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刑場,在浙江揚州,一隊穿著灰色軍褂的兵丁,揚州城里的把刑場圍成個半圓形。[全文字首發]刑場的布置,和後世的古裝戲里裝扮差不多。都是韃子的狗官坐在上面,揚威耀武的某樣。朝里面望去,只見半圓里面,搭了一個寬敞的木台子,就像現代開晚會時候,那種寬大的舞台。
一個穿著清朝知府褂子的老頭,滿臉威儀坐在台子的中央,旁邊陪坐上坐著個穿旗袍的中年人,看不出他是什麼官職,只不過辮子上扎了條黃色的布條。
在刑場的案幾不遠的地方,捆著幾個被衙役看押著的犯人,雜亂的頭發、頹廢的眼神。還有血跡斑斑的囚服,都顯示這些人都遭受過了嚴刑拷打。
人群中︰「唉!這些天地會的好漢,沒事干嘛!要搶劫官銀呢!這不是找死嘛嗎?多好的人啊!就這樣去了。」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你懂什麼,這些好漢,那個不是被逼的,你看見中間的那個十七歲的孩子了嗎?那叫個狗子,那可是我從小看見他長大,多老實的一個人啊!可惜啊!去年,他老爹不知道怎麼惹上了咱們知府老爺,就是坐在旁邊的那個。半夜讓人給殺了,他娘一時想不開就投了井。而他呢!被抓進了縣大牢,說是反賊,等他出來的時候,全家都死了,房子也被燒了。他家的那四十畝好地都寧老爺和縣太爺給分了。從那之後,我就在也沒見到他了。沒想到他…………。唉!這孩子命苦啊!從小父母就被人給逼死了。家也沒有了。誰曾想這孩子竟然加入了天地會」
「是啊!現在這狗朝廷,成天只知道加稅,根本就不管,咱們這些百姓的死活。前些日子,那些衙役跑到我家,讓我交養豬稅。媽的,那交稅的錢,就是把那頭豬都賣了,都不夠抵帳的。前些天老子一狠心就把豬宰了。**看他狗娘的,讓老子交稅。」
「唉!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個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人群中,倆人低聲交談話語。揚州城,原本的百姓讓韃子入關時,屠滅了干淨,好好的江南之都,水上人家。變成了一片廢墟,那些死難的百姓,經過烈火焚燒堆積的骨骸,就是過幾百年之後,依然清晰可見。
現在的揚州人都是,後來從外地遷移過來的,據說當年在大屠殺當中,存活下來的一個書生。把的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了一本書,叫著《揚州十日記》。書中講述了揚州百姓在這數十萬漢家百姓,在這十天受到的屠殺,可惜由于韃子的文子獄,太過猛烈。幾百年後,漢人才在日本發現了這本書的手抄本。
雖然,那些豬狗文人們一個勁的歌頌清朝,美化韃子皇帝,卻從來沒有正視過當年漢家百姓受到的屠殺。[全文字首發]清朝前期的統治,基本上是從殺戮中走過來的。以至于,原本就經過大亂過來的人口,又銳減了大半,稍微有反抗意識的漢人,都被韃子殺光了。到處是破敗殘落的景象。直到康熙上台之後,這種情況在有所好轉。
刑場上,那個叫狗子的人,身上的囚衣,血跡斑斑,臉上的幾道被那些衙役鞭打的傷口,早已經結巴痕。只見跪在一堆囚犯當中,還略有些稚女敕的身軀,面上流露出幾許的堅毅。凌亂的頭發下面,眼中滿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當望向台上的那個知府,和寧老爺的時候,目光爆發出熊熊烈火,讓圍觀的百姓鴉雀無聲。他在還是個孩子!卻因為台上的兩個人,走向了復仇之路。
頭上帶著韃子的紅頂子,縣老爺石延三抬起頭望了望天色,對著眼前抓到這幾個天地會的反賊,他腦海中,幻想著得到朝廷的獎賞。要是能進道京,那該有多好啊!現在南方紛亂,各地的叛軍層出不窮。昔日的清廷的三大藩王也反了。前些日子,耿匪還打到了浙江。
要不是有康親王杰書在的話,恐怕浙江不保,可沒想到康親王杰即將打敗耿匪收復福建的時候,卻被江西那個自稱是明朝皇室後裔朱慈煥的手下,黑旗軍所敗,就連康親王杰書自己,也被黑旗軍俘獲,押往江西去了。
反正,只要憑借這個功勞,在使些銀子,他應該能調離揚州到其他地方去。石延三模了模,顎下為數不多的山羊胡子,心里十分的得意,要不是自己見機的早投靠朝廷,得到了這個知府的位子。
在明朝時候,他不過是個童生,怎麼會想到會有今天,這也是我們石家的祖墳冒煙了,和該我石延三飛黃騰達。
石延三在心里厚顏無恥想到,臉上卻諂媚站起來,對坐在右邊寧老爺鞠躬道︰「寧老爺,下官審案,您老能來為奴才捧場,真是奴才三世修來的福氣啊!」
寧錢貴,神情不變的端起茶杯,隨意看了石謾三一樣說道︰「石知府,請隨意。」那石延三听到寧錢貴一聲知府的尊稱,心里頓時就像吃了蜂蜜似的,暖洋洋的打了個馬袖。
施禮坐下,意氣風發抓起驚堂木,對跪在地上的囚犯道︰「爾等鼠輩,膽大包天。竟敢打劫官銀。要不是我皇庇佑,沒有讓爾等的奸計得逞。現在爾等可知罪。」
卻見跪在地上的幾條漢子,冷冷的瞪了石延三一眼,並不說話。狗子仰起頭破口大罵︰「狗屁,你這個韃子的狗漢奸,枉你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竟然以身事禽獸。那些官銀,是我們老百姓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血汗錢,被你們強搶了去。我們自己搶回來有什麼錯。你恩怨不分,枉顧大義,為了榮華富貴為韃子殘害自己的同胞,你官帽上的紅紗,是用我們的同胞鮮血染成的。
恐怕你到了地下,見到你們石家的祖先,他們應該都氣的會跳起來,大罵你這個不孝子了,哈哈哈哈。」听到他這麼一說,圍觀的人群頓時哄笑起來。許多人,眼中帶笑的看著台上的狗子。真是我們漢家的英雄啊!
「哈哈哈,狗子罵得好。這種無情無義畜生。就是下地獄恐怕也是要下油鍋的。」
「好,罵得好….」其他的囚犯都紛紛叫好道。
石延三听到這里,面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鐵青,他今天本想在寧老爺面前露露臉,卻沒想被這些蟻民給攪和了、
在看旁邊寧老爺滿臉的怒容。他不禁咬咬牙,惱羞成怒得對左右儈子手大喝道︰「還楞著干什麼,把他們都給我拉下去砍了。」這些笨蛋,石延三在心底咬牙切齒,自己臉都快丟光了,這些家伙還發著呆。
「放開我,我自己回走」狗子掙月兌衙役的押送,臉上洋溢著奇異的神情,整個人神光煥發。
「 當「的一聲他直立立的跪在地上,向著圍觀人群磕了幾個頭,「鄉親們,我,我王狗子要走了。以前要是有什麼對不住大家的地方,王狗子在這里向各位鄉親賠禮了。」然後挺起身,對著底下的人群道︰「鄉親們,自從韃子來了之後。殺我父母,燒我屋子,佔我田地。我們有哪天過過舒坦的日子。我王狗子與韃子的仇,不共戴天。就是下了地府,這仇也解不了。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韃子被趕出我們家鄉的時候。哪位鄉親能到俺的墳前告訴我一聲。我王狗子在這里先謝謝大家了。」王狗子說完,面上平靜的深呼了口氣,轉身對身旁準備刑行的儈子手道︰「來吧。刀快點讓爺少點痛苦」
那個儈子手,望著底下沉默的人群,還有一雙雙憤怒的眼楮,讓他覺得有些心虛,背上冷汗打濕了他身上的馬褂。再看著台上縣太爺那狠決的臉色。他面上不禁咬咬牙,低聲對王狗子道︰「狗爺,對不住了。您老放心。小的一定讓您老毫無感覺的上路。」
刀光一閃,王狗子的人頭,靜靜的掉到了地上,周圍安靜得一聲響都沒有。王狗子臉上洋溢著平靜的微笑,仿佛他面對的不是死亡,而是家人的擁抱。隨後幾次刀聲響起響落,幾個好漢都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誰都沒有退縮過,也沒有害怕。
或許,死亡在他們親人死在韃子刀下那一刻,他們的心已經死了。當人的心死了之後,活著的軀體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是為替死去的人復仇。
當全部分天地會反賊都被全部誅殺之後,石延三面上終于舒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太壓抑了。
「你們給我听著,要是…………」當他準備借用這些人的尸體,震喝住那些蟻民的時候,卻被旁邊的寧老爺給拉住。
只見寧老爺臉色蒼白,頭頂上還冒著冷汗。回過頭,卻見平日里看著自己就害怕的蟻民,此刻正沉默望著自己,眼神中不時閃過的憤怒,讓石延三不禁有些心驚。
圍觀的人群,慢慢的朝台子上壓了過來,一股壓抑窒息的讓石延三,差點喘不過氣來了。這時他腦海中閃現出「眾怒難犯」這個詞語。
石延收納知道,今天不能在挑逗這些民眾了,要是真搞出民變出來,他恐怕就要被這些人撕成碎片。
逃!對馬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石延三朝寧錢貴望去,卻見他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恐懼。四目相對,兩人仿佛心意相同般,撒腿就往內堂朝刑場外面跑去。
人們並不去理會逃離的倆人,他們只是,把那些死去志士的尸體收攏在一起,用木板抬著,朝郊外的墳地走去,一條長長的人流,慢慢的走出了城。
在人群的身後,幾個帶著斗笠,農夫打扮的男子,望著那些死去的天地會好漢,眼中閃過幾絲悲傷。
「堂主,咱們為什麼不救他們?那些可都是我們青木堂的兄弟啊!」幾個農夫里,一個人拿著竹子的中年男子,對旁邊年過五旬的哭問道。
「眼下韃子勢大!就憑咱們幾人之力,就算沖進刑場,也不過是平添幾條人命而已。咱們還有大事要做,這些兄弟的仇咱們早晚要報的。」那個老者,面上滿是悲傷,這些犧牲的兄弟,那個不是平日里,志同道合的同伴,他們的犧牲,老者也很難過。
「王副堂主!你就不要傷心了。柳堂主他心里也很傷心啊!只是這次總舵主從台灣來,準備拜見復**的興明太子。這件事,事關重大!咱們不能輕舉妄動,壞了反清大業。」旁邊的另一個人,語氣悲傷的勸著剛才說的話同伴。
「對!死去的兄弟血不能白流!總有一天我一定用,揚州城狗官里人頭白祭奠楊兄弟他們。」現在那個王副堂主,收起面上的哭容,臉上堅毅的發著誓言道。
他們一行人隨著,不斷涌動的人群,消失在了揚州城外,朝福建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