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嬌身為三絕法陣中的劍魂,一舉一動,一個念頭,一個意念都會影響到法陣的威力和作用,她被李雲東一聲呼喊,頓時驚得腦海中剎那間浮現出無數的記憶畫面。[書簽︰]
這些畫面有她在學校中剛剛見過李雲東的情景,有她在賓館中遇到何少那噩夢一般的回憶,也有一些極為朦朦朧朧的,深藏在腦海深處的一些荷塘中重獲新生的記憶。
鄧嬌在之前的法陣中本來就沒有完全被請神術請到的諸位仙人前輩的神識意念所覆蓋,就仿佛一座大堤雖然看起來結實偉岸,但實際上里面空洞洞的,有著許多的漏洞,千里之堤毀于蟻穴,便是這個道理。
鄧嬌本來就對李雲東印象極為深刻,甚至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她印象最為深刻的人之一,而同時李雲東又大聲喊出了何少的名字,而何少同樣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中印象最為深刻的人之一,這兩者合二為一,頓時沖破了這道滿是漏洞的大堤。
鄧嬌眼神迷茫,頭痛欲裂,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發出痛苦的低吟聲。
鄧玉與鄧嬌同為雙生姐妹花,自然與姐姐一般的感同身受,意念神識也大受影響同樣痛苦的捂住了腦袋,三絕大陣頓時癱瘓,所有的劍仙剎那消失,原本漂浮在空中宛如銀河一般的長劍也紛紛重新漂浮在半空中。
李雲東登時四周的壓力全部消失,他發現鄧玉和鄧嬌雖然兩人都有著類似的反應,但是姐姐鄧嬌最為激烈,他立刻再接再厲,大聲對鄧嬌喊道︰」鄧嬌!你就不想找何少報仇嗎?他曾經害得你墜樓而死,你就不想讓他罪有應得嗎?」
這一句話說到了鄧嬌的內心深處最痛的一個地方,她之所以願意留在龍虎山繼續修行,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受了張靈、鄒萍等人的再生之恩,想找機會報恩;另一方面也是覺得自己是死過一次的人,又與正一教有緣,小小年紀便有了一種看穿紅塵的心思,願意在這里修行。同時,她內心深處也深深埋藏著對何少的憎恨與恐懼。
這種恐懼來源于草根少女對于權勢力量的畏懼,也同樣來源于中國根深蒂固的官本位思想,所謂民不與官斗,便是如此。
鄧嬌雖然平日里文靜內向,而妹妹活潑外向,但實際上她們兩姐妹在關鍵問題上真正拿主意的卻是姐姐鄧嬌,她深深的知道,如果何少知道她們兩人沒死,必定會想方設法殺人滅口,甚至有可能會禍及家人,因此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下山去找自己的父母,也沒有想辦法去聯系自己的朋友。
她只是與自己的妹妹靜靜的在山上等待著,忍耐著,默默的修行,積攢著屬于她們自己的力量,尤其是當她們兩人听說昔日的好友同學李雲東也成為了修行界最風頭無兩的大修行人時,她們內心深處的信心與意念便更是堅定了許多。
鄧嬌並不知道何少已經被李雲東劈成了粉末,她一開始還有些下意識的喃喃自語︰「何少,何少……」
但她越念,她的眼楮便越來越亮,眼神中翻滾的仇恨也越來越濃,到了最後,鄧嬌一張清秀的面孔變得殺氣騰騰,她厲聲問道︰「何少?何少在哪里?我要讓他死!!」
李雲東見鄧嬌已經記起了許多事情,不禁便笑了出來,他輕聲說道︰「鄧嬌,何少已經死了,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啊?何,何少已經……死了?」鄧嬌陡然間听到這個消息,就像聚集了全身的力氣卻不知道往哪里打一樣,她頓時眼中盡是茫然,迷茫的看著李雲東,但她很快眼楮便再次聚焦起來,臉上流露出一絲絲驚喜和怯怯的表情「你,你是李雲東?」
李雲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說道︰「謝天謝地,你可終于是認識我了!」
鄧嬌此時已經徹底的從請神術的控制中恢復了過來,她又驚又喜的看著李雲東,剛要說話,卻忽然間身邊一個身影一閃,卻是自己的妹妹掙扎著,發出凶厲的怒喝聲朝著李雲東撲去,四周神劍再一次變得虎視眈眈,劍尖朝著李雲東,躍躍欲試。
鄧嬌一驚,連忙大聲道︰「妹妹,他是李雲東啊,你不認識他了?」
鄧玉的神識魂魄並沒有完全被驅散,她只是意念受到姐姐鄧嬌的嚴重影響,因此使得自己的思維反應和身體速度都大幅度下降,但她體內畢竟還是有完整的正一教前輩的神識魂魄,雖然動搖但並沒有完全被驅散。
因此鄧玉依舊有著強烈的敵意,她听到鄧嬌這一聲呼喊,下意識的體內自我神識魂魄瞬間蘇醒,眼神迷茫的呆在了原地,但很快又變得目光如電,她盯著鄧嬌,厲聲呼喝了起來,聲音滄桑而蒼老,分明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你身為正一教弟子,竟然想著里同外人,吃里爬外?不覺得愧對師祖,愧對你的師父麼?」
這話色厲聲疾,說得鄧嬌神情一窒,大為羞愧,下意識的低下了頭。
李雲東見狀,便立刻明白自己要想破三絕法陣,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昔日菩提老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三位頂級強者憑借著眾多法寶,聯手這才破了誅仙陣,今日這三絕大陣威力絕對不在誅仙陣之下,又是正一教多年苦心經營的法陣,李雲東雖然是轉世明王,但僅憑他一個人入陣而要想破陣,那簡直是痴人說夢的事情。
今日若想破陣,則肯定是「功夫在詩外」的事情,因此李雲東立刻對著鄧嬌說道︰「鄧嬌,你難道不想知道,何少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和你的妹妹鄧玉從酒店摔下來魂飛魄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李雲東聲音平和輕柔,宛如溫暖流水,讓鄧嬌心中的恐懼羞愧之心漸去,她抬起頭來,好奇的問道︰「李雲東,你知道?」她說完這句話,忽然間心中一動,啊的一聲,問道︰「難道……是你殺死了何少?」
李雲東頗為感慨的看著鄧嬌,緩緩的便將當日發生的事情緩緩說來,他說到那一天自己因為看見鄧玉和鄧嬌兩人接連被何少逼得墜樓而死,自己發怒暴走,憑借肉身雙腿追趕汽車時,鄧嬌頓時目光閃動,眼神感激感動的看著李雲東,便是之前想要朝李雲東發起攻擊的鄧玉此時也站住了腳,臉上神情有些掙扎,目光時而冷厲,時而迷茫。
但當李雲東說道自己追上何少,不顧雷劫天威,一怒之下劈死何少的時候,不僅鄧嬌啊的一聲驚呼,用手掩住了嘴巴,就連鄧玉也頓時為之動容,像是重新認識李雲東一般,認真的上下打量他起來。
李雲東一路娓娓而談,他口才本來就極佳,說起自己的事情來,那真是讓人有種身臨其境,感同身受之感,他說到自己與蘇蟬的分分離離,說到紫苑對自己的無私付出,最後當他說到紫苑為了成全他與蘇蟬,毅然決然的決定不顧自己安危而來到龍虎山盜取了日月流華丹時,李雲東一聲長嘆,他忍不住雙手合十,說道︰「鄧玉、鄧嬌,不管你們現在是不是還念我的人情,不管你們現在是不是還當我是朋友,又或者你們還念我們曾經的同學之誼,我只想請求你們網開一面,對紫苑手下留情,如果今天我不能救她出去,從今往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夠有人將她救出去了。」
李雲東動情的說道︰「紫苑是我遇到過最通情達理,最善解人意,最善良完美的女子,她從來都是寧願傷害自己,也從來不願意傷害他人,你們難道忍心看見她這樣一個好女子就這樣一生葬送在這樣的活墳墓之中嗎?佛祖雲︰慈悲為懷。道祖雲︰萬物有情。我輩修行中人雖然講究超月兌五情,跳出樊籠,但是畢竟我們都是有血有肉之人,只要不是草木禽獸,又誰能真正做到一丁點兒感情都沒有呢?我李雲東從小到大,即便是再落魄,再無名,再卑微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求過人,但今天……我懇求你們,放過紫苑,給她一條生路吧,有什麼危險危難,讓我一力承擔吧!」
鄧嬌听著,眼眶里面滿是不斷打滾的淚水,她下意識的扭頭朝著自己的妹妹看去,卻見她眼楮里面的敵意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神識徹底的恢復,此時淚流滿面,不停的抹著淚水,小聲的嗚嗚哭泣著,在她周圍原本飄蕩在四周的長劍此時都紛紛墜落在了地上,三絕大陣的恐怖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
鄧嬌也抹了抹眼淚,她勉強笑了笑,說道︰「李雲東,我知道了,你去救紫苑吧,帶她走吧。」
李雲東目光向鄧玉看去,鄧玉卻是抹著眼淚,扭過了頭,哽咽的說道︰「走吧,趕緊走吧,人家臉都哭花了,李雲東你好討厭。」
李雲東笑了笑,將目光投向法陣深處,卻見沒有了宛若長河的劍雨遮掩,紫苑的身形若隱若現的在洞穴深處閃現著,李雲東身形一動,立刻閃到了紫苑身邊,他只見紫苑雙目緊閉,依舊保持著最後的姿勢,像是渾身都已經封印入定一般,紋絲不動。
李雲東不敢再在這個恐怖的法陣之中多做停留,一下將紫苑背在了身後,然後便朝著洞外沖了過去,只是在途經鄧玉和鄧嬌身邊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朝著她們二人說道︰「干脆你們一起走吧,要不然留下來豈不是要受到教規責罰?」
鄧玉一喜,剛要說話,鄧嬌卻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不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更何況師父對我們還是很不錯的,她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李雲東,你還是趕緊走吧,以免夜長夢多。」
李雲東在這三絕大陣之中呆著的確有些心悸,他雖然單挑無敵,但那是在法陣之外,天底下沒有人敢說自己在三絕大陣之中依舊是天下無敵,因此他也怕到時候禍起突然,尤其是他見鄧嬌說得認真篤定,便也放下心來,說道︰「如果你們有什麼事情,我一定來幫你們,又或者哪天你們不在正一教了,不妨來找我。好麼?」
鄧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姐姐鄧嬌,鄧嬌微微一笑,說道︰「好的,一言為定了。」
李雲東這才笑了起來,對她們兩人點了點頭,他身形一閃,背著紫苑化作一道青光飛離了出去。
唉,終于從香港、深圳回到蘇州了,累月兌我一層皮R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