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子言姑娘每天晚上拿著塔羅牌算這算那,卻怎麼也算不到會在大出糗的狀況下和他再次見面。
年底了,從國外回來的富家千金、公子哥們特別多,有相熟的故友邀約,一向愛玩的寧子言當然不會拒絕。去之前,她以為今晚到場的都是熟人,可去了之後才發現,居然還有幾個從來沒見過面的。自打她一進門,視線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怎麼看怎麼討厭。
她本來是想提前告辭來著,可又想等一位兩年多沒見面的老朋友過來打聲招呼再走。這一等,又給了壞人作亂的機會。
剛才明明只喝了一小杯酒,怎麼才過了幾分鐘就突然感覺頭暈暈的,而且身上好像有好多小蟲子在爬似的,異常難受。
「你們先坐著,我去一下洗手間。」因為已經很久沒出來喝酒的關系,寧子言也沒多想,以為去洗手間用冷水撲撲臉應該會好很多。
而就在她起身離開的同時,剛才一直盯著她那個高大男人也跟著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尾隨她朝洗手間方向而去。
還沒走到女士洗手間門口,寧子言就感覺到頭暈的癥狀越發嚴重,現在她需要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穩。
尾隨而至的高大男子悄然出現,「寧小姐,你還好吧?」
雖然意識不太清醒,但寧子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就是打她一進來就一直盯著對她格外關注的那個。時刻謹記沈隊長教誨的她果斷say—no,「我很好,讓開!」
對付這種死纏爛打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無視。
「我看你好像有點醉了,還是我來扶你吧。」說完,高大男人的胳膊便順勢圈了上來。
「讓你走開,你耳朵聾了嗎?」。寧家在g市的地位非一般家族可及,在這種圈子里,寧大小姐一向橫慣了,氣勢自是不用說的。
可在身體出現嚴重異常的情況下,其實再強也沒用,得有力氣遠離他才行啊。
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她很難做到這一點。如果那個男人非要黏上來,她也毫無反抗之力,最多只能用言語表示抗議,「你要干什麼?」
「看你的樣子,應該不只是有點醉,我帶你去酒店休息,好不好?」這家伙,果然是蓄謀已久,現在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說話間,寧子言的瘦弱身子已經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扣住,她只能用有限的力氣做無謂地掙扎,「滾開!」
「別裝純了,你們這些千金大小姐不都好這一口嗎?」。猥瑣男人的話越說越過分。
就在這時,另一雙比他有力十倍的手臂突然搭上他的肩,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扔出了三米開外。
「是你?」腦子越來越暈,但寧子言的意識還很清醒,至少,她能辨認出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是誰。
確定是他之後,寧子言的臉上很快就出現好多個‘囧’。昨天晚上算塔羅牌的時候不是說今天會有好事發生嗎,怎麼在最糗的時候被他撞上呢。
怎麼辦,他該不會真的相信那個男人說的話,以為她是那種喝點酒就隨隨便便跟男人開房間的女生吧?
沈慕楓當然知道她現在的狀況絕對不是喝醉酒的人該有的,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傻丫頭應該是被人下了藥。真讓人頭疼,上次不是特地在小本本上記下了注意事項嗎,怎麼還是這麼不小心,「你應該是被人下了藥,怎麼樣,自己能走嗎?」。
「下藥?」從寧子言的表情來看,這件事她應該沒想過。
「別用這種一臉無辜的表情看我,做錯事,還是得訓話的!」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她,沈隊長就特別想訓話。
「如果真的是我做錯了,被訓話也是活該。」寧子言一邊回答,一邊往他身上靠,看樣子她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沈慕楓眼疾手快,順勢將她摟緊,然後招呼酒吧的工作人員也是他的好友aron過來,小聲在他耳畔低語了幾句,不知道在交代什麼。
很快,剛才被甩出去的猥瑣男人就被aron拖出來了走廊,之後發生的事,寧子言也無從得知。
「我送你回去。」這間酒吧沈慕楓很熟,知道後門在哪里,從他的行進路線來看,應該是打算直接帶她從後門離開。
「不,我不回去!」咳咳,這話可真像是一位喝醉酒的人該說的。
「為什麼?」她的雙手突然開始亂撲騰,沈慕楓必須用兩只手困著她,才能讓她乖乖呆著別亂動。
「我這樣回家會被爸媽罵死的,以後他們一定不會讓我隨便出來玩。」身在大家族的千金小姐也有特別的煩惱,動不動就被限制行動自由什麼的,確實很讓人頭疼。
「那……我要送你去哪里?」怎麼說沈隊長也是人民警察,總不能和剛才那個猥瑣男一樣,直接帶她去酒店吧。
「去你家!」寧子言本來就是一大膽的主,現在又遇到特殊情況,她也更多了幾分膽量。
「我家?」沈慕楓是家里的獨子,現在和父母住在一起,帶著只剩下三成意識的她回家,這事恐怕不好交代清楚。
「不然,你送我去酒店,隨便找間房把我扔那就行了。」扮弱勢裝可憐什麼的,還有誰比寧大小姐更在行呢。
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沈隊長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還好,警隊的宿舍就在這附近,和他同住的隊友休假回老家看父母去了,帶她去那里也是一個選擇。
「就你現在這樣,我要是把你扔在酒店里,還不知道會惹多少麻煩。」算了,反正這個麻煩已經沾上,索性好人做到底,就別再給其他人添麻煩了。
「那你現在打算帶我去哪里?」藥效的後勁慢慢顯現,現在的寧子言已經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和行為。沈慕楓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帶她離開,她的手臂便自動自發地纏上了他的脖頸,這……應該也算是投懷送抱的一種吧。
既然這樣,只能直接用抱的。反正她的體重不到三位數,抱她和抱一個大一點的孩子沒什麼區別。
沈慕楓的車就停在後門出口處,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他就成功地把差一點落入魔爪的小可憐蟲解救了出來。
上車之後,寧子言終于徹底安了心,剛才還很興奮的她突然換上了一臉哀怨表情,「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笨、特別沒用?」嗚嗚,明明時時刻刻都有記得他的叮囑來著,怎麼還是會被人算計?
「你不覺得用單純來形容更合適嗎?」。沈慕楓算是看出來了,這小丫頭和顧首長家那位確實是一個路數的,就連說話的方式都是那麼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寧家小姐說話更直接,也更讓人哭笑不得。
「都一樣啦,反正就是像小孩子,總也長不大就是了。」富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在溫室里長大,沒吃過苦,也沒經歷過太嚴重的打擊,成長的速度稍慢一些也很正常。
「為什麼要逼著自己長大,我覺得你現在這樣挺好的。」沈慕楓的看法正好相反,他倒覺得心思單純沒什麼不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不用刻意防備,心情也會莫名地變輕松。
「是嗎,你喜歡這樣的我?」
呃,這問題是不是問得太唐突了點?不光是被問的沈慕楓有點被嚇到,就連問問題的人自己也有點懵。
不等沈慕楓做出回應,寧子言又傻笑著自己把話圓了回來,「我腦子打結,胡說了,你別往心里去。」
說完之後,寧子言順勢把頭偏向另一邊,還煞有介事地用手捂住了臉。天,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總在他面前出丑。
其實,沈慕楓本來是打算干脆果斷回答是來著,可見她一臉窘迫,最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忍了回去。
還是別跟她較真了,人家畢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誰知道她那句話是真,哪句是假。
從酒吧到沈慕楓的宿舍只有不到二十分鐘車程,就在這短短二十分鐘的時間里,某個喝了點酒、又被下了點藥的小女人居然奇跡般地睡著了。
「寧小姐。」現在可是冬天,這樣睡覺可不行,停車之後,沈慕楓趕緊叫她。
客氣地叫,沒動靜,他只能改不客氣的,「寧子言!」
直呼全名,夠不客氣了吧,還是沒反應。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難不成的酒勁和藥效的雙重作用讓她暫時失去了意識?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如換了新鮮點的稱呼看看,「子言。」
「嗯?」呵呵,管用,終于有反應了,「怎麼了?」
「醒醒,到了。」在她做出回應的那一刻,沈慕楓神奇地感覺到自己心跳好像瞬間加快了好了。
「到哪里了?」雖然給出了回應,但寧子言的眼楮還是閉著的。看來,這藥效的作用還真不小。
「我家。」沈慕楓一邊說一邊給她解了安全帶,隨手拿了後座的外套給她披上。
等到他下車走到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稍稍彎腰的同時,神奇的一幕再次發生——那兩只白女敕女敕的手臂又纏了上來。順勢將她抱起的一瞬間,沈慕楓感覺到她的眼楮距離自己的臉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也讓他最清楚、最直接地感覺到了讓人窒息的美。和顧首長家的杉杉一樣,寧子言也算是嬌俏可愛型的美少女,但身材高挑的她更多了一份優雅,眼角微微上揚時,魅惑盡顯。
以至于,他需要稍稍別過頭,才能勉強將心頭極速躥升的火苗壓制下來。
身上披著他的外套,身體緊貼在他胸前,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寧子言突然難受地咳嗽了兩聲,「你……抽煙啊?」
「偶爾。」男人嘛,有這個習慣的不在少數,有時候工作實在太忙,抽兩支煙提提神也很正常。
「好難聞,可不可以不要抽?」咳咳,這算怎麼回事?你們倆現在好像什麼都不是吧,怎麼好意思向人家提出這種要求?
「為什麼?」沈慕楓似乎已經預感到了某些會讓人心情愉悅且無比興奮的事情正在悄然發生,便笑著反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這還用問嗎,我都好難聞了,肯定是不喜歡嘛。
「可是……我為什麼要因為你不喜歡就不抽?」滿肚子‘壞水’的沈隊長可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好吧,算你狠,這個問題可是把寧大小姐難住了。
沒轍,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閉眼繼續裝睡。
唔,好像是太快了點。再這樣大膽下去,說不定他會以為她經常對別的男人做這種事。而且,可能是她一廂情願呢,搞不好人家心里壓根沒這個想法。
宿舍樓是舊房改造的,只能走樓梯。就在寧子言默默在心里數樓梯級數的時候,他低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好,你不喜歡,我就不抽。」
反正他也沒有很嚴重的煙癮,根本談不上戒,只要在想抽的時候想想她,一定能克制住。
剛才閉眼假寐的小女人倏地睜開眼楮,那反應,似乎比百米賽跑時運動員听到發令槍響起跑的反應還快。
「你裝睡?」沈慕楓故意使壞,硬是要拆穿她。
「這叫閉目養神!」哼,寧大小姐的口才可不是蓋的。
這一次該輪到沈慕楓認輸了,她已經隱隱露出耍無賴的跡象,他還能拿她怎麼樣?
男人宿舍不可避免地還是會殘存一些煙味,一進門,寧子言就開始皺眉,看來她對這個味道真不是一般的敏感。
「你現在客廳里躺一下,等我把房間的窗戶打開換換氣再帶你進去。」別看是沈慕楓長得高大魁梧,但也一位細心的主。
「嗯。」寧子言乖巧地應了一聲,頭一歪,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唔,雖然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還沒有她的房間大,但卻收拾得很整齊,確實像是紀律部隊出來的人該有的風範。想到這里,寧子言突然心血來潮,很想親眼見見軍人出身的他會不會把被子疊成豆腐塊。
寧大小姐一向是想到一出是一出,想到就去做。可當她踉踉蹌蹌走進沈慕楓房間時,正好對上窗口吹進來的冷風,一個不留神,差點當場倒下。
好在沈慕楓反應及時,飛快走上前將她抱住,「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雖然冷風嗖嗖,寧子言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他的懷抱比暖爐還熱。
「想看看這個。」心情極好的寧大小姐一邊指著床上的豆腐塊被子,一邊樂呵呵地笑。
她笑得時候會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眼楮微微上揚,這樣的美見識過第二次之後,相信但凡是正常男人都無法招架。
沈慕楓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既然無處可逃,不如主動進攻,或許還能另尋生機。
他又吻她了,這一次,不是突如其來的強吻。在吻她之前,他給過暗示,也得到了她的默許。
所以,當他漸漸深入時,她適時做出了反應。
不過,從她的反應來看,應該還是第一次。雖然生澀稚女敕,卻讓他深深著迷。
熱情的激吻過後,寧子言又開始咳嗽,沈慕楓以為她是被自己口中的煙味燻到,忙關切的問,「是不是覺得味道太怪?」
寧子言笑著搖頭,「是因為不懂得換氣,嗆到了。」
就說嘛,吃過晚飯之後都沒再抽,怎麼會燻到她呢,「這種事……得靠天賦。」
「再有天賦,也得要好老師教吧?」哼,看他好像也不是很會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麼經驗。
「那可不一定,沒好老師教,我照樣無師自通!」沈慕楓自戀地笑了笑,扶著她在床邊坐好,隨手關了窗,夜風太涼,吹太久怕她會凍著。
「好吧,我沒你悟性高,以後……還得要你教我。」從寧子言沒有完全睜開的眼楮來開,此時,她的意識應該只有百分之五十是清醒的。所以,嚴格來說,這些話在完全清醒的狀況下她是說不出口的。
「以後?」這丫頭,大膽得有點超乎沈慕楓的預料。
「嗯,都被你親了兩次。」是你把我引到這條路上來的,以後當然也要交給你。
「怎麼,你想要我負責?」乖乖,只是親兩次就要負責一輩子,她也太會賴了吧。
寧子言老老實實地點頭,「不應該是這樣嗎?」。
「是。」沈慕楓無奈又認命地嘆口氣,扶著她躺好,「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拿熱毛巾給你擦擦臉。」
等他拿了熱毛巾回來,某人已經帶著滿足的笑安然入睡。
這一次,是真的睡著。他就算叫她子言,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也好,有些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著清醒的她說,趁著她睡著,悄悄說出來也不錯,「傻妞,我們現在算是開始交往了嗎?」。
「嗯。」睡著的寧子言隨口而出的夢囈正好回答了他的問題。雖然有誤打誤撞之嫌,但他當了真。
「好吧,也許,就是你了。」雖然這一切來得太快,而且充滿各種不確定因素,但沈慕楓無比清楚自己對這個小女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