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少年沉就了片刻,看著身旁的十幾位元嬰修士,都各自閃身站與四方。腳下所踏方位,赫然是將岳羽與戰雪二人隱隱封死。這才輕聲一笑︰「你便是那岳羽都說你是廣陵宗這一代的絕世之才,聰明絕頂。此言果然不假,可又為何今日如此不智?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如今廣陵宗已然是覆滅在即,道友居然還有閑心,到此地來一十」
岳羽微微挑眉,心里也是有些奇異。那十五階火翅金鳥,被青陽子一箭誅未,如此大的動靜,這里的人,怎的竟無所知?
抬頭看了看這天空,只見是一片烏黑,不見陽光。除了偶爾雷光閃耀之外,就再無一點光焰。外界的乒音,也幾乎傳不進來。岳羽便已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青陽子出手之事,這些人居然仍無所知。趁亂將廣陵絕劍「隱藏最深的四式取-走,倒是真打的好算盤。若是再加上莘氏掌握的前六式,一套廣陵絕劍,可以湊齊大半。「你莫非是在猜我欲獨善其身,借此地隱匿?」
見那陌生少年神情微動,似乎是被他說中,岳羽不由失笑︰「我看你也不用去亂猜,此次我本是為這雷雲谷內事關我宗的一次劫數而來,卻不意會應在爾等身上。嘿!你們莘家的隱忍,倒也的確是令人佩服。明明轉世時間,不比那莘軒稍晚,卻居然肯放棄前世元嬰連蛻,早早以普通弟子的身份,隱藏于宗門之內。這條退路,大\{9也是謀劃已久了可對?以此為晉身之階,這莘氏一族,倒有的確是有在他派復興之機。只是你們莘氏此舉,又置我們廣陵宗于何地?宗門對你們可有半分不公,以致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莘宇的面色陰冷,先前的確是在猜測,眼前這清秀青年,欲以此地藏身,欲躲過滅門之災。卻難以解釋,對方明知此處危險,還巴巴的趕來。神情姿態,更未有半點弱勢。
這時听岳羽親口否認,卻令莘宇一顆心沉到了谷底。而那後面的言語,他卻是毫不在意。心里只一個念頭,眼前這家伙,為何能如此淡定自若?
想及之前,岳羽在黑霧之中,似乎是輕描淡寫之間,便輕松化解三劍絞殺,甚至將其中一劍生生奪去。一年前,更有自己幾位叔伯兄長欲聯手雲夢宗,一起伏擊此人,卻齊齊隕落之事,頓時是愈的有些難妥。
心里更是暗暗奇怪,莫非自己的直覺。是真認為只憑眼前這二人,足以勝過己方,十數位元嬰修士?這岳羽的氣息,也只是金丹頂峰,接近元嬰初階而已。倒是身後的那女子,氣勢迫人,雙目紅芒閃耀,怕是有些棘手。
莘宇目光一陣閃爍,他身後的莘銘,卻有些沉不住氣。一聲譏諷地長笑,而後目光怨毒道︰「不公?大迷不道?這句話,也虧岳羽你說得出。?我家那幾位老祖宗,乃是因何而晃■?將我莘氏全族罰入這雷雲谷勞役十年,這豈不是把我莘家往死里逼?「你家老祖宗?」
岳羽的面上,頓時閃過了莫名笑意︰「你們莫非還不知?你們辜家守、莘鈺四人,勾結雲夢宗修士意欲伏殺本人,已被我誅除。至于你們莘氏,這些年做下的那些**勾當,十年雷雲谷勞役,莫非還冤枉了你們?」
莘銘神情微怔,望了身前的‘老祖宗-一眼,而後又冷笑道︰「那你們廣陵宗,就更不可能放過我莘家!我也不跟你爭著口舌之利,反正今日此處,便是你岳羽隕落之地!」
他說到這里時,目里已透出了幾許興奮狂熱之色,咬著牙格格笑道︰「我與銘自問確實奈何你不得,只等你死後,定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以祭我家老祖宗在天之靈!」
他身旁的莘瑩,亦是目中精芒微閃,透著幾分期待戾氣,與一絲解恨之意。只有莘宇,是心內更為凝然。岳羽的口氣,竟似是親口承認,莘守、莘鈺四人,都是被此子誅除!可為何當日刑殿,都未曾提起7
岳羽懶得再理會,轉過頭看了不遠處,一位相貌與常人迥異,高鼻寬額驀,面上無須,神情間同樣是凝然無比的老者︰「看道友形貌,莫非就是雲夢宗的赫連長空?」
那高鼻老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卻始終模不清岳羽深淺,只斂目不答。眯起來的眼中,一絲精芒鎖定在戰雪身上。
岳羽卻也不在意,再看向身旁。身旁結陣的乃是七人,令四人是各據一方,防止岳羽逃月兌。而這十幾人里,只有一位,令岳羽稍稍在意。是一個全身金色道袍的男子,身上那股子炎陽之力,與之前那頭火奧金烏,竟有幾分相似。雲夢宗內的元嬰修士,已是身亡近半,此刻隨赫連長空來的,最後只有幾人而已。剩下的,必定是大一門,又或孤山宗的人手。傳說當年東皇太一,早年亦曾求學于道門,留下了幾支道統,如今都托庇截教門下。這太一門,便是其一。
所傳承的大神通,亦來自于那三足金烏一脈。而且修行此術之人,比尋常修士,更容易證就陽神。看選人陽氣旺盛,差一步便可入大乘之境。再觀形貌,應該便是砰-位太一門掌教水雲飛無疑一一這次借助莘氏,謀取廣陵 ,1,看來是兩家聯手而為。
岳羽也知曉這些人,都是模不清自己與戰雪的真實實力,才不敢輕易動手。倒不是對他心存畏懼,而是擔心引的動靜太大,會泄露他們的圖謀。
在廣陵山外,那些聚集于此處之人。又有幾家,不是為他們廣陵宗,最近那大放異彩的廣陵絕劍而來?
微微——,岳羽卻是眯著眼,向遠處眺望,而後輕聲笑道︰「淚悲回,既然已經來了?為何還要畏畏尾?莫非是還想打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不成?在這雷雲谷內,可尋到你那義父?」包括水雲飛與赫連長空在內,岳羽身周的十幾人,皆是神情微驚,游目四顧。
然後片刻,一位面色瑩白,有如明玉般的人影,是毫無聲息地,出現在劍陣之外。距離岳羽萬丈遠處,目光幽幽道︰「你們廣陵宗,到底把我義父,封印在何處?」
岳羽望了淚悲回一眼,只覺此人妖力,較之半年之前,是更為內斂了。除了那淡淡寒力之外,他的魂識感知,便幾乎毫無所得。
想及此人,與端木寒那番瓜葛。更曾以人類的身份,混跡于修士之間一段時間,岳羽倒也是不覺意外。這淚悲回在妖族之中,也算是個異類。光是這妖力之純,就絕非一般妖類可比。
此外這淚悲回,似乎還有位同伴在,妖力之強,不在那妖王蒼梧之下。只是這雷雲谷極其怪異,岳羽即便用那無妄真水,也看不了太遠,也能模模糊糊,辨查出一個人影,隱藏霧內。「你義父?當然在這雷雲谷中!一年之前,我家掌教真人,以門內十位元嬰聯手,將它重新封印在此地下方三千丈處!」
岳羽微微一笑,也不管淚悲回那愕然的神色。徑自從袖中取出一顆魂玉,打出一個印記。競是施展秘法,以這魂玉記錄著此刻周邊萬丈的影像。
此舉更令眾人錯愕難解,赫連長空若有所思,然後片刻之後「便已是再中爆出一團精芒道︰「水道友,再扼無益!先取了廣陵絕劍再說。這淚悲回與我等之事無關,且不管他!」
那水雲飛也不答話,然後下一瞬間,岳羽身周七人,便已是催動劍陣。卻未如前次,雲夢宗那套四象星宿劍陣一般。而是各自取了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的一品玄兵,分據一方,齊齊把劍訣一引。霎時間,陣中便升起一股股陽火之力,凝聚起數百火鴉虛影,卷向岳羽二人,此外更有一道道凝絲劍氣,從那劍尖透出。初始時,並未攻向岳羽,而後在外圍處不斷纏繞,越聚越多。然後眨眼間便七色匯攏交聚,轉為白色。那絲劍氣的度,也增強至之前十倍。
岳羽只望了一眼,便知這必是太一門,賴以立世的東皇大日劍陣。也仍舊有些小小驚異,這劍之快,在他所習的道法神通之中,可以說是僅次于他目前七重的大五行滅絕神通。
眼見著陣外的水雲飛與赫連長空二人,與另三位元嬰修士,都是虎視眈眈,隨時便可出手。那淚悲回則微微搖頭,神色雖是有些不以為然,卻也把右手前臂化開,撐破衣袖,露出靈力銳爪。
岳羽不由是淡淡搖頭,毫不在意的把視線移開。冷冷望著眼前「那無數火鴉翻舞,直撲而來。而後下一瞬間,便已微一拂袖,令那對雌雄冰焰劍,從袖中穿出。
他身後的戰雪,秀目內更是凝聚起一團血色。白帝劍劃出一團令天地失色的亮芒,斬擊在那後先至的白色劍氣之上,一聲鏗然輕音,戰雪身形稍退三丈,那結成東皇大日劍陣的七位元嬰修士,卻齊齊是口鼻溢血,幾乎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