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她一時瘋魔,迷了心性,其實那麼多的家丁守在院外,誰會看著她去投河自盡呢。
正在猶疑,早有家人簇擁著楓丞相走過來。楓丞相見還夕衣冠不整披頭散發,不禁傷心地老淚縱橫。他走上前就要捉還夕的手,被還夕一把甩掉,還夕忿忿地喊道︰「你不是我爹爹!你是個蛇蠍之人!你走開,別理我!」邊喊,眼里也就落下淚來。
楓丞相抹一把老淚,哭泣說道︰「小夕,我的乖女兒。也許這件事爹爹狠心了些。可是你想想,爹爹我是為你的將來著想啊。你嫁給那個黑木,能有什麼未來。既然沒有未來,又何必給他生孩子。既然不能給他生孩子,又何必不早點處理干淨呢?小夕,爹爹都是為了你好,都是為了你的將來打算啊!爹爹求你,原諒爹爹,好不好……」
還夕的心里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對黑木的思念,對孩子的悲悼,對父親的怨恨,也有對父親的憐惜……糾結一團理不出一點頭緒。
她不知再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憤恨佔了上風。她不及考慮,隨口大嚷道︰「滾!我不想看見你!都給我滾!」
此話一出,楓丞相驚懼傷心,渾身哆嗦著,站立不穩。幸虧管家一直攙扶著他,他才沒有跌倒。
管家勸楓丞相說︰「小姐正在悲痛之中,心智模糊。還是先退下,讓小姐好好清醒清醒再說吧」。
楓丞相別無它法,只好唉聲嘆氣退出。臨走囑咐小蝶照顧好還夕。
小蝶期期艾艾把還夕拉回屋里,這才顧得上給還夕洗涮更衣。還夕的衣服上流滿了孩子被打掉後的鮮血,看的小蝶也是百般心疼,可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經過這麼一鬧騰,再加上小蝶的勸誘,還夕漸漸平靜下來。她望著忙碌完畢的小蝶,出神地問道︰「小蝶,你是說,以後我還可以生孩子?」
「對呀小姐,這才到哪呀?以後小姐肯定能生七個八個的,到時候呀,我天天給小姐哄孩子玩。」
「那,你是說,以後黑木還會來找我?」
「對呀,小姐。黑木跟你這麼相愛,他一時出走,肯定是被逼無奈,有什麼隱情。他心里絕對是記掛的不得了。他肯定會回來的。就算他不回來,等這件事平息以後,我們可以去找他啊。」
「那,你今天去了杏花村沒有?找到黑木沒有?」還夕突然急切地問。剛才只顧為了失去孩子悲痛,此時才想起這件最重要的事。
「小姐啊,」小蝶走到還夕身邊,難過地低下頭,「我把整個村子都問遍了。那里從沒有叫黑木的人,也從沒有這個姓氏的家族……小姐,其實,我早料到,黑木不會輕易讓小姐找到的。你先靜下心來,以後再慢慢打主意吧……」
「你說的是真的嗎?」。兩行熱淚從還夕的臉上流下。她想起來他的黑木每次說到家事時都是含糊其辭的。看來他肯定不是大盟國人,否則,以他如此正直高尚的品性,怎麼會去刺殺自己國家的皇帝呢。看來他離開自己也實在是迫不得已啊……
她拿起絹帕擦掉臉上的淚水,小蝶說的對,只要活著,就一定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