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忠字營的兄弟,听見傳令兵嘴里高喊的話語,個個滿臉迫切的望著他們統領方雷。
軍心可用啊!方雷心里暗嘆了聲朱玉山高明,抽出腰間的刀,高呼沖了出去。」兄弟們殺賊!」
「殺殺!!」早已迫不及待的士兵們,跟在方雷身後,舉著長梯,嘴里嗷嗷直叫,朝瑞金城攻了過去。
殺聲響徹雲霄。城牆上的韃子,對于突如其來的一切有些發呆了。只見他們緊張的俯身看著城下。
「第一隊射!」隨著號令兵的高呼,位于本陣的射手營的弓箭手,l射出了他們的復仇之箭。
「嗤嗤!!」漫天的箭雨劃破空氣,帶著死神的召喚,射向城頭。毫無防備的韃子許多都被射翻在地,釘在了城牆上。
披甲的正白旗韃子們還好一點。有盔甲保護,死傷也不算多。最慘的是綠營的漢奸們,由于清朝入關二十幾年,都沒有什麼大的戰爭,在加上為了防備漢人的反抗。
根本就沒有給綠營配備有盔甲,當兵之人,只不過領了武器,和一件號衣而已。
身上那件寬大的褂子,根本起不了多少防護作用。更別說凌厲的弓箭了。自從接收到吳三桂贈送的武器後,進過換裝的復國軍戰力頗豐。
特別是趙三娃的黑旗營的三千虎衛,朱玉山把吳三桂交割過來的三千重甲,全部給黑旗營。在朱玉山的打算里,他準備趙三娃的黑旗,當著精銳來來培養。
這些年,吳三桂私底下,在雲南打造了無數兵器和鎧甲,這三千重甲,原本,是吳三桂準備組建重甲步兵用的。他知道朱玉山取道江西,手里沒有精銳部隊,根本難已打開局面。可以說復國軍現在是鳥槍換炮,絕不一般了。
在復國軍進入江西後,朱玉山在贛州府和南安府又招收六千青壯入軍,組建一個神射營,在加上方雷的忠字營,復國軍成了三萬多人馬的正規軍,在加上各種輔兵,朱玉山手上差不多有七萬多人的人馬。
雖然吳三桂答應給朱玉山武裝十萬的武器裝備,可是實際到數的,只能夠武裝五萬人,糧食根本沒有,而且除了趙三娃營中的三千重甲,還有親衛營兩千副輕甲外,根本沒有多余的鎧甲。
對此朱玉山心里反而十分滿足,這他比當初復國軍起事時一無所有,好太多了。這也符合吳三桂的性格,吳三桂想利用復國軍,為他打通與其他義軍的聯系,卻不想復國軍由此壯大。這並不符合吳三桂的利益。
「舉盾,舉盾!媽的,這個朱玉山哪拉起的人馬,簡直就是正規軍嘛!這哪里是什麼烏合之眾。」望見射來的利箭,常濤立馬抓過旁邊樹立的大盾,遮蔽在他和趙以煥的前面。
只听見「 !」聲響,寧州知府趙以煥,雙腳打著寒顫,滿臉冷汗︰「常提督,這,這叛軍是不是要發起總攻啊!」
「哼!看著情形,叛軍不過想是試探下咱們虛實。」望著旁邊趙以煥蹩腳的模樣,常濤,眼里充滿了不屑,這家伙還是一府知府呢!就這熊樣,簡直就是一個軟膠蝦。听著空氣中不斷射來的弓弦聲,常濤猙獰的臉上有些沉重下來,這些都可使勁弓啊!
難道是吳三桂大軍一舉殺入江西了?可看這旗號卻打著明字旗,這前明和早就滅亡了,漸漸的,叛軍的箭雨停了下來。
常濤心里一緊,臉上大呼道︰「都他媽的,別給老子爬著了叛軍攻城了。」常濤立馬仍掉手里得木盾,踹了旁邊幾個趴著的綠營士兵。探身朝下望去,只見一千多好叛軍抬著十幾架雲梯沖城牆沖了過來。
「弓箭手!弓箭手!他媽的都死哪去了。」眼見于此,常濤嘴里大呼讓已方的弓箭手出來,漢了半天卻見弓箭營的隊正滿臉鮮血的跑到常濤的身邊哭喪道︰「統領,弓箭營的兄弟死傷慘重,已經沒法提供支援了。」
原來復國軍弓箭營所在的位置,剛好是瑞金城外一座土坡上,再加上順著風向,守衛在城牆上的綠營弓箭手,早就是復國軍打擊的目標。
「媽的!都給老子起來,要是叛軍進城了。咱們也誰也不了。」常濤嘴里惱怒的把那個隊正踹到一邊,抄起鋼刀就朝攻上城來的復國軍將士廝殺起來。
一時間,刀光劍影。城牆上不斷有人從城牆上被殺死,尸體從高高的城牆上掉落在地,砸得地上的塵土彌天。
通天的鼓聲,猶如助興的樂章,不斷鼓舞著忠字營的士兵往城牆沖去。他們不斷有人倒下,雲梯被韃子推翻了,又被他們一次次的架起來,靠在城牆上。
看著那些和自己相處的兄弟們,不斷地倒在瑞金城下,方雷心里在滴血,可是他卻不能後退,在忠字營的身後,就是趙三娃的黑旗營。
如果忠字營真的潰敗下來,恐怕黑旗營的督戰大刀不是吃素,因為這忠字營加入復國軍的一份投名狀。
終于,朱玉山中軍中穿來一聲號角聲,听著退兵的信號。正在指揮攻城方雷,臉上一松。剛才他親自帶隊差點攻上了城頭,卻被城牆上那些披甲的漢白旗韃子給趕了下來,方雷右手被臨死前的韃子砍了一刀,鮮血直流。投入在激烈戰斗中的方雷也顧不得許多,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高呼道「撤退,兄弟們撤退了!」
帶領著忠字營的士兵們,徐徐退了下來,經過半個時辰的廝殺,大家心理都十分疲倦。受傷的傷員剛一出戰場,就被醫療隊郎中們扶到後營進行醫治。
「好樣!忠字營的兄弟都是好樣的。」這些傷員走過,其他營的復國軍士兵紛紛豎起了大姆子夸耀道,早晨的這場仗,讓復國軍的將士們徹底見識了韃子的厲害。
有好幾次忠字營的兄弟,都要攻上城頭的時候,都被那些披著白色皮甲韃子給趕了下來。
望著忠字兄弟倒下的場景,底下觀戰的其他各營,無不咬牙切齒。對韃子也收起了往日的輕蔑之心,大家心想這韃子能打敗明朝入關,還是有一定能耐的。
而那些原本心情低落的忠字營士兵,听見其他人佩服的話語,受傷的身體挺得直直的,
我們也是漢人的大英雄,我們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人了。自從投誠之後,各營看待忠字營的有色目光,讓這些曾經為虎作倀的忠字營士兵們,心里格外的難受。
現在眾人佩服的目光,讓大家覺得,原來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下,竟然是這麼高興、激動。
「大將軍,屬下無能,沒能攻上城頭,請大將軍治罪!」復國軍中軍處,右手中刀,流著鮮血的方雷,滿臉愧色,來到朱玉山的泥土前,跪下請罪道。
「方千總請起。」看到方雷凌亂的頭發,卷口的鋼刀,還有中箭的右手。
朱玉山立馬走下山坡,把他扶起道︰「我復國軍草創,根本沒有經歷過什麼重大的戰役,所以對韃子的心存畏懼。而今天,忠字營的兄弟,讓其他各營看到我了漢家兒郎的風采。
這是多少座城池都換不來的。本將原本想拿瑞金城練一下兵,讓復國軍的兄弟們都知道,韃子的厲害之處。方千總不要自責了。好生下去醫治吧!將來本將,還需要方千總替本將多殺些韃子,為國盡忠呢!」
「多謝大將軍!屬下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大將軍把韃子趕出中原。」方雷站起身來,發著誓言道。「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哈哈哈!老方,恭喜你。現在你就是我趙三娃的兄弟了。來,我帶你去致傷。」一旁的趙三娃臉上高興的熊抱了下方雷,然後帶他下治傷。
朱玉山指著不遠處的瑞金城,意氣風發的道︰「眾位兄弟,誰願意為本將攻下瑞金城。」各營統領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齊聲大步上前喝道︰「屬下願為大將軍拿下瑞金城。」
「盾牌手上前,」隨著兵器踫撞發出聲響,拿著盾牌的士兵從中軍,沖出軍陣來到陣前,舉起寬大的盾牌。霎時間,一面漆黑的鐵牆樹立在韃子的面前,緩緩的朝前走動著。
他們的身後,弓箭手們在隊正的號令,踏著整齊的步伐跟在盾牌手一起前進。
「停,」只听見一聲渾厚的聲音穿來,整個方正大軍在離瑞金城還有五百步的時候,整齊的停了下來。
整個戰場上一片寂靜,除了這些士兵走動時飛舞的灰塵外,無論是城牆上的韃子,還是復國軍士兵們,大家都屏氣凝神。
朱玉山右手輕輕一擺,一個探哨從大軍中,月兌離而出,舉著面白旗,再次策馬奔馳瑞金城下,扯著嗓子,大聲朝城上喊道︰「城上漢家兄弟听著,大家都是漢人,憑什麼要為韃子賣命,想一想他們平日是怎麼對待咱們的。
這些佔著咱們的土地,把漢人當牛馬一樣對待,任意的侮辱驅打。現在,我們大將軍順天應命,替天行道,討伐韃子,拿回屬于我們漢人的一切,是漢子的,就把韃子的人頭砍了,大將軍有令,凡是戰場投誠者,提著一個韃子的腦袋,可一死,並且賞銀五兩。」
一聲聲勸降的高音,傳來到城來,趙以煥和常濤滿臉慘白。
這些亂匪都是烏合之眾?看他們整齊的步伐,肅殺的氣息,這分明是一支精兵,這下瑞金城危矣!
經過早上的廝殺,常濤還以為叛軍就這點能耐,雖然先前的箭雨,讓他感到措手不及。可是後面攻城的叛軍,雖然攻擊狠厲,卻毫無成法,讓他帶著那些五百名漢白旗的勇士給堵了回去。
照這樣下去,這瑞金城就是守個半個月都不成問題。可當叛軍全體出動時候,常濤這才發現,他錯了錯得十分離譜。現在城下行動的叛軍,行進有度,號令嚴明。在這樣軍隊的攻擊下,瑞金能撐過三天都是奇跡。想到這里,常濤心中一陣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