的去看了看恆哥兒,他學習很用功,有時他們睡下了他還在看書,雖然不是親生的,這麼些年對他早就釋然了,再說大人的事情牽連在孩子身上不是太無辜了。再說他還是諸賀之的孩子,于情于理都不能放著不管。
「學習雖然重要,可你的身體更重要,別累壞了身體得不償失,早些去睡吧!」秦姝拍了拍恆哥兒的肩膀勸說。
「謝娘親記掛,孩兒知道!」恆哥兒合上書說「娘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的好。」
「娘知道,好了去洗洗休息吧!娘看著你睡下才走,你現在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睡得太晚知道嗎?」。秦姝看著鼻子就高出半個頭的人,有些恍惚,她又想起那個孩子,若是養大了,或許比恆哥兒高,或許會矮一點。
暗暗收回目光,秦姝在心里嘆了口氣,看著他睡下這才離開。
還未走近安哥兒的子衿園,就看見女乃娘抱著安哥兒站在園子門口像是在等著她,秦姝不由加快腳步走過去詢問「怎麼不在屋里站在外面?」
「安哥兒听奴婢說夫人等會兒過來,一定要站在門口等著夫人,奴婢實在沒辦法才這樣的。」女乃娘解釋說。
「算了,下次站在外面記得給他披一件衣服,夜里有些冷。」說著話她從女乃娘懷中接過安哥兒,安哥兒看見她就笑了,她板著臉在他臉上捏了一下,這才抱著進園子。
秦姝把安哥兒放在床上,接過女乃娘擰的面巾給他擦臉擦手,又月兌了他的鞋子看著他泡腳,這才說「安哥兒是不是有話對娘說啊?」
安哥兒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在她手心寫字「娘,安哥兒想明白了,安哥兒想學畫畫,娘說好不好?」
「好,當然好。」她笑著模了模他的頭「娘明天就讓人去給你請畫師。」安哥兒笑著重重點頭。
秦姝和幾個孩子聯絡感情,諸賀之兄妹似談得並不愉快。
「大哥,你心疼大嫂也要為娘想想,她一個人住在別院得多寂寞!」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敢這樣對她大哥說話,可她現在已經嫁人了,就算他生氣,也不好說什麼。這樣一來,諸小妹開始有恃無恐了,說話也底氣足了些。
「這個大哥知道,你只管管好自己就好了,家里的事情大哥只有分寸,娘有些糊涂了,你還年輕,說話時還是思考一下好,別讓你大嫂听見了心里難受。」
諸小妹想說什麼,看見他大哥黑著臉有些膽怯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諸賀之道「過幾日大哥就會把娘接回來,這幾天就讓她在哪里好好靜養一下,沒事你也別亂跑,小心顧著自己的身子!」終究是兄妹,他還是擔心她的。
諸小妹點點頭,說「多謝大哥關心!」
「嗯!夜深了,你回去歇著吧!」諸小妹點頭,她想問他說的過幾天是幾天,她怕她娘在別院住不慣。可看著他大哥的臉色到嘴邊的話吞了下去。
秦姝把安哥兒學畫的事情說給諸賀之听,他點頭贊同,秦姝又說等天氣好了帶著幾個孩子去相國寺一趟,他也沒說什麼點頭答應,只叮囑他們出門在外小心些。
秦姝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著點點頭。
夜里听見嘆氣聲,秦姝知道他擔心諸母,她翻了一個身假裝沒听見睡著了。
繡莊的衣服做好後送進府,秦姝瞧著衣服很滿意,把幾個孩子叫來,把她們的衣服分給他們,看著滿心歡喜的幾個孩子她笑了笑,把諸賀之和諸母的衣服折起來,恆哥兒的讓人送了過去。
秦姝叫來小廝,讓他把諸母的衣服送去別院,順便送些銀子過去。
諸母听說府上來人了,以為是諸賀之接她回去了歡喜不一的讓袁媽媽扶著她出去,看見小廝進門,除了他再沒有別人時臉垮了下來,袁媽媽安慰說「老夫人別擔心,老爺總會來接老夫人的,這段時間老爺恐怕很忙,過幾天就會來了!」
諸母心知她是安慰自己,她也自己安慰自己兒子過不了多久就來接她回去,這幾日她想了一些,不該讓兒子為難。
小廝行禮後,說「夫人讓小的給老夫人送衣服和銀子過來,東西都在這兒,老夫人看看,小的還有事情先告退了!」
「等等,賀之沒說什麼嗎?」。
「老爺沒說什麼!」小廝笑了笑離開。
諸母看著桌上的包袱心里有些失落坐著不動,袁媽媽打開包袱瞧著一堆折疊好的新衣服笑著說「老夫人瞧瞧這衣服做得多好,全都是新的,大概是夫人請繡莊給老夫人做的了!」
諸母看著袁媽媽抖開的衣服皺了皺眉,不屑的說「幾件衣服而已,我才不穿,她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消氣,沒門!」笑容一僵,袁媽媽干淨收好衣服放著,生怕又惹她生氣了。
話是那樣說,第二天袁媽媽看著諸母換上全新的衣服,一臉笑意的模樣,不由在心里嘲笑,不穿不穿,轉眼就穿在了身上,老夫人的話還正不可信。
諸母穿著新衣服堂而皇之的從袁媽媽眼前走過,吃了早飯她喜歡出去走走,喜歡那些婦人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她,覺得高人一等。
早飯後,秦姝正在逗弄平哥兒,婢女來報說是首飾店的掌櫃的上門拜訪,說是諸大人讓他上門的。
秦姝奇怪了一下讓管家把人領到大廳,她理了理衣服出去。
掌櫃的看見她出來行了行禮,寒暄幾句後讓身後的伙計把東西放下,不一會兒一張桌子上都排著精致漂亮的珠釵首飾,秦姝這才明白諸賀之的意思。
上次說了挑選首飾後一直沒時間去看看,沒想到他還記著,秦姝笑了笑,低頭看著珠釵玉鐲,仔細的挑選起來,她的首飾並不是很多,趁著這次是應該選一些。
掌櫃的一邊給她見解首飾的名字,一邊見解用了那些珍貴的材料,費了多少精力才做成,說到最後無非是他們店里每一件首飾都是最好的。
她笑了笑,挑選了幾支發簪,項鏈,還有一對玉鐲,耳墜自然也不能少,她瞧著一塊玉佩不錯,想著給佩戴在諸賀之身上肯定好看便拿了出來,想著三個女兒也到了喜歡打扮的年紀,挑選了幾件適合她們的小物件。
看了一圈下來,她已經選了很多了,想著花了不少銀子,便收回目光說「就這些,其他的都不要了。」
掌櫃看著去了一小半的首飾,眉開眼笑的讓活計收拾生下的收拾,拿出算盤快速的扒拉幾下很快就算好了價錢,秦姝讓春蘭付賬後送他們出去。
讓婢女叫了三個女兒過來,秦姝把給她們挑選的耳墜子一一放在她們手里說「是給你們挑選的,別弄丟了知道嗎?」。
「謝謝娘!」三人異口同聲的道謝,然後歡喜的交換著看對方的耳墜子。
第二天一早,秦姝伺候諸賀之穿衣服,把昨天買下的玉佩掛在他腰帶上,諸賀之忍不住拿著看了看,問「昨天買的?」
「嗯!想著戴在你一定很好,就買了下來!」秦姝笑著抬頭說。
諸賀之看了看點點頭,接過她手里的官帽戴上,說「我去早朝了!」
秦姝目送他離開後這才收回目光。
過了幾日天氣接連著晴了幾天,秦姝在三個女兒的催促下,讓恆哥兒跟著他們一起去相國寺走走,別一直在屋子里看書。
恆哥兒沒拒絕,欣然和他們同行。
諸賀之正好沐休,在秦姝的勸說下和他們一起出行。幾個孩子歡喜不已,臉上一直浮著笑意,眼里露出緊張激動的神情。
他們去的時候並不是廟會,人自然比不上廟會那麼多人,不過不用擁擠,秦姝覺得很好,幾個孩子卻覺得人少不好玩,有些興趣缺缺。
等他們看見金身菩薩,也就不那麼想了,紛紛好奇的看著,見秦姝跪著祈求家人平安,他們也有樣學樣的跪在蒲團上虔誠的求佛。
諸賀之隨意的走了走,不知為何,居然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他在相國寺遇見秦姝的那一幕,她似乎不記得了,他卻記得牢牢地,以至于十多年後還能想起她當時的模樣。忍不住感慨時間過得太快,匆匆而過就是十幾年。
不等她感慨完,幾個孩子歡喜的出來了,看見她,思柔把她求得的平安符給他,他笑著接過去模了模思柔的頭。
思柔退下後,思琪也拿了一個平安符,秦姝跟著出來見狀笑了笑,諸賀之接過同樣模了模她的頭。
思琪退下後,思言也舉著一個平安符,諸賀之有些詫異的看著秦姝,她幸福的笑了笑,孩子們知道心疼爹娘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擔心是高興。
不多久,諸賀之收了拿了五個平安符,一人一個,他想有了孩子們的心意,他一定會一生平安,萬事如意。
一旁看著的恆哥兒走到秦姝面前,從懷里掏出一個平安符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娘,這是兒子給你求了,希望娘平平安安!」
「好孩子!」秦姝笑著接過去,柔柔的看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平安符放在他手里「娘也希望你一生平安!」
恆哥兒聞言,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看了看她笑著重重點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