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院里,顧清歡雙手結印,閉目修煉,巴掌大的小臉在月色中散發出珍珠般潤澤的光芒。而同一時間,正院寢殿內,金氏垂淚而坐,黑發如瀑,風姿楚楚。
「顧郎,對不起,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我不該哭的,顧郎。」燈光下,金氏的眼底浮現幽幽的霧氣,縴弱的身子微微顫栗。
「翩躚,不要哭了,都是那個逆女的錯,你一哭,我的心都疼了。」顧正庭擁著她,感受到她淚水落在他的手臂,心疼的無以復加,她是他心愛之人,為了他更是眾叛親離,放棄千金小姐的身份委身做外室,他的翩躚啊。
「顧郎,原來,我錯了,我以為,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我可以告訴爹娘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可,原來,是妾。」想到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顧清歡逼著像個丫鬟跪下的事情,她眼中的陰冷愈重,最終低垂著眉眼,澀澀開口。
「翩躚,你一直就是顧正庭的妻子,蘇碧心什麼也不是。」顧正庭想到那對母女,想到顧清歡逼著翩躚跪牌位,面上厭惡一掠而過,蘇碧心在他心中什麼也不是,生的逆女也惹人厭惡,哪有他和翩躚的澄璧乖巧︰「那個逆女,看來需要嚴加管教,不然,不知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顧郎,我覺得歡兒還年幼,雖然驕縱些,但也不失嬌憨可愛,只是她身邊的幾個侍女倒是不妥,年幼不說,性子看著也不順和,照顧不了歡兒,只怕還會教壞歡兒,倒不如換幾個穩妥的伺候歡兒,那幾個侍女先教好了再讓她們伺候歡兒。」金氏媚眼如絲,縴手在顧正庭胸口畫圈圈,慵懶說道,她初來乍到,若是一開始就動顧清歡,難免留下刻薄厲害的名聲,但是,動不了顧清歡,不代表她動不了那幾個侍女。
「好,照你說的做,翩躚,我的好翩躚,那逆女這般對你,你竟然還以德報怨。」他伸手摟住她的縴腰往床倒去,聲音也越發低柔了︰「好了,翩躚,今日洞房花燭,我們,不要虛度了。」
時間如水,一滴滴逝去,最後一絲溫和的凝氣轉入體內,顧清歡睜開了眼,一整夜的打坐,並沒有一絲疲倦,反而雙目清亮,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她站起身,活動了軀,就要出門叫宜春幾人去買東西。
若是她真能煉藥,那首先就是改善四婢的靈根品質,她忘不了前生她們為了她逃走果決地犧牲了自己,而一向怕疼怕苦的宜春更是因為顧澄璧對她言語的羞辱決絕死去,她沉思片刻,決定讓她們去買凝玉丹的材料和丹方,凝玉丹只是寶級一品靈藥,只要是一品煉藥師就能煉制,听娘親說,她的師門里,弟子從小就會服用凝玉丹提升靈根品質,若是她能煉出來,給她們幾個試試看有效果沒有,不過最佳使用凝玉丹是三到五歲,修煉初始,靈根可塑性還比較強,四婢如今最小的宜春也十歲了,效果只能試用後再看了。
她隨手綁上頭發,推門出去,寂靜院子里,門口處的響動讓她皺起眉。
「四位姑娘,夫人好心讓我等帶你們回去學規矩,再不知好歹,休怪老朽無情。」大門口,紫衣婦人面無表情開口,宜春、晚秋和瑞雪扶著初夏在一邊隱隱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