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初九的傳音突然拔高了幾分。
附體之後的魔宗修士,全身血紅,雙目之中已經沒有人類的情感,沐睿並未完全擋住他;因為對方和沐睿交手的時候,整個身體居然分裂成了兩半,又一個「血魔」出現了。
而且氣息和本土,看不出差別。
阿寶感覺自己如果和面前的人交手,只有借助堯元的靈體才能減少對方對于血液的控制力度,然而靈體是不是能夠抵擋對方的其他攻擊手段,就很難說。
「阿寶,血魔是很邪的東西,魔宗之內敢和這個魔神合體的也是極少數,你把他引向地面,東南方那邊有個土坡,引他去那邊。」
「好。」
阿寶毫無遲疑,從半空逃遁,逐漸落地,後面的魔宗修士,遁光是一道血光,速度比平時至少快了三成,緊追阿寶而來。
阿寶鼻腔里都聞到了泛濫而出的血腥味道,不僅如此,伴隨著血腥味道而來的還有無數冤魂哭喊的悲傷聲,如果換一個意志不夠堅定的修士,僅僅是這個聲音和味道,估計就要讓對方道心崩潰。
土坡已經近在眼前。
阿寶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因為越是靠近土坡,越是能感覺到土坡深處的陰氣極重,有種難以言喻的危險感覺。
「北方,璇璣星位,踏上!」
隨著初九的聲音,阿寶輕盈地落在土坡上,幾乎在落上去的一瞬間。血魔已經逼近,同時整個土坡似乎也受到了什麼刺激,輕輕顫抖了一下。一股陰森淒厲的氣息彌漫開來。
阿寶全身的防御法寶都已經開啟,就怕血魔突然偷襲,同時雙腳輕盈閃避,準確無誤地踏在了璇璣星位上。
「斗轉星移。」初九的聲音在阿寶腦海里出現,同時血魔整個人已經化為一片血海,彌漫到了阿寶的面前,而此時阿寶的氣息卻消失了。
「嗷嗷……」憤怒的血魔嘶吼起來。魔宗修士被附體之後,似乎已經失去了本人的意識,幾乎都依賴血魔的本能來行事。不僅看不出阿寶有意逃遁,而且非常暴躁。
「絲絲……」的黑色陰氣大量地冒了出來,整個土坡中央都凹陷下去,一個黑色的生物緩緩地爬了出來。感覺到血魔的氣息。發出了憤怒的領地被侵犯的威脅聲。
而失去理智的血魔面對威脅,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
「你怎麼樣?」
阿寶覺得眼前一黑,一個瞬間,居然又回到了之前和初九相遇的地方。
不過此時初九換了一身衣服,頭發也用玉帶束起,穿著一身玄黃明服,氣質卓然,正看著一處顯示交戰的屏幕。
阿寶隨著他的目光也看了下。赫然是血魔和一個全身黑色的生物在交鋒。
「這個是……」
「地煞。」初九知道她要問什麼,「血魔的再生能力很強。而且對血肉的駕馭能力很強,而地煞是地底多年煞氣積累而成,凶悍無比,無血無肉,煞氣不滅,自身不死。」
阿寶眨了眨眼,想起今天遇到的天河派弟子——似乎就是利用煞氣修行的,這個地煞在自己那方世界似乎不多見,在這里也許比較常見?
不過魔宗修士所化的血魔非常厲害,尤其是一道血光之後,地煞馬上就會散去,而且體積也會小一點——只是,無論被打散多少次,地煞都很快可以凝聚起來再戰。
這讓血魔越發暴躁,整個人的身軀都抖動起來。
「差不多了。」初九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再關注血魔,「那個魔宗弟子,完了。」
啊?!
阿寶看了看屏幕,只見血魔停下步伐,發出一聲怒吼,突然扯下自己雙臂,送入口中,咀嚼起來。
「反噬。」初九淡淡地道,「魔宗弟子祭拜魔神,運氣好的,天資高的,自然有大運氣大魔神來感應,並且可以簽訂平等契約……像這個……本身心術不正,手上不干淨,氣運天資也一般,就招惹到了血魔神這種存在。」
「血魔神側重魔性,本身就是殺戮的代表,就算魔神自身都屬于不夠理性的存在,因此魔宗里面會選取血魔作為主魔神的歷史上都很少。因為十個修煉血魔神的,最終性格、形態都會被同化,變成吸取血肉的魔物。至于今天這個,被同化的資格都沒有,血魔現在狂性大發,直接將他的身體獻祭給自己了。」
阿寶一愣︰「不是還有契約嗎?」。
初九笑了笑︰「你以為血魔和他的契約是平等的麼?這小子手上血腥氣息極重,要我看,多半是尋不到厲害魔神,地位極低,才鬼迷心竅去求敗邪魔,為了得到認可,只怕是拜血魔為主,以此換取力量。」
所以血魔讓他死,就得死,讓他活,他才能活。
阿寶呆了一呆,這才堯元當初說魔宗內部競爭激烈,很多事情很殘酷的說法,的確沒錯。
區別在于,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要生動真實的多;比起只是听他那麼說說,感觸完全不一樣。
「你嚇到了?」初九走到她身邊,貼近了她的面,柔聲問道。
阿寶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下意識地小退了半步,道︰「我……我……沒事。」
初九心里暗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血魔的血液對我來說是大補,不僅可以彌補我之前反噬的傷勢,而且超出我的目標。」
「不過你們昆玄派和魔宗……倒是有意思,玄月派被一處陣法困住,他們卻有一個天才弟子,已經破陣,估計很快就會這次試煉的異常……我好奇的是,碧落黃泉到底想要什麼,不惜如此大動干戈。」
阿寶沒說話。
「多名弟子身亡,其中估計不乏天資出眾的弟子,昆玄派應該已經感覺到異常了。」初九道,「天河派的援軍也到了,之後我便要走了,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和昆玄派的師兄妹一起走?」
阿寶聞言抬頭看了看他,道︰「這個時候,如果丟下同門,和背叛宗門沒有什麼區別。」
初九聞言嗯了一聲——他覺得自己有點犯賤,阿寶的回答他其實都猜到了,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一想到這點,他臉色就有些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