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手指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作者 ︰ 聖者晨雷

闌尾炎手術屬于門診小手術,大概有個兩三天傷口便可愈合,賀旗濤壓根沒當回事兒,叮囑陸檬不用告訴母親。

「听你的。」陸檬托著一碗煮面片兒,吹了吹浮在湯碗表面的熱氣。

清湯寡水的晚飯令賀旗濤提不起半分興趣,但是總比餓死強點,于是,他**自行支起身,陸檬則放下面碗,一手扶住他的手臂,一手將枕頭豎在他的脊背後方,然後拉過移動餐桌,把面片放好,將一個大勺子遞到他手邊。

「……」賀旗濤抓著大飯勺,他一覺睡到半夜,這兩天總是昏昏沉沉的,這是術後吃到的第一頓飯,現在估模著凌晨兩三點了,陸檬非但沒睡,還在他醒來的那一刻,立刻弄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煮面片兒?

「媳婦,你白天睡多了?」他認為這應該是標準答案了,雖然陸檬氣色一般。

陸檬幾天來總睡眠時間不超過12小時,就等著賀旗濤可以進食的日子。她順手將一本名為《夫妻相處之道》的教課籍放在窗沿上,她的神智已然恍恍惚惚,不過既然決定「戰斗」,那就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因為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役。

賀旗濤見她不吱聲,自顧自吃面片兒,但是面片兒很滑,舀起來,又滑回碗中,濺起幾滴滾燙的湯汁。

陸檬匆忙抽出紙巾,對了,紙巾也是她去超市重新購買的,這病房里所有的生活用品,她都送給了垃圾桶。

賀旗濤本打算接過紙巾,陸檬卻已經開始幫他擦嘴角,動作非常輕柔,好似他是剛出生的小嬰兒。

賀旗濤抬起眼皮看她,陸檬則從床頭櫃中取出一雙衛生筷,從賀旗濤手中取過飯勺,用筷子固定勺中滑溜的面片兒,說︰「張開嘴。」

「……」賀旗濤一口叼走,表現出一臉的不理解。

陸檬抿抿唇,只有自己知道多痛恨對婚姻不忠的賀旗濤,但是她必須強顏歡笑,戴上一副溫柔賢惠的假面具,很累。

她又舀起一勺面片兒,賀旗濤半張開嘴,卻發現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賀旗濤抓住她的手腕,她的身體冰冷,清瘦的瓜子臉透著病態的憔悴。

他溫暖的大手包裹在她的手腕上,陸檬的視線卻定格,腦中幻想出一副他與齊思思十指相扣的曖昧畫面。她嗆咳一聲,抽出手腕,說︰「快吃飯。」

賀旗濤咬走她送上前的面片兒,身體向邊上挪了挪,撩開被角,拍拍床上空位︰「上來。」

「我不冷,唉?……」陸檬話沒說完,賀旗濤環住她的腰拉到床上,陸檬生怕壓到他的刀口,幾乎是反彈一下坐直背。不過,這個的動作在自己意料之外。

賀旗濤將她整個人夾在兩腿之間,蓋上被子,雙手穿過她身前,端起面碗,稀里糊涂三兩口吃完。

他隨意地抹了下嘴,看向干淨的面碗,仍舊感到饑腸轆轆。

「還餓。」

「忍忍,我問過醫生了,再過幾天就可以恢復正常飲食。但是三個月內最好別吃辛辣的食物。」陸檬蜷在賀旗濤的被窩里,側仰頭看向他。

賀旗濤咂吧咂嘴,愁眉苦臉。他無力地躺會枕邊,餓了只能睡覺,可是他睡得腦袋都扁了,愣睡還真睡不著了。話說有肉吃的時候也未必多稀罕,一旦吃肉受到限制,滿腦子琢磨的都是大塊大塊的紅燒肉。

這時,一只白女敕女敕的小胳膊伸到他嘴邊,陸檬笑著說︰「不能真咬,給你磨磨牙。」

「……」賀旗濤白了她一眼,抓過她的手腕「 嗤」就是一口,但不是咬,而是大力吸允。

陸檬咯咯一笑,眼皮一低注意到他胸膛前,隱約露出的長刀疤,每當陸檬看到這條陳舊又猙獰的傷疤,總是感到膽戰心驚,但是她今天打算跟他聊聊,聊聊他的過去……

「怎麼弄傷的?」陸檬用指尖觸模著疤痕。

賀旗濤的笑容僵在嘴角,挑了挑眉︰「怎麼忽然對我的事好奇起來了?」

「不能問麼?那算了……」陸檬收回手,一轉身準備下床。

賀旗濤見她臉色一沉,急忙攔住她的去路︰「你看你,能問,這不是怕你不愛听嘛。」

「你還沒講怎麼知道我不愛听?」陸檬不滿地嘟起嘴,但很快發現又在耍小性子,她面朝賀旗濤歪頭一笑︰「你的事我都愛听,再沒勁兒也愛听,誰叫你是我老公呢。」

「……」賀旗濤微微揚起眼皮︰「媳婦,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憑他對陸檬的了解,她的一言一行格外詭異。

陸檬搖搖頭,矢口否認︰「當然不是,對你好是應該的,在我抑郁的那段日子里你一直全心全力照顧我,你難道真以為我是白眼狼麼?」

賀旗濤狐疑地看著她,揚起唇,刮了她鼻梁一下,兩腿並攏,側身騰出一小塊位置留給她躺,攤開手臂給她枕。

陸檬垂下眸,賀旗濤的擁抱是她無法拒絕的誘.惑,雖然這個枕頭不算柔軟,但是整整三個月,她唯有躺在他在臂彎里才能安睡,獲得一份莫名的安全感。

她首先確定躺下的姿勢會不會踫到賀旗濤手術的地方,謹慎地躺好。

賀旗濤發現她正直挺挺地躺著,噗嗤一笑,挽起臂膀,順勢將她攬入懷里。

她的額頭抵在他結實的胸肌,消毒藥水味兒充斥在鼻邊,她眼淚險些掉下來,可恥的懷念,真沒出息。此刻才醒悟,或者說這一秒才願意承認,他的懷抱有著無可取代的魔力,好像陪伴你多年的枕邊玩具,縱然又髒又舊,依舊愛不釋手。

賀旗濤感到她向自己懷里貼了貼,拉高被子蓋過她的肩膀,就像哄小孩睡覺那樣輕拍她的脊背,他看得出,她需要好好睡一覺。

陸檬則強撐著一絲意識,蹭了蹭他的胸口︰「講吧,我在听呢……」

賀旗濤仰起頭回憶一瞬,言簡意賅道︰「半夜回家的路上,遇到幾個流氓調戲一個女學生,我當時還不是派出所的人,只能赤手空拳跟他們打,其中一人抽出砍刀砍傷了我,就這樣。」

「那名女學生呢?獲救了麼?」陸檬模了模他的臉頰,拋出崇拜的目光。

而賀旗濤卻齒冷輕哼︰「這是我這輩子做得最傻缺的一件事,這他媽的該死的見義勇為。」他自嘲一笑,說︰「砍刀就是女學生扔給流氓的,幾經輾轉抓獲其中一名凶犯,據凶犯交代,他們是一個買凶殺人的犯罪團伙,他們足足跟了我一個月,當晚沒要了我的命只是給媽一記忠告,當時我媽正在查一起龐大的反貪案,牽連官員眾多。不過至今也沒查出是誰雇佣的。」

陸檬心頭一緊,誰說只會享福,遇到危險可能就會致命。她倏地抬起頭︰「怎麼會這樣?婆婆神通廣大,為什麼不把那些壞人繩之以法?!」

賀旗濤拍了拍她驚恐的小臉︰「說深了你也不懂,這不是一起普通的傷人案,凶犯根本不知道雇佣者的是誰,並且,在押送凶犯去往監獄的路上,車炸了。司機及兩名警務人員當場死亡……」他垂下某,低沉地說,「不能再死人了,我不忍都不行。」

陸檬頓感脊背發冷,她鑽進賀旗濤懷里,這一次不是為了獲取溫暖,而是想給他注入一絲暖意。他可以坦然地講述一段觸目驚心的親身經歷,但是他卻無法忘記那些為了這一場反貪案而慘遭不幸的受害者。雖然此事與他關聯不大,並且同樣也是受害者,但是通過一件事可是看出,賀旗濤仍舊背負了沉重的包袱。

他就是這麼一種人,只要與自己有牽連,就會將一部分過錯歸咎于自己。

陸檬注意到他眼底稍縱即逝的情緒,她的心情也有些發悶。賀旗濤則撈過她的腦瓜親了一下,「講出來就是怕你也跟著郁悶,我早就沒事了……」

她默默地應了聲,卻持續郁悶,想到遭.□那一天的情景,賀旗濤憤怒的拳頭幾乎將強.奸犯活活打死。他當時眼中充滿火光,飛濺的鮮血已無法阻止他罷手。

而之後,正因為這件事由賀旗濤而起,陸檬恨死了這段婚姻,痛恨她是賀旗濤妻子的身份,她將滿心壓抑與怒火對準賀旗濤,一次又一次將整件事歸罪到他頭上。他卻任由她宣泄,甚至甘願當牛做馬。

陸檬吸了吸鼻子,其實出了那種事他當然也不好受,她卻只想著自己的委屈不斷給他施壓。完全沒想過他所承受的壓力並不亞于自己。

想到這,她一手摟住賀旗濤脖頸,心聲月兌口而出︰「老公,那次的事……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甚至我還偷偷想過,多虧你及時趕到救了我。我比很多人都幸運……」

這句話令賀旗濤听得無比欣慰,他長吸一口氣,狠狠地親上陸檬的嘴唇︰「真沒事兒了?」

陸檬篤定地點點頭,她忽然發現賀旗濤這個人並不難理解,也許他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是為了他自己,只是希望大家都過得順心點。

「為了不讓婆婆太操心,所以你臥在小派出所里混日子?」

賀旗濤笑了笑,抬起拇指、食指,擺出「八字手槍」,指尖抵在陸檬的胸口上,陰森地說︰「你知道的太多了。嗙……」

陸檬配合著慘叫一聲,攥住衣襟,翻白眼,吐舌頭。

賀旗濤沒見過陸檬頑皮的一面,不由啞然失笑。

他玩心大起,搓了搓手心,伸出一根手指,探入陸檬的領口摩挲,獰笑道︰「暈了好,佔完便宜趕緊撤。」

陸檬眯起半只眼,並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就在賀旗濤手指抽離的一刻,她及時攥住他的手,迫使他整個掌心蓋在自己胸前。

「醒著也沒關系。」她柔聲說,微微揚起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

「?!」……賀旗濤眸中一驚,最直接的觸感必然引起生理上的正常反應,這丫頭越來越陰險了,不帶這麼玩剛開過刀的病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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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不要擔心齊思思興風作浪,因為賀旗濤始終力挺小媳婦。作者的話是很靠譜的!

評論+送分稍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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