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海風披靡的海岸城市,霓虹燈與海上的燈塔遙相呼應,漸漸地,已有些分不清楚哪里是海,哪里是陸地。
一襲黑衣包裹著頎長高挺的身軀,從酒吧里踱出,將身後人群對于有人胸腔噴血而出的場景尖叫全然甩在身後。
有些滴落的小雨,若有似無地飄到身上,肩漸漸有些濕。
燈影下,冷之清的輪廓卻很是深刻清晰。
「之清,回來了?」家門口,管家開門迎上前。
回來。
冷之清的心底掠過一絲動容,如果沒有管家在,恐怕,他都不記得自己曾經離開這里過。
一直在,他的心里,一直和她在這座城市,從來未曾離開。
習慣性地伸手,模到頸子上垂下來到胸口的十字架,他的雙眸氤氳起陣陣的涌動暗潮,久久,雕刻般的臉龐沒有何表情。
當初,她親手將它掛到他的脖頸,從此,他從未摘下來過。
他記得她並不愛笑,大多數時候,都帶著女人不該有的肅殺冷然,如同他的姓氏一樣。曾經,她卻也一改往日的冷冽,變得似水一般,溫柔地對著他笑,將他擁抱在胸口,那麼像她名字里的「柔」字。
或許,冷與柔,本就是水火不容的?
******「冷董,這是您要的資料。」秘書將一疊文件端端正正地捧到冷之清面前,特意抖了抖幾乎要噴涌而出的胸口,然而,掃興的是,冷之清的視線全然不離文件袋,伸手接了過去,簡單「嗯」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悻悻地,女秘書退出了門,反手拉上門把手。
翻閱著手上的一疊紙,厚厚的文件中,他輕而易舉地按照心里的編碼抽出需要的幾張,翻開手里的《悲慘世界》,按照既定的頁碼,找出了「三一六」的編號。
輸入電腦,迅速,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倨傲冷艷的臉龐。
狹長深邃的雙眸盯著這張臉,露出幾許疑惑,但隨手,提起手機。
頃刻,門口輕緩地敲門聲。
「請進。」他淡然,薄唇微微上揚。
「冷先生,我是丁柔。」冷艷立體的臉龐下面,帶著不容忽視的驕傲氣質,神秘的氣息更縈繞出來一種令人無法忽略的靈動。
「丁小姐請坐。」他隨意地掃了她一眼,開口道。
「冷先生請長話短說,我只想听最重要的。」沒等他先開口,她率先來了一個冷漠的交代。
冷之清反倒笑了一聲。
對于她這種態度,他是前所未有,從未見過的,瞬間,卻更有些興致盎然。要知道,他心里的事壓得很沉,所以,向來不會把女人放得太在意。
「丁小姐也是中國大陸出生的?」他問道。
「我想你已經清楚地了解了。」她絲毫不躲避他冷沉的目光,聲音也不帶一點情感。
冷之清眉宇稍稍上揚,看著傲然的她,不著急地走到酒櫃前,悠然地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飲地回到了座椅前。
「我想知道,你的能力,是否像你為人這麼犀利和高傲?」他開口。
這一句話,她卻終于淺淡地笑了,「有嗎?我只是不喜歡無用之言。」她見過太多的男人,對于她的外貌給予了過多的關注,領任務之前是將她視作一個無可匹敵的女殺手,然而,見到她本人的時候,更多的,反而帶著邪惡的念頭。
這一點,令她生厭。
太多了,也便成了對雇主冷漠的習慣。
冷之清也同樣的淺笑著,卻忽然,將手中帶著酒的高腳杯隨手拋了出來。直直地,它沒有下墜,卻向著丁柔的方向沖過來。
半秒鐘而已,丁柔迅捷地奪手,身體輕巧地一躍,高腳杯穩穩地握在了手里。而酒液,終究在她的靈巧旋轉之下,半滴未灑。
高腳杯被安全地放到了面前的茶幾上,丁柔看了冷之清一眼,」冷先生的考驗之前有所耳聞,但沒有想到確實是百聞不如一見。」胸口,還在微微地起伏。
冷之清聳了聳肩,淡淡地走到了她的跟前,倏然,猶如烏雲籠罩一般,他低垂下頭,伸手,捏起她的下顎,強迫她冷氣的眼眸直視著自己,「看著我。」
姿勢****不已。
丁柔確實有一瞬間的莫名,但恍然,她的唇畔流過一絲笑意,旋即,笑意消失,依舊好不躲避地迎著他熾熱的目光。
「好了,你通過了。」冷之清說完,從她的臉龐前起身。
「謝謝冷先生的慷慨,關于酬金」丁柔放松了一些。
然而,話沒有說完,一陣濕熱貼到了唇上。她微開啟的唇瓣,立即有一條柔熱的舌尖探了進來。頓時,她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眸。
待反應過來時,她皺著眉頭,立即想要去咬那個不听話的游走。然而,他似乎是意識到了的,就在她要開始的一瞬間,他離開了她的。
「——希望你不介意,如此的試探方式。」冷之清笑起來,「我只是想試試看,你是不是會沉溺于此,忘記了任務。」
丁柔的瞳孔里沒有了任何反感和氣氛的感覺,她絕艷冷淡地又笑了起來,緩緩地答道,「冷先生多慮了,再久不踫男人,我也不會想。而冷先生是男人,你所了解的女人,恐怕自制力只是一般而已。」
忍不住,她還是想要唇槍舌劍地予以否決。
這一次,當她失控了也好。不得不說,他剛剛的吻炙熱之余,卻帶著更深的冷意。
其實,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得到的,她並不想太放在心上。畢竟,自己也只是需要他出的那筆錢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好。」冷之清輕描淡寫著,思緒更多的落到了他的計劃之中,「明晚,執行。」
語罷,轉身,再度走到酒櫃前,他拎出一個嶄新的酒杯,輕緩地倒入了半杯馬爹利,擎著走到她的跟前,「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伸手要接酒杯,然而,丁柔暗暗地詫然,看著冷之清似有似無地伸出來要遞交她的酒杯再度收了回去。
只見他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杯沿踫到了自己的唇畔,輕啄了一口,瞬間,將她攬到懷里,以唇對唇的方式,喂她喝了很大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