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則權做事是很認真的主,祭祀要用到的物品準備秀充分,居然還帶了只活雞。眾人跪拜完後,麻則權又拿出一封鞭炮,擺在一處土堆前,點著了。
鞭炮的聲響,驚起附近的飛鳥,在山岩間沖飛而去。
「要開洞了。」龍叔在景秧旁邊小聲說。
麻則權在土堆邊蹲下,開始用手扒拉開。這是一處黃泥的土堆,上面沒長草,但不注意是不會去看。因為這周圍黃泥土堆有不少,比起墳堆來,這樣的土堆要小很多,也沒那麼高。
麻則權只搗鼓幾下,一個籃球大小的洞窟就顯露出來。原來黃泥下面是個用竹條編網,黃泥只是覆蓋在上面,看來是掩飾洞口用的。很快竹網上的黃泥紛紛掉落,一個一米高,四米寬的洞穴入口顯現出來。一股冷風從洞吹出,隨風也揚起塵土,麻丘成沒留意,一下子就迷了眼。麻則權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過來繼續將固定在洞口的竹條清理干淨。
方臨風站在洞口看了看,這也是個溶洞,看著洞口小,但里面卻會越來越大。他拿手電照了照,只見洞口處貼滿黃紙,上面有些新點的還能看出用朱砂寫著符咒。他一看到這符咒,心里就會收緊。高老頭也是這方面的專家,看這個陣勢,洞里確實是有問題的。
「走吧,到里面我和你們講講要注意的事!」麻則權異常嚴肅的話里,涵蓋著權威。
眾人都不再說話,小心的擠身進入洞穴,同時手電的光亮也刺破這隱秘的洞窟。黑暗里,洞窟深處的怪石影影綽綽。眾人有種置身鬧市的感覺,仿佛里面這些石頭都是有生命的個體,在手電光下活過來了。
向里走十米,有個大點的平台,苗人在這里用石頭擺了案台,能看很久以前點過的香燭。麻則權就站在里等著大家,看著一個個都來齊,他這才開口說話︰「這個地方是龍窟,里面即有我們祖先的遺骨,也有我們祭祀的場所,請大家不要撞任何東西。隨著我走,我手上有張先祖留下的線路。差不多有三十公里路,如果快的話,明天就能走出去。」
方臨風一听才三十公里,心想也許快的話,今晚就能走出去,在外面休息。他偷偷瞟了風琳,她一直躲在左月身後,看來對他在關鍵時候沒有給予信任很意見很大。方臨風無奈的苦笑,這事要怪,也只能怪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多。每個人都繃著神經,她出現得實在太突然。
他無聊的四周看著,這個溶洞比起奇梁洞來,要小很多。因為沒有人活動,洞里的空氣潮濕,還夾雜著一股子霉味。手電光照出去,能看到光柱里有很多飄飛的塵埃。從洞口到到平台,是條布滿碎石的小路,濕漉漉的。人走在上面,會有些滑。
看來這里至少也有十多年沒人來過,但為何會有祭祀用的平台。方臨風疑惑的看著這里,心里覺得非常奇怪。這是不合理的,照說這里應該是苗人們很重要的祭壇。而且在以前一定曾很風光,出于什麼原因要將這里封起來?
龍叔一個勁的在研究平台,他臉上全是興奮的表情,一邊點頭,一邊搖頭。那種患得患失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老財迷發現了金山才會有的。
方臨風一模口袋,將景秧給他的手電拿出來,走到風琳身旁,也不管她是否在生氣,拉過她的手,把手電交到她手里。風琳撅著嘴,低聲說︰「我不要!」。又追上他,將手電還給到他手里。
方臨風回頭看著她,心里有氣,卻又發不出來。心說你這時候還耍小孩子脾氣!可是在這種地方,又不是他們耍花槍的時候。沒法子,他也賭氣,將手電放進口袋,不管她了。雖說他是這樣想,但眼楮卻會不時看向風琳。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麻則權大聲吆喝,開始溶洞里的路程。
景秧邊走邊想著事,他總是有踩進陷阱的感覺。從他來到苗寨起,每一步都似被預先設計好的,而最終的目的就是讓他們走這段隱藏的禁地。
可是現在他沒得選擇,這條路是非走不可的。
溶洞里不時會有水滴落下來,有時人走著走著,就會有水滴在頭上,或落到衣領里。那種冰涼的感覺,會如同刺一樣將人的神志提到很高的境界。方臨風不時抬起頭來,看著頂上伸下來的石筍,在手電的光亮里,水珠如同晶瑩的寶石。他深吸口氣,跟上麻則權的腳步深入溶洞。
到現在,他還沒想明白這地方有什麼好禁的,難不成這里面有苗家歷代珍藏的寶物!他想想也覺得不可能,要是真的藏有寶物,肯定不會同意讓他們進來的。方臨風神情恍惚的跟在眾人身後,心里不斷猜測各種可能性。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心里一驚。難道這地方就是阿婆所說的傳承者死亡之地!
他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景秧也在望著他,兩人眼神一撞,就知道對方也在想問題。景秧稍停下腳步,等方臨風走過來才和他並肩同行。
「你也想到了?」景秧問到。
「嗯,這個禁地就是阿婆說過的地方!」
「什麼阿婆說過的地方?我還以為你想的和我一樣,你不覺得我們來這里,是有人早就設計好的嗎?」
兩人一對口,才發現所想的其實不是一回事,但卻都想到了關鍵點。景秧細想方臨風所以說的,心里更加沒譜。
方臨風一听景秧說的,頭都大了。難道他們是鑽進別人下好的套子里?他急忙前後張望,沒有異常。除了他們,黑漆漆的溶洞里看不到其它光亮。
「不行,我去安排一下,你就在隊中間,看好風琳。」景秧沒頭沒腦的說完就朝前面走去。
方臨風一听讓他看好風琳,心里就不是滋味。怎麼說他也不覺得風琳有問題,不管是私心還是公理。他看了風琳一眼,風琳就在身後兩三米的遠,他和景秧說話時聲音很低,估計她是听不到的。
景秧快跑幾步,追上和麻則權並行的龍叔,在他耳邊低聲吩咐幾句。然後才讓洛建斌和麻則權走在一起,而龍叔排到第三個。景秧這才停下來,等眾人都走過去後,跟在隊伍最後面。同時他也把槍拿出來檢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