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太子府內,朱玉山仔細打量著安徽的地圖,經過兩年多的發展,復國軍的力量,已經得到了迅猛發展,通過鼓勵商業,建立鄉村合作社,改良農業耕種技術。
朱玉山把地盤狹小的江西當著了復國軍休養生息之地,對外鼓勵商業,促進交流。對內,通過軍校,軍法司把復國軍牢牢掌握在手中。
而同一時間,湖南的吳三桂連下四川和陝西地盤擴大到五省,只不過不知為什麼,吳三桂卻止步于湖南,和清軍爭奪湖北,卻沒有聯絡南方各地力量,一同北伐。
現在福建的耿精忠陷入危急關頭,吳三桂卻不派一兵一卒。而且從最近的情報上來,吳三桂想要稱帝的野心,越發迫切了。
朱玉山知道,吳三桂不過是想讓各地諸侯和韃子廝殺,他好來個漁翁得利。
接到耿精忠被困建陽的消息,朱玉山看到期盼已久的機會,終于來了,他馬上下令,派遣趙三娃率領黑旗軍朝福建出發,拯救耿精忠,並伺機佔領福建,擴大地盤,為復國軍尋找一個出海口。
可沒想到,躲在南京的岳樂,竟然在這時候出兵江西,看來他是想來個直搗黃龍!
「你們說說,從安徽殺的岳樂,咱們應該怎麼對付!」這段時間以來,岳樂得到康熙的旨意,在安徽大肆招募漢人子弟入伍,並且把這綠營士兵的家屬編入軍戶,他通過提高軍餉,給漢人記功入旗的辦法,很快招募了十萬的綠營。
經過兩年的訓練,這支安徽的綠營,戰力已初具規模。站在旁邊的謝逸,模著他嘴上長出的兩撇小胡子,想了想。對朱玉山和在場的各司司長道︰「這次岳樂一定是看到了福建杰書圍困耿精忠,而我黑旗軍被牽制在福建的時機。想來個直搗黃龍,一舉打敗復國軍,挖掉咱們的根基。」
朱玉山等人,不住的點頭。卻見謝逸又繼續道︰「這次岳樂水路並進,在上一次袁州打敗後,他對我們復國軍早已收起了輕視之心,而且我復國軍,才成軍不過兩年,雖然戰力略強,而且火器頗多。可卻沒有水軍。在南方大戰,如果一方沒有水軍的話,勢力對比上很是吃虧啊!」
听到謝逸的分析,朱玉山深以為然,可是諸事繁雜,而復國軍的力量又小,不可能一下子都把攤子,鋪得這麼大,凡是都要一步步的來,方可成大事。有時心急了,反而變成壞事。
「兩位軍師,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朱玉山看著謝逸和李光良道。
現在謝逸掌管著行政部,並且兼著兵部司的司長,而李光良身把後勤司交給了他的副手,轉而掌管著民政司,料理著江西的民事。
「其實,屬下和謝軍師早已商量過了。這次岳樂來勢洶洶,我們可以暫時退卻這里、這里,以麻痹韃子大軍,並且封鎖江西各條河流。把韃子的水軍引到潘陽湖,來個關門打狗。」李光良在江西的地圖上,劃了個半圓。
「可是岳樂的陸軍你們打算怎麼做。」朱玉山想了想問道。
「也可以照此計策做,咱們放棄南昌以北的土地,把百姓前數遷往南方州縣進行安置。」李光良徐徐道。
「什麼?堅壁清野,你們打算這麼做?」朱玉山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們竟然連這個都想到了。
「太子殿下說得不錯!這是依照殿下在復國軍校里說過的話,制定的。十萬大軍每天人馬咀嚼,不是一筆小數目,咱們隱實蔽虛,拉長岳樂運糧隊。
到時,再安排精銳部隊,騷襲韃子的運糧隊,把韃子拖成疲軍。然後咱們復國軍在全軍出擊,來個大殲滅。這是我們軍馬司研究出來的最佳方案!」謝逸口若懸河,把兵馬司制定的計劃說了出來。朱玉山依照後世軍隊的參謀部,在兵馬司下屬組建了一個軍事研習部,專門吸納復國軍里面有軍事天賦的學員,進行軍情推演。
「你們的意思是說,咱們目前的戰略是南守北攻?」朱玉山沉吟了下朝在場的各司司長道。
「不錯!這個計劃,最能發揮復國軍的長處。」謝逸點頭道。
「可是,你們不覺得這對江西以北的百姓,是不是有些殘忍?」朱玉山眉頭一皺,臉上有些不滿。
「太子殿下,這是萬不得已而為之。如果韃子打過來,他們呆在原地于事無補,反而要受韃子的迫害。暫時的退卻,就是為了將來的反攻。」謝逸臉上有些無奈的解釋道。這個時代的百姓,誰又能真正做主自己的人生呢!如果不是有復國軍出現的話,江西的百姓恐怕還韃子的鐵蹄下,生不如死吧。
「呼!好吧!後勤司拿出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來。」朱玉山輕呼了口氣,為了打敗韃子,暫時的犧牲是可以忍受的。
「是!我們後勤司已經制定出一個解決方案來,這次同遷出民戶江西北面的民戶大約有二十萬戶。每戶我們準備了二兩銀子的遷出費。這二十萬戶大約需要耗費庫銀二十五萬兩。」後勤司的司長陳明業拿著手上的賬冊說道。
「二十萬戶?」朱玉山想了想,大約有四五十人口,這些人口,到底要怎麼安置呢!卻見陳明業繼續說道︰「這二十萬戶人口,共計四十三萬兩千三百人,屬下擬計,南昌府收納十二人,晃州府八萬、袁州府十萬,撫州十三萬。」
這次遷徙大約要耗費百萬兩銀子吧,朱玉山在心里暗自思量了下︰「你們兵馬司預計這次大戰,需要多久的時間?」
謝逸臉上想了想,道︰「最少得兩個月!」
朱玉山道︰「那好!就勞煩各位了。李司長希望你們民政司做好遷徙百姓的勸說,和安置工作,盡量讓每個百姓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太子殿下仁德,屬下等深感佩服!」朱玉山的這翻話,讓在場的各司司長臉上無不動容,齊聲說道。
朱玉山苦笑了下︰「真希望,百姓們不要怨我才好啊!」
商議完國事後,朱玉山特地把李光良留了下來。
「先生,我想讓你去楊寨主那里,幫,幫我向他提親!」等眾人散去之後,朱玉山有些扭捏朝李光良道。
「咱們?太子殿下,你打算成親了!太好了!」李光良聞言不禁大笑起來,滿臉高興對朱玉山道。
「恩!國事家事,事事關心嘛!」朱玉山有些厚顏無恥道。
「早該這樣了!明日,我就到楊家提親,只要太子天下成了親,太子殿下辛苦創下的基業,也得有人繼承不是。」
自從朱玉山改元後,李光良就一直勸朱玉山成親,納個太子妃。他將來可是要榮登九五,如果沒有嫡親血脈的話,一旦朱玉山有什麼意外,復國軍這大好的基業交給誰?
古人講究的是名正言順,既然是朱玉山創立的基業,也只能傳給他的嫡親血脈才是名正言順的。現在听見朱玉山要成親了,李光良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等殿下成親之後,多納幾個側妃,為朱家多留些血脈,才是我復國軍頭等大事。殿下等屬下的好消息吧!」李光良滿臉興奮拜別而去。只留下朱玉山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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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陽城下,軍迎風飄揚,戰鼓響滔天,康親王杰書,留下兩萬人繼續圍困建陽,親手帶著剩下的九萬多人,朝復國軍的營寨殺去。不斷呼嘯而奔馳的游哨,把方圓幾十里的情報,傳到杰書中軍之中。由于這次攜帶的二十門佛郎機大炮,康親王杰書臉上自信滿滿,有此等火炮在手,就算叛軍真的有紅衣大炮,他也不怕。這紅衣大炮重則上千斤,就算叛軍真得有此等大炮,也不過數門。
只要自己這二十門火炮齊發,叛軍一定潰而打亂,在加上軍中的五千火槍兵,何懼叛軍。
「報,王爺,叛軍大軍已經出現在前方五里處了!」一個韃子的探馬飛身來報。
「哦?看來這個趙匪也跟本王大的是一個主意啊!來人,馬上傳令大軍停止前進,準備進行戰斗。」康親王杰書听到這里,馬上下令大軍進行布陣。頓時,行進當中的韃子大軍人馬嘶叫起來,那二十門火炮也被推出大軍陣前。
當杰書的大軍整頓好之後半個時辰後,遠處傳來一陣陣物體敲擊地面的聲音。抬起頭,杰書看到了在太陽的照射,遠處地面上,突然冒出一面黑色大旗,借著無數騎兵紛紛踏著馬蹄,紛沓而來。馬蹄揚起的灰塵,讓這支突然出現的騎兵,聲勢格外的浩大,雖然南方地區多水澤,可是黑旗軍這次出軍還是帶來了盡六千的騎兵。
這些騎兵沖到佛郎機炮的射程之外,就停了下來觀望著。這時候,後在這些騎兵的後面,出現了舉著盾牌的刀盾兵。手持長槍的長槍兵,只見這些士兵扛著長槍行進在刀盾兵的身後。整個叛軍分成三個方陣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到距離韃子大軍三里之外,就停了下來。
從中間軍陣飛舞的黑色軍旗一揚,行進中的三個方陣,頓時停了下來。而那些騎兵則在這些方陣之間游蕩著,由于復國軍前面的刀盾兵舉著寬大的盾牌,在加上騎兵掀起的塵土,杰書根本看不清對面復國軍軍陣里情景。
寧海大手一揮,一個舉著白旗的綠營游哨跑到兩軍陣前,扯著嗓子道︰「我家王爺有請黑旗軍的趙將軍出來說話!」
「我家王爺有請黑旗軍的趙將軍出來說話!……………」
「我家王爺有請黑旗軍的趙將軍出來說話!…………………」這個綠營士卒,扯著嗓子喊了半天,卻見復國軍軍陣里,根本就沒有人理睬。通天的鼓聲頓時響了起來,無論那個綠營士卒如何扯著嗓子,聲音也傳不到復國軍軍陣當中。
「讓他回來吧!」杰書擺擺手,這個趙匪軍陣整齊而不亂,周圍又有騎兵護衛,看樣子,這兩年來,復國軍已經成了氣候了。他示意旁邊的號令兵,吹響了手里的號角。
「嗚……嗚嗚」隨著一聲聲響亮的號角,和不斷揮舞的中軍大旗,位于右手杰書右手邊一個軍陣,緩緩行動起來。說來也巧,康親王杰書,也把他帶來的這九萬分為了三個方陣。
「哼!當老子是傻子,你以為現在是三國啊!」趙三娃對韃子的伎倆不屑于故,看到對面左邊行動起來韃子軍陣,也讓旁邊的號令兵吹響了號角。兩軍的號角猶如兩條舞動的巨龍,听到自軍隊號角的兩軍方陣,不斷行動起來。
「殺!殺……………」韃子行動的那個方陣,前面奔跑著身披硬甲的騎軍,嘴里嗷嗷大叫,發著怪叫,揮舞著手里馬刀,呼嘯而來。在他們身後,舉著盾牌的韃子刀盾兵掩護著其他步軍,朝復國軍右邊軍陣殺來。
「散!」一聲號令之下,復國軍右邊軍陣的刀盾兵,忽然散開,從他們的後面推出十幾個木板車,上面堆放著圓筒的一窩蜂。自從撫州大戰結束後,朱玉山發覺一窩蜂特別適合于南方作戰,不僅對步兵的殺傷力大,而且又不像火炮那樣,難以運輸。
只見這十幾輛一窩蜂,已經點燃了後面的火線,「嗤!」火藥引線被點燃的聲音,猶如死神的號角聲,那些堆出木板車的復國軍士兵,放下手柄上的頂木,點燃引線後果斷的縮回軍陣中。
「噓噓噓!……………嗤!嗤!」的聲音傳來,從木車上刺耳的噪音,只見從一窩蜂里,飛出一排排粗壯的大箭支,劃破空氣直直貫穿傳前面的韃子騎軍。這些利箭支來勢洶洶,韃子的騎軍在這樣遠程的火箭打擊,紛紛墜馬而亡,不斷倒下的騎軍,成為了後面同伴的絆腳石,慘叫聲,馬匹臨死前的悲鳴聲。
最恐怖的是,這些鋒利的火箭,力竭落地之後,綁在箭桿上的炸藥的引線正好燃完,「轟轟!」一聲聲的巨響過後,韃子停留的地方,頓時爆炸一片,韃子發起的沖鋒隊形頓時變得混亂起來,攻勢為之一滯。
而復國軍軍陣前一片寂靜,只有不斷的人頭涌動著,當著軍陣前的十幾個木板車上的一窩蜂快要發射完之後,從軍陣後面幾個是戰車營的士兵,又抱著一窩蜂的發射器來方陣前,一腳踢掉,反射完的木桶,點上引線。
周而復始,經過三次的發射之後,前面沖鋒的韃子騎軍,全軍覆沒,就是有人運氣好躲過火箭的攻擊,揮弓射箭,也被前面刀盾兵厚重的盾牌給抵擋住了。
「長槍手!沖!」一陣號令之下,復國軍盾牌手後面的長槍兵,齊齊傾斜著手里的長槍,猶如一片長滿荊刺的叢林。
「殺!!」長槍兵嘴里高喊著殺意,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順著刀盾兵留下的空隙,從軍陣當中沖了出來。
「殺!!」場面頓時令人心血沸騰起來。兩股為了同樣目的勢力,廝殺在了一起。綠色和黑色洪流的揚起手里的橫刀,朝對方胸口扎下。
復國軍長槍兵越過倒地的騎軍,直直和韃子步軍撞在了一起,面對寒光似雨的槍陣,就是僥幸沒有死在火箭下的韃子騎軍,想轉身逃回本陣,被追擊而來的長槍手,扎破胸口,血肉模糊倒地而亡。
廝殺的人群中,一個復國軍的長槍手,接連殺死兩股手持武器的韃子。一個好像小頭目的韃子,害怕想轉身逃跑,被他看見,掄起手里的長槍一扔,那柄飛舞的長槍狠狠穿過這個頭目的胸口,把他釘死在地上。
在手下的掩護下,這個長槍手,拿著從這個韃子身上那會自己的長槍,抽出腰間的刀,砍下這個頭目的人頭,把他的辮子掛在腰間。嘴里大喊道︰「告訴兄弟們,老子已經拿到五兩銀子,等回去,老子大家去醉香樓大吃一頓。」
劉二毛絲毫不顧手里手上的血跡,嘴里興奮大笑著,由于復國軍實行人頭銀子獎勵制度,也就是說敵人一個人頭,折成銀子,按照敵人管制大小來分。官級越高,你殺死他,得的銀子也越多。
可有時候,在戰場上廝殺,根本無法顧忌戰果。所以,復國軍的軍功處規定,根據敵人死亡的數量,來實行獎勵。而獎勵的銀子,讓出軍的部隊平分。可有品級的敵人,卻是要靠人頭來做為憑據。
「是!統領!」圍在劉二毛身邊的手下,紛紛嘴里興奮大叫著,學著他的模樣,把地上有品級的韃子,人頭割下掛在腰間朝韃子步軍沖去。劉二毛這進過兩年的軍旅磨練,早已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了。
「啊!」看到一群群,腰間掛著人頭,朝自己殺來復國軍,韃子的臉上紛紛大駭。
特別是綠營的士卒,無不驚恐轉身潰敗而去。就是那些滿人督戰隊,雖然想挽回潰勢,砍殺了幾個潰兵,卻被逃心似箭綠營步卒砍死了幾個,剩下的韃子,不敢在動手殺潰兵,心里慌亂之下,丟掉武器也跟著潰兵跑了。一時間,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左邊軍陣,頓時潰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