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柔搖了搖頭,視線凝聚到應急救援的按鈕上。
按下通話鍵,她有些焦慮地對著另一頭喚道,「有人嗎?——電梯故障,請快點來處理!」
對面的應答聲很嘈雜,好不容易應了幾聲,又恢復了沉寂。丁柔實在是拗不過,有些氣悶地倚靠在了樓梯門壁上。
「不用太著急,看來你也不是這間公司的,」男人仍然不緊不慢地和她聊著,絲毫不介懷困在電梯里,「對它,我沒什麼大的期待。這樣的巧合不錯,還能認識你。」
丁柔佯裝听不到一樣,固執地等著電梯的修理。
男人卻始終雖然虛弱卻不忘玩味地審視著她的臉龐,眸瞳里,是神秘的氣息。然而,終于他還是有些窒悶,吃力地提起手,想要將衣領扯得更大一些。
「我真希望你是裝的!」丁柔皺了皺眉,還是忍不住地半蹲下來,伸手,替他將領口解開了一些,繼而叮囑道,「不要亂動,更不要激動,你現在最好寧神休息。」
男人有些泛白的唇畔,溢出一絲笑容,他知道這張冷艷的臉龐後面,應該是柔和的善良。
他見慣了被自己出眾的外表和裝束吸引的女人,而這樣的冷淡,他知道並非刻意出于欲擒故縱,反而讓他眼前一亮。她不是裝的,而是自然無比地,並不將他納入眼底。
只是,他的狀態並不容得了這些,只能乏力地等待著救援的到來。
「我姓袁」沒等他下面的自我介紹說完,電梯忽然一陣響動。立即,丁柔起身循著聲音向前,很快,不出半分鐘的時間,電梯門被打開了。
「里面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病人,不要搬動,立即找醫護人員過來。」走出電梯的第一步,丁柔迅捷而老成地吩咐著修理人員,在幾個人的瞠目結舌之下,轉身離開。
「我們會再見面的」听著淡然的女聲,電梯里的男人挑著眉,輕哼道。
******「喂,冷董,我有話要和你說。」邊在樓梯間拼命地向上攀爬,丁柔邊對著電話另一頭竭力地勸阻著。听冷之清的樣子似乎並沒有離開辦公室,那麼,一切就還有救。
暗自想著組織的處理,丁柔憂心忡忡地往樓上走去。
終于在殷秘書的放行下站在了董事長室的門口,丁柔平靜了一下呼吸,剛剛想要敲門進去,卻听到里面傳來了冷之清的聲音,「你有把握麼?——增派幾個人,護送你回去。」
另一個男聲響起來,「沒什麼,你確定你的懷疑是有道理的?」
「其實沒有,」冷之清的聲音低了一些,「或許,只是感覺。」低沉的嗓音像是融入暗夜里的雲一般,飄渺得讓人抓不住。
丁柔的心口一陣的緊繃,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想要將門推開一個縫隙。
然而,身後卻有另外一只寬厚的手掌替她推門而入。
沒等她反應過來,已經伴著同樣的力度,被推進了門。思忖著該如何應付眼前的場景,她定定地看著屋子里的冷之清和歐文正在謹慎地對著已經被收攏起來的瓷片探討。
視線觸及到那些血液的痕跡,她不由地更有些緊張。但比她更為詫然的,是冷之清和歐文,他們的詫異更多的是凝聚到和她一同進門的男人身上。
「怎麼是你?」冷之清的嗓音倏然變換了格調,丁柔知道的,那里面帶著不少的威脅與不悅。
下意識的,她抬眸,赫然看到剛才在電梯里看到的那張臉。一時間,她幾乎不知道是該如何形容自己錯愕的心情。而高達頎長的男人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看上去與常人並無兩樣,邪魅的眸光低瞥了一眼丁柔,漠然面向前方,「找你,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天下匹敵的冷之清,也有掛彩的時候?」
丁柔抿著唇,沒有作聲。
這種男人之間的擦踫,向來是言語談笑之間的,就如同這個男人,在冷之清面前全然收斂起自己剛剛羸弱的狀態,瞬間便帶上了強勢和挑釁。
冷之清也毫不示弱,冷笑著直視過來,「天有不測風雲,誰又知道,下一秒掛彩會輪到誰呢?」
硝煙味愈發重起來,丁柔卻毫不在意這些,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些許的瓷片上面。而冷之清對她的返回皺了眉頭,她不該這個時候出現的,尤其是不想看到她忽然和另外一個男人如此近距離地站在一起。
「安小姐,我們有些事情需要談,你是否能回避一下?」男人忽然開口,著實讓屋子里的冷之清和丁柔吃了一驚。
「你」丁柔抬眸,看上那雙亦正亦邪的眸子,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人溢出得意的笑意,而冷之清頓時鐵青了一些的臉色,更是讓他的聲音高昂了幾分,「那麼,你讓我抱你出去?」
丁柔頓時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
即使是安妮的身份,她也不懂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怎麼會在她和冷之清之間火上澆油,然而,時不可待,冷之清率先開了口,「安妮,你和我的事情,我們稍後談。歐文,你帶她出去。」
歐文面帶難色,眼看著那些帶著血液的瓷片無法在這個時候拿走,他不禁和冷之清做著眼神的交換。
而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上前,悠揚得不帶一絲猶豫地繞過冷之清,走到偌大的辦公桌前,隨手捏起一片瓷片,放在眼前看了看,「這是你從哪里弄來的古董麼?——看不出來,你現在有了新的愛好!」
「與你無關。」冷之清的眸底深了幾許,「歐文,帶安妮出去。」
丁柔屏住呼吸,看著眼前兩個人之間的暗自較量,有些猜不出到底是什麼狀況。而歐文已經有些無奈的帶著她走出了辦公室。
一出屋,歐文有些繃不住地叮囑道,「不論你和他有沒有關系,都還是該勸勸他,別這麼繼續下去了」惋惜著冷之清現在的狀態,他幾乎是有些哀怨地看著丁柔。
丁柔佯裝不懂,「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歐文更是嘆了一口氣,「李管家的話他也不听,現在可能也只有你能讓他不再走火入魔了。里面,那個人,是他幼年時最好的朋友,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