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月挪了挪身子,有意無意又靠相機近了些。她內心無限渴望能馬上就拿到相機,但她卻只能等周慧雅說完。這樣的耐心,她還是有的。
「你當時什麼也沒看到嗎?」
「沒有,我腿又痛,心里又慌。嚇得走都走不動了,還怎麼可能去看其它的事。」周慧雅有些委屈的說。
「哦,是啊……」左月隨口應著,但是她心里卻在想著另外的事。
「當時我叫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拉我,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但我相信他一定拍到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因為相機而被人襲擊了。」
「被人襲擊?你是說有人襲擊了你們!」左月一時間震驚了,她已經無形中將這起案件與靈異聯系在一起。
「是啊,不然我們怎麼會回寨子來。後來聞著那種鬼東西才暈倒的。」
左月已經忘了腦袋里想的事情,周慧雅說的內容,將她之前的分析完全推翻。人,這個在平常案件中非常自然的條件,被一系列的變故,排除在外,現在周慧雅的證詞,再次將案件拉回在正常案件之中。
「你是說,你們在爆炸後,不久就遇到有人要搶你們的相機?」
「是啊,那個人雖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人。他有槍,他要我們按他說的做,不然就打死我們。他一直在我們身後,還曾開過一槍,把我們身前的一塊石頭打裂了。然後他就命令我們沿著小路向寨子方向跑,我還看到景隊長他們,但我不敢喊。」
「那你怎麼知道他要搶相機?」
「他一上來,就讓世文把相機給他。然後隔了幾分鐘才還回來。」
左月一听心里有涼,看來相機里重要的資料已經被人刪除了。
「我們跑的是一條捷徑,因為我記得比我們去時要近很多,直接到的地方是寨子後面的小屋。當時我們在小屋時,還曾听到里面有人說話聲。我記得的就這些了……」周姐無奈的對著左月說到。
左月還是難以至信,周慧雅說的內容,包涵著太多的信息,可再仔細一想,卻又什麼都沒有。還有一個人,這個人是誰?看來所有的癥結點,都集中在這個人身上,只要找出這個人來,就能破案。
「周姐,要是你下次再听到這個聲音,能听出來嗎?」
「不能,這個人有意將聲音掩飾了,我能听出他用的是假聲。」
左月不再詢問,直接將相機拿起來,也不管周慧雅是否生氣。這時她腦子里只想著早日破案,心想就算刪掉了,那還有一張照片里,一定會有蛛絲馬跡的。
終于相機被她再次打開,很快她就翻到最後一張照片。左月深吸一口氣,按下方向鍵,爆炸那天拍的照片顯露出來。
這是一張普通的照片,因為拍攝者的手在運動中,所以拍出來的是張有些模糊的畫面。看得出是在匆忙中按下的快門,只是因為相機質量的原因,還是能看清所拍攝物體的樣貌。左月仔細看了相機的快門設置,1/125秒,這樣的設置,拍攝一般運動物體還是可以的。但如果相機的移動動作很大,終究還是會產生圖片模糊的感覺。她又看了之前拍的照片,原來在這之前拍的是在船上時看到的沿岸風景。這就難怪會將快門調這麼高。左月無形中松了口氣,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左月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時的情況,曾世文一定是听到爆炸,第一反應就是將包里的相機拿出來,開機、按下快門,這幾乎是一連貫的自然反應。
「周姐,大哥是做什麼的?」左月有些好奇,這樣的反應,也太職業了。
「他是個體育記者。」周慧雅的話,讓左月的猜測得以印證,她釋然一笑。
難怪了,左月看到相機包里還有一個沒裝上的鏡頭,在她有限的知識里,至少知道這個鏡頭價值不菲。
只是那個人又將相機還給他們,這點奇怪了,要知道,現在的技術手段,恢復刪除的相片,簡直太容易了。
左月有些不舍的將相機放進包里,只是周慧雅沒看到,左月一支手快速的抽進口袋,而放進包里的相機,已經沒有內存卡。
「你記得一點小屋里的情況嗎?」
「不記得,我只記得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這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我醒來後就一直在回憶,但我只要一去想,就會看到身旁有個東西。」周慧雅隨意的說到。
左月沒想到她又說這些,一時人也愣住了,身子有些僵硬的坐著。
「你別怕,她沒坐在你那邊,她現在一直盯著小楊。」周姐突然湊到左月耳旁,低聲說到。
左月一听,急忙想轉過頭去看,但周姐拉住她,輕聲說︰「不要看,她沒惡意的,我看她盯著小楊好久了,但我想她沒惡意。」
左月現在覺得內急得很,再不出去,她就要出丑了。所以她也在周姐耳旁低聲說明情況,這才起身向外面走去。
只是左月走得很快,到門口時,她幾乎是用跑的。
如果她回頭看一眼屋內的兩人,一定會看到兩人都掛起的微笑。
左月匆匆走出來,卻又什麼都不說,就走到另外一間房。這讓屋外等著的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是四道如柱的目光投射在景秧身上,現在是非常時期,他們可不管什麼警方不警方的。而且景秧現在的能力也是不夠的,也的確需要眾人的幫助。
景秧有些悻悻的跟著左月走進去,不過很快,他就出來,面對兩人質詢的眼光,他很不屑的轉過頭,不予理睬。
方臨風一時的強硬,很快就泄氣。看景秧這模樣,就是揍他一頓,估計也揍不出貨來。
等了半晌,左月才走出來。一看三人的模樣,她有些好笑,再一想近況,她又笑不出來。她將三人拉一旁,將從周姐這打听到的情況,向三人做了詳細的匯報,比起以前的匯報工作來,要詳細百倍。這所以這樣詳細,是她有不明白的,也有很多是她不敢相信的。
三人听得很認真,沒有一人出聲,他們的沉默,是因為左月說的內容,太過驚異。這是他們沒去想過,他們和左月一樣,陷在鬼魂的迷霧中,沒去想過,也許這就是一起人為的案件。
當然他們還是自然的過濾了,剛剛發生的附體事件。
人有時的想法,會隨著身邊的事物,而不斷改變。這樣的改變也許我們都在有意無意的忽略,但卻總在無形中影響著我們對生活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