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少年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貴族們開始快速行動起來,僅僅一百人不到的獵物,即使是在場的貴族都未必夠分,這麼多的護衛,唯一的用處就是封鎖森林周邊的一些主要出口,防止某些獵物違反規則。
如果發現有逾越者,護衛可以無需得到指示,進而殺無赦。
「想不到,這次死亡狩獵居然連尼古拉斯少爺也出動了,難道有什麼天才出世?」護衛快速的轉移,並沒有打擾貴族間的交談。
「天才?難道在亡靈帝國還有比尼古拉斯少爺還天才的?十六歲不到就是高級亡靈法師境界,現在兩年過去更是不知道達到什麼境界,或許已經達到傳說中的聖域級別,我想,尼古拉斯少爺不過是太無聊了,才來消遣消遣。」
「你們這些家族畢竟傳承時間太短,尼古拉斯少爺這次來,是為了一個人,一個滿頭黑發的少年。」
「什麼?」听到突然插入的話語,前面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吃驚的聲音。
「你們不知道吧!那個黑發小子是雅麗小姐親自發送的死亡請帖。」听到兩人的驚呼聲,後面的貴族更是得意起來。
「你是說那個最牛的跟蹤狂?」
「不錯,就是那個小子,也該那個小子倒霉,那個不好惹,偏偏惹到那個小姑女乃女乃,不過能跟蹤到讓雅麗小姐親自送死亡請帖的份上,他在亡靈學院也算是第一人了。」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關尼古拉斯少爺什麼事情,難道尼古拉斯少爺對雅麗小姐有意思?」
「這個就不好說了,不夠雅麗小姐那種尤物也只有尼古拉斯少爺這種身份才有福消受。」——
「少爺,他們……」不遠處,中年管家顯然是听到這這些討論聲,眉頭微皺,一臉厭惡的表情。
「一群小丑罷了!不用在意。」面色蒼白的少年嘴唇微張,目光卻直視森林深處,深邃的目光中,似乎對任何事物有一種絕對掌控權。
就在少年目視前方的時候,貴族群突然一陣騷動。
「那是?騎士學院的比利少爺,他這麼會來這里,騎士學院的狩獵區並不在這里啊!」
不遠處,比利一身華麗的貴族長袍,讓本來就英俊的他更加光彩逼人起來。
「比利少爺……」
隨著比利緩慢的接近人群,不時有貴族恭敬的對比利彎腰敬禮,比利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起來。
「比……」
「你想死不成,尼古拉斯少爺在這里,你還對比利敬禮?」先前討論的三個貴族中,一個貴族剛剛開口,就被後來加入的那個年長一點的貴族打斷,並小聲警告一番。
「可是……」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你不要忘記,這里是亡靈帝國,不是在商業聯盟,即使比利再怎麼強勢,在這里,始終是個外來人,而且根據最新的情報,估計過不了多久,統一之戰即將重新燃……」
「啊,啊……」
仿佛印證著這個貴族的話語一般,話還未完,七八道慘叫聲頓時在人群中響起來,赫然都是剛剛對比利點頭哈腰的貴族,只見這幾個貴族右手臂上都被一根小型的骨矛整個穿透,而且都是在關節處,顯然以後即使這幾個貴族能治療好傷勢,整條右臂也使不上力,好在這幾個貴族都是亡靈魔法學院的,要是騎士或者武士學院,那麼已經宣告他們整個生涯已經接近尾聲,比起平民,沒有價值的貴族,反而會被拋棄的更加徹底。
突然發生的異變,讓整個貴族群異常安靜下來,鮮紅的血滴從哪幾個貴族手臂上滴落到地面上的滴答聲清晰可聞,慢慢的在地面上形成一條腥紅色血溝,顯然,要是這樣持續下去,過不了多久這幾個貴族就會失血過多而亡,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把骨矛拔出來,反而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苦苦忍受著非人的疼痛,顯然他們也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
一個貴族家族想要長久發展,要麼就要有強者的支持,要麼就要會審時判勢,不然即使能風光一時,最終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
「可以了。」貴族中心,臉色蒼白的少年微微點點頭,中年管家終于是出聲示意幾個貴族可以著手開始治療。
得到少年首肯,幾個貴族如萌得到大赦一般,一坐在地上,旁邊一些交好的貴族小心翼翼的幫助他們拔出骨矛來,並快速給他們止血。
看著這幾個貴族的下場,先前被阻止的那個貴族對年長的貴族睇過一個謝謝的眼神,可是年長的貴族似乎並沒有發現,反而是幾滴冷汗從額頭滴落下來。
「你是哪個家族的?」先前還一臉不解的貴族在尼古拉斯說出這句話之後,終于明白為什麼年長的貴族為什麼會這樣子,僅僅是尼古拉斯眼角的余光,就讓這個貴族一陣膽寒。
「小人法瑪爾,是法奧比家族的旁系。」
「你要記住,什麼樣的人該知道什麼樣的信息,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反而會給他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看著法奧比的面子上,這次就不計較。」尼古拉斯說完這一句,順便掃視了一圈在場的貴族。
擦擦額頭的汗珠,一陣冷風吹來,法瑪爾在發覺一身衣服早就被汗侵的濕透,「好險,為了炫耀,居然差點就說出來,表哥已經再三提醒了,要是真說出來,現在怕……」看著慢慢侵入泥土的血跡,法瑪爾一陣心悸,不敢在想象下去。
深邃的眼神,配合剛剛的威懾,貴族群再次發生一陣騷動,等騷動平靜下來的時候,陣營明朗起來,除開比利和他帶來的四個護衛外,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和比利劃開一條明顯的距離來。
「怎麼?比利,看你的樣子好像很不爽?」似乎這次貴族的舉動頗合尼古拉斯的心意,自從來到這里後,蒼白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來。
「尼古拉斯少爺說笑了,沒想到這次的死亡狩獵能得您親自來,難道有什麼好獵物?」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幻成笑臉,施了一個貴族的禮儀後,比利異常恭敬的回應著。
「有沒有好的獵物,你還管不著,說吧!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尼古拉斯不耐煩的揮揮手,直接進入主題。
「既然尼古拉斯少爺這麼爽快,那我也就不藏掖什麼,我這次來,是為了一個賤民,一個一頭黑發的賤民,只要這次尼古拉斯少爺能讓我參加死亡學院的狩獵,那麼就當是為比利欠尼古拉斯少爺一個人情。」
「欠我一個人情?就當?哦,那麼說說看,你這個人情能給我什麼?」听到比利的話,尼古拉斯玩味的笑意更勝一籌,就是連在一旁的中年管家都啞然失笑,雖然極力壓制,但是在場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人配合安靜的場面,又怎麼會听不到。
毫不掩飾的嘲笑讓比利放棄掩飾,臉色異常陰沉起來,嘴角微動,卻楞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菲爾德家族毫無疑問對一般貴族來說,是一個龐然大物,作為大陸強悍的三大商業家族之一的繼承人,比利從來沒有遇到這樣不給面子的,但是的確,對尼古拉斯來說,比利一個人情,真的什麼都算不上,裝備,武器?難道一個商業家族有尼古拉斯家族幾千年沉澱下來出過無數強者收藏的東西好?物質?亡靈帝國最不缺的就是物質,以亡靈帝國的特性來說,即使是一個軍團,也沒有多少人,一個高級的亡靈法師在戰斗中往往能召喚出成千上百的低級亡靈生物,高級亡靈生物也不再少數,亡靈帝國每年在軍費上的開銷比起其他國家來說,少上太多太多,甚至于,商業聯盟每年對大陸各個國家出售的物質絕大部分都是從亡靈帝國收購來的,在這樣的一個帝國中,一個傳承幾千年的貴族會缺少物質方面的東西?而且對于追求力量的人來說,金錢物質實在如同糞土一般。
就各方面來說,兩人之間實在沒有絲毫可比性。
「沒有?那麼我要你一個人情做什麼?難道要你請我去逛妓院?」赤果果的嘲諷終于是讓整個貴族群發出一陣笑意來。
「尼古拉斯少爺,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的好。」雖然臉色已經陰沉到極點,比利修養的確也不錯,到現在依舊不吭不卑道。
「翰墨,他在威脅我呢?你說該怎麼辦?」絲毫不理會比利的話,尼古拉斯反而是對一旁的管家笑著道。
「該殺。」低沉的話語,僅僅是兩個字,卻讓現場氣氛猛的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