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碼頭上,警燈閃爍,人聲鼎沸,公安和警備部隊的一起,刺眼的紅藍色警燈,加上五六輛救護車的黃色警示燈光,讓方圓數百米之內的閃爍霓虹黯然失色。
在艾美精心的安排下,裝做與康寧第一次見面的阿玉,緊緊地跟在艾美身後,一個黑人小伙子快速跳上碼頭,對一群軍人護著前進的康寧大喊大叫︰「師傅……師傅,我要和你學習中國功夫……」
阿玉並沒有待在康寧身邊多久,她很快就被一輛普通牌照的小轎車帶走了。
關上車門的一剎那,她含著淚向站在軍車旁凝神注視著自己的康寧微微搖手,眼睜睜看著為她擔憂的康寧和艾美坐上武芝山的車,在三輛軍車的護送下呼嘯而去。
副座上的武芝山轉過頭,驚訝地問道︰「阿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剛趕到就看到十幾輛公安的車子停靠在碼頭上,我一問他們才知道有人襲擊了著名的越南大宇公司南方總部的社長樸壽宰,還說一連重傷了十二人。我一想情況不對勁,就把在各區街上值勤的警備區的車子全都調了過來。別人我不管,先把你接走再說!這事不會是你干的吧?」
康寧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整個事情的過程簡要地說了出來,由始至,他終堅持一個說法︰「正當防衛。」
武芝山听了康寧的介紹,震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
雖然他早就听說過康寧的功夫了得,但怎麼也不敢想象康寧一個人隨隨便便就收拾了十幾個南韓人。
要知道樸壽宰的保鏢,在南方特別是西貢這一帶。可是出名地能打,其中兩個跆拳道的師傅還曾被請來擔任警衛部隊的教官。
武芝山也親眼見過這兩名跆拳道師傅地教學,兩三個照面就把對手打翻在地。而他的對手可都是軍中百里挑一的精英,由此可以證實其實力的強大,進而更推演出康寧身手的不凡。
由于此次事件涉及到了外國友人,一時間武芝山也頗感頭疼。
他手捂著下巴想了想,對康寧說道︰「韓國人在西貢囂張慣了,這事兒有點兒麻煩。不過你放心吧,只要你在我們的地頭,誰也不敢把你怎麼樣。要平息此次事件,最好是請內務部的人幫幫忙,否則你在西貢就玩得不開心了。至于公安方面。他們不會管的,他們的級別還不敢對你怎麼樣,現在怕的就是南韓人尋機暗中報復。這幾年來,他們地僑民越來越多,我們出去喝酒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一群群驕傲自大的南韓人,吃生蒜、喝烈酒,說話大喊大叫。似乎不這樣就不能表現自己的不平凡。有時候,他們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踫到一群綠頭蒼蠅,聒噪得很。」
康寧默默地頷首,不過並沒有回應武芝山地話,此時他的心里,還在掛念阿玉回去之後會怎麼樣?
不一會兒,車子進入院子,來到康寧所住的六號樓下。
武芝山仿佛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笑眯眯地詢問康寧還去不去喝酒?並表示有軍隊保護。不會再出什麼岔子。
康寧心情不好,苦笑著擺了擺手,婉言拒絕了。
武芝山見狀也不勉強。他猜想康寧和艾美出去玩了一天。估計也挺累地,所以並沒有堅持。約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喝茶,便開車離去了。
相距不遠的凱樂威露天酒吧景觀區一角,葛雲耀悄悄走向摟著個漂亮的日本女留學生的黎東亭,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後,興奮地稟報道︰「大少,聶寧找到了。」
黎東亭听了一愣,隨即抽出伸進日本女生裙子里拿捏妙處的手,轉向了葛雲耀,一雙水泡眼露出興奮之光,咬牙切齒地道︰「那阿耀你還在等什麼?叫上幾個人,我們這就走找那個江湖游醫算賬。」
「大少你可千萬別急,事情不是我們原先設想的那麼簡單啊!」
葛雲耀靠向黎東亭,小聲地解釋起來︰「一小時前,聶寧這家伙剛從游船下來,就被軍方的幾輛軍車接走了,整個碼頭一片混亂,警車和救護車都在忙個不停,十幾個傷員被緊急送往了附近的醫院。我們的人向執行任務地公安副局長打听後才知道,聶寧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竟然生生的打斷了十幾個南朝鮮人地手腳和鎖骨,其中被嚇傻的那個屎尿失禁地人,正是上次請你吃飯的大宇公司南方總部的社長樸壽宰。」
「啊!?」黎東亭听了倒吸了一口涼氣,連連搖頭︰「……這決不可能!是不是內務部的人幫他干的?老樸的手下我知道,幾乎都是西貢各南朝鮮拳館里數一數二的高手,江湖游醫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傷十幾個?弄錯了吧?」
「絕對沒錯,消息是真的!船上有個便衣公安負責維護秩序,他親眼目睹了整個事件的過程,听說事發後他打手機報告上級時,連說話都不利索了,顯然他也被那個江湖游醫的實力給嚇壞了。」
說到這里,葛雲耀灌下一大口啤酒潤了潤喉嚨,然後扯出紙巾快速擦嘴。末了將紙巾順手扔到一旁的地上,葛雲耀這才又低聲繼續稟報︰「大少,事情棘手啊。我听說船上的歐美游客和中國游客以及我們越南本國的游客,全都在為這家伙說好話,說是聶寧挺身而出,為一個受侮辱的越南女孩鳴不平,這才受到十幾個南朝鮮大漢的圍攻的。如今聶寧已經被警備部隊一個姓武的大校親自帶人接走了,公安方面對此毫無辦法,我們的人跟蹤而去,終于在警備司令部旁邊的招待所找到他落腳的地方,但是由于門口有士兵執勤,我們的人不好混進去,加上現在夜深了。估計要到明天我們才能打听他住在哪個房間。」
「好好好,做得好!」黎東亭高興地連連點頭︰「沒什麼棘手的!再能打我們也不用怕他,只要知道他住在哪兒就行了。通知下面的弟兄。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進行監視,只要他一出來,就跟上去找準機會下手,我就不信,他武功再好,能硬得過子彈?」
葛雲耀听了嚇了一跳,這不是拿我往火坑里推嗎?于是連忙勸阻道︰「大少,這事你要三思而後行啊!如果我們公然在西貢殺了他,恐怕我們會惹。說不一定到時候老爺子就要送你出國讀書了,這有很多老家伙……」
黎東亭不耐煩地打斷了葛雲耀的話︰「阿耀。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拿你做替罪羔羊的!枉費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除了打死他之外,還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教訓他嗎?」
「那大少地意思是……」葛雲耀看著黎東亭不解地問道。作為狐朋狗友,他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的心事被看破而羞惱。
黎東亭哈哈大笑起來︰「很簡單嘛。那家伙不是靠著一張小白臉到處騙人嗎?我們就讓人劃破他的臉,或者把他打殘、打成重傷都行,讓他成為殘障人士。不過千萬記住一點。就別打死他,否則我也頭痛啊。」
「嘿嘿,明白了……」葛雲耀點頭不迭,一副敬服的模樣。
「等一下,我也去見見弟兄們。」黎東亭看到葛雲耀站起來,便叫住他,從兜里拿出張磁卡,交給身邊的日本妞,讓她回房等自己回來。
看到日本妞溫順地接過磁卡,鞠躬轉身離去。黎東亭顯得十分滿足,盯著日本妞動物般性感的搖擺臀部,涎著口水遲遲舍不得動身。
葛雲耀也咽了口口水。嘖嘖稱嘆地低聲說道︰「這日本女人也真他娘的夠味兒,可是她怎麼會想到取個我們越南的名字?別的日本女人都是什麼松下美子或者酒井法子什麼的。她偏偏叫做武藤蘭,嘖嘖……」
黎東亭一听虛榮心大起,洋洋得意地昂起頭,自豪地說道︰「日本女人確實不錯,不管是容顏還是肌膚,都是一流。阿耀,等事情辦完了,我讓阿蘭給你找個日本妞過來,讓你享受一下。不過你可要準備好,這日本人可不是一般地虛偽,在外面恭恭敬敬,顯得清高禮貌很有教養,可一上床***都像母狼一樣,上次那個日本妞還要求我找繩子綁她來做,真***下賤……」
與此同時,與西貢市政大樓一街之隔的一棟法式洋樓里,內務部南方局的頭子李茂林正在听取六個手下人地匯報,左邊漂亮的女秘書在不停地記錄。
問清楚情況後,李茂林思索了一下便有了決定,對六個手下細心叮囑一番,揮退眾人之後,接過女秘書遞來的記錄內容,再次仔細閱讀。
拿捏著其中地關鍵,李茂林成竹在胸後,便放下資料立刻撥打河內的電話。
「阿林,這麼夜了,有事嗎?」黃永謙略帶疲倦的沙啞聲音傳了過來。
李茂林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十分恭敬︰「是的!阿寧剛才在游船上不巧遇到了我們派到樸壽宰身邊的阿玉,根據事發現場的報告和事後我們的反復分析,阿寧當時悄悄給阿玉打了個電話,不知說了什麼,阿寧隨即情緒低落,也刻意避免了和阿玉見面,但是樸壽宰估計喝多了,趁游客們認出阿寧稍微混亂的時候,就抱住阿玉當場瞎搞,結果被護花心切的阿寧遠遠用一顆開心果打裂了右耳,樸壽宰地保鏢誤以為是阿玉咬傷的就要收拾阿玉,阿寧再次摔出個啤酒杯打傷其中一個,事情就此鬧大。接下來樸壽宰的十幾個保鏢全都涌了上去,結果三分鐘不到全被阿寧給擺平了。事發後警備部隊地武芝山大校把阿寧接走了,我們的人也對南韓人進行了安撫和救治,目前事態地發展極為令人頭痛,估計明天一早,韓國領事館就要找我們的麻煩了。」
「……」
李茂林沒有听到黃永謙的回應,知道這事也把黃永謙給難住了,等了兩分鐘依舊不見回應,李茂林頗為著急地低聲呼喚︰「副部長……」
「立即通知艾美,盡量勸阿寧馬上結束西貢之旅,返回北方!其次,嚴密封鎖所有相關的消息,特別是報社和各大旅游公司,此事到此為止,一個字也不準泄露!第三,明天上午八點之前,必須將詳細的報告轉到總部來!我等會兒會知會外交部一聲,涉外事件的處理他們比我們更有經驗。」黃永謙的聲音非常果斷堅決。
李茂林表示遵循,接著猶豫地問道︰「還有件事,黎家大少爺又從順化趕了過來,看樣子他不收拾阿寧一下,心里永遠不會解氣。不過請副部長放心,事情都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不會再出什麼紕漏。」
「唉……等會兒我請部長給他家老爺子打個電話吧。其實,我根本就不擔心他把阿寧怎麼樣,就擔心阿寧火氣上來了,我們的大少爺反倒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看看今天南韓人的遭遇就會明白,阿寧的身手遠遠超出了我們原先的判斷啊!」黃永謙說完,還長長地嘆了口氣。
李茂林回答︰「是!阿寧的身手也太嚇人了,好在他下手很有分寸,那群韓國人傷勢最重的也只是骨折,沒有一個人有生命危險。南韓人正在連夜聚集,他們商討的內容估計數小時後我們才能得知,但是依照聚居在西貢的南韓人多年來的行事方式來看,這事估計還會折騰一段時間。我想……是不是把阿玉調到河內或者順化去?這件事情影響太大了,估計南韓人不會再喜歡她了。」
「不!南韓人有點偏執性格,得不到的東西更想得到!」
李茂林很好地理解了上級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我就找阿玉談談,讓她盡力去修補這個關系,只是……這實在是有點兒難為阿玉這樣出色的人才了。」
「一切以國家利益為上!你必須明確地告訴阿玉,如果她任務再失敗的話,總部考慮將她調到南沙的荒島上去,讓她去為所有堅守祖國疆土海域的海軍官兵服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