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 第一部 第二章 時尚豪宅

作者 ︰ 藍晶

時尚豪宅一股新潮之風席卷了整座京城,而這場風暴的暴風眼,正是那位剛剛遷移進京城的塔特尼斯伯爵。

現在,街頭巷尾、上流社會的沙龍、平民百姓聚集的小酒館里面,談論最多的時髦話題,無疑是郊外采石場旁邊的那座奇異的豪宅。

除了豪宅之外,豪宅之中那領導潮流風尚的生活方式,同樣也是人們津津樂道的一件事情。甚至有很多人已經開始趕起時髦,在短短的一個星期里,京城中增加了十幾座大大小小的空中花園。

不過這些跟風之作,無論如何都無法和郊外采石場旁,那座已經被認為是時尚標志的建築相提並論。

事實上,甚至連博羅伯爵夫妻搬進這座宅邸的時候,也同樣大吃一驚,幾乎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到會有這樣的建築物。這座宅邸並沒有整齊的輪廓,更沒有排成一排的窗戶,甚至連同一樓面都有些高高低低,竟然不是排在一條百線上面。

這座宅邸同樣也沒有前後左右之分,它東面高、西面低,樣子就像是一座山脈。無論是「山腳」還是「山腰」上,到處都是一片片的花園。

這些花園,有的全部種值著品種單一的花卉;有些則錯落有致,種值著各種完全不同的植物;而在背陽的山坡上,則種滿了綠色植物。

整座宅邸簡直就像是一座立體的植物園,不過和自然的植物園不同,這些花園到處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跡。那些漂亮但是嬌女敕的花卉,被整個籠罩在巨大的玻璃罩子之中,花園里面更是擺放著精致的靠背椅和低矮的茶幾。

宅邸里面的每一間房間至少有兩面開著窗戶,這里只有高大的落地窗,因為房間的外面便是花園。房間里面則到處布滿了彎曲成特殊花紋圖案的金屬管子,這些金屬管子全都鍍著金,顯得氣派非凡。

在被金屬管圍攏的牆壁中間的空處,描繪著精美的壁畫。這里的壁畫,數量之多,可能只有京城之中那幾座王室宮殿,才能夠與之媲美。

房間里面的家具和陳設,同樣令人津津樂道,很多高官顯貴在這里做客之後,往往對那些家具贊嘆不已。因為這里每一件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木料制作而成,而且雕花和裝飾美輪美奐,在這里,一張普普通通的椅子都像是一件工藝品。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地上鋪著的地毯,沒有花紋,只是普普通通的貨色,不過這小小的遺憾,並不能掩蓋整座宅邸的金碧輝煌。

除了宅邸本身之外,這里的生活方式同樣也今其它貴族們羨慕不已。塔特尼斯家族養著幾十位樂師,這些樂師唯一的工作便是,不停的為這座宅邸制造悅耳的音樂。這里沒有充滿激情的歌曲,也沒有憂傷的旋律,只有今人感到寧靜,感到輕松的那種樂曲,偶爾也有演唱者為大家表演。

這些演唱者顯然並沒有經過刻苦的訓練,歌唱的技巧並不怎麼樣,更沒有寬廣的音域,也不能夠演唱太復雜的歌曲,但是她們毫無例外是年輕貌美的姑娘,而且擁有一副甜美的嗓音,听她們唱歌,原本就只是為了享受那種舒服的感覺。

除了這些以外,這座宅邸還有兩個今人叫絕的地方。

其一便是宅邸中有一座寬敞的大廳,這大廳和那些千篇一律的設計完全不同,這里原本是一個天井,因此分成五層,每一層都能夠被當作是一個獨立的大廳,但是又能結合在一起。

而另外一處地方,更加今人贊嘆無比。

那座光禿禿的石山,在旁人看來,原本無論如何都是一件煞風景的事,但是人們絕對沒有想到,這位塔特尼斯伯爵竟挖空了這座石山靠近豪宅的那一面,並且在石山一側,開出了一層層台階,這猶如彎月般的台階,將這座石山布置成一座巨大的半圓形劇場,如此規模的劇場,即便在京城,也是聞所未聞的一座宏偉建築物。

每一位參觀過這座宅邸的貴族,對此都嘆為觀止,住在這樣一座豪宅之中,在那些貴族們看來,無疑是極為奢華的享受。他們紛紛猜測,這位來自北方領地的塔特尼斯伯爵,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人傳言,這位伯爵大人的家族,在波爾玫擁有一座巨大的金礦;也有人傳言,塔特尼斯家族是王室的一支遠親,因此他們一回到京城,便得到了王室一大筆資助。

各種各樣的謠言,圍繞著這個來自于外地的神秘家族。

但是塔特尼斯伯爵本人毫不在意,唯一令他感興趣的是,隨著他和他這座豪宅成為時尚的中心,越來越多的豪門世家子弟也主動來和他接近。然而,他仍舊並不急于請求這些豪門世家子弟作為他的推薦人。經歷過那些冷遇之後,塔特尼斯伯爵現在很清楚,求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要放棄尊嚴,更要看人眼色,而且還未必會得到對方的真正推薦。

在這個世界上,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是沒有人會去做的。京城之中的高官們,沒有一個是傻瓜、白痴。這些人早已經老于此道,他們的承諾僅僅是表示他們能夠利用你,想從他們那里撈到好處,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此塔特尼斯伯爵開始轉過頭來,尋找和自已利益相關的人物。他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格琳絲侯爵夫人,也許現在是時候,讓系密特去見見這位侯爵夫人了。

不過自從到了京城之後,塔特尼斯伯爵曾經數次去拜訪過侯爵夫人,但是這位侯爵夫人的府邸總是緊緊的鎖著,只有一個年邁的看門人守著這棟空房子。從看門人的口中,塔特尼斯伯爵得知,侯爵夫人住到她領地上的莊園中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听到這個消息,伯爵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另一件讓他興奮的事情彌補了他心中的失望之情。在眾多到他府邸拜訪的客人中,居然出現了一位地位崇高的大人物。

法恩納利伯爵的到訪,令塔特尼斯伯爵感到受寵若驚。法恩納利這個名字,第一次為他所知,是在那場慶功典禮之上的時候,這位伯爵大人所獲得的功勛,僅次于統帥北方領地的軍隊、抵抗住魔族入侵的總指揮官葛勒特將軍。

這個意外的任命,令塔特尼斯伯爵那敏感的政治嗅覺,清晰的察覺到國王對于這位法恩納利伯爵的寵幸。毫無疑問,這位法恩納利伯爵,將成為丹摩爾王朝新貴之中的領袖人物。

在京城之中的這兩個多月里面,塔特尼斯伯爵四處打探,終于了解了有關法恩納利伯爵的一切事情。這位年輕的伯爵大人,之所以能夠獲得國王陸下的信任,和他那位以美貌聞名于整個京城的姐姐離不開關系。

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國王陛下公開的情婦,也是獲得國王歡心的時間最久的一位。而且除了美貌之外,這位小姐還有聰明的頭腦。她很清楚,單單用美貌是無法綁住國王陛下的,因為美貌必將隨著時間的延續而漸漸逝去,總有一天她會人老珠黃。

為此,她極力的想要讓自己的弟弟,成為丹摩爾王朝不可動搖的重臣,而這位法恩納利伯爵也相當爭氣。當國王陛下第一次給予他官職的時候,他剛剛舉行過成人儀式。和他的姐姐一樣,這位伯爵大人同樣是一個極有頭腦的人物。

憑借著國王陛下的寵幸,和一股只屬于年輕人的朝氣,這位伯爵大人頗做了幾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

而這位伯爵另一個今人贊嘆的地方便是,他很清楚姐姐作為國王陛下的情婦,必將引起王後陛下的嫉妒。情婦的位置並不安穩,但是王後卻絕對不可能下台,因此,他極力與王後拉近關系。

外面的傳聞之中甚至說,這位伯爵大人依靠他年輕英俊的容貌,來誘惑孤獨的王後陛下,以此來達到目的。塔特尼斯伯爵雖然未必相信這種說法,但是法恩納利伯爵和王後關系相當密切,倒是不爭的事實。

擁有了兩大強援,這位伯爵大人牢牢的掌握了國王陛下的歡心。

再加上這一次北方領地遭到魔族侵襲,朝廷上下都紛紛建議從北方領地撤軍,以保住軍隊的完整,以便守衛那些更加容易守衛的領土之時,這位伯爵大人力排眾議,以相對低微的身分,在朝廷上慷慨陳辭,力主保住北方領地,為了這件事情,他甚至到每一個擁有重大發言權的家族曉以利害。

最終,國王听取了他的意見,決定守住北方領地,並且派兵增援。北力戰役的勝利,無疑給這位伯爵大人增加了極為有利的政治籌碼。在北方領地,士兵們流血奮戰的場面,國王並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法恩納利伯爵在朝廷上慷慨陳辭的景象,卻在他腦子里面留下了深刻影響,因此,國王將他的功勛排在第二的位置。

如果不是因為朝廷上下的壓力極大,國王甚至打算讓這位伯爵大人晉升為侯爵,不過,塔特尼斯伯爵很清楚,對于法恩納利伯爵來說,侯爵的晉升是遲早的事情。

那些阻擋和壓制這位伯爵大人的人,別看現在地位崇高、名聲顯赫,到時候恐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對于塔特尼斯伯爵來說,法恩納利伯爵無疑是最好的推薦者,只要攀住這株大樹,今後的飛黃騰達便指日可待。

令塔特尼斯伯爵感到高興的是,法恩納利伯爵顯然很欣賞自已的才干,他甚至主動提出向國王陛下介紹自已。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國王陸下始終沒有召見自已,這令塔特尼斯伯爵開始懷疑,法恩納利伯爵的許諾,同樣也只是一時的口快而已。

這種事情是不能夠當真的,但是只要法恩納利伯爵的心目中有自已的存在,便可以了。

塔特尼斯伯爵很清楚,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相當于農人在田野之中辛勤耕種,真正的收獲要等到時機成熟之後才有可能。當然想要得到豐厚的收成,還得看老天爺的臉色;自己想要飛黃騰達,同樣需要幸運女神的眷顧。

塔特尼斯伯爵並不知道,他對于法恩納利伯爵的猜疑並不確切。那位年輕的伯爵,確實在私底下向國王陛下推薦過塔特尼斯伯爵。但是,除了第一次國王表現出相當感興趣的樣子,之後的那幾次都未置可否,到了後來,國王甚至有些厭煩了這個話題,法恩納利伯爵自然不敢再次提起這位來自北方的伯爵的名字。

雖然為自己爭取這樣一個盟友,對于鞏固自己的地位相當有利,但是卻絕對沒有必要冒著令國王反感的危險。

國王的喜好,比其它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正因如此,法恩納利伯爵始終小心翼翼的做著自己分內的事情,再也不敢提起塔特尼斯伯爵。

但是出乎他預料之外,反倒是國王陛下主動談論起了塔特尼斯伯爵。作為國王的寵臣,法恩納利伯爵是唯一幾個享有和國王共進晚餐的權利的貴族。那些在宮廷之中服侍了半輩子的侯爵夫人和公爵夫人們,還享受不到這種特權,可以想象法恩納利伯爵受到寵幸的程度。

詹姆斯七世雖然是一位眾所公認的慷慨大方的國王,但是宮廷的生活卻談不上奢華。晚餐的主菜只有兩只烤鵝和一只炖得女敕女敕的珍珠雞,每個人面前的餐盤之中,除了一塊牛排之外,也只有一盤干酪和一盆蔬菜色拉。

這種經過宮廷廚師的精心烹制的食物,確實頗為美味,卻絕對談不上豐盛,很多大臣家餐桌上的內容,也要比這些食物豐富許多,不過,法恩納利伯爵早已經習慣于這一切,他埋著頭用極為優雅的標準動作,享用著國王陛下的恩典。

「依維,你曾經提起過的那個塔特尼斯家族,最近在京城之中相當出名啊。」國王突然間停下刀叉說道。

法恩納利伯爵立刻一愣,他並不知道國王陛下所指的是什麼。

「我最近忙于公務,很久沒有和塔特尼斯伯爵來往了。」為了以防萬一,法恩納利伯爵決定最好暫時和這個家族保持一定距離。

「我听說他們在原來的采石場那里,建造了一座豪宅。這座豪宅驚動了整個京城,是不是這樣?」國王問道。

對于那座豪宅,法恩納利伯爵印象極為深刻,事實上他就是諸多羨慕者中的一個。在他看來,塔特尼斯伯爵無疑是一個頗為懂得享受的高明人士。而那座豪宅,既新奇又古樸,同時也兼有庸俗和高雅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更今人贊嘆的是,建造這座豪宅僅僅使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那幾乎是一個奇跡,但是听這位塔特尼斯伯爵侃侃道來,好像又順理成章。

正因為這樣,更增強了法恩納利伯爵極力拉攏塔特尼斯伯爵的信念,不過現在國王陛下說起這件事情,卻得小心謹慎回答。

「陸下,那確實是一座奇特的建築物,我不曾看過,也不曾听過有第二座一模一樣的建築,不過這一點並不是我感與趣的事情。」法恩納利伯爵停頓了一下,尋思著應該怎樣繼續說下去。

「陛下,您應該知道,采石場原本是怎樣一副模樣。您能夠想象將那塊亂七八糟的地力,修建成引起轟動的建築物嗎?而我更加在意的是,這座佔地極廣的豪宅,這個如此浩大的工程,僅僅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便全部完工了。如果這位塔特尼斯伯爵將這身本領用于建造城堡和防御工事,恐怕對于防御魔族入侵將很有幫助。」

法恩納利伯爵權衡利弊,最終決定為塔特尼斯伯爵美言兩句。

國王听到這樣一說,微微一愣,事賈上他剛才提起塔特尼斯家族時,心中頗有些不滿。對于郊外那座豪宅和最近突然之間風行起來的時髦風尚,他剛剛才從和密探的閑談之中了解到。

在當前這個萬分緊急的時刻,人們不一門心思致力于如何將魔族徹底消滅掉,而來追趕一種生活時尚,將錢財虛耗在這種毫無意義的地方上面,這確實令這位國王陛下頗為惱火。

在國王陛下看來,這位塔特尼斯伯爵,無疑是貪圖奢侈靡爛享樂生活的那些年輕人的典範,是那些浪費光陰和金錢的浪蕩公子之中的代表。

但是法恩納利伯爵的一番話,突然間讓他想起,能夠做到這些事情的家伙,顯然有些特殊的本領。如果僅僅從听到的有關那座豪宅的傳聞看來,這個塔特尼斯伯爵至少在工程建造方面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國王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並不是很了解這個塔特尼斯家族。雖然自己身邊最親信的寵臣,多次向自己提到這位塔特尼斯伯爵,但是由于這位伯爵在京城的浪蕩公子中的名聲,自己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一眼有關這個家族的簡歷,僅僅知道,這個家族是眾多為了躲避魔族侵襲,而遷徙到京城里面來的家族中的一個。

原本這些家族,全都令這位至尊的陛下極為反感。拋下自己的領地不去守衛,像一只雛雞一樣,躲在強大羽翼的保護之下,這種膽小怯儒的家族,王家賞賜給他們土地,根本是毫無意義的一件事情。如果有可能的話,這位陛下真想頒布法令,沒收這些家族的領地,剝奪他們的爵位。

「塔特尼斯家族怎麼會遷徙到京城來的?他們的領地原本在哪里?」國王問道。

「陛下,你忘了?塔特尼斯家族的兩位成員,剛剛獲得過您的賞賜。塔特尼斯伯爵本是蒙森特郡的守備,而他的弟弟,正是那兩位受到獎賞的少年中的一位。

「塔特尼斯家族為什麼要遷徙到京城來,席爾瓦多侯爵的報告中應該能夠看得出一些名堂。不過塔特尼伯爵並沒有向我提起這件事情,這僅僅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法恩納利伯爵解釋道。

席爾瓦多侯爵的那份報告,法恩納利伯爵原本看過,不過那個時侯,他對于席爾瓦多侯爵所屬的那一派勢力頗為討厭,因此,當國王向自已詢問看法的時侯,他稍稍偏向于軍方那一邊。

但是沒想到,不久之後國王提議自已擔任重要公職,阻止這項任命的壓力居然是來自于軍方,這令法恩納利伯爵頗為惱火。因此他打定主意,要不失時機的向國王陛下建議,壓制那些軍人的狂傲氣焰。

「陛下,有關塔特尼斯伯爵和北方領地的那些軍人們之間所發生的爭端,您可以詢問埃德羅伯爵。埃德羅伯爵肯定從他的父親,尊敬的葛勒特侯爵那里,听說過這些事情。

「據我所知,葛勒特侯爵比較傾向塔特尼斯伯爵,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埃德羅伯爵為塔特尼斯家族安排住處。那塊采石場邊上的土地,正是埃德羅伯爵代塔特尼斯伯爵購買的。」法恩納利伯爵補充道。

國王轉過頭去,看著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埃德羅伯爵。「是這樣嗎?」

听到國王的詢問,埃德羅伯爵心中有些慌張,他並不是一個十分善于言辭的人,也絕對沒有他父親那份鎮定自若。侍衛隊長的地位,與其說是他實力的證明,還不如說是國王陛下的慷慨賞賜。更何況對于塔特尼斯家族,無論是他還是他的父親,都有著一絲愧疚。

自已的父親畢竟是軍人,無論基于何種方面的考慮,他都不可能站在塔特尼斯家族的立場之上。因此,塔特尼斯家族離開蒙森特郡,確實令他感到大大松了一口氣,而且,他也並沒有阻止那些軍人們對塔特尼斯家族的攻擊。

父親原本以為,這位塔特尼斯伯爵絕對不可能引起國陛下的注意,因為一個外地家族在京城想要生根落腳,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而那些曾經作出許諾的家族,全都是一些輕于言諾的虛偽家族,他們絕對不會向國王陛下推薦塔特尼斯伯爵擔任公職。

但是沒有想到,塔特尼斯伯爵一到京城,不但很快便攀上法恩納利伯爵這個國王跟前紅得發紫的寵臣,而且還引起了一場時尚風潮。就連國王陛下本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塔特尼斯家族。

對于國王的提問,這位埃德羅伯爵感到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畢竟他的家族是站在軍方的立場的,無論是他還是他的父親,都不想嘗試眾叛親離的感覺。但若偏向于軍方的話,法恩納利伯爵就在那里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

對于法恩納利伯爵為什麼在國王陛下面前這樣說,他的用意可想而知。埃德羅伯爵當然很清楚,這位國王跟前的頭號大寵臣和軍人們之間所發生的那一連串摩擦。更何況,國王陛下也不是一個傻瓜,對于很多事情他心里極為清楚。在這種時候,自己萬一說錯話,那後果將是極為可怕的。

「陛下,對于塔特尼斯伯爵的事情,我所知甚少。父親大人只是要我盡可能的照料塔特尼斯伯爵,給他們必要的幫助。

「塔特尼斯家族和軍隊之中某些人之間發生的摩擦,父親只是略微提到過一些。不過,其中真正的原因,好像是蒙森特郡行政官署之中的某些人暗中煽動的結果,他們顯然對于塔特尼斯伯爵的迅速崛起頗為不滿。

「不過,父親大人對于塔特尼斯家族充滿贊賞,那位伯爵大人對于建造武器裝備的工作,絕對足不可多得的專家。

「正是因為他源源不斷制造出成批的武器,北方領地才得以幸存下來。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更加了得,他不僅孤身一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脈,到達蒙森特郡,還帶來了有關魔族弱點的重要情報。正是因為這個情報,父親大人才接二連三的打了幾個勝利。

「而且,據我平日的接觸看來,不僅僅塔特尼斯家族,甚至連和這個家族比較親近的幾個家族都相當厲害。他們是從奧爾麥森林中,憑著自已的力量沖殺出來的一群人,絕對能夠稱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勇士。」

埃德羅伯爵最終決定,將塔特尼斯家族極力稱贊一番,以減輕國王陛下對于父親有可能產生的不滿情緒。听到侍衛隊長這樣一說,詹姆斯七世微微點了點頭,他漸漸有些能夠猜想到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帶來的是什麼樣的發現?」國王再一次問道。

「這個?陛下,我一無所知,父親大人並沒有告訴我,我也不敢隨意詢問,畢竟這是軍事機密。」埃德羅伯爵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那麼依維,你呢?你知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發現?」國王轉過頭來問道。

「陛下,我同樣一無所知,塔特尼斯家族守口如瓶。」法恩納利伯爵連忙回答道。

「書記官?你知道這件事情嗎?」國王的語氣凝重起來。

身後不遠處,一位戴著紅色扁帽的矮小老者立刻回答道︰「陸下,在下同樣一無所知。關于那位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葛勒特將軍親手書寫的慶功文書上,確實提到過他的功績甚高,需要特別嘉獎。

「而且慶功文書後面原本應該有附錄的詳細內容,因為葛勒特將軍親筆書寫的那一段之中,有提到過後面的附錄內容,但是,那段內容並沒有附加在書信後面。

「我之所以會記起這件事情,是因為這樣嚴重的失誤,原本是要遭到嚴厲訓斥的,但是因為這次勝利實在是太重大的喜訊,因此沒有必要為了這個失誤而掃大家的興。不過,為臣已經詳細記錄在案,陛下如果還有疑問的話,您可以親自過目。」

听到書記官的回答,詹姆斯七世微微點了點頭,對于書記官的記憶和責任心,他是絕對不會懷疑的。同樣對于葛勒特侯爵的審慎和忠誠,他也絕對不會懷疑。

缺少了一份附件,自然是有人從中動了手腳,不過,這種事情根本無從追查,而且也沒有必要為此而大動干戈。

「讓他們另外呈文,將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功績,和他的重要發現稟報上來,並且警告他們,這樣重要的事情兒戲不得。」國王的語氣極為嚴厲。

「依維,我也開始有些興趣,想要見識一下在采石場的原址上建造起來的豪宅,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國王說道。

「陛下,需不需要我準備一下。塔特尼斯伯爵的府邸,現在魚龍混雜,听說他一路之上收留了眾多難民,因此僕從甚眾。而且他的府上還借住著很多人,塔特尼斯伯爵倒是一位慷慨大方的人物。」法恩納利伯爵說道。

「收留難民?這我倒是沒有听說過,你說來听听。」國王立刻有了興趣。

看到國王精神振奮的樣子,法恩納利伯爵知道現在無論說什麼,都不會令國王陛下感到不快,他自然加油添醋的,將塔特尼斯伯爵曾經告訴他的那些事情說了一遍。

臨末了,他還扳著手指頭,將那些受到過塔特尼斯伯爵恩惠,從盜賊的贓物之中,尋回一部分財產的那些家族,一一列舉出來。

「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人向我報告過?依維,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人在我面前提起過塔特尼斯家族,簡直豈有此理,沒有想到人心竟然墮落到如此地步,可惡!」說完這些,詹姆斯七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異常舉動不但令法恩納利伯爵大吃一驚,甚至連一邊坐著,始終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的王後陛下,和那個剛剛滿十二歲王太子,也嚇了一跳。

至于那些伺候在一旁的貴婦人們,同樣驚惶失措,因為法恩納利伯爵剛才點名的那些家族,多少和她們都有一些牽連。

法恩納利伯爵絕對沒有想到國王會如此憤怒,這可不是他所要的效果,現在他還沒有在宮廷之中站穩腳跟,實在不宜得罪那些家族。那些家族中,雖然有幾個和自己站在對立的立場上,但是大多數則是兩邊都不投靠的豪門世家,得罪他們既沒有必要,也沒有好處。

「陛下,依我看來,這些家族倒未必真的忘恩負義。現在京城之中早已經沒有什麼空余的職位了,陛下即便想對塔特尼斯伯爵施以特殊的恩典,恐怕同樣也會面臨各方面的壓力。想必那些家族寄望于通過其它途徑,來幫助塔特尼斯伯爵。」

听到自已最親信大臣的辯解,詹姆斯七世搖了搖頭,他當然很清楚法恩納利心中真正擔心的是什麼。

「依維,我只是擔心,長此以往,官職都讓那些目光短淺,只在意自己地位和利益的家伙佔據著,丹摩爾終將徹底腐化墮落。

「我早就有心徹底清理那些擔任重要官職,但是卻不能夠盡到責任的官員,另外提拔一批年輕有朝氣的新人,讓朝廷上下充滿新鮮血液。

「唉!你告訴我有關塔特尼斯家族的事情,更加增強了我的憂慮。如你所說,塔特尼斯家族的那兩位成員,應該都是極有才干的人物,但是他們卻處處受到排擠,不得不將聰明才智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奢侈享受之上,這股風氣是極為可怕的,會影響更多的年輕人追求享樂。」

說到最後,詹姆斯七世重重長嘆了一聲。

「依維,你去給我準備馬車,這件事情不解決,我今天晚上根本就睡不著覺。」這位至尊的陛下站起身來,顯然除了睡覺之外,連晚餐對于他來說都已經無法安心享用了。

看到國王向書房走去的背影,無論是法恩納利伯爵還是埃德羅伯爵,甚至包括王後和王太子都面面相覷。

在沉重的夜幕籠罩之下,四輛馬車緩緩駛出了城門。第一輛馬車之中,乘坐著的是憂心忡忡的詹姆斯七世,埃德羅伯爵親自為國王陛下駕駛馬車。第二輛馬車上面,坐著穿著整齊的王太子,因為塔特尼斯家族有一位幼子,讓王太子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建立起一種親密的關系,這對于控制塔特尼斯家族是相當有用的。

法恩納利伯爵和五位學者,則擁擠在其後的那輛馬車里面。

那些學者們全都是某一方面的專家,國王陛下並不打算輕信任何人的介紹,唯有親自掌握最可靠的情況,才能夠真正決定是否給予塔特尼斯家族成員以重用。最後一輛馬車之中乘坐著的,正是那兩位聖堂武士大師,他們是國王陸下的貼身護衛。

離開采石場還有一段距離,馬車便緩緩的停了下來。國王從車廂之中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遠處燈火輝煌的那座造型奇特的建築物。

「這座建築物為什麼樣子如此怪異?難道就是為了引人注目嗎?」詹姆斯七世皺著眉頭問道。

「陸下,我曾經觀察過這座宅邸,那位建築師顯然是個極為高明的人物,這座宅邸建造得極為精巧。因為它根本就不是用磚或者石塊堆砌而成的,我懷疑建造這座宅邸的時候,甚至沒有打地基,因為底下是一整塊平台。

「巨大的岩石就像是堆積木一樣,交錯迭在一起,構成了形狀奇特的房間。樓梯和走廊全都是後來開鑿出來的,正因為如此,這座宅邸才如此奇特。

「這種建築方法並不罕見,很多粗糙的防御工事,就是用這種方法建造起來的,這也正是為什麼,如此龐大的一座豪宅,僅僅花費了兩個月時間便建造起來的原因。

「不過不得不承認,那位建築師是一位絕頂高明的人物,他用無數空中花園來掩蓋粗糙雜亂的布置,反而給這座宅邸增添了一種奇特而又自然的韻味,旁邊那座半圓形劇場也擁有同樣的構思。」

學者中的一位站出來解釋道。他顯然並不是第一次到這里來,作為一個建築專家,對于京城附近突然出現的這座奇特的建築物,自然要親眼考察一番。

對于這位建築專家的講解,無論是國王陸下還是法恩納利伯爵都頗為滿意,專家畢竟是專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訣竅。法恩納利伯爵看到國王臉上露出笑容,立刻殷勤的在前引路。

越靠近宅邸,喧鬧聲便越發強烈,到處都是人影竄動。法恩納利伯爵很清楚,塔特尼斯家族府邸,每天晚上都熱鬧得猶如旅店和酒吧一樣。而這正是國王陛下最不願意看到的一件事情。果然,他偷眼望去,便看到國王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塔特尼斯家族的那座奇特的宅邸並沒有正門,甚至可以說,這座宅邸根本就沒有所謂的門存在,無數面落地大窗通向宅邸里面,小偷和強盜對于這種布置肯定極為高興。

雖然沒有正門,但是宅邸四周卻站立著衣著光鮮的侍從,隨時侍候著。當法恩納利伯爵剛剛靠近宅邸,便有兩位侍從迎了上來。

「法恩納利伯爵,您好久沒來了。伯爵大人肯定極為高興能夠再次見到您。」一位年長的侍從畢恭畢敬的說道。

說完這些,那兩位侍從恭恭敬敬的將國王一行迎入了宅邸。

宅邸之中確實熱鬧,那與眾不同的中央大廳之中,聚集著無數人。但是當國王一走進大廳之後,喧鬧聲很快便消失了。

看到國王陛下突然到訪,那些措手不及的人,驚惶失措的行過禮之後,便等待著這位至尊的陛下進一步的訓示。

「各位,時間不早了,想必你們也已經累了,各自散去吧。」詹姆斯七世冷冷說道,他最看不慣這些消磨時光的閑散家伙。

國王陛下的旨意誰敢違背?不一會兒的功夫,大廳之中立刻變得空空蕩蕩。塔特尼斯伯爵也早已經得到消息,他急急匆匆的跑下樓來。

盡管他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受到國王陛下的召見,但是國王的突然到訪,卻令他的心中感到忐忑不安。

不過,當他看到法恩納利伯爵臉上露出的那一絲微笑,塔特尼斯伯爵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

塔特尼斯伯爵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站在一邊什麼話都不說,因為他很清楚,許多真正的大人物最喜歡看到別人這一副模樣。

怯儒有的時候是一種極好的保護色,就像昆蟲遇到危險,懂得用裝死來躲避一樣。雖然看到法恩納利伯爵的暗示,但是對于國王陛下的突然到訪,還是采取小心謹慎的態度為妙。

塔特尼斯伯爵的這番盤算畢竟沒有落空。看到他誠惶誠恐的樣子,國王心中原本有的一絲惱怒,稍稍平息了下來。

「塔特尼斯先生,最近你的這座宅邸成為了時尚潮流的指標,我很感興趣,特地來參觀一下。」詹姆斯七世平靜說道。

塔特尼斯伯爵偷眼看去,只見法恩納利伯爵目光游移不定,但是卻沒有一絲笑容,再加上聯想到剛才,國王陛下一進入大廳,便將所有的客人驅趕得干干淨淨,顯然,國王這番話中絕對沒有絲毫贊賞的意思。

「尊敬的陛下,在下對于陛下的來訪,誠惶誠恐。在下這座宅邸只不過是粗制濫造、不堪入目的臨時居所而已。只不過受到眾人的錯愛,一時之間成為了大家聚集的地方而已。」塔特尼斯伯爵小心翼翼地說道。

「粗制濫造?不,不,不,如果這座宅邸還算是粗制濫造的話,這世上便沒有什麼精美房屋了。能夠告訴我,建造這座宅邸,你到底花費了多少金錢嗎?」國王問道。

雖不知國王詢問宅邸建造的開銷是為了什麼,但是塔特尼斯伯爵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一些。

「陛下,這座宅邸並沒有花費我多少金錢。在下剛剛在京城定居下來,今後的花銷可能還很大,因此不敢過于鋪張。

「建築材料,大多數是取之于旁邊的采石場,這座宅邸建造所采用的方法,也是我在蒙森特修建簡易工事時,早已經熟悉了的。

「至于房子里面的這些家具,全都是在家具工場訂做的白胚,至于上漆和裝飾這些工作,我的僕人們就可以完成。而且,他們制作起來更加有效率得多。

「陛下您所看到的所有裝飾,除了牆壁上的壁畫和地上鋪著的地毯以外,都是我的僕人們的手藝,吊燈、門窗以及所有的欄桿。

「為了盡可能節約,所有的金屬飾品全都是用鐵打造的,而且全部鑄成空心的樣子,外面的鍍金只是鋅、錫和鋼的合金。那些壁畫,則是請一些沒有名氣的畫家繪制的,大多數是仿造附近的風景精心臨摹,再加上一點點的創作,和名家比起來,他們的收費要便宜許多。

「這座宅邸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花費了我三十余萬金幣。陛下,這僅僅相當于歡樂廣場,或者費爾南多斯大街旁邊,一座五層樓公寓的出售價格。」

塔特尼斯小心翼翼為國王陛下介紹著建築花費。

「是不是這樣?」國王轉過身來問道,他詢問的對象,顯然是他帶來的那幾位專家。對于國王陛下的提問,這些專家們自然不敢敷衍了事,他們四處察探著,模模這里,敲敲那邊,還交頭接耳互相商量了一會兒。

最後,其中一位年紀最長的老者,走到國王身邊回報道︰「陛下,除了這些壁畫實在無法估價以外,其它一切都和塔特尼斯伯爵所說的差不多。這里所有的金屬裝飾品全都是用鐵打造而成的。不算人工的話,僅僅計算材料,確實用不著花費太多金錢。」

「嗯哼,塔特尼斯先生,你的僕人們倒是能人眾多啊。」詹姆斯七世的臉上稍稍露出一絲微笑。

塔特尼斯伯爵心中得意極了,不過他臉上卻絲毫都不敢流露出興奮的神色。

既然有這樣好的機會,塔特尼斯伯爵自然要趁熱打鐵。這一路之上他名利雙收,現在就差讓國王陛下知道他聖賢的名聲了。

「陛下,我的僕人大多數都是半路上收留下來的流離失所的流浪者,他們中很多人原本是技藝高超的工匠,但是魔族入侵的威脅,讓他們成為一無所有的貧民。

「而我自己離開蒙森特的時候,並沒有多少僕人跟隨,因為一路之上仍舊有魔族出沒,我原來的那些僕人,並不打算用生命進行冒險。

「正因為如此,我收留了這些流浪者,給予他們一個安寧穩定的生活環境,用不著每天為了生存和食物而憂愁,他們則精心的服侍我和我的家人。」塔特尼斯伯爵畢恭畢敬說道。

國王轉過頭看了看四周站著的那些僕人們,雖然他們衣著光鮮、精神飽滿,但是形容神情之中,仍舊顯得有些樵粹,在他們的臉上仍然能夠看得出貧困生活所留下的痕跡。

「我听法恩納利伯爵說起過你的善行,看來善行終將獲得善報。你現在的情況顯然是最好的證明。

國王陛下的笑意更濃了,不過他的神情突然間嚴肅起來。

「但是,你為什麼要在拜爾克興起一股奢侈享樂的風氣?你來自蒙森特郡,應該很清楚前線有多麼吃緊,魔族大軍仍舊盤踞在奧爾麥的森林之中,隨時有可能發起進攻。

「同樣,一路之上你也應該看到,流離失所的平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你以為收留了這些人,便解決了一切嗎?還有千千萬萬的貧民需要解救,你能夠將他們全部收留下來嗎?

「以你的才能,如果不是放在這些裝飾、布置、奢華、享樂之上,依我看,有很多地方能夠讓你大展身手。」

听到國王陛下的這番嚴厲叱責,塔特尼斯伯爵表面裝出惶恐不安的樣子,實際上他內心深處正心花怒放。這正是他期盼已久的承諾,這樣的叱責,他倒是很願意每天都承受。

「當然,我也知道你的苦衷。無論在蒙森特郡,還是在這里,都有些容不得人的人物盤踞在高位上。不僅你一個人,即便法恩納利伯爵也受到過他們的排擠,但是我始終不希望你將你的才華浪費在這種地方。

「當然,這座宅邸既然已經建造起來了,也算是為拜爾克增添一道亮麗的風景,能夠將一座廢棄的采石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確實很有才能。」說著,國王慢慢的欣賞起四周的景色,往大廳中央走去。

發泄一通之後,他的心情舒暢多了,靜下心來仔細的看看這座宅邸,確實別有一番韻味。雖然對于那廉價的地毯和沒有意境的壁畫,看慣了真正的藝術品的他,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是,這奇特而又開闊的布局,以及這似開似閉的感覺,確是如此奇特。

詹姆斯七世總算知道,為什麼那些無聊的浪蕩公子們喜歡聚攏在這里。

因為這里擁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喧鬧和寧靜,庸俗和高雅互相交融混合的感覺,在這個地方,每一個人都能夠找到適合自己的角落。

國王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今天來到這里,塔特尼斯先生,你是這里的主人,帶我們四處參觀一番吧。」國王陣下微笑著說道。

「對了,你還有一個弟弟是吧。他那傳奇般的經歷,我已經听法恩納利伯爵說過了。能不能將他帶來,我想他將成為約瑟的好伙伴,他們的年齡相差不多,想必比較容易溝通。」

听到國王陛下的建議,塔特尼斯伯爵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他連忙吩咐總管霍博爾將系密特叫到大廳之中,而他本人,則已經開始帶領著這些尊貴的賓客,參觀起他這座與眾不同的宅邸了。

從剛才國王陛下所說的那番話中,塔特尼斯伯爵大致已經揣摩出這位至尊陛下的性情和喜好。雖然這位國王陛下以慷慨大方而聞名天下,不過顯然他相當痛恨浪費。對于這樣的人,大量精確的數字,無疑是最能夠取悅于他的東西。

再看看他帶來的這些專家,顯然這位國王陸下很喜歡擁有一技之長的人。

正因為如此,塔特尼斯伯爵投其所好,滔滔不絕講解起在建造過程中所遇到的一切問題,以及怎樣和工匠們商量解決這些問題的經過,而且還有意無意地將手下那些擁有特殊本領的僕人,一一向國王做了介紹。

如果是旁人,塔特尼斯伯爵也許會擔心,這樣做可能會令對方感到不太恭敬,畢竟和至高無上的一國之君比起來,這些僕人的身分實在太過低微。

但是,對一個出門要帶著五位專家的人來說,想必他絕對不會將擁有一技之長的人當作普通的奴僕來看待。因此自己抬高那些奴僕的地位,不但不會令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不悅,甚至還會令國王陛下認為自己知人善任。

看得出國王對京城之中到處盤踞著沒有本領、又阻礙真正有本領的人物升遷的官員,心懷不滿,在這個時候,知人善任絕對是最為可貴的美德。

塔特尼斯伯爵心里的算盤,一點都沒有打錯。

詹姆斯七世一邊看著那些奇特又有趣的布置和裝飾,一邊听著塔特尼斯伯爵所說出的那一連串精確的數據。他心中已經頗為肯定,塔特尼斯伯爵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同時塔特尼斯家族眾多僕人之中,那些擁有高超本領的工匠,令這位至尊的陛下印象頗深。他甚至懷疑,在他的宮廷之中,是否有如此數量和質量的工匠存在。

除了建築本身之外,另外一個讓這位國王陛下很有興趣的,便是那些用來維持室內溫度的金屬管道。

當他得知,這些金屬管道早在幾個世紀以前,便已經被塔特尼斯家族的祖先,用來維持種值花卉所需要的溫度時,這位至尊的陛下已經認定,杰出而又精致的頭腦,是這個家族的固有特征,是這個家族子弟世代遺傳的一項可貴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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