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謝文東笑道︰「別客氣,我請客,不會‘黑’你的。」他倒了兩杯紅酒,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坐在女郎對面。
他喝了一口,道︰「怎麼,你想通了嗎?」女郎未回答,反問道︰「你真是北洪門的老大?」謝文東聳肩,道︰「這有什麼關系嗎?」「如果你是,那我沒有選擇,如果你不是,我就有反抗的余地。」女郎一字一句道。謝文東含笑搖頭,說道︰「看來,我只能讓你失望了。」通過他親口的證實,女郎整個心算是沉到谷底了,她疑問道︰「真看不出來,你這麼年輕,竟然……」
謝文東搖動手指,語氣淡然卻無法淡去他目中精光四射的神采,緩緩道︰「一個人所處的位置不是由他的年齡決定的,無為的人,年歲再大,依然是一事無成。」女郎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著他那雙狹長而閃爍的雙瞳,好一會,她突然說道︰「我叫江琳。」謝文東對她的名字不感興趣,沒說話,靜靜等她的下文。江琳見謝文東毫無反應,微微有些失望,睿智一笑,道︰「謝先生,你能告訴我你買下鮮花的用意嗎?鮮花雖然很賺錢,但我想它還沒‘火’到令堂堂北洪門掌門人垂簾三尺的地步。」謝文東暗中點頭,這江琳確實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他仰身,長聲道︰「我剛到上海,毫無根基,下面的兄弟卻很多,我不得不安排一處讓他們能安身的地方。」江琳一楞,疑聲道︰「難道,你花六百萬只是想買一個‘旅店’?」
謝文東認真的點點頭,說道︰「也可以這麼說。」「那為什麼偏偏選上我?」「因為我喜歡。」答案就是這麼簡單。謝文東眯著眼楮道。江琳心念急轉,突然道︰「我們合作好嗎?」「怎麼合作?」「鮮花我可以無條件的借你使用,用多久,怎麼用,隨你便。」謝文東听後笑了,天下沒有白白掉下來的餡餅,這點他明白,淺淺喝了一口酒,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你!」江琳目露精光,道︰「我要你的,必要時全力的。」見謝文東沒什麼表情,又道︰「當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完全可以將鮮花轉讓給其他人,而且價錢要比你開得高很多。」謝文東嗤笑,道︰「只怕你到時有命數錢,卻無福消受了。」「那至少要比忍氣吞聲的好!」江琳目中透出一股堅定,面無懼色,她要讓謝文東知道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真是難纏的女人!謝文東暗中搖頭,沉思了一會,問道︰「你要我你什麼?」江琳見他有松動的跡象,心中一喜,臉上卻沒有一絲表現,說道︰「我有頭腦,如果只是憑實力,鮮花的規模應該不止現在這樣。我想擴充,但是卻受到地方幫會的限制,雖然在道上我認識的人不少,但大多是烏合之眾,難以重靠,如若能與你合作,就可以彌補這個缺陷,到時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對大家都有好處。」謝文東呆了一呆,到現在,他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女人來,她絕不是象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至少是一個既聰明又有野心的人。謝文東之所以能達到今天的地位,也正因為他具備了這兩點,再加上一點點運氣。他撓撓頭,細絲慢理道︰「你說的話,好象很有道理的樣子。」
「其實,」江琳眨動眼楮,說道︰「如果我們合作,我的發展就是你的發展,你想想,當有一天鮮花的分店能開到上海的任何地方,你洪門的勢力是不是也就延伸到整個上海了。而且,我很聰明,有你的暗中,我相信我能很快做到這一點。」
「唉!」謝文東嘆了口氣,仰面自語道︰「確實很誘人,看來我好象沒有決絕的理由。」說著,一口將杯里的酒喝干淨。一直站在他身後默默無語的三眼突然拔出雪亮的開山刀,面目猙獰,語氣讓人不寒而栗,冷冷說道︰「我的刀,也不會決絕殺死一個女人。」江琳臉色微變,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逼人魂魄的殺氣,但她不得不忍受,臉上很快恢復平靜,強迫自己不要看三眼,更不去看他手中的刀,目光始終放在謝文東的臉上,惋惜道︰「我相信謝先生殺我不費吹灰之力,但這樣做對你沒有一點好處,反到會令你失去一位在上海最好的合作伙伴。」「呵呵!」謝文東展容而笑,並未說話,只是倒了一杯酒,轉身向樓上走去。三眼可沒客氣,一個箭步到了江琳的身旁,刀鋒一立,隨時有劈下去的可能。
江琳整個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後背的內衣早被汗水沁透,不過在她的臉上依然找不到一丁點的慌張,她對著準備上樓梯的謝文東振聲說道︰「看來我真是看錯人了。」謝文東緩緩轉過身,看向三眼,笑問道︰「怎麼樣?」「還不錯!」三眼變臉象變天,剛才還陰雲密布,此時已晴空萬里,他嘆道︰「有膽量,又機靈,還有野心,可以合作。」「恩!」謝文東點下頭,看向江琳,一舉杯道︰「就按你剛才的意思做吧!」說完,喝上一口,點點頭,不管江琳還要說什麼,他緩步上了樓。
江琳看了看謝文東,再看看身側早把刀收回去的三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自己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來了,這時才後怕起來,她虛月兌了一樣靠坐在椅子上,雙腿一個勁的抖,身上的力氣好象被抽空了一般。三眼謙然的一伸手道︰「以後,我們是朋友了。」江琳看了看面前的大手,有氣無力的握了一下,喃喃道︰「你們對待朋友的方式還真特別。」
當天晚上,鮮花早早的關業大吉。可里面卻人聲鼎沸,廳內人頭涌涌,細一打量,少說不下三百號。這是江琳特別為北洪門準備的晚宴。謝文東做在二樓,隱約還能听見樓下傳來的酒令聲,心中暢然,終于將下面數百弟兄安排好妥當,總算了去他一樁心事。心情好,喝起酒來也不愛醉,江琳頻頻和他推杯換盞,一瓶紅酒,五瓶啤酒下了二人肚,前者竟然還無醉意,言語清晰,談笑風生,謝文東暗暗感慨,這女人不只有一副靈牙利齒,還有一身好酒量。見謝文東盯著自己看,江琳心中一動,笑呵呵道︰「弟弟,干嘛一直盯著人家看,不會是喜歡上姐姐了吧。」一頓酒飯,可以讓不熟的關系變得緊靠,借著酒勁,也可以將平時不敢說的話說出來。江琳聰明,卻也敵不過肚里酒精的厲害,連對謝文東的稱呼都變成‘弟弟’了。
謝文東東北出身,本身就有一股東北人的豪爽勁,並不在意,搖頭笑道︰「談不上喜歡,只是好奇,你是怎麼開起一間這麼大的酒店?」江琳眼中媚光四射,雖然她的相貌稱不上十分漂亮,但天生那股高貴的氣質卻很巧妙的彌補了這一點,舉手抬足間自然留露出耀人眼目的光彩,她笑呵呵道︰「我有本錢。」「哦?什麼本錢?」謝文東問道。「我的身體!」
是啊!這也是女人唯一能比男人有優勢的地方。謝文東仰面長笑,道︰「所以女人起家,風平浪靜,而男人起家,卻刀光劍影,傷痕累累。」江琳傲然而笑,喝了一口酒,說道︰「只有聰明的女人才知道怎樣利用自己的身體,讓男人看得到,卻模不著。」在旁的李爽听後哈哈大笑,舉杯道︰「為狡猾的女人干一杯。」他不管江琳是怎樣搭上謝文東的,只要東哥做的事,他一律認為是對的,如果還有得吃,那他更可以把一切事拋到腦後了。
一頓酒下來,從十點一直喝到凌晨兩點。張張餐桌,具是一片狼籍,桌子下面更是熱鬧,不時響起酣睡的聲音。
江琳酒喝得不少,要問具體有些,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見時間不早,眾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謝文東讓大家撤席休息。看眼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江琳,搖頭苦笑,搖了搖她,說道︰「我送你回家。」還好江琳未人事不醒,她醉眼朦朧的看向謝文東,問道︰「現在幾點了?」「凌晨兩點。」謝文東把頭扭向一邊說道,雖然他不想這樣,但他更怕自己受不了。現在的江琳面色粉紅,皎潔明亮的眼楮上遮擋一層水霧,更見迷人,紅唇微微張起,吐氣如蘭,讓人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一口,衣領扣解開,內部渾圓時隱時顯。還好謝文東是個自制能力很強的人,也是個觀念守舊的人,雖然體內的酒精不時作祟,還是能控制得住。
「不……不回去了!」江琳搖晃著站起身,接著一個踉蹌,整個人摔進謝文東的懷中。謝文東嘆了口氣,美嬌在懷,可惜自己無福消受。他打個指響,叫來服務員,問道︰「你們老板平時都住哪個房間,帶我去。」
服務生是個二十左右的女郎,看了看謝文東,再看看倒在人家懷中的自己老板,面色一紅,怯生生道︰「請跟我來。」
服務生走到左右是包房的走廊盡頭,謝文東一掃,發現此處竟然還有樓梯,通往三樓,他對鮮花的布局還不熟悉,疑問道︰「三樓也是屬于你們的嗎?」「不是,不全是。」女郎道︰「只有一小部分是屬于我們的。」說著話,已上了三樓。鮮花的三樓只有一趟走廊,兩側有七八間屋子。女郎在其中一間停下,說道︰「平時老板不回家時,都是住這間房的。」
謝文東點點頭,揮手示意明白了。哪知女服務生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轉身急匆匆跑下樓去。謝文東好笑的嘆了口氣,推開門,扶著江琳走了進去。在外面看屋子不大,到了里面感覺房間還真不小,一室一廳,廚房衛生間應有盡有。謝文東模索找到開關,點著燈後,環視了一周,暗中點點頭,屋中的裝飾和江琳的人一樣,簡單實用,花哨的東西很少。好不容易將她放在床上,謝文東也累了一身汗,剛要轉身離開,發現袖子被人抓住,扭頭一看,原來是江琳張著一雙大眼楮在可憐巴巴的看自己,他不解,問道︰「怎麼了?」江琳扭捏一會,才緩緩道︰「我……我想上廁所……」
謝文東瞪大眼楮,等著她下文,可等了好久,江琳再沒說話,他不得不問道︰「然後呢?」「可是我又頭暈得厲害,所以……」「所以!」「哎呀,你真是的,所以你就扶我去吧!」江琳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唉!女人!謝文東歪頭看了她好一會,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她扶起。進了衛生間,剛要轉身離開,江琳又道︰「你干什麼去?」「對不起!」謝文東一字一句道︰「我沒有看人家方便的習慣。」「可你走了我的褲子怎麼月兌啊!?」「噗!」謝文東差點吐血,問道︰「小姐,你不是讓我幫你月兌褲子吧?」
「人家站不起來嘛!」江琳嬌滴滴道。謝文東張了張嘴,看著一臉認真的江琳,不知道她是真醉了還假醉。「你在惹火你知道嗎?」謝文東放出最後的警告,畢竟他是男人,而且生理很正常的男人,他怕自己受不了這種刺激。
折騰到近三點,謝文東終于從江琳的房間里走出來。他暗暗慶幸,還好江琳沒有睡前洗澡的習慣,不然……他感覺自己會崩潰的。等謝文東走後,江琳原本醉意蒙蒙的眼楮頓時變得清澈透底,明亮得無一絲雜色,看著他消失在門外,心中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她相信,天下男人沒有能經得起自己誘惑的,雖然她從來沒把自己的身體給過任何人,但這讓她更加自信,可謝文東偏偏是個異類。近似乎不符合常理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