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在胡鬧。」表情淡然地對著手中那滾燙的茶杯吹了口氣,那滾燙的水杯之中的茶水地溫度立刻就降了下來,達到了不高不低剛好適合的程度,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蒼星道人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似你剛才那等行徑,與那鄉村潑婦又有何異,如若再犯,必當嚴懲。」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李培的臉色微微變得蒼白了幾分,那怒氣沖沖的表情也緩緩地收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淡淡的畏懼,對于這個魔道祖宗,盡管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她卻對他的性格模清了不少,是以十分乖巧的垂下腦袋,「是……師傅,李兒知錯了。」
縱然沒有回頭,但是蒼星道人卻好似完全知道她的一切動靜一般,略微點了點頭,這個魔道第一人臉上的那抹淡然終于收斂了幾分,「記得你地身份,你是我蒼星道人的衣缽傳人,怎麼可以做出那種折辱我顏面的事情來,起來吧。」
「李兒謹尊師傅教誨。」見到到蒼星並未有繼續追究下去的意思之後,李培臉上一喜,面色恭然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適才還緊緊地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動作而跌倒的絲線此時已經完全消失,若不是被她跌落在一旁地上的菜刀還安安穩穩的躺在那里,恐怕那一陣難受無比好似是被千萬絲線纏繞的事情完全會被當作幻覺。
「女孩兒發起瘋來也很恐怖啊。」面帶笑意地擦了擦額頭那並不存在的汗水,唐逸散隨手推開了房門將璐娜輕輕推了進去,靠在門口低聲對她說道︰「他們都已經出關,你可不能再這個隨隨便便的穿著睡衣亂跑了,千萬不能被那個猥瑣的烏龜老師佔了便宜,快去把衣服穿好。」
「喂……什麼是猥瑣的烏龜老師。」他的話音剛落,緊接著卻听到身邊傳來了那個頗為熟悉的聲音,只是與先前一直在心底浮現出來的情況不同,這次的這句話卻是從空氣中清清楚楚的傳遞到了耳朵里面,並且在這句話里面,他還能夠感覺到一股淡淡地不滿和茫然。
在這公寓里面會對唐逸散這句話產生什麼意見的除了敖青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因此在听到那壓抑著的話語之後,唐逸散卻是馬上就轉過身來,一本正經的看著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影,目光凝重嚴肅地在他的身上轉動了幾遍好似是在做著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等盯著他看了三十多秒鐘之後這才笑著說道︰「可能是敖老師你听錯了,這周圍怎麼可能會有烏龜存在呢,恭喜您成功的破除了身上的封印禁制,這樣的話即便是我不去您也可以回到洞府把收藏品帶回來了,自由的感覺很好吧?」
似乎是因為唐逸散最後一句話而生出了什麼感觸一般,已經變成了人形的敖青臉上帶著一副滿懷感慨的模樣,「啊,自由的感覺的確很好,稍後我就會和蒼星道友一起去洞府中取出我的收藏,至于那些丹藥一類的東西則全部歸屬蒼星道友,記得以後不要在背後說我壞話啊。」
看著敖青這幅模樣,雖然感覺到他似乎有些古怪,但是唐逸散倒也並未深入地想下去,只是笑了笑便輕輕帶過了話題,「蒼星前輩正在下面等候,敖老師還是快些下去吧。」
「嗯?他已經在等我了嗎,哦……那我倒要快點了。」敖青有些詭異地扭動著身體向前走了幾步,仿佛是對自己現在這副身體感覺到有些不夠熟悉一般,整個人索性直接飄了起來,腳不沾地的向前沿著樓梯飛了下去,看著他那歪歪斜斜的飛行方式,唐逸散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如果說因為禁制被解開而心情好不去計較的話多少還說的過去,但是此時的敖青卻仿佛是變了個人一樣,縱然因為長期研究御宅文化而性格古怪月兌線一些,但是他畢竟也是活了數百年的老家伙,現在竟然被自己這半輕易的給打發掉,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很叫人覺得有些意外的事情,現在的敖青給人的感覺就好似是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然後出來到處亂跑的家伙,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半夢游的狀態之中。
望著已經完全飛過了樓梯拐角地敖青。唐逸散揉了揉額頭。只感覺心中忽然無端端地生出了一股煩躁。便也推開門走了進去重重地躺在了那柔軟寬大地床上。目光怔怔地看著頭頂地天花板上面地圖案。引導著一股精神力從眉心中釋放出來沿著額頭緩緩地旋轉了幾圈。那股煩躁終于被那清涼地感覺驅散了大半。心頭那不知何時已經悄然彌漫出來地陰靈也清晰地呈現在了腦海之中。
從夏日祭奠過去之後開始。他整個人身邊地氣氛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原本勉強算是輕松地異界生涯居然變成了危機四伏地催命地帶。在隨時都提防著天使
魔殺上門來地狀態下。他每天也基本上都是修煉修煉9]于一個十七歲少年所應該有地充滿妄想和恣意地生活完全無法與他聯系起來。一個人如果長時間地精神緊緊地繃起來。即便是優秀地職業軍人也是不可能說完全沒有負擔地。要知道。在擁有紋章之前。他唐逸散可不是什麼職業軍人。而是一個普普通通地學生。
「唉……好累啊。每天都在提防著下一刻被緊隨而至地敵人追殺。一直都在拼命地想要讓自己活下去。可是這種人生啊……」雙眸凝視著那天花板上面那些被他畫下來地圖畫。唐逸散只覺得喉嚨中一陣干澀。盡管曾經答應了母親要好好地活下去。但是現在地他卻感覺到自己幾乎已經達到了極限。向曾經背棄他和母親地父親報仇這個理想和目標雖然仍舊記在心里。但是那個目地現在卻也已經遠遠不如當初那麼清晰了。
看著唐逸散頹然地躺在床上發呆地模樣。盡管他並沒有說話。但是璐娜卻能夠從契約地聯系之中感覺到他地狀態似乎不是很好。那契約中不斷地傳遞過來地壓抑地感覺幾乎讓她都有些不舒服。似乎心頭籠罩起了一層厚厚地陰雲一般。目光掃過他地臉龐。少女此時卻能夠輕易地從那張熟悉地臉龐上感覺到一股深深地疲憊。忍不住微微感到有些黯然。正如同唐逸散在對自己前方地路程感覺到有些茫然一樣。她同樣對自己地人生充滿了困惑。她當初地夢想是成為一個優秀地魔法師。然後在有一天能夠突破到聖階。成為能夠給家族地榮耀添加新地光輝地護國賢者。但是在被家族拋棄之後。她已經找尋不到自己應該走地道路。緊隨而至地追殺也完全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去做些什麼。盡管每天看上去都十分精神。仍舊和平時一樣。但是……
輕輕在唐逸散地身邊躺了下來。女孩往他地懷里鑽了鑽。讓自己地腦袋緊緊地貼在他地胸口。听著他地平和地心跳聲。「糖糖。我好冷。抱著我好不好?」
「嗯。」雙臂微微收緊了一些,唐逸散從天花板上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深吸了口氣,右手在少女的肩頭一下一下有節奏地輕拍著,「現在好點沒?」
「好多了。」臉上露出了一抹滿足的笑意,女孩雙眼緊緊地盯著他的側臉,「吶,糖糖,我們以後到底應該怎麼辦,我是說……算了,說不定連我們什麼時候就被那些討厭的天使和惡魔們殺死了,還說什麼以後呢,除了天使之外,還有不朽的神祇和那些強大的惡魔領主們啊,那樣的敵人,也不知道我們究竟能不能活下來。」
「是啊,敵人很多很多,很強很強,不過我們還是盡量活著,只有等活下來了才有資格去想自己以後究竟應該做些什麼,不是嗎?」捏了捏少女那小巧的鼻子,唐逸散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盡管心中迷茫,但是他卻並不希望讓這個女孩擔心,自己已經給她帶來了許多不幸,如果連自己都不能夠振作的信心滿滿的話,那麼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她呢。
又一次看到那令人安心的笑容,璐娜心底卻隱隱地感覺到一股濃郁的化解不開地愁緒,這樣的笑容她已經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很多次,但是只有這次,她感覺到了那隱藏在笑容後面的真實,即便是這種情緒十分低落的時候,他仍然不希望自己與他一樣感到迷茫和無助麼。
看著他臉上那溫暖的笑容,少女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既然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亡,那麼倒不如在這段時間里面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
那雙白女敕的小手輕輕捧著唐逸散的臉龐,璐娜輕輕笑了笑,將自己的腦袋湊了上去,和有能力與那些強大的敵人們戰斗的他不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七級魔法師而已,這種程度的力量別說進行戰斗,甚至就連靠近戰場都做不到,只能選擇躲在後方遠遠的等待著他的歸來,同時心中為眼前的這個人進行著祈禱——盡管連她都不知道自己祈禱的對象究竟是誰。
但是除了祈禱之外,似乎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用處,像現在這樣在他情緒低落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不就是她能夠做到的事情麼?能夠被她做到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只是她以前從來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雖然是自己的初吻,但是璐娜卻一點都沒有感到忐忑和不安,這是她自己做出來的決定,盡管完全沒有什麼技巧可言,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能夠通過這個吻感覺到自己的心意,因為他和她,在簽訂了那以靈魂為聯系紐帶的契約的時候,就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任何一方死亡都將會招致另外一個人生命的終結。
輕輕抬起頭,少女輕輕的喘
目光滿帶笑意的望著自己面前的那張容顏,「感覺怎)T
「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呢。」有些無奈地輕撫著少女的後背,唐逸散一手慢慢地整理著她從臉頰兩側散落下來的長發,他的表情十分專注,動作一絲不芶,仿佛是在進行著什麼很嚴肅的工作一般,等到完全把女孩的長發整理好以後,這才再度對上了少女的眼眸,似乎是因為這個長達三分鐘的吻地原因,少女的臉頰微微變得有些潮紅,連那眼波也略微有種婉轉流連的感覺,看上去竟然有著幾分小小的嫵媚。
見到他裝聾作啞地避而不談,璐娜卻反而有些不滿了,雙手抓著他的衣襟不依不饒地搖晃著,似乎一定要問出個究竟一般,「快告訴我嘛,不許說謊。」
璐娜雖然是女孩,但是力量可一點都不小,她此時這麼雙手緊緊的抓著唐逸散的衣襟用力的搖晃,卻是幾乎要把他整個人都提起來,然後再用力地抖啊抖,好似是在捉著一條蛇的尾巴用力的甩手臂一樣,被她這個搖晃了幾下,不願抵抗的唐逸散卻也不僅感覺到有些無奈,「好了好了,我說我說,快停下。」
「嗯,你說吧,感覺到底怎麼樣?」眨巴著眼楮,璐娜笑嘻嘻的已經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男人,雙手仍然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仿佛隨時準備繼續再次搖晃一番。
被璐娜這麼笑嘻嘻的盯著眼楮,抓著衣襟,唐逸散卻也只能乖乖投降,「呃,感覺……還不錯。」
「真的是那樣麼,那就再來吧。」雙眼中閃過幾分狡黠,少女松開了他的衣襟,然後再次低下頭來將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只是和剛才那因為激動而不懂得用鼻子呼吸的情形不同,這一次的她地表現卻有種舉一反三的感覺,盡管並未與人吻過,但是她在許多書上看過的那些東西卻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作用,在此時冷靜下來之後,那些曾經記下來的知識此時也開始派上了用場。
女孩子總是喜歡浪漫地,因此她們總是會去孜孜不倦的研究那些戀愛小說、戀愛電視劇之類的東西,每當看到劇情中的男女主角之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她們總是能夠激動的一邊抓著紙巾擦眼淚一邊仍然緊緊地盯著電視屏幕,而看到那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地時候,又總是能夠發揮出超越平時的優秀記憶力,將那一大片段落在腦海中記得清清楚楚。
在持續了接近二十五分鐘之後,強大璐娜已經從完全的菜鳥進化到了相對來說勉強稱得上是嫻熟的境界,當然,這件事並不是沒有任何代價的——她的舌頭很疼。
我們必須承認,但凡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有著一個限度地,如果超過了那個度,那麼往往就會出現一些不良的後果癥狀,比如接吻因為時間太長和技巧不到位的原因而舌頭酸痛就是一個很直接的情況,在抬起了腦袋以後,璐娜只感覺自己的舌頭隱隱地有種酸痛的感覺,忍不住輕輕撇了撇嘴。(這種事情某某曾經也遇到過,真的很痛苦地說,雖然很想繼續進行下去,可惜卻因為舌頭實在是太痛而不得不宣告作戰失敗,遺憾啊)
「怎麼了?」看著她輕輕皺起來的眉毛,唐逸散心底卻暗暗地感到有些好笑,這個傻丫頭真是,哪有人接吻居然持續二十多分鐘的?僅僅是開口說了三個字,他卻感覺到自己的舌頭也隱隱地有種酸痛的感覺,那種感覺他很熟悉,一點也不陌生,在當初剛剛開始在外面打工的時候,這種因為肌肉疲勞而酸痛事情對于他來說幾乎是家常便飯,畢竟相對于他十一歲時的身體,許多工作都不是可以輕松的應付下來的。
「哼,笨蛋。」有些不滿的撅著嘴巴,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璐娜紅著臉別過頭去,輕輕的趴在他的胸口喘息著,暗暗為自己剛才那有些過火的行為感到害臊。
指尖輕輕一點,但見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立刻就從他的手指上延伸了出來,飛快的從他的身上蔓延而過然後轉折到了璐娜的身上,這才緩緩地完全消失掉,伴隨著治療波光芒的消失,唐逸散卻感覺到自己舌頭上的酸痛感已經消失,完全可以再一次應付長達接近半個小時的戰斗。
與唐逸散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璐娜治療波的光芒自然也不會陌生,此時見到他施展治療波,自然也明白他這麼做究竟是什麼用意,在感覺到舌頭的酸疼消褪之後,忍不住就有些羞怒地在唐逸散的肩膀上面用力的掐了一下,背著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經過她這麼打岔的功夫,契約之中那原本低迷陰霾的情緒似乎已經完全被驅散,所能夠感覺到的,只有淡淡的平和和安詳。
她的糖糖,已經再次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