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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木木身邊試圖把木木抱起來背到背上,可是剛剛嘗試,她就住手了。木木沉得像一座小山,而且,右臂有傷,怎麼能拉著他的右臂把他背到肩上呢?那他會疼得要死的,再說,他那麼沉,自己走不了幾步就會倒下。
她站在木木身前,苦思冥想,直到看見木木丟在地上的木棍,才高興的叫起來,對,就這麼辦!
她像只覓食的螞蟻忙忙碌碌到處尋找木棍和枝干,找了一些,覺得不夠,便用石頭把一些正在生長的枝干砍下來。費了半天的功夫,終于湊了不少,她把這些木棍用藤條草睫編織在一起,編成一個小木筏子似的簡易擔架。
她將擔架放在黑木身邊,抱起黑木的肩膀把他往擔架上拖。
黑木那健美強壯的身體沉得要死。還夕使出了吃女乃的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拖一會,喘一喘,總算是把黑木拖上了擔架。
擔架的一頭,她用藤條綁成一個長環,套在她嬌女敕的肩頭,然後她對自己說,出發!
她就像一個拉縴的縴夫,拉著這個簡陋的擔架,一點一點的向前移動。雖說溪邊的沙地比較平坦,可是地面上雜草叢生,到處是石頭砂礫,拖起來很困難,有時候,要繞一棵樹,要繞一塊大石頭,還夕就要停下來,使勁拽住擔架拐彎……
沒多一會,她發現她的肩頭已經被藤條磨出血痕,火辣辣作痛,她的手剛才編制擔架時就已磨得傷痕累累,現在還要拼命攥住藤條,才能拉著擔架前行……
不過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已不是重要的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早日走出山谷,越早越好……因為她的木木太需要太需要醫治了。她要他趕快好起來,她要他活蹦亂跳一如從前般頑皮地笑……
她沿著河谷,像一只蝸牛般走著,走著,她身後的擔架磨過地面留下一道長長的壓痕。隨著壓痕的延長,漸漸有滴滴鮮血遺落在地,被擔架磨成細長的線狀……那些被鮮血染紅的砂石土礫在陽光下閃閃發著紅光……
每次還夕餓了,就采摘野菜,邊吃邊嚼爛一些喂給黑木。過一段時間,再采藥草,給黑木喂藥草,敷傷口。夜里,還夕用黑木教的辦法,點燃篝火,她則像一條流浪小狗那樣,蜷縮在黑木身邊休息……
兩天以後,還夕拖著擔架走著走著,峰回路轉,突然,小溪匯入一條寬河。河上有一座橋,無言而美好地佇立,彎彎的橋拱下,河水嘩嘩歌唱。
「走到大路上啦!我走到大路上啦!!」還夕興奮地大叫起來!
「小夕……小夕……」微弱的呼喚從身後傳來,還夕不相信地回轉頭,她看向擔架上沉默了兩天的人兒,又看看四方,她在判斷,這是誰在叫她的名字?
「小夕……」那個聲音那麼微弱,那麼熟悉。
她一下子扔掉藤條竄到黑木身前︰「木木,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