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風言听得多了,但是郭細細卻還從來沒有這麼被人羞辱過,走出比賽室的一瞬間郭細細的手腳已經被氣得冰冷,要是在平時有誰敢這麼說材料系的女人肯定會被郭細細罵得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現在郭細細卻是個比賽選手,剛剛輸掉了一場比賽,所以她只能用力的咬著嘴唇。這個時候楊湛和材料系的其余幾名隊員也已經站了起來。幾個人的面目都是一色的森冷。如果這個時候機電院哪個人敢在楊湛和這幾個人的身邊說材料系如何如何的話,一定會被楊湛毫不留情的拍死在地。
這個時候看台上已經鬧了起來。
作為一個比賽選手,郭細細不得不忍受得住看台上那些傻叉一般的叫喊,但是在場的卻不只郭細細一個材料系的女生。就在那些機電院的人忘乎所以的喊「材料系的女人,知道我們機電院男人的厲害」時,有幾個材料系的婦女已經把手里礦泉水瓶子里的礦泉水灑向了就坐在她們不遠處,喊得起勁的幾個機電院牲口的褲襠,「有種的話,你拿出來讓我們試試啊?」
在那些機電院的男生憤怒的罵街的時候,原本坐在幾個材料系婦女身邊的材料系牲口們很快的站了起來,只是對那些婦女說了句,你們退後,在下一秒鐘,材料系和機電院的人已經轟然糾結在一起。
就像荒原里丟下了一個火把,幾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朝著那片看台用去,N個一時無法靠近那片看台的機電院的牲口們都瘋狂的敲打著手里的可樂瓶,巨大的敲擊聲雜亂而密集如雨,「把他們打趴下!」幾個現場和教師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這樣的聲音中,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怎麼辦?」看台下的310和阿柏他們都轉過頭去看楊湛,可是他們只看到一個暴戾的神情,「跟我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話,幾個材料系系隊的男人已經跟在楊湛的身後翻上看台。
看著亂到極點的場面,站立于場中的郭細細突然感到非常的無助,如果是個男人的話,郭細細肯定也會不顧一切的翻上看台,可是現在她卻只能茫然的在場中站著,想著將會到來的結局。郭細細並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在去年的足球聯賽中,物熱系和化工系就在看台上大打出手。這樣的群架誰贏誰輸根本看不出來,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兩個系的足球隊被一齊禁賽一個賽季。
這樣的結果估計是兩個系的人都不願意見到的,但是,在這種時候,沒有任何一個系的人會做出讓步,郭細細知道楊湛沖上去的時候肯定也已經想到了這樣的結果,但是他並無選擇。因為郭細細看到就連一向都沉靜如水的艾靜和自己宿舍的兩個脾氣特別好的婦女,都把手里的礦泉水瓶子朝著那邊丟了過去。
似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誰能夠挽回材料系和機電院的命運。
「干他娘的!」吳穎達第一時間就跳了起來,但讓他奇怪的是,一向火爆的張朋卻沒有跟上,等到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張朋一聲不吭的在用力的扭著他原本坐著的那張體育館里的鐵架子和木板為主材的座椅,臉上說不出的森冷。
「你干嘛?」吳穎達才愣了一愣,就看到 嚓一聲,那張半新不舊的座椅竟然被張朋死命的卸了下來,兩個固定的螺栓呈現奇異的彎曲,很難想象張朋在這個時候使了多少的力氣,反正吳穎達只看到了張朋額頭暴出的青筋。
兩個人都是佔了前排的位置,而兩個人的面前都是體育館老式的,由大的空心鐵管焊接而成的欄桿。張朋一拆下那張座椅,就直接砸在了那老式的欄桿上。「 當」一聲,巨大的響聲使得吳穎達感覺地面和自己的眉頭都在微微的顫抖。
這個時候很多機電院的牲口還在不停的叫喊,不停的敲打著手里的可樂瓶子,但是金屬和金屬猛力撞擊時發出的巨大響聲卻讓很多人都不由得一滯。所有的人轉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異常生猛的牲口,面目極度森冷。
「 當」,「 當」!椅子很快的就又連續不斷的砸在了欄桿上,椅子上的鐵件都不可避免的彎曲,一塊塊的木板都碎裂而從椅子上濺落。要是平時見到有人拿著張椅子死命的砸欄桿的話,很多人都會想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但是現在張朋臉上那異常生猛的,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狂野表情,卻一下子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整個比賽場館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當 當的響聲如同大錘一樣敲擊在人的胸口,每一次落下都讓很多人的眉頭忍不住隨之一跳,很多人看到椅子死命的砸下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到這張椅子會不會砸到自己的頭上,而很多人也看到張朋手上流淌著的絲絲血跡,不知道是被折斷的木片刮傷還是因為虎口已經震裂。
可是張朋自己卻似乎毫無察覺,他連續不斷的砸著欄桿。在他的眼光梭巡之下,很多機電院的牲口都不由得咯 了一下,後退了一步,突然之間他停下了手,一個手提著那張已經變形得不成樣子的鐵架椅子,一只流淌著血絲的手不屑的在空氣中揮了揮,「嘴上牛一下,打打群架誰不會啊,如果真是男人的話,來一個和我單挑。」
亂糟糟的看台一下子安靜了,機電院和材料系的人也分開了。這個時候楊湛剛剛帶著阿柏他們翻上看台,看到張朋不屑的站著的樣子,看到突然沉寂的看台,楊湛只是對著阿柏他們擺了擺手,說,下去吧,沒我們的事了。
郭細細呆呆的看著看台上的張朋,在張朋舉著椅子站起來的時候,郭細細就已經認出了那個家伙就是模了自己咪咪一把的牲口。郭細細一直覺得這個家伙猥瑣而無恥,但是從小到大,郭細細卻從來還沒有見到過一個牲口這樣的狂野。當張朋不屑的舉著流淌著血絲的手時,郭細細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