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的身影靜靜的出現在卡蓮身後的天空,此刻白銀的巨口漸漸的腫脹起來,天空隱約在開始震動起來,如同白銀醞釀攻擊的信號。
卡蓮冷哼一聲,身形輕晃一連幾個殘影在空中掠過,但白銀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她銀色的巨大瞳孔早已鎖定了目標,卻見白銀飛身一閃,已將卡蓮的退路封死。隨著一聲清嘯,一道足能融金化鐵的炙熱吐息宛如一道銀色的火龍,帶著雷鳴般的呼嘯聲向卡蓮襲來。
電光火時之間已經沖到卡蓮的身前,此刻躲避全然來不急了,卡蓮咬了咬牙,全身湛藍的斗氣猛然收縮並高度凝結在周身就象一個光卵,宛如實質的斗氣如一層世間最堅固的鎧甲,牢牢將卡蓮的身體包裹住。
既然已經躲不掉了,卡蓮決定利用強大的斗氣硬抗白銀的攻擊。
銀色的火龍猛然撞擊在藍色的光卵上,力量間踫撞所產生的摩擦聲幾乎傳遍了全城,在火龍的沖擊下光卵雖然激蕩欲裂,卻依舊守未被攻破。
沒有後援補充的火龍力量終于耗盡,當那巨大的爆炸散去了火光,卡蓮依舊懸浮在剛才的位置,但周身濃烈的湛藍斗氣卻淡若煙塵,肩膀位置的斗篷有一大塊被剛才的力量撕成了碎片,圓潤白皙的肩頭在空氣中。
白銀笑眯眯的打量著卡蓮,攻擊失敗的她卻沒有一絲沮喪的神情,既然僅僅是玩,在出手前她已經拿捏好了分寸,她僅僅是想嘲諷一下卡蓮狼狽的樣子,見此刻卡蓮衣衫不整,不禁譏笑道︰
「啊哈!原來你還是個暴露癖啊!嘖嘖!皮膚還真好,要是讓我的小丈夫看見∼∼咯咯!」
卡蓮側目瞟了一眼露在外面的肩頭,霧氣遮掩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接著更燦爛的藍光將她整個包圍,身體完全隱藏在藍光之後。
「還你!」
卡蓮輕呼一聲,手中的長劍凝起全身的斗氣,接著一劍劈向白銀,那柄長劍被充斥的斗氣包裹,仿佛瞬間放大了千百倍,速度之快,甚至超過了軌跡上空氣的摩擦聲。
「生氣拉!」
白銀可不想用眼前驚天的一劍,去挑戰自己鱗片的承受力,剛才她為掩蓋形跡而釋放的水貨「白銀大光球」並未攙雜多少力量,但為了控制它,白銀依舊分出了一些精神力,剛才卡蓮那劍斬擊的力量,她自然體會的很清楚。
劍勢來的太快,白銀自問沒有時間聚集足夠多的力量去正面瓦解,連忙揮動雙翼一個倒翻擦身閃過那記斬擊。
「哼!」
但還沒等白銀發動反擊,頭頂突然傳來卡蓮的冷哼聲,原本眼前的卡蓮如幻影般迅速的虛化消失在空氣中,白銀心頭一顫,知道自己上當了,她抬起頭瞪視著頭頂卡蓮的真身怒罵道︰
「卑鄙!」
「跟你學的!」
卡蓮冷冷的說完,早已醞釀的一劍帶著劈山破日的氣勢揮向白銀的背脊,白銀連忙扭轉著身子躲避,無奈她的體型太過巨大,依舊被那劍氣擦過了背脊。
一絲灼熱的鮮血噴射而出,但很快被逼身而上的寒氣凍住。
那道劍氣依舊去勢不止,破開十幾公里的虛空,狠狠的劈在白銀當初敲詐法恩副總督的那座山丘上,幾百米高,方圓近一公里的山丘立時奏起驚天的轟鳴,猶如利刃下的黃油般,被那劍氣一分為二。
白銀扭過頭,背脊上平滑如鏡的銀鱗被劃開了一個口子,鱗片下被破開的肌膚微微向外翻起,顯得極為難看。白銀冷哼一聲,全身的鱗片紛紛豎立起來,瞪著如同銀月一般的眼楮,瞳孔中暴射出滔天的怒火,她被徹底的激怒了。
雖然以她巨龍的恢復力,那點傷口十幾分鐘就能復原如初,但新生的鱗片絕對沒有原先那麼亮麗,就仿佛一個惡心的疤瘌,要恢復如常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這無疑讓自負美麗絕倫的她無法忍受。
剛才原本打著戲弄之心,僅僅用最普通的龍息來攻擊的白銀,知道自己大意了。但龍的力量何嘗只有龍息一種,無與倫比的肉搏與龍語魔法才是巨龍最為驕傲的實力象征。
白銀嗅著鼻間傳來的血腥味,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受到過傷害,即使13年前那場激烈的戰斗,雖然敵人十分難纏但她依舊毫發無傷,白銀的怒火宛如滔天的巨浪肆虐在心頭,悠長的生命中她還很少這樣憤怒過。
僅僅是一個人類,一個卑微渺小的人類竟然讓自己受到傷害,白銀怒聲咆哮著,整個城市都在在搖晃,仿佛地震來臨的先兆。
「啊∼∼啾!」
哈特揉著鼻子一臉哭相的看著周圍,此刻他宛如置身在一個狹窄的冰洞中,四周的牆壁整個坍塌,巨大的石塊被厚厚的冰雪牢牢的凍在一起,一陣陣的白氣在狹窄的空間里彌散著,冷徹心扉的寒氣撲面而來,凍的哈特直打哆嗦。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
哈特大罵一聲,狠狠的跺了跺被凍僵的腳。
「吧嗒!」
一根鋒利如刃的冰錐擦著哈特的鼻梁砸在地上,碎裂成幾段,哈特嚇的渾身一陣哆嗦,仰起頭看了看頭頂,只見一根根銳利的冰錐閃爍著寒光,如繁星般懸掛在頭頂,有幾根甚至在微微的顫抖著。
哈特再不敢隨便亂動,周圍的環境讓他如置身于極北的冰雪世界中,哈特不禁想要是有什麼能暖和一下就好了。
心念剛動,他猛然發現身上的盔甲泛起淡淡的光芒,一陣熱流順著盔甲將哈特的身體包裹起來,不多時全身就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磐石那家伙……媽的!能出去非逼他再做幾套!」
哈特渾然忘記了所處的環境,哈哈大笑起來,身上的盔甲不僅能反彈傷害還能保溫,如此貼心的盔甲肯定能賣出天價,哈特的眼前不禁出現了一副讓他心醉的畫面——他坐在美女環繞的床邊,身前是一大堆精光四射的閃閃金幣,一群高傲的騎士為討一件盔甲,低垂著腦袋苦苦的哀求著。
「保溫?」
哈特猛然一個激靈,他連忙抽出腰間的火焰魔法劍,手指輕輕的彈動著單薄的劍脊,自從磐石借走了自己那根不知名堂的「鐵棒」這把還未命名的魔法劍就成了哈特武器兼沖門面的道具。
剛才一時緊張竟然忘記了這把劍的特殊功效,哈特暗罵一聲,接著微微一笑開始催動劍上的火元素,不多時,熊熊的火焰已經彌漫在劍身上,灼熱立刻逼退了四周的冰寒之氣。
「從今天起,你就叫「幸運」了!」
哈特抖動著手中的長劍自言自語道,這把劍給予了他月兌困的靈感。
事實上,這把劍他用起來並不順手,因為這把劍是一支標準的斬劍,狹長的劍身與單薄的劍脊比較適合「抹」「刺」「劃」「挑」,而哈特卻傾向于氣勢十足的劈砍,雖然劍的質量極為優秀劈砍之間倒也不懼斷裂,但哈特總是感到有些不過癮。
將無關的雜念統統壓下,哈特奮力催動劍上的火元素,頃刻間一道火蛇洶涌而出,哈特滿意的笑了笑,立刻將劍用力插在冰面上耐心的等待起來。
冰火相交,堅硬似鐵的寒冰立刻被劍身上的火焰燒融,僅僅眨眼的功夫如鏡的的冰面就燒灼出一個圓形的缺口,哈特見如此有效,立刻拼命的催動著魔法劍,火舌吞吐之間,周圍的冰塊快速的被融化成水。
大約過了六七分鐘,哈特突然發現不對勁,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渾濁,而地上的水因為沒有宣泄的渠道,已經漸漸沒到了腰間,原本被凍住的巨石一塊塊的掉落,砸在水面掀起的浪花將哈特淋了個透心涼。
「媽的!你立刻改名叫「厄運」!」
哈特沖著手中吞吐著火焰的長劍咬牙切齒的罵起來,不知是不是剛才用力過猛,此刻他竟然無法收回劍上的火元素。
哈特剛才還將劍插在水中妄圖將火熄滅,誰知道水溫反而開始升高,那純粹火焰元素組成的火蛇,在水中咕嘟孤咕嘟的翻滾著,根本沒有一絲暗淡下來的痕跡。
被烏龍劍搞的頭痛欲裂的哈特,無奈的望著漸漸升高的水位,他第一恨自己兵器的質量太好。
「難道我要淹死在這里!」
腦海中閃現出可怕的念頭,哈特幾乎絕望的大聲喊起來︰
「有沒有人∼∼救命啊!」
「大∼∼人!我快淹死了!不過暫時還算是人∼∼只是我幫不上大人啊!我被卡住了!」
微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哈特扭過頭,卻見因為冰層的融化,身後的冰壁已經破了一個大洞,一個腦袋撲騰著從大洞中探了出來,粗重的鼻音與蒼白的臉確實一副逆死鬼的樣子。
哈特立刻就認出,那名快淹死的家伙正是剛才提醒自己的士兵,哈特嘆了口氣,費力的挪到那名士兵的身邊,抓住士兵的腦袋用力將他從卡在大洞里的身軀拔了出來。
「大人∼∼我不會游泳!」
剛被拔出身體的士兵立刻如八爪魚一般纏了上來,雙腿雙手死死的抱住哈特的身體,氣的哈特直想一劍捅死他。
「你叫什麼名字!」
哈特冷聲問道,此刻的他已在爆發的邊緣。
「大人∼我叫哈特!不不!我叫哈里森伏特!大人一定要救我啊!」
「哈里森伏特!眾神會保佑你的!」
「真的?」
「真的!死神當然會垂青你!記得下輩子先學會游泳!」
說完哈特將那個與自己同名的家伙狠狠的甩了出去,什麼騎士精神、正直作派,水已經淹沒脖子了,再被那名胡攪蠻纏的小兵抱住,恐怕真要和美麗的世界說再見了。
哈特可不想死,就在他努力想著月兌困方法的時候,整個空間「轟」的一聲劇烈震動起來,淤積的水仿佛突然找到了一個傾瀉口,涌動的激流猛的帶起哈特的身體不斷的翻滾,一時不察下哈特連連喝了好幾口水被嗆的直翻白眼。接著激流將哈特整個卷起,急速的向某個方向涌去。
或許是水面升高,已經變的單薄的冰面再也承受不住劇增的壓力,凍住白塔的冰層被破開一個大洞。
「蓬」
猶如香賓開瓶的聲音,哈特此刻就好似瓶子里噴涌而出的泡沫,被水流猛的噴射到空中,望著蔚藍的天際,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被那股水流沖出了白塔。
幸好哈特跌落在一個宛如平台的冰面上,滑行了幾圈,哈特死死抓住冰面聳立而生的冰柱,這才穩住身體。
「啊!我有恐高癥!」
那名士兵卻沒有哈特那麼幸運,打著旋從空中跌落,一連撞斷了十幾根迎面伸出的冰錐才「吧唧」一聲掉在地上。
「這∼可不怪我!」
哈特伸出頭向下望去,卻見原本該是血肉模糊的尸體的士兵,竟然完好無損的伸了伸腿,或許是因為那些冰錐阻擋了大半的力道,那名士兵雖然跌暈了過去,卻出奇的保住了一條小命。
哈特倒抽一口涼氣,此刻他的目光將自己所處的環境掃視了一圈,卻被嚇的一坐倒在地上。他離地面足有三十多米,孤零零的平台橫向伸出,四周光滑如鏡根本沒有讓他攀爬的下手之處。
那把惹禍的火焰魔法劍似乎也耗完了儲存的魔力,安靜的插在冰面上,哈特嘆了口氣走上前將劍從新插回腰間。
即使他再怨恨,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兩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激烈的踫撞著,哈特疑惑的抬起頭,卻被驚的幾乎合不攏嘴。
只見天空曾經帶給自己無邊恐懼的惡龍白銀,正揮動著銀色的雙翼追逐在一道藍色的身影後,那藍色的身影與白銀龐大的身軀比起來是那樣的渺小,哈特心頭泛起一陣波動,這讓他全身的肌肉猛然一顫,因為他已經從那股熟悉的波動中得知,此刻被白銀追逐的正是卡蓮。
「白銀和卡蓮怎麼會打起來?」
一串串的疑問不禁在心頭滋生,但很快下寒氣逼人的冰面立刻讓他明白過來,哈特看著被冰封的白塔,心頭升騰起難言的滋味。
卡蓮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和白銀戰斗的吧?
天空中的卡蓮明顯處于下風,她完全放棄了攻擊,穿插在一道道肆虐的光柱之間,僅僅憑靈巧的移動躲避著白銀的攻擊。天空中龍吟陣陣,那聲音中似乎透著詭異的力量,空氣變的無比沉重,仿佛實質般重重的壓在身上。
但哈特卻並未感覺出一毫異常,此刻的他周身被一層淡淡的灰色氣息籠罩著,只是他本人卻看不見。
那種程度的戰斗已經月兌離了哈特的認知,但如此明顯的局面,哈特自然分的清楚,僅僅短短的兩三分鐘,哈特就感到卡蓮身影在漸漸的變的遲鈍,在持續下去,卡蓮落敗恐怕是早晚的事。
一想到卡蓮落敗,哈特不禁被恐懼所包圍,心髒更是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著,一股濃郁的酸澀彌漫在心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