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幾步,回眸,看著在人群簇擁中,四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甜蜜的場景,簡直是對她一種極大的諷刺。文字首發
顧若藍的眸底掠過重重利箭一般的目光,緊緊地握了拳頭,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或許此時此刻,她多在洗手間留守一會兒也是好的。
「曦曦啊,怎麼想到給他們起這樣的兩個名字?」安琳笑眯眯地詢問著,當然,這兩個名字令人滿意。
蕭曦曦心里沒有底,側臉看看司徒雷焰只顧著享受這欣然的一刻,而司徒煜和安琳的表情並未有什麼其他,才放心輕緩地開口︰「爵取自‘析圭擔爵’和‘蕙質蘭心’。當時我和」盈盈地笑著,話音卻戛然停止。
沒錯,是自己是和嚴睿一起取的。給孩子們起了這兩個字,而司徒雷焰呢?當初,他又到哪去了?「曦曦,和什麼?」安琳感覺到蕭曦曦的異樣,把悅然的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你還好嗎?」。
听聞這句,司徒雷焰的視線也落到蕭曦曦臉上。只看到她的眼神略微渙散了一些,迷蒙的目光正看著對面的安琳,而臉頰逐漸變得蒼白。
蕭曦曦的確有些不適。
很難受。
蕭曦曦毫無征兆地一陣小的暈眩,但是,潛意識里知道司徒煜和安琳就在面前,而眼前的場合也是格外隆重的。
苦撐著,眩暈的頭腦,然而,霎時間,眼眸都有些發黑起來。
「你怎麼了?」司徒雷焰一把攬過蕭曦曦,看著近乎虛月兌的她,不解,「不舒服是麼?」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本來覺得她的精神狀態不錯,沒想到恍然她便變成這樣了。
蕭曦曦感覺自己的笑容變得有些勉強,最後實在是有些笑不出來,有些苦楚地低聲道︰「我難受,我有些頭暈。」額頭瞬間要泛起小汗,沒辦法,她也只能承認了。
「父親,母親,屋里太悶,我帶她吹一下風。」司徒雷焰皺著眉頭,扶著身體都有些懶散的蕭曦曦往隔台走去。
司徒雷焰暗自觀察著蕭曦曦的反應,她這種失常,他終于提上了心頭。
蕭曦曦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走到隔台,屋外的空氣要新鮮得多,她竭力放松下來,卻還是心悸不已。
「你怎麼了?」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半蹲下來,抱著自己的樣子,根本不像平時的狀態。臉色煞白,看上去很不好,他隨之蹲下來,半跪在她旁邊,雙眸緊鎖著她的臉龐,「你到底行不行?我叫醫生。」看她實在捱不過去,掏出手機。
「不要打」蕭曦曦抬手捂住他的手機,「我只要一會兒,一會兒就會好。」努力放松著,她強迫自己做深呼吸。
「你這樣不行,身體哪里不舒服?!」司徒雷焰看著她實在痛苦,更是不堪忍受,更想不通她為什麼不同意叫醫生。
片刻,蕭曦曦終于恢復了平穩的呼吸。
剛才的狀態,只是一會兒而已,但這不知是第幾次了。
她只是不想擾亂本來平和的氛圍︰「如果我去醫院的話,你會跟著我去嗎?」。她緩緩地開口。
「那是自然。」司徒雷焰不假思索。一旦她有什麼閃失的話,他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蕭曦曦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訕笑著︰「所以,我才不能去醫院。」本來好好的,她出什麼問題的話,直接攪亂原本的秩序安排。
「但是,你這樣根本就不是辦法!」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勉強擠出的笑容,心頭一陣疼痛。
然而,下一刻,蕭曦曦卻起身,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樣,站起來,拉著他的手臂往室內走去。她全身的趨勢是徑直要進去的,看司徒雷焰依舊遲疑的表情,她並不想解釋太多。說不清多少次了,總是會在某些特別的時刻,有種眩暈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忍一忍的話,便會過去。但究其原因,到底是為什麼呢?難道是什麼征兆嗎?蕭曦曦不解地搖了搖頭。
看她兀自堅持,司徒雷焰拗不過她,只得跟了進去。
「焰,你過來一下。」司徒煜已經放下了小蕙,冷冽的目光看到司徒雷焰,示意他上樓。
司徒雷焰凝神屏息了一刻,低聲叮囑蕭曦曦︰「一旦不舒服,不要忍著,立即通知醫生。」旋即,隨之上樓。
腳步隨著台階的不斷向上,心卻隨之沉下來。
對于父親司徒煜即將要說的話,司徒雷焰已經猜得到一半。
「這兩個孩子」司徒煜在貴賓室里,背對著司徒雷焰,冷沉地開口,「你打算怎麼辦?」
「他們是我的,自然是要回到司徒家。」司徒雷焰毫無疑問地回答。這個想法由來已久,根本沒有任何爭議。
司徒煜轉身過來,無聲地掃視著司徒雷焰的眼眸︰「所以呢?」
「所以,」司徒雷焰的目光篤定地看向窗台,「我打算娶蕭曦曦,帶兩個孩子光明正大地回來。」更多的心事,全系在那個根本未恢復記憶的蕭曦曦身上。
司徒煜卻並未立即回答,轉身走到落地窗前,隨意地雙手插到腰間,遠看上去,頗有不可抵抗的凌厲感。
半響,他轉身︰「是這麼容易的麼?」據他所知,外界全部的消息,都是關于他與顧若藍的,一直在全世界媒體前備案的,都是那個姓顧的女子。
兒子的感情世界,他自是不會涉足,但關于司徒家族的重要影響,他卻會毫無余地的維持。
「不容易,不過,也不難,我是需要時間。」司徒雷焰回答。
******「伯母,焰呢?」從洗手間整理了一番情緒,回到宴會廳的顧若藍,恢復了最初的雍貴從容。四處打量著整個宴會廳,根本不見司徒雷焰的蹤影。同時,消失的還有司徒煜。
不好的預感泛上顧若藍的心頭,她微皺了眉宇。
「他們上去談事情。」安琳隨口回答,興趣依舊留在幾個保姆跟隨著的一雙孫兒女上。
人太多,顧若藍不便沖到樓上直捅對方,她的目光落到蕭曦曦身上,轉而,綻放了笑容︰「曦曦,謝謝你,把孩子們帶來了。」輸了很多,也不能輸了氣勢。
比起剛才,顧若藍明白,現在的自己,對蕭曦曦更容易直截了當地攻擊。
「嗯。」蕭曦曦听得出她話里有話,尤其是感謝之言其實並不知從何談起,顧若藍卻偏偏用這樣的話,听上去,很是別扭。
「借一步說話。」顧若藍瞥了蕭曦曦一眼,看了看忙碌的安琳,下顎微甩,示意她隨自己而去。
拒絕的話,眼下是不方便說的。蕭曦曦有些隱憂地看了看身旁的安琳、孩子和一圈保姆。而顧若藍的「邀請」,她去的話,是不會有什麼好的,不去的話,卻有點結梁之意。
硬著頭皮,她無力地跟了過去。
一片相對安靜的品飲區。
角落,近乎無人。蕭曦曦本能地有些防備,四周人少得可憐,偌大的宴會廳,人更多的,是簇擁到了安琳和孩子中間。
遠遠地看著遠處的顧若藍隨意地提起一只酒杯遞給蕭曦曦,自己又擎起一杯。
「若藍姐,你有話可以直說。」這次,蕭曦曦先開了口。既然是要來的,不如快點來快點結束。
「想不到,現在的你會這麼直爽了。」顧若藍反而露出一種邪媚的笑容,睥睨地打量著蕭曦曦全身上下,看得她有些不自然。
「你有什麼事嗎?」。對于她,蕭曦曦感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她的敵意,是屬于女人之間特有的敵意,縱使再笨,經歷了幾次事件的蕭曦曦,還是能愈發明顯地感覺到這點。
「呵」顧若藍吞了一口酒,不屑地笑了起來,搖著頭,「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這樣的你為什麼還會有那麼多男人圍著打轉!」
這句話從何談起?蕭曦曦疑惑起來。
就像上次燒烤的時候,她也是說著有頭無尾的半截話,現在弄得她更有些模不清頭腦。
她盯著顧若藍的臉頰,驀然問︰「請你直說。」
顧若藍卻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繼續打量著她無奈地笑著。眼里分明有話,卻就是不說。
「你不說的話,那又找我干什麼?」蕭曦曦一臉不悅,對于這樣的顧若藍,她也無需再客氣彬然什麼了。
顧若藍仍舊搖了搖頭,轉身看著桌上豐盛的食物與高腳杯,精致紛呈中,幾只紅燭正靜靜地燃著。
她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繼續開了口︰「找你,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
蕭曦曦依舊不解,抿著雙唇,等著她下一步的詳細闡明。然而,她只看到顧若藍輕緩地將手中的酒杯徐徐傾倒在了一襲長裙上,這個動作,讓她愕然不已。她全然疑惑地看著眼前冷冷地盯著自己的顧若藍,簡直不可思議。
她失常了嗎,還是瘋了?
相比有些忍不住緊張外露的蕭曦曦,顧若藍卻從容得過分,她輕笑一聲,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她听︰「蕭曦曦,我和你之間的糾葛,這輩子,恐怕是也洗不清了。你欠我一個孩子,好在,你現在也只有這兩個孩子了。但,焰,我是必須得到的!」
說完,她一把抓起桌上的紅燭,毫不猶豫地將燭光遞到了裙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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