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嗚嗚地哭起來,感覺自己備受委屈。既然如此,何必當初?當初不是那個風流皇帝死纏爛打才誘使她上鉤的嗎?如今木已成舟,她已經決定跟隨他進宮了,他卻要放棄她。
挫敗,羞惱,傷心,失望……酸甜苦辣統統涌上心頭,她哭得淚雨滂沱,好不難過。
哭了好久,揉揉紅腫的眼眶,她性格里爭強好勝的因素突然蘇生起來。「呸!」,她向地上啐了一口,「我才不要哭!傻傻地哭,能解決什麼問題!我不能失敗,我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既然他說過愛我,說過要接我進宮,我就要爭取將之變為現實!我現在沒有丈夫了,我是自由身,我要進宮去,我要陪在皇帝身邊,我要做他的貴妃,我要做他的皇後!我一定要成功,不管用什麼手段!反正我楓還夕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我不能就這麼算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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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小蝶!」想到這里,她大聲叫道。
「二小姐!奴婢在呢!」
「我的臉都哭花了!給我打水,我要洗臉妝扮!」
小蝶很快端來洗臉水,伺候還夕洗過臉,坐到梳妝鏡前。
小蝶上前,要給還夕化妝打扮,還夕揮揮手,「你下去吧,今天我自己化妝。」
房間里剩下還夕一人,與還夕相對的是梳妝鏡里似曾相識的女子。如今,那梳妝鏡里的女子不再是天真爛漫的少女,而是散發著成熟韻味的美婦人。
她靜靜望著鏡中的容顏,雖然不再是少女了,可是臉兒依然是那麼白晰,眸子依然是那麼深邃湛藍。長長的黑發垂在雙肩,如瀑布飛瀉,如山中的清泉。
她靜靜望著鏡中的容顏,內心洶涌澎湃,狂躁不安。多少次坐在梳妝鏡前,靜觀時光飛逝,滄海桑田,如今,她感覺她都快要老了,可是她卻一無所有。夢長雲的死將她置于孤立無援的境地,從此她沒有家,沒有丈夫,沒有孩子,沒有源源不斷的財富,沒有萬人矚目的權勢地位……是啊,她沒有任何依賴啊!她都快老了,她不願做為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的遺孀黯淡地活下去。大好機遇擺在面前,她只有爭取才有成功的機會,她怎麼能允許自己失敗呢?
過了一段時間,風沙國果然謹守盟約,沒有任何想進犯大盟國的跡象,大盟國太平無事,皇帝的心也漸漸放到肚里。
夢長久是個喜歡享樂的人,近期每日討論國事批復奏折的枯燥生活他早厭倦了,這天下午,他換上尋常公子的服飾,決定帶幾個親信偷偷出宮,到附近的山水間逛逛。
一行人騎著馬溜到車水馬龍的京城街道上,周邊的熱鬧繁華令夢長久心中一振。
「李貴!李貴!」他叫道。
「主子,奴才在啊。」李貴慌忙打馬湊過來,身旁人潮如織,他不敢叫陛下,只是叫「主子」。
「你來說說,我們去哪里玩?我怎麼感覺哪里都比宮……比家里,好多了。」
李貴眼珠轉了轉,「主子,叫奴才說啊,今日偷偷出來,我們別走得太遠了……不如就到西沙河的上游山區逛逛。那里雖然沒有南蒼湖的煙波浩渺,可也是飛瀑流泉,山花爛漫,別有一番旖旎風光呢。」
夢長久笑了,「好,就依你。不過可要說好了,如果不像你說的那麼風光旖旎的話,我可要治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