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萍自從被李雲東毀了肉身,陰神出竅後一路哭哭啼啼,一路詛咒著李雲東,過了許久才回到了五華山陰陽派掌門人鄭元的身邊。
鄭元一听自己的養子吳浩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擊殺得形神俱滅,自己的愛徒呂鳳萍更是被人毀了肉身,這簡直就是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鄭元當下大怒便要下山報仇,可這個世界上要想找一個叫李雲東的人可不太容易,同名同姓的人何等之多?等他搜查到這個叫李雲東的家伙,找到天南市的時候卻驚然現在天南市竟然有人在斗法!
等他順著法力找過來的時候卻意外的現了丁楠這個好鼎爐,最重要的是,這個女生不僅是處子元陰鼎爐,而且還失魂落魄,精神力量非常之弱,非常適合呂鳳萍奪宿重生。
呂鳳萍這些日子一邊在找李雲東這個大仇家,一邊在尋找上好合適的好鼎爐,她生前是個妖冶的美女,自然不肯隨便將就,挑來挑去都不盡如人意,不是相貌差了點,就是肉身天賦不夠好。
今夜突然現丁楠這個上好鼎爐,一時她興奮得連殺身之仇都忘記了,第一時間便鑽進了丁楠的身中,想要吞噬她的魂魄,佔據這具身體。
而丁楠在呂鳳萍鑽進自己身體的這一剎那,她猛然間一個激靈,腦海中瞬間閃過自己在李雲東身上曾經目睹過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為什麼這個男生能夠從五樓接住我?為什麼這個男生能夠躲避子彈?
這一剎那,丁楠仿佛瞬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李雲東他和這兩個人一樣,不是普通人?」丁楠的的神識魂魄在自己的小千世界里面愣愣的呆。
呂鳳萍卻像是一根樹藤一樣緊緊的纏繞在她的身上,越纏越緊,無數的藤條無孔不入的往她的身子里面扎去。
呂鳳萍既得意又興奮的笑道︰「對了,不要掙扎,乖乖听話,不會疼的,你就當你睡了一覺好了。」
丁楠猛的一驚,她的神識靈魂在小千世界里面看著越纏越緊的呂鳳萍,忽然間怒道︰「你是誰?你想干什麼?」
呂鳳萍咯咯笑道︰「好健忘的可人兒,剛才不是跟你說了人家的名字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不過也沒關系,反正一會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你這漂亮的身體就歸我所有了,而你的靈魂也將為我所有……」
丁楠听得心中一驚︰她想要我的命?
丁楠想到這里,心中不禁怨怒漸起,仇恨滋生︰以前周秦欺負我,連李雲東都幫她,現在連你也想欺負我?
哪里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丁楠不禁將自己所有的怨恨都集中到了呂鳳萍的身上,她一聲嘶吼,在自己的小千世界里面與呂鳳萍扭打爭斗了起來。
要想佔據一個活人的軀體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尤其是這個人還生蹦亂跳,那更是難上加難。
要麼奪舍的人陰神強大無匹,過被奪舍之人許多,能夠在侵入對方小千世界的時候,瞬間抹殺對方的神識和靈魂,否則即便侵入對方的體內,也有可能被對方反過來抹殺。
又或者,要麼將這個活人以藥物控制,使其神識靈魂衰弱到死亡的邊緣,再侵奪其**。
呂鳳萍一開始見丁楠一路上失魂落魄,精神恍惚,便覺得這女子的靈魂和意志想必軟弱可欺,自己便任何準備都沒有就鑽進了丁楠的體內。
可她太小看丁楠了,普通的女生此時說不得早就被嚇得哭哭啼啼,哀聲求饒了,可丁楠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女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甚至敢向周秦主動下手!
呂鳳萍見丁楠突然間劇烈反抗了起來,她不禁一驚,獰聲威脅道︰「你以為你能比我更強嗎?你反抗什麼?反抗只會增加你的痛苦,這是徒勞的,你不要反抗了!」
丁楠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我不是你對手,你也不要想好過!我寧願跟你一起去死!」
呂鳳萍怒氣勃,一聲大吼,與丁楠在她的小千世界里面糾纏扭打了起來。
可這小千世界畢竟是丁楠的主場,她雖然神識強大,是修行中人,可這麼多天沒有**依靠,陰神的力量已經比以往削弱了很多,而且她畢竟是客軍,在丁楠的肉身里面與丁楠爭斗,先天便吃了大虧,再加上丁楠的頑強反抗使她無法勝,被拖進了消耗戰之中,陰神的力量不斷的削弱減小。
而丁楠仗著主場之利,越戰越勇,漸漸的她甚至反過來將呂鳳萍的陰神力量都佔為己有,周圍混沌黑暗的小千世界都變得開始明亮了起來,頭頂上像是有刺眼的陽光一道道照下。
呂鳳萍的陰神越斗越弱,到後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陰影,她恐懼絕望的看著越來越強的丁楠,嘶聲道︰「這怎麼可能?你的神識怎麼這麼強?這不可能的!」
丁楠斗了性子,她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贏得如此暢快淋灕!
丁楠哈哈一聲大笑,伸出手,一只手捏住了呂鳳萍的脖子,獰聲道︰「你想要我的命,那我就要你的命!任何跟我過不去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說著,她用力一捏!
可憐這呂鳳萍偷雞不成蝕把米,想吞噬丁楠的魂魄佔據身軀,卻沒有想到到頭來被丁楠反過來吞噬了她的陰神!
她一聲嘶吼,陰神瞬間爆裂開來,變成了無數青色的游絲,在小千世界四處飄蕩了一陣之後,又慢慢開始自動往丁楠的身上涌來。
隨著這些青絲被丁楠的魂魄融合,她一點一點的窺覷到了呂鳳萍的記憶,她猛然間看見了一個前所未見的世界向她敞開了大門。
大門里面黑洞洞的,神秘而威嚴,讓她興奮而狂熱!
鄭元雖然是陰陽派的掌門人,可吞魂奪舍這種事情最是難測,便是神仙也不知道丁楠的身體里面究竟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他對自己的愛徒又有一種極其強烈的自信。
萍兒會無法戰勝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子的魂魄?開什麼玩笑,不可能的嘛!
鄭元一直眯著眼楮觀察著丁楠的肉身,他只見丁楠的面孔由一開始的震驚恐懼變得憤怒而掙扎,慢慢的又變得得意而狂喜,他自以為呂鳳萍已經佔據了大局,控制了這具身軀,便得意的捋了捋白須胡子,笑道︰「萍兒感覺如何?」
丁楠緩緩的睜開了眼楮,深深的看了眼前這個強大的修行人一眼,強忍住了心中出手殺死這個老頭的念頭,她注視著鄭元良久,眼神變幻不定。
鄭元見她這個樣子,不疑有他,只是微微奇怪的問道︰「怎麼了?莫非是新鼎爐有些不適應?」
丁楠忽然一笑,笑容詭異,她咯咯笑著,意味深長的說道︰「沒有,我好得很,從來沒有這麼好過!師父……」
鄭元呵呵一笑,伸出手搭在丁楠的手腕上︰「你剛佔據了一具新鼎爐,還是先重新修行比較重要,報仇的事情不急于一時,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我們先回去如何?」
丁楠的手腕被他一模,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她卻不動聲色,只是陰冷而飛快的掃了鄭元一眼,笑道︰「全听師父的。」
鄭元歪著腦袋,捋著胡子看著丁楠,他咧嘴一笑︰「嘿,你換了一個身體,我總感覺奇奇怪怪的!」
丁楠笑道︰「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師父。」
鄭元呵呵笑了起來,一揮手︰「那我們先回山!」說罷,帶著丁楠化作一道青光,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李雲東將周秦送回了醫院後,自己也便回到了家中。
剛進家門,卻見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空曠的客廳冰冷而寂靜,這讓李雲東有些不太適應。
他已經適應了家里面有人,一進門就有溫暖的燈光,就有做好的熱飯菜,就有泡好的熱茶的日子了,又或者說他慢慢適應了紫苑出現在他的生活之中。
李雲東進門沒看見紫苑,不由得心中嘀咕了起來︰「這位神仙姐姐到哪去了?怎麼今天不見人影?」
李雲東在家里面搜尋了一圈,不見紫苑的人影,他將七寶通靈扇放下,走到陽台望了一眼紫苑住的方向,卻見陽台相連的房間里面傳來淡淡的燈光。
李雲東見此時又是深夜,心中一動便飛了過去。
紫苑和阮紅菱經常充當不之客,也不打招呼便跳到他家的陽台上來,可李雲東卻是第一次踏足紫苑和阮紅菱的住處。
剛落腳,李雲東便看見陽台的落地窗隔著一層厚厚的明黃色窗簾,窗簾中透出一抹柔和的燈光。
李雲東輕輕伸出手去,在陽台的落地窗上撥了一下,卻見一撥便開,這落地窗並沒有鎖。
李雲東好奇的又撥開紗窗看了一眼,卻見客廳里面只亮著一盞壁燈,色調十分溫暖,這房間里面雖然家電和家具俱全,顯得十分現代化,但客廳的茶幾上卻擺著一個香爐,香爐中插著三根檀香,檀香冒出陣陣的青煙,在這現代化的裝修房間中顯得古色古香。
李雲東在客廳里面打量了一眼,他見臥室中照出一陣光線,便好奇的走了過去。
他走到門口朝房間里面一看,卻見一個窈窕女子穿著白色長裙,身披著透明的薄紗,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張書桌前。
這女子李雲東光看背影便知道,正是紫苑。
在柔和的燈光下,紫苑的背影顯得朦朧而柔美,出塵而飄逸。她身前擺著筆墨紙硯,一只芊芊素手正提著一只毛筆,雪白的皓腕在燈光下猶如玉石一般光滑剔透。
一時間李雲東竟看得呆了,他仿佛看見敦煌壁畫上的飛天仙女從畫中走了出來,一個光是背影便美得絕塵的女子正在自己的面前,輕柔的磨墨,緩慢的提筆,行雲流水且優雅曼妙的揮毫。
李雲東屏住了呼吸,他甚至不敢打攪紫苑,唯恐自己稍微大一點點聲音,便破壞了這絕美而安詳的畫面。
他輕輕的走了過去,越過紫苑的肩膀看見了她身前寫下的字。
只見這書桌上鋪就著一疊宣紙,紫苑手腕輕柔的轉動,毛筆筆尖飛快的在宣紙下了一七律。
「金丹一現塵緣定,雷霆初響始見真。靈鏡易碎凡人劫,寶劍難斷仙履繩。雲海坐看雲海老,風塵石前話風塵。嫦娥無悔偷靈藥,紅娘何必羨張生?」
紫苑提筆寫完後,呆呆的看著這字跡優美的七律,愣愣的呆,直到提著的毛筆滴了一滴墨汁在宣紙上,染出一個黑色的墨點,她才驚醒了過來,想了想,又在墨點上寫下了一個名字,王遠山,過了一會兒,她輕輕蹙了蹙眉頭,猶豫了一會兒,又在王遠山的旁邊寫了一個名字︰李雲東。
紫苑寫完後,緩緩的將筆放在了筆架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目光迷離而茫然的看著桌前的七律和這兩個名字,一時間看著竟忍不住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