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過去,躺在床上的金眼被拉了出來,由于打了麻藥,已經睡過去。謝文東急忙上前問護士道︰「我朋友怎麼樣,沒事吧?!」
護士點頭說︰「這個是沒事了,那個還在搶救中。你們再等等吧!」
「我那個朋友有沒有危險?能不能活下來?」
「不知道,現在正急救呢!再等等吧。」
謝文東臉上帶著失望,輕輕哦了一聲。護士把金眼拉走後,謝文東見水鏡臉上布滿了關心,明白她的心思,體貼道︰「鏡,你去陪陪金眼吧,別讓他一個躺在病房里。有個事也好有人照顧!」
水鏡臉色一紅,感激的看眼謝文東,輕點下頭道︰「是,東哥!」說完,水鏡快步追了過去。
殺手也是會有愛情的!謝文東腦海中殘留著水鏡剛才羞紅的臉,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呢?自己真的可以愛別人嗎?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今天躺在急診室,生死未卜的是高強,可明天就有可能是自己。我能給我愛的人帶來什麼?能給愛我的人帶來什麼?謝文東仰頭長嘆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謝文東終于感到體力有些不支,坐到了椅子上,見其他人還在站著,揮手道︰「大家也都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吧!」
三眼手上的煙一直沒斷過,一根接著一根,焦急道︰「強子不會真的折在這吧?怎麼這麼久醫生還沒有出來?」
謝文東垂下頭,雙手揉著太陽穴心中默默祈禱。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但現在他卻希望真有,能听見自己的心聲,讓兄弟挺過這一關。過了五分鐘,謝文東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做,對三眼道︰「張哥,你現在馬上回去聯系兄弟們,把今天的事傳揚出去,越快越好。最好讓全市的黑幫在晚上都能知道今天猛虎幫的陰謀!」
三眼面帶難色,心中掛念高強的安慰,不願離開。謝文東了解,又道︰「這有我照看著,有什麼消息打電話告訴你。正事還是要辦的,這個仇我們必須得報!」
三眼暗嘆一聲,東哥說得沒有錯,這個仇一定得報!點點頭,和眾人打聲招呼離開。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急救室的大門終于打開,一名面帶疲憊的醫生走出來。
謝文東等人急忙上前問道︰「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有沒有危險?」
醫生喘口氣,安慰眾人道︰「手術還算成功,但是他的傷實在太重,我們從他背後取出六發子彈,能活著到醫院已經是個奇跡,至于能不能活下去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只要能挺過三天危險期你的朋友就會沒事!」
謝文東問道︰「我現在能看看他嗎?」
醫生搖頭︰「現在還不行,等傷者情況穩定一些再來吧!」
謝文東點點頭,嘴角慢慢翹起,微笑道︰「醫生,這次真要感謝你!但我希望我的朋友不會有事,請你多費心了。他能活下來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他要是挺不住……」謝文東拍拍醫生的肩膀,笑容瞬間消失,狹長的眼楮射出冷光緊盯著他道︰「我會拿你開刀的!」
醫生嚇了一哆嗦,謝文東說話時身上自然流露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樣的壓力普通人不會有,只是極有自信和具有超強實力的人才能發出。醫生雖說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但猜測他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吶吶道︰「好!好!我會盡力的!」
「光盡力不行。听清楚了,我要他活!不管花多少錢,你用什麼樣的辦法,我只要他活著!這點你給我記住!」說完,謝文東對眾人道︰「大家別都站在這了,留下幾名兄弟照看就行。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眾人想想也是,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最後留下五六名機靈的小弟在這里看管,其他人跟著謝文東離開醫院。
眾人從醫院出來直接回到新世紀迪廳,謝文東給J市的兄弟打個電話。說得很簡明,就是要人,家里那面有多少人要多少人,全部調到H市來,而且動作要快。下午一點,姜森和東心雷完成任務回來,听到上午謝文東等人參加瞎奎舉辦的聚會出了事,都是震驚不已。听謝文東講完後,東心雷若有所思道︰「看來H市的黑道要大亂了!」
謝文東問道︰「魂組的事做得怎麼樣?」
姜森本來是挺高興的回來,但一想起高強,心中的興奮感蕩然無存。擠出一絲笑容道︰「攻擊得很成功。一共五十七人,沒有一個活口。但有一點可以證明,這些人確實是暗組的,里面或許還有一些無辜的日本人……」說著,姜森拿出一沓白紙交給謝文東,道︰「我們還在公寓里發現一些質料,希望能對我們有點用。」
謝文東接過來,他現在沒有心事看,隨手扔到辦公桌上,自語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戰斧容不了我們,我們同樣也容不下戰斧。猛虎幫……該是針鋒相對的時候了!」謝文東沉默了一會,站起身說道︰「我要去見一個人!」
眾人一楞,忍不住問道︰「見誰?」
「劉德欣!」謝文東眯眼道︰「公安局沒有自己的人不行!劉德欣對我印象不錯,可以把他培養成我們的人。現在就是個機會,可以讓他騰達又可以為我們辦事的機會!」
李爽不解道︰「東哥,這是什麼意思?」
「用一回三年前的老計謀。把現在這個正局趕下去,我們再扶持一個正局,讓他听我們的話!劉德欣就是不錯的人選。」謝文東帶著冷笑走出會議室,心中暗道︰猛虎幫!戰斧!你們想讓我死,我倒要看看咱們誰死得快!
謝文東近中午給J市打得電話,下午四點多,文東會所在J市的班底人馬就到了。這些人被姜森安排在各處的旅館,隨時听候調動。而這時,謝文東正和劉德欣在秘密詳談。
這一天,大年三十,整個H市黑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有數十家幫會老大被殺。消息剛傳出,大部分人還對此表示懷疑。下午,消息得到引證,警方雖把這事封閉得很好,但瞞不住消息靈通的黑道。各幫會義憤填膺,矛頭直制向猛虎幫。
到了晚上,混亂真正開始。警方對此還是有準備的,出了這麼大的事,預想到黑幫有可能鬧事,發出緊急通知,全市所有警察在除夕之夜加班,維護市區的治安。就算如此,省廳副廳長彭書林還是低估了事態的嚴重。
各幫會紛紛出動全部人力連挑猛虎幫的場子。成百上千的人手拿刀棍在大街上橫行,見到俄羅斯人就打,看象猛虎幫的人就揍,猛虎幫管轄的場子一家接一家被砸得稀爛。眾多黑幫的橫行霸道,引起H市數條主要街道出現堵塞現象。警察、防暴大隊與黑幫在街道上開始上演史無前例的大火拼。這也是H市‘警棍’和‘片刀’發生最嚴重的一次直接對話。
省委書記陳中文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里直轉圈。先後給H市駐軍師打了數遍電話,軍隊在往市區趕,他還是覺得自己頭頂的鎢砂帽要有保不住的危險。比他急的還有一人,那就是彭書林。作為中央特別員,管理H市治安的一把手,出現什麼問題他付有直接的責任,但是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如果動槍,或許會把黑幫壓下去,但也或許會更加激怒黑幫,還會更早的驚動中央。彭書林和陳中文一樣,也同樣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軍隊身上。
很快,軍隊直接開進市區,但這一次黑道幫會表現出不多見的勇氣,就一個信念,鏟除猛虎幫,為老大報仇。
黑道講的是一個義氣,不管你做不做得到,面子上得過去。老大被暗算而亡不是小事,下面的頭頭不管出于何心,都有為老大報仇的責任。否則,不僅會被自己下面的小弟看不起,還會被其他幫會所鄙視。加上這回有不下二十個幫會老大被殺,更是理直氣壯,心里有底,就連看見了軍隊也敢大著膽子上前拼兩下。
軍隊的加入非但沒有起到應有效果,反而更加大了這些幫會的反抗,同時也引起了市民的恐慌。
到了晚上十點,混亂還在繼續。陳中文正在辦公室著急時,接到劉德欣打來的電話。心中一驚,以為又出了什麼大事。「陳書記,我看現在形式不對頭啊。要是再這麼亂下去,被中央知道可就不好辦了!」
陳中文哪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現在沒辦法,但語氣還算平靜︰「老劉,那你有什麼主意嗎?」
「我看現在得邀請一位在黑道說話有分量的人出面,把各幫會壓下去。這樣或許能平亂!」
「那你說找誰合適呢?現在黑幫都是勢均力敵的形勢,誰說話能有足夠的分量讓其他幫會都听?」
劉德欣笑道︰「陳書記你怎麼把一個人忘了,他和你也挺熟的。」
「哦?是誰?」「謝文東啊!」
「他?他不行,他才來H市幾天啊,在這他還不是什麼大氣候,沒有人會听他的。」陳中文听了直搖頭。
「或許他以前還不是,但別忘了,他是參加瞎奎聚會唯一活下來的幫會老大,其實力可見一般。各幫各會的頭頭不都要給他一些面子嘛!而且他手中有人,用黑壓黑雖是個老辦法,但不能否認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恩……就算是這樣,謝文東也不會無緣無故听我們的話,一定會有什麼條件吧?」
「這點請書記放心,我和這人還是比較熟的,和他談談也許能說服他。」
「那好,這次就拜托你了。希望能把事情壓下來,不要驚動京里!」
劉德欣掛斷電話,長笑一聲,對一旁的謝文東伸出大拇指,道︰「文東,果然象你說得一樣,陳中文現在急得夠戧,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這些人壓下去。」
謝文東笑道︰「沒有什麼辦法。鬧事的都是刁民,都是流氓。政府有責任把他們抓起來,而且手段也可以略微的粗暴一些嘛。哈哈!」
劉德欣面帶難色︰「這麼多人我們警方很難辦啊,就算能全抓住,也沒有地方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