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敏撇撇嘴,翻著白眼道︰「你好象沒有搞清狀況嘛,我不是想幫你,只是想殺死敵方的主將罷了。」
任長風老臉一紅,嘟囔道︰「不用這麼直接吧!」听著二人的對話,附近的小弟們都忍不住偷笑,將戰場打掃一翻,南洪門留下的尸體還有傷者都處理干淨,該埋的埋,該送醫院的送醫院。告一段落時,警察很老套的出現了,一般是這樣的,在關鍵時刻警察是不輕易出來的,當他們出來時,一切都已經結束。
這場撕殺雖然以南洪門敗走而告終,其實他們並沒有輸,雙方人數相當,損失也差不多,不過,張居風中了靈敏一刀卻是以外。回來之後,蕭方觀察一下他的傷口,見不算嚴重,埋怨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是誰傷的你?」
張居風閉眼,靈敏的冷艷浮現在眼前,笑呵呵道︰「一個女人!比玫瑰還要漂亮的女人!」「你還真能笑地出來!」蕭方氣道︰「那一定是帶刺的玫瑰!」張居風嘆道︰「她應該就是‘探花’靈敏,只是我沒想到,她的刀這樣快,沒有給我全身而退的機會。」蕭方面容一板,正色道︰「靈敏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別打什麼歪主意,牡丹花下風流鬼已經不少了。」
北洪門打退張居風的進攻,最興奮的是任長風,邊回堂口邊揮舞手中的刀,不停自語道︰「可惜,真是可惜。」
一旁的魏子丹心中奇怪,不明白他可惜什麼,忍不住問道︰「風哥,南洪門都讓我們打退了,你還可惜什麼?」任長風還沒說話,靈敏撇嘴道︰「還能可惜什麼,他一定會說︰真可惜,如果用我自己的刀,張居風一定跑不掉。對吧?」
任長風哈哈一笑,連連點頭道︰「知我者莫過小敏也!」他瞄見謝文東和靈敏臉上都不見笑容,特別是前者,眉頭微皺,問道︰「東哥,你怎樣好象不太高興的樣子?」謝文東搖了搖頭,道︰「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高興,只是在考慮一個問題。」「問題?」任長風心中奇怪,道︰「什麼問題?」謝文東道︰「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南洪門本沒有敗勢,可他們卻偏偏敗了。」
任長風笑道︰「我以為東哥是因為什麼事奇怪呢?!張居風中了小敏一刀,自然不會再戰,他一走,下面的人能不敗嗎?」
謝文東搖搖手指,笑道︰「可是還有蕭方沒有出現,他們至少還有三千人沒派出來,這又如何解釋?」
任長風想了想,道︰「可能是南洪門只想打一場試探性的小仗吧。」謝文東道︰「這不是試探。如果想試探他們絕不會到我們堂口來試探,而且也不會派張居風這樣的大將前來!」任長風也不傻,經謝文東一提醒也感覺出不對勁,疑道︰「那他們想干什麼?」謝文東眯眼沉吟道︰「不敗自敗,自是想引我們乘勝追擊,如果我沒猜錯,蕭方十有八九在前面的路上設好埋伏,等咱們一到,來個以逸待勞,圍而殲之。」說完,他仰面而笑,道︰「蕭方想用我的計謀反用在我身上,這太小瞧我了吧!」他轉頭對靈敏道︰「幫我籌集摩托車,最少需要五百輛以上的摩托車。」靈敏心中不解,疑問道︰「要這些摩托車干什麼?」謝文東笑道︰「自然是應付蕭方的誘敵之計了!」
此後幾日,蕭方幾乎天天黑夜都派人出來攻打北洪門堂口,每次出來人不多,但也絕不少,反正夠你全力應付的,打半個多小時又匆匆而撤,這樣下來,雙方作息時間全部顛倒,白天睡覺,晚上‘干活’。時間一長,雙方下面的人都有些受不了。北洪門天天在家門口挨打,滋味不好受,可蕭方也沒安穩到哪去,誘餌拋出去了,謝文東就是不上鉤,不管你付出多大的代價,他是吃秤砣鐵了心,不追!他不追,蕭方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來,設好的埋伏也如同虛設,自娛自樂。
過了十天,蕭方的耐心快基本磨沒了。張居風的刀傷以基本無事,不劇烈運動,傷口不會裂開。他看出蕭方心中著急,其實他更急,主意是他出的,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十天之內,為了引謝文東上鉤,死傷不下百余人,這個責任在他。所以張居風傷口還沒有痊愈,他又急急忙忙向蕭方討令,說道︰「蕭老弟,這次再給我三千人,不把謝文東引出來我決不罷休!」
蕭方看了看張居風,無奈而笑,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能讓你出去打仗嗎?!他搖搖頭,道︰「不妥!你身上的傷……」還沒等蕭方說完,張居風急了,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大向問天隨時都可能到南京,如果看到現在這種狀況,天王的面子還往哪里擺,他急道︰「現在還什麼傷不傷的,能把謝文東引出來,就算讓我缺胳膊少腿都行,今晚我再去會會他!」
蕭方見張居風眼楮都紅了,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
這晚,張居風又帶上三千人來。這回沒有十天前的那股威風勁了,張居風心中沒底,眉頭緊鎖,考慮謝文東再不上鉤自己應怎麼辦。下面的人更是無精打采,這幾天來,仗是天天打,可越打越心寒,對方沒損失多少人,自己一方反到損兵折將,心情壓抑,士氣低落。剛到堂口街前,只見前方街道中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分不出個數。張居風心中一驚,以為中了人家的埋伏,定楮一看,站在人群最前的正是謝文東,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謝文東向前一步,笑道︰「張兄別來無恙?!」張居風一听,差點背過氣去,眼楮都紅了,也不答話,怒吼一聲,拔出雙刀向謝文東沖去,還沒到近前,他的刀已開始舞起,大有不將他碎尸萬斷死不休的架勢。謝文東哪是那麼好殺的,他還沒動,旁邊竄出一人,手擎銀白堂刀,雖是夜晚,但刀上寒光仍刺人雙目。不用說,這位正是任長風。
任長風和張居風是老冤家了,見面更不二話,不由分說打在一處。這次雙方都很默契,下面的小弟沒再混戰在一起,而是各自為自己一方主將壓陣,眼楮一眨不眨看著場中惡戰的二人。過了十幾招,任長風倒沒什麼,越戰越勇,能找到和自己身手差不多的人一戰,對他來說是種享受,反到是張居風,有傷在身,打了十幾招,傷口裂開,流出血水來,隱隱做痛,做出來的動作也走了形。張居風暗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傷口疼痛,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死在對方刀下。他偷眼一瞧,謝文東還是笑眯眯的站在那里,離自己的距離不遠,心中一動,何不看準機會把謝文東殺了,除去我方最大的威脅。想罷,張居風精神大振,手中雙刀舞得虎虎做響,風雨不透。這時,任長風正好劈頭蓋臉就是一刀,張居風舉刀硬接,‘鏜’一聲脆響,火星四濺,張居風身子故意一側歪,樣似力量不支。任長風暗笑一聲,下面飛起就是一腿。這一腿結結實實踢在張居風小月復上,他驚叫一聲,身子倒飛出去,他的後面正是看熱鬧的謝文東。在空中,他忍住小月復的疼痛,身子一扭,落地一瞬間他轉過身,還沒等自己爬起,伸手一刀直刺謝文東小月復。
這一驚變出乎所有人意料,也包括謝文東。一旁的靈敏想上前營救,可張居風這刀太快也太突然,石光電閃一般,恐怕連神仙出手都來不及,更何況靈敏還不是神仙。這一刀,不偏不正,直刺在謝文東胸口上,張居風咧嘴笑出來,可笑容保持不到一秒鐘就僵住了。他看見謝文東也在笑,而且他的手還在動,手中閃動金光,金光向自己咽喉刺來。
張居風鬼叫一聲,身子反竄出去,金光沒刺進他咽喉,卻深深釘在他肩膀上。謝文東一揮手,金刀收回,張居風肩膀血如泉涌,半邊衣服都被染成紅色。他連滾帶爬回到自己陣營之中,下面小弟急忙上前扶住他,張居風喘息道︰「撤!速撤!」
這回他是真敗,沒有引誘謝文東的意思,可是這回,謝文東偏偏追了出來。只見謝文東一揮手,人群瞬間向兩旁分散,後方原本漆黑的街道,剎那之間一片通明,燈光點點,馬達轟鳴。南洪門的手下不明白原由,扭頭回看,至少有數百輛的摩托車象離弦之箭,向自己的方向飛馳而來。
謝文東抽刀,飛身跳上一輛摩托車的後坐,將刀向前方一指,大聲喊道︰「殺!」
這數百輛摩托車是謝文東早有安排的,每輛上都坐兩人,一人駕駛,一人用刀砍殺,數百輛聚在一起何等壯觀,燈光將黑夜照成白晝,直向敗退的南洪門殺去。兩條腿跑不過兩 轆,張居風帶人沒跑出百米就被車隊追上。見摩托來勢凶猛,後面的人紛紛躲閃,他們能閃過車身,卻閃不過車上的鋼刀,摩托飛馳而過,白光一閃,周圍有數人身上被劃出口子,可還沒等反應過來,後面的摩托一輛接一輛而過,南洪門最後面的數十人連手都沒伸一下,已經渾身是口子成了血人。
沒出片刻,南洪門被車隊沖得七零八落,哪有隊形可言。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撕殺,南洪門雖有三千余眾,可卻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每人都無心纏斗,只想著能早點月兌離這地獄般的困境。可摩托上那些身穿黑衣,黑布蒙嘴的人真如同地獄里殺出來的惡魔,瞪著血紅的眼楮,揮舞著手中鋼刀,無情砍殺眼中一切生靈。張居風回頭一看,腦中一木,差點暈過去。他長嘆一聲,將扶住自己的小弟推到一旁,決心拼死一戰。這時後面的摩托已經殺上來,直向張居風撞去。
張居風一撤身,躲過鋒芒,出手如電,一把將駕駛人的衣服抓住,大喝一聲︰「下來!」張居風做位南洪門八大天王之一確不是平庸之輩,雖身負重傷,但一身力氣仍讓人乍舌,硬生生將駕駛摩托那人拽了下來,失去控制的摩托和後坐上人齊齊摔出十數米遠。張居風那手中人按在地上,沒等他起身,立刀刺穿了他小月復。這時又一輛摩托向他沖來,他身子就地一滾,眼疾手快,將刀順勢向前一遞,正塞進摩托前 轆內,只听‘喀嚓’一聲銳響,連人帶摩托翻滾著飛了出去。
張居風伸手之間毀了兩輛摩托,可還沒等他有喘息的機會,後面又上來數輛,摩托上的人衣著跟前兩輛沒什麼分別,只是在胳膊上帶著紅色袖標,他們沒有直接向他撞去,而是在他身旁打轉。數輛摩托快速旋轉著,令人眼花繚亂,不一會,張居風已分不出個數,只覺得周圍到處都是摩托,到處都是燈光。
這時摩托上有一人吹了聲口哨,其他人明白他的意思,數把尖刀同時伸出,張居風還沒看清怎麼回事,身上頓時多出七八條口子。不過傷口都不深,只是傷了皮肉,就這也夠張居風受的了。他渾身滴血,瘋了一般橫沖直撞,但剛到人家近前就被一腳踢回中間。又是一聲口哨響起,白光頓顯,張居風身上又多出七八條傷口。幾個來回下來,他徹底成了血人,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口子,可張居風仍站在場中,身子搖晃著努力不讓自己在敵人面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