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然本來不怎麼生氣的,听他這麼一說,火氣反而竄了上來,「你這是什麼心理,想故意氣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會覺得高興是因為你緊張我、在乎我。」果然是做生意的人,不僅會耍賴皮,還有點小自戀。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緊張你、在乎你了?」顧欣然的語氣越發不善,不過,和剛才相比,她的心情明顯放松了許多。
「我哪只眼楮都沒看到,不過……我的兩只耳朵都听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秦徹也感覺到了,他的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
「不跟你說了,專心開車!」比耍賴,顧欣然絕對不是秦徹的對手,說完之後干脆掛了電話。從家里走出來還有近兩公里的段距離,現在就得出發了。
死不巧,她剛收拾好東西下樓,又不小心和哥哥撞上。
「這麼晚了要去哪里?」某首長擺明是明知故問,她要去哪里,您心里沒數?
「明天一早我會回來的。」顧欣然干醋裝傻。
顧北辰怪怪地笑了笑,突然沒來由地蹦出一句,「我要是秦徹,一定會自己找到顧家來。」
「一點都不好笑!」顧欣然沒好氣地回道。
「能心甘情願地乖乖讓你藏著,這小子忍耐力還算不錯。」顧北辰的思維陌生和他家妹妹好像不在一個軌道上。不過,听他話里的意思,對秦徹的印象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觀。
「我哪有把他藏著?」顧欣然一臉心虛地反駁。見哥哥又要開口,急忙逃開,「我趕時間,先走了,明天早上媽媽和大姐要是問起,你想辦法幫我擋著。」有了嫂子這個擋箭牌顧欣然還不滿足,現在又把哥哥拖下了水。
秦徹說到做到,預計二十分鐘後到,最後還早到了一分鐘。遠遠地就看到她站在樹下等他,某人的那顆男兒心瞬間被脹滿。
顧欣然很快就發現了他車,卻不急著走近,好像在等他下車過去接她似的。
秦徹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忙熄了火下車,快步走到她面前,不等她開口便急急地抱緊她來了一陣瘋狂的狼吻。
考慮到他肩上有傷,顧欣然也不敢太用力掙扎,只能任他妄為。不過,結束之後一頓猛蹬是少不了的,「誰批準你這麼做的?」
「吻自己的女人,還需要得到批準?」某人的痞勁又來了。
顧欣然實在拿他沒轍,索性裝酷不理人。
秦徹快步桌上,像個沒吃到糖的小孩子似的纏著她,「你真生氣了?」
顧欣然無奈地翻了一記白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撲上來,能不生氣嗎!」
「我是說蘇沁的事。」把她塞進車里之後,秦徹的終于恢復了幾分正經。
「su—qin?這個名字听著怎麼這麼耳熟?」顧欣然的記性一向不錯,即便只是听過名字,她也有印象。
「她爸爸是省商務廳廳長,爺爺是剛從d軍區副司令位子上退下來的老首長,你認識她一點也不奇怪。」這一點秦徹之前也沒想過,她這麼一問,倒是提醒了他。
「原來是蘇司令的孫女。」唔,來頭可真不小,蘇老爺子和自家老爸也有些交情,在顧欣然的印象中,她和蘇沁應該是見過面的,只是時間隔了太久,她已經不記得對方的長相和聲音,「等等,她的家就在g市,你為什麼要把她帶回家?」
嘖,顧少校的反應可真夠快的,一開口看把住要害。
「回去的路上我慢慢跟你說。」蘇沁的事秦徹本來就沒打算慢她,她主動問起,倒是省事。
半夜的交通狀況非常好,一路暢通無阻。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他們的家’,而這半個小時的時間也足夠秦徹把和蘇越的交情,以及她回國之後為什麼會住在他家里交代清楚。
來龍去脈听起來還算合情合理,顧欣然也沒有刨根問底。不過,她考慮更多的倒不是過去和現在,而是將來,「蘇沁準備在你家住多久?」
「什麼叫你家?是我們家!」秦徹一邊給她解安全帶,一邊嚴肅地糾正。
顧欣然無奈地扶額,「好,算我說錯,我再問一遍,你打算讓她在……我們家住多久?」囧,還是有點不自然。
「你要是不習慣有陌生人在家里,我可以馬上讓她搬出去。我在其他地方還有戶型比較小的物業,地方可以隨便她挑。」雖然她沒有直接說,但秦徹自己也覺得好好的二人世界突然插進來一個外人確實不太好。
「以她現在的狀況,一個人在外面住好像不太好吧?」唉,顧欣然同學也是菩薩心腸,雖然心里有些小小的不爽,但真要趕人家走,她又不忍心。
這可真讓秦徹為了難,「那你想要我怎麼做?」
「讓她先緩一陣吧,等她家里人慢慢消了氣,應該會催她回去。」顧欣然是這麼想的︰一家人哪有隔夜仇,蘇沁的家人會生氣也是因為心疼她,等她反省夠了,就算她不想回,家里人也會來接她。
「那就先這樣了,最近我正在競爭北區商業圈的開發權,可能會和蘇沁的爸爸見面。我會找機會試著跟他提蘇沁的事,看他有什麼反應。她是家里的獨生女,相信她家里人也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居無定所。」秦徹當然也知道留蘇沁在家里住不是長久之計,盡快讓她回家才是要緊。
「嗯。」他這麼坦白、這麼誠懇,顧欣然也不好多說什麼。
倆人回到家時,蘇沁已經洗漱完,正在翻箱倒櫃地找酒喝。而讓顧欣然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也算是出生名門的蘇家小姐居然就穿了件寬松t恤,稍稍一彎腰,就能看到里面的黑色小內內。天,雖然是從國外回來的比較開放,可這里畢竟是別人的家,她也太不注意影響了吧。
「hi!」蘇沁很快就發現秦徹帶著他家女朋友回來了,忙上前打招呼,「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顧欣然。」雖然有點被氣到,顧欣然還是禮貌地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紹。
「我想起來了,你是顧老將軍家的小女兒,是不是?」蘇沁的記性也不差。
「是。」顧欣然淡淡地應了一聲,在心里做了半天思想斗爭之後終于忍不住把一進門就想說的話說了出來,「那個,現在家里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是不是應該回房換件衣服?」在家里穿家居服可以,但總要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吧。
「抱歉,我沒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蘇沁尷尬地笑了笑,孩子氣地拍了拍腦門,「倒時差很痛苦,我差不多該回房睡覺去了,晚安。」
不等秦徹和顧欣然做出回應,蘇沁便拿著好不容易翻出來的酒朝樓下的房間走去。
見她手中拿著酒,顧欣然快步跟上,「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蘇沁平時大大咧咧慣了,生活習慣也有些隨意,這一點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顧欣然還有其他建議,她也不會覺得意外。
「有些酒會越喝越興奮,睡覺之前還是不要踫它為妙。」顧欣然確實是個善良的熱心腸,進門就是客,而且蘇沁還是秦徹的朋友,適當的關心兩句是必須禮貌。
「謝謝提醒。」蘇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放下酒瓶,蹭蹭蹭地跑回房間。
目送蘇沁回房之後,秦徹便拉著顧欣然上了樓,雖然未發一言,眼中卻頻頻閃過笑意。
「你笑什麼?」顧欣然一臉不解地問。
「笑你啊,才剛見面就把人家訓得服服帖帖的。」以秦徹對蘇沁的了解,她是個骨子里充滿叛逆的女生,基本上很少能听進別人的勸導,但剛才,他家小然卻輕輕松松做到了這一點。
「我哪有訓她?不讓她喝酒也是為了她的身體健康著想好吧。」顧欣然覺得很委屈。
「那提醒她不能穿得太隨意呢?」其實,這才是秦徹想笑的點。
「我要是在別的男人面前穿成這樣,你會怎麼想?」顧欣然酷酷地反問。
「你不會,我也不允許!」秦徹答得篤定,又惹來一頓亂拳,「輕點,要打也打左邊!」
顧欣然急忙縮回手,一回房就把醫藥箱拿出來,幫他換藥可是她非要趕回來的主要目的。
把傷口外纏著的紗布解開一看,她很快就發現了異常,「你到底有沒有听我的話乖乖去復診?」
秦徹倒是老實,「明天你陪我去。」
「你今天一整天都陪著她?」本來已經沒事的,听他這麼一說,顧欣然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看看,又生氣了。」秦徹已經坦白到了這份上,也自覺問心無愧,卻不想,她還是會多心。
「不是生氣,只是……」到底是什麼感覺,顧欣然自己也說不上來。她也感覺到蘇沁和秦徹沒什麼,可心里就是不踏實,也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算了,我還是早點去找蘇沁的爸爸談一談,讓她的家人把她接回家。」雖然問心無愧,但秦徹還是不想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
他說得認真,顧欣然卻听得心頭大亂,「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徹突然自嘲地笑道,「可能我的樣子長得太像一個處處留情的公子,所以你才對我這麼不放心。」
「我沒這麼想過!」顧欣然急忙否認,難得主動討好他,捧著他的俊臉溫柔地撫,「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小心眼、特別不講理?」
「不會,你是因為太緊張我才會這樣,是不是?」見她如此主動討好,秦徹的緊張心情也漸漸放松下來,又開始厚臉皮地玩自戀。
「是。」這一次顧欣然沒有逃避,干脆果斷地點了頭。愛情來得太遲,所以才會格外珍惜。而且他那麼優秀、那麼出眾,即便同樣優秀的她,也會對自己沒信心。這是許多情侶戀愛時必經的過程,顧欣然也沒能幸免。
「傻瓜,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沒信心,多不容易才等到你,我怎麼可能在有了你之後再對別的女人動情。」一點小小的誤會能逼出她的真心,也算值得。
氣氛格外溫馨曖昧,剛才還一臉正經的某人又開始不安分,在她唇邊落下點點碎吻的同時,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亂蹭。
「等一下!」真是的,明明早上才‘吃’過,有必要猴急成這樣嗎,「樓下還有人呢。」
「不怕,這間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咳咳,某人已經徹底進入‘無恥’模式。
「急什麼呀,傷處還沒上藥包扎,再亂來今天不幫你洗了。」再‘無恥’也沒用,顧少校有的是法子治你。
其實,秦徹壓根沒想過今天還要她幫忙,傷口不深,加上他的恢復力驚人,傷處早就不覺得疼了,他完全可以自己洗澡。所以,這個威脅對他來說算是一個意外之喜。經歷昨晚的坦裎相對之後,今天她應該不會再無理地只給洗上半身,下半身還是得他自己來吧。
這麼一想,秦徹立馬安分下來,像個乖寶寶似的坐著一動不動。
這樣的安分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才剛換完藥,他便急著要她兌現幫他洗澡的承諾。
顧欣然很是無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想這件事。」
「我是男人,你是我的……」又來了,每次都是這一句,就不能換個詞麼。
「行了行了,反正你總是有理,我說不過你。」最後,顧欣然還是乖乖跟他一起去浴室,紅著臉幫他從頭洗到腳。要不是她酷著臉死也不從,她極有可能被壓在浴室里就地正法。
顧欣然同學是個保守的女人,在她的認知里,男女之間最親親密的和諧運動就應該在床上進行,而且,最好把燈關了。
「已經是第三次了,還沒適應?」秦徹對她的第二個要求表示嚴重不解。
「關不關?不關我不……」
「好好好,關。」誰會想到堂堂秦家家主,自己女人面前會是這麼一副‘憋屈’樣。
當然,憋屈只是暫時的,既然是男人,總會有一展雄風的時候。一番激烈的纏綿之後,倆人的身份完全調了個ge,剛才應了一聲下令的顧少校很快就成了求饒了一方,「你就不能慢一點嗎!」要命,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體力怎麼這麼好。
「好像不能。」傻女人,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
顧欣然難得有三天休息日,秦徹越發沒顧慮,愣是纏著她要了三次。
如此高強度的激烈運動也打亂了她一向規律的作息時間。眼看著就要過八點,她還沒有要醒的跡象。
昨天已經翹了一天班,今天秦徹必須回公司,起床之前,他還是想跟她說點什麼,「我要去上班了,我會讓人準備好早餐,你什麼時候起來,給他打個電話,他會馬上給你送過來。」
「要是中午才起呢?」顧欣然依然閉著眼楮,迷迷糊糊地回道。
「昨晚那麼累,不吃早餐怎麼行,再睡一個小時差不多了,起來之後記得帶米拉出去溜溜,嗯?」
一听到這個敏感字眼,顧欣然立馬睜開眼楮,「你還知道我累啊?」
「我也不想的,都怪你太誘……」
「不準說!」顧欣然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去幫我放水,等一下帶米拉出去遛彎之後我還得回家。」
「這就去。」秦徹點頭領命,乖乖起身。走到一半突然轉過身來,「明天我帶你去清溪鎮好不好?」
「去賞花采茶?」顧欣然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都市的生活節奏太快,偶爾去依山傍水的農家田園看看也不錯。
「嗯,順便看看我出資興建的老年人活動中心進行到了什麼進度。」
「那……要帶蘇沁一起去嗎?」。顧欣然倒是時刻記得家里還有一位特別的客人。
「帶她去也行,不過得找個人陪她。」反正不能讓她落單,別影響我們二人世界就行了。
計劃得挺好,可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連續工作好久,難得踫上休假,才休了一天,顧欣然又接到了重要任務。而且,這一次的任務還必須離開g市。
「去多久?」听說這個消息之後,秦徹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
「最少半個月。」要是不順利,可能要一個月,這句話顧欣然不敢跟他說。
「特警隊那麼多精英,為什麼偏偏要派你去?」秦徹本來就不喜歡她做這個工作,現在又多了一個討厭的理由。
「因為我是精英中的精英啊。」果然是近墨者黑,跟著自戀的某人混久了,顧欣然的臉皮也比之前厚了好多。
秦徹被堵得無言以對,索性裝酷不理她。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悲劇還沒結束,「那個,這一次是和其他國家的緝毒組織一起合作執行的特別任務,有通訊限制,只能我給你打電話,你不能主動聯系我。」
秦徹氣得想掀桌,「誰定的這麼bt的規矩?」又不是在部隊,居然還玩通訊限制這一套,實在太不近人情了。
「辦完這個案子回來,我就像組長遞交調職申請,轉去做檔案管理,以後就是朝九晚五,還能有雙休。」顧欣然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所以她才會硬著頭皮接下這個任務,立了功,才好回來跟領導談條件不是,這一點可是從哥哥身上學來的。
「真的只去半個月?」倆人現在可是熱戀,別說是半個月,就是半天不見都會想念,半個月可不好熬。
「順利話半個月應該能完成。」顧欣然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要是不順利呢?」秦徹可沒那麼好糊弄,既然是特別任務,時間方面肯定不能絕對保證。
「有我在,不可能不順利!」為了讓他安心,顧欣然只能自戀到底。
一旦顧欣然開始‘耍賴’,誰也拿她沒轍,秦徹只能無奈地接受未來的一個月都可能見不到的她的殘酷事實。
不過,熱戀期的離別也可以看做是對他們感情的一次特別考驗。真金不怕火煉,經得起考驗的才是真感情。
顧欣然突然出差,而且一去就是這麼久,顧家二老,特別是顧老太也很是揪心,出特別任務可不是去旅游的,基本通訊都無法保證,小然要怎麼和那位好不容易敲開她心門的神秘人士聯系?
「這是我的工作,上頭有指示,不能不去吧。」顧欣然的解釋永遠都是這一句。
而且,顧家老爺子也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工作要緊,別理會你媽媽的話。」
倒是在旁邊當听眾的顧北辰一直沒發表意見,看他的表情,似乎在暗暗算計著什麼。
顧欣然當天晚上就坐上了去c市的飛機,因為有領導和同事在場,秦徹也沒能去送機。郁悶的他只能用工作麻醉自己,找點事轉移注意力,就不會總想她了。
這種機器人似的生活持續了三天,期間顧欣然只打過一次電話回來,而且通話只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她本來承諾第二天還會在老時間打回來的,不過,秦徹並沒有等到她的電話,而是收到了一通讓他非常意外的來電,「顧首長怎麼這麼有興致給我打電話?」面對顧北辰,秦徹還是表現得很客氣。
「听說梨灣區的那間素食館是秦家的下屬產業?」這個問題還真不是一般地出乎人預料。
「是,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听秦徹回話的語氣,似乎被嚇得不輕。
「我媽媽一直對素食情有獨鐘,明天她會和我太太一起光顧那間素食館,你自己看著辦。」秦徹也算是個月復黑狡猾的主,可和顧北辰一比,還是稍顯稚女敕了些。
他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小然遲遲不行動,媽媽一直掛心,總拉著他家杉杉嘮叨這事,難得小然不在家,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
秦徹何其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未來大舅子的良苦用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謝謝。」
「小然什麼都不知道,你也別做得太過分,回頭不好跟她交代。」這個主意是顧北辰自作主張想出來,他自己倒是不怕小然怪罪,不過秦徹那邊可就不好說了,所以他才會給予善意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