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黑瞳 正文 (五十六)事發突然

作者 ︰ 宸哲

一行人都在灌木叢中走了一小時,感覺上如同走了有四五公里遠,但實際上他們才走了不到一公里,樹林雖然不密,但長滿荊棘的路途還是拖慢了行走速度。很多人的手和衣服都劃破了,麻丘石的臉上也被劃破幾道血痕,看上去顯得猙獰。

領路的老頭看著疲憊的眾人,嘆息著︰「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們走完大半路了。」

方臨風差點要說不用了,雖然他早就累得要爬,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但兩條缺少運動的大腿還是不听使喚的腫脹起來,肌肉硬得掐都掐不動,一停下來,兩條腿感覺就會撐不住。景秧和左月看起來還好,平時他們鍛煉得比較多,其實也就方臨風差一些。但他更能忍,所以一直讓人感覺他沖勁最足。

但是他忘了走山路性不得急,最好的辦法就是勻速前進,一小時下來,其他還保持著足夠的體力真走後續的路程,但方臨風卻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還是休息十分鐘吧,正好您也可以和我們說說禁地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景秧走在方臨風後面,自然早就看出他已經消耗嚴重。

「阿公,是該和我們說的,都到這里了,您還擔心什麼?」麻丘石回過頭來,也是很不解的說。

被稱為阿公的老頭算起輩分來,還是麻族長的堂兄,叫麻則權。但是他因為族輩上就是選定的禁地守護者,反而不能做族長。他的性格就是一絲不苟,對于麻丘石的詢問,只是瞪了一眼,什麼也不說。但是看得出,他也曾想過,但族里留下的祖訓,還是讓他轉不過彎來。

「權公,我看你提前說明也是好的,比如在禁地里有些什麼不可以做的,然後我們要注意些什麼。這也是為大家好的事。你們守著這里這麼多代,還不就是不想禍害這十里八寨的鄉親。何必一定要死守著成規,你看我們這次去的都是現代人,也許這次我們還能解掉隱患。」龍叔也有點看不下去,他非常討厭這些迂腐的人,這些年來他為了能將苗文化完整保留和推廣,沒少吃這些人的苦頭。

「唉,你還不知道嗎,我這是向巫祖發過蠱噬言咒的啊!我只能在禁地里才能說與禁相關的事,這就是蠱婆也不知道的事。」麻則權看著龍叔,無奈多于成心。

龍叔其實也不知道他們還要發這樣的毒誓,蠱噬言咒一擔發過,就不能背叛,不然就會引發體內的蠱毒噬心而死。這還是很多年前傳說中的巫蠱,龍叔還只听聞,並不曾見過實證。他听麻則權身上就種了傳說中的蠱毒,一時反而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還想進一步了解,但就在這時,景秧突然做了個禁聲的動作。一行人很快安靜下來,這里離寨子已經很遠,附近也沒有其它寨子,灌木林中也沒有大型野生動物,就算是野豬一類的這幾年也很少見。一路走來,基本听不到其它響動的。但就在大家休息的這會,他們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如果不是他們停下,是不會听到這個聲音的,只是現在腳步聲卻清楚的傳耳中。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想不通會是誰?景秧差點跳起來,要不是左月按著他,就有可能已經跑過去了。這里只有三人猜到一處,失蹤的劉嘉盛,他是最有可能出現在這的人。這個人不知懷著怎樣的目的,但從風琳的證詞來看,他絕非簡單的游客。而且景秧一直忘不了他身上的異樣味道,還有他對那個嬰兒做的事,這是景秧最不能容忍的。

從聲音上判斷,就在他們身後十來米距離,而且對方走得也很小心。有時可能要半分鐘才會听到一聲,看來他也可能察覺到不對,此時正在判斷情況。

方臨風一看急了,看向四周,最後盯著麻丘成。他將嘴朝前擼了擼,意思要他繼續走,以此分散對方注意力。麻丘成看到也很機靈,拉了麻丘石一把,兩人開始大力的朝前走。果然,就在兩人走不到一分鐘,這個腳步聲落地的頻率加快。

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雖然灌木叢擋著視線,但還是能看到有個身影正朝這邊來。景秧將腰間的手銬拿出來,這種伏擊如果還要上槍,還真是有點丟人。他準備直接將警校時學來的擒拿練上一練,當然他不介意失手幾下。景秧暗自咬著牙,盤算著只等目標再近點。

就在對方離得還有兩三米距離,左月按著景秧的手松開抓緊樹干時,景秧臨空躍起,朝目標撲了過去。左月失聲發出短促的呀聲,也跟著往上撲。方臨風一看兩人先後撲過去,也是抱著痛打落水狗的心態,緊跟著跳出來,往里撲。洛建斌也不甘落後,早在景秧撲出時,也從側面撲出。一時間,來人就被灌木叢里撲出來的四人嚇得不敢動。但景秧的握著手銬的拳頭已經迎面擊到面門,這一下可是景秧使足勁打的,他是預計了對方會有躲閃,所以用的是回旋力,就算對方躲過,但他隨後接著的會是一個回旋踢,這可是他在警校時的成名絕技,六十公斤的沙包可以被他踢得繞吊桿一圈。

可是,但是世間的事,總是無法用簡單來描述的。這一次也是一樣,景秧眼看著自己的緊握手銬的拳頭即將打在她的臉上,他卻不得不選擇強擰著偏向一邊,人也失控的摔到地上。可是他的悲劇還沒結束,左月還在他後面,她也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只是機械的跟上來,一看問題嚴重,更擔心景秧有事,竟跟著景秧一起撲到。方臨風其實算是湊熱鬧的主,但他一看到跟蹤而來的人,選擇上卻是很不明志的將她抱住。而方臨風今天出門時,一定沒看黃歷,還有一個冒失鬼也在這電光火石間撲過來,他的動靜比起景秧來還要猛烈,呼的一下就將方臨風和他懷里的人撲到。

最後只剩龍叔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發生,他不知要怎麼形容,總知他覺得這是一場滑稽的悲劇。當五個人站起來的時候,最慘的是方臨風,他為了保護懷里的人,被洛建斌用手肘頂到胸口,差一點就背過氣去。這小子手黑,下的是重手,看都沒看來人,直接就用非正規的‘桑搏’。還好方臨風擋著了,不然後果還真不可想象。

左月只能說明是關心則亂,如果她能清醒一些,也不至于讓事件顯得尷尬萬分。

這里面最無辜,也最可氣的自然是方臨風懷里的這個人。當所有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時,她只能是低著頭,一張臉脹得通紅。可又無比委屈的看著方臨風,好像她有足夠的理由,非跟來不可。

「風琳,你這是干什麼?」景秧狼狽的爬起來,也不管坐在地上的左月,面帶慍色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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