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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白色燈籠換下了大門處的紅色燈籠。大廳布置成靈堂,諸賀之一身孝服麻衣的跪在靈堂前。
秦姝跪在他身邊「夫君,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來守著娘!」
「別擔心,我沒事!你累了就去休息吧!」諸賀之看了她一眼,往盆里燒冥紙。大火嘩嘩的燃燒著,照亮了他們的臉。
秦姝看了他一眼沒動,陪在他身邊默默的跪著,皇上體諒他孝心,等諸母過了頭七才讓他上朝。
諸母逝去後秦姝就把她的喪事告知親朋好友。幾個孩子也不笑鬧了,默默地跟著在他們身邊陪著他們。
第二天府上來了許多吊唁的親朋好友,府上頓時忙碌起來,他們好心的安慰他們,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話「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之內的話。
他們都淡淡的點點頭,感激他們的到來,讓管家好好招呼他們。
諸小妹一回來就趴在棺材上止不住的哇哇大哭,秦姝好言好語的安慰她,看她雙眼紅紅,眼淚汪汪的模樣,頓時有些難受。
親朋好友一個一個的上門,秦姝和諸賀之以及幾個孩子站在一旁接待。
因為是除夕,客人們很快就回去了。年初的幾天不能下葬,幸好是冬天天冷,選了一個好日子,初九時才入土為安。
諸母一離開,諸賀之心里有些空空的,有段時間從衙門回來,他都會去諸母以前住過的院子看看。秦姝知道他心里愧疚諸母,沒說什麼默默的照顧他。
杏花再次開放時,諸賀之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難得的陪著秦姝他們去相國寺上香。秦姝忍不住在馬車上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淡淡的倒也沒擔心,听著幾個孩子在馬車里議論著要買什麼。
因為是十五,相國寺上香的人很多,秦姝和三個女兒去上香,諸賀之帶著三個兒子去听主持大人說禪。
人很多需要排隊,秦姝站在前面,身後跟著三位女兒,等了一會兒,她無意回頭,發現少了一個,思琪思言見她回頭,嚇得低下頭,秦姝當即知道思柔去了哪里。她讓春蘭出去看看,別驚動了人。
春蘭正要走,思琪說「娘,大姐她」
「現在不準說話!」她看了春蘭一眼,春蘭離開,這才看思琪,思琪癟了癟嘴低下頭不敢言語。
等了一會兒,輪到她們,她拜佛上香後求了一只簽文去找大師解簽,大師捋著胡須問「夫人問什麼?」
「姻緣!」秦姝毫不遲疑的答道。
「求姻緣便是上上簽。」說完不在言語。
秦姝放下香油錢,起身離開,身後跟著兩個女兒,她求得姻緣是為思柔求的,既然是上上簽,她就松了口氣,領著兩個孩子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相國寺的齋菜很出名,她早就讓管家來定了位置,她們在客房坐著等,不多久春蘭和思柔進來,思柔看了她娘一眼,低下頭說「娘,思柔食言了!」
「知道食言就好,做吧,以後別私自見他了,若是被侯爺府的人知道了,會說你的閑話的。你要好好的為你自己考慮,娘也是為了你好!」
「是,女兒明白了!」思柔福了福身坐下,思琪看了她娘一眼,悄悄的拉住她姐姐的手對她寬慰的笑了一下。
秦姝看見了假裝沒看見,看她們姐妹情深,她心里很高興。只希望不要像她和秦妤那樣,相看兩相厭。
齋菜準備好時,秦姝讓人去請諸賀之他們父子四人過來,諸賀之似乎心情不錯,一頓飯吃得不少。
回去後,他對秦姝說「我已經跟相國寺的主持說好了,要給娘做一場法事,這三個月我要吃齋。」
「嗯!」知道是他的孝心,秦姝沒勸說,吩咐廚房給他們做素菜,孩子們還在長身體,一定吃不慣素菜,她讓廚房給他們葷素搭配。
晚上諸賀之見秦姝和他一起吃素,不由心頭一熱,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在她碗里,什麼言語都比不上這一筷子的青菜,她對他笑了一下,夾著吃起來。
吃了三個月的素菜,六月時,在府上做了一場大型法事,秦姝和諸賀之換了一身素色衣服跪在牌位前。
思柔生日那天,秦姝親自給她煮了一碗壽面,看見她進來,思柔把手里的東西匆匆的藏在枕頭下,她假裝沒看見的說「生日快樂,快把壽面吃了吧!娘親手給你做的!」
「謝謝娘!」思柔笑著端起來吃了幾口,發現還有一個荷包蛋笑了一下,她很喜歡吃雞蛋的。
不多久一碗面吃完,春蘭收拾碗筷,秦姝抹了抹她的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給她說「這是娘給你選的,看看喜歡不喜歡?」
思柔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對玉石耳墜,小巧的樹葉形狀,她掛在耳朵上看了看對她娘說「很喜歡娘送得禮物!」
「喜歡就好!」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說「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娘還真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總會長大的,娘,我們愛你的心不會改變!」思柔抱著她的手臂甜言蜜語道。
「就這張嘴甜!」秦姝很受用的笑了笑。
兩人說話間,一位婢女捧著一個錦盒進來,對著秦姝說「夫人,有位姓穆的公子送來禮物,說是給大小姐慶生的!」
她看了女兒一眼,思柔目光一亮,察覺到她的目光,紅著臉低下頭。秦姝暗暗嘆了口氣說,接過錦盒交給思柔,思柔打開看了一眼,是一串珍珠項鏈,珍珠圓潤亮澤,看得出來是好東西。
可她們不能收,等思柔看清後,她對婢女說「跟穆公子說讓他費心了,東西太貴重我們不能收!」
思柔著急「娘他是一片好心!」
秦姝讓婢女下去,她拉著思柔坐下,說「娘知道你對穆世子有情,也知道穆世子對你有意,可你要知道,他是侯府世子,婚姻大事根本輪不到他做主,你若是想清清白白的嫁入侯爺府,這個時候他送得什麼都不要收,免得被人抓了話柄說你勾引侯府世子,想要高攀。」
「侯爺府人可是十八公主,皇家最注重的是禮儀,你若是醒差半步,被人抓住話柄,別說嫁給他做正室,就是偏房都不可能進門。」
「娘這樣都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他若是真放心不下你,就會求他的母親上門求娶,而不是讓你和他私會,做出有失體面的事情明白嗎?」。
思柔被她一番話說的沉默,仔細想了想她點頭「娘說的是,女兒听娘的,不會讓娘傷心!」
「別怪娘,娘也是為了你將來好,你若是真心喜歡他,只能做他的正室明白嗎?」。
「多謝娘!」思柔點點頭。
看著婢女捧著盒子出來,不用多說他就明白了意思,神情一暗,婢女道「我家夫人說公子的禮物太貴重,小姐不能收,公子的心意她心領了!」
「是晚輩唐突了!請傳話夫人,就說晚輩改天拜訪!」穆時文說完上了馬車,看了一眼諸府的牌匾,暗暗失落片刻離開。
婢女把話帶給秦姝,她听了點點頭示意她下去,轉而對思柔說「不要想太多,晚上你爹爹讓廚房準備了豐富的食物說是給你慶生,還讓管家買了煙火,你要高興啊!」
「嗯!」思柔點點頭,想著他說改日拜訪,她心里有些期待。
穆時文下了馬車回府,他換了一身衣服去給十八公主請安「娘萬福!」
十八公主放下手里的繡活笑了一下把他叫到身邊,取了手絹給他擦汗說「娘听下人說你又出門了,你爹爹不是讓你在家里多看看書嗎?」。
「看書看累了就出去走了走。」穆時文笑著說。
十八公主笑了一下似不經意的說「出去走走怎麼去了工部尚書府?」
他並不驚訝,笑著說「娘還是這麼不放心孩兒,孩兒心里歡喜!」
「若真的歡喜就不要再去諸府,免得讓人看了笑話!」十八公主淡淡的說。
「娘,孩兒有件事想和你商量!」穆時文不接她的話,說。
「如果是你想娶諸家小姐,娘是不會同意的!」十八公主不容拒絕的說。
「娘,孩兒真的喜歡諸家大小姐,再說他們家也是三品大員,娘就答應了孩兒的請求吧!」穆時文勸說。
「不行,昨天娘去了皇宮一趟,皇後說你年紀不少了,說是佳慧郡主到了婚配的年紀,她有意我們兩家結親。
「娘,那個佳慧郡主你也知道的,她嬌蠻任性,一點也不端莊嫻熟,更不知書達禮,孩兒不喜歡她。」
「那是你的意思,佳慧郡主身份尊貴,怎麼說也不是一個工部尚書的女兒能相比的。」
「她再尊貴也尊貴不了娘,我們家尊貴的女人有娘一個就行了。」穆時文討好的說「娘在孩兒心中是誰都比不上的,你看爹爹對你多好,那是因為娘尊貴無比,知書達禮,端莊賢惠,是眾多夫人羨慕的對象,而那個佳慧郡主娘,難道你願意看著孩兒天天被她欺負嗎?」。
「說什麼了,人家佳慧郡主可不是那樣刁蠻的人!」十八公主對兒子的甜言蜜語很是受用,含笑的在他頭上點了一下。
「兒子不知道,娘難道還不是清楚佳慧郡主是什麼樣的人。兒子可不想被人管著,你看看國公爺就知道了,被十九公主管的多嚴。孩兒可不想娶一個母老虎。」
「就你這張嘴說的,若是十九公主知道了可要生氣了,以後不能說她是母老虎。」十八公主和十九公主不是一母所出,兩人的感情從小就不好,自然也是不願意和他們家結親的。只是皇後的意思她不好違背,一時有些為難。
見她遲疑,穆時文說「娘,你看別人都說爹和娘相敬如賓是大家的典範,兒子可不想娶了一個小母老虎回來鬧得雞犬不寧。沒個安生日子過。」
「這些事你別操心,好好的看書,以後你可要進朝廷辦事的,別讓你爹丟臉!」十八公主心里遲疑了。
穆時文察言觀色一陣知道不好再說什麼,點點頭「孩兒知道了,孩兒明年一定考得狀元郎。像爹爹一樣!」
「那就好!」十八公主笑看著他離開,叫來管家,讓他去打听打听諸家的事情。
旁晚穆軒武回來,十八公主邊給他換衣服邊說「下午時文跟我說了一件事,他想求娶工部尚書家的大小姐為妻。」
「那家的小姐還沒及笄吧!他也還小,知道什麼?他若是想娶親,等他考取了功名再說。」穆軒武取下官帽放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說。
「老爺的意思妾身明白了,一定會督促他好好學習的,老爺對這個工部尚書家怎麼看?」
「你不是說皇後有意給時文做媒嗎?佳慧郡主不適合時文,你不要擅自答應了,找一個機會跟皇後說明,別拖著讓人看了笑話。」
「是!妾身明日就進宮一趟。」她也不想和十九公主結為親家,對佳慧郡主她是打心里不喜歡。
十八公主把穆軒武的的意思跟兒子說了一遍,穆時文沉默片刻,隨即很有信心的說「娘放心,兒子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一定會摘得頭籌的。」
等十八公主一離開,他攤開信簽寫了一封信,讓人悄悄送給諸思柔。
諸思柔從婢女哪里接過書信,看著行如流水的字體,她的心狠狠的跳動了一下,拆開一看,她忍不住雙眼濕潤。
見信如唔,功成名就時,花轎臨門日。
思柔正在抹淚,一位婢女匆匆而來,說「大小姐,夫人找你,快去主院一趟。」
思柔驚訝,難道她娘發現有人幫他們送信了?不由問「發生了什麼事?」
「四公子要離家出走,把夫人都急哭了!」思柔震驚,這還了得,連忙提著裙擺快步而去。
秦姝拉著安哥兒的手勸說「在家里也可以作畫,用不著非得出去啊!」
「娘,孩兒想看看大千世界,秀麗河山,孩兒想出去修行修行。」安哥兒很堅定的在紙上寫下。
她看著眼前發昏,定了定心神說「外面不安全,娘不放心,娘不準你出去!」
「娘!」安哥兒丟下筆,哀求的看著她。
思柔進來見狀,說「安哥兒乖,別惹娘生氣,娘都是為了你好!」她一進來,其他幾位聞訊趕來,七嘴八舌的勸說他。
安哥兒怕自己動搖,閉上眼不看他們說話就可以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不動搖自己的心。
秦姝見了,心急如焚。
閉了一會兒,安哥兒睜開眼,不看他們出了房間回自己的院子,思柔見她娘擔心,勸說「娘放心,我們會好好勸勸弟弟的。」
「那就好!他還小,娘怎麼放心讓他出門,外面諸多不便,誰照顧他啊!」
思柔點點頭,勸說了幾句交上妹妹一起去了安哥兒的子衿園。她們一進去,小廝說「四公子說誰也不見,把自己關在畫室里誰都不讓進去。」
她們推了推門,果然被鎖上了,氣的思柔罵他榆木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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