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之清並不明白為什麼,幾年之後,祁志明又再次出現在美國。
而現在看來,新仇舊恨交雜在一起,幾年的發展,他也算壯大了,
怪不得。司徒雷焰暗想,他盯了冷之清一眼,現在他弄清了。原來,祁志明是要一箭雙雕,既了結了自己,同時把冷之清也干掉。司徒雷焰勾起了唇角,昨晚的機會必然是個絕佳機會,只是他的手下實在太無能,沒有得逞而已。
「昨晚那小子自殺了。」冷之清沉沉道。本想從他口中調查點什麼,卻不想追到絕路,黑衣人開槍自斃。
司徒雷焰的眼眸閃過一絲冷絕。不出意料的是,祁志明現在的手下依舊如同之前一般不利索,但不同以往的是,他現在可以這麼狠然。司徒雷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蕭曦曦」冷之清開了口,「昨晚在這里休息?」他的側面輪廓甚是凜然的冷譎。
司徒雷焰輕輕抬起眼,看著冷之清,心里瞬間升騰起男人特有的敏感。他佯裝不在意地隨手拿起桌上蕭曦曦倒的水杯,似有似無地瞟著冷之清的反應,淡然開口︰「沒錯。」
冷之清消沉的情緒也被打斷,他掏出一支煙,示意司徒雷焰︰「介意麼?」
「隨意。」司徒雷焰回答。
然而,隨著冷之清點燃煙蒂之後,緩緩地沉寂下來時,兩個男人之間看似平靜的空氣,像隨之升騰的繚然煙雲一般,對峙一般的緊張感敏銳地四散開來。
「她需要更充足的休息。」冷之清開口。那一晚之後,她還不曾徹底休息一下,盡管自己對她受的驚嚇擔憂,但她電話里堅持要陪司徒雷焰的原委,讓冷之清無可拒絕。
「陪我,她就是休息。」司徒雷焰的語氣毫不退讓。一想到冷之清和她走的那麼近,他那早已經疲憊的心卻瞬間便煩躁起來。
沒錯,他承認冷之清對于女人而言,有著不輸自己的外表與不羈的凌氣。而蕭曦曦與他相處時,絕對沒有與自己相處時那麼的不樂意,甚至還帶著一些自然愜意。這一點,只要他一想到,便會自然而然地繼續揣測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可能,內心便油然升騰起一種不可名狀的慍怒。
一場黑豹與獅子的虎視眈眈的較量,不知誰是那個戰敗者。
半響時間,樓道里隱約傳來的蕭曦曦和兩個孩子的聲音,打斷了司徒雷焰與冷之清之間的空氣。
來得真是時候!司徒雷焰皺了皺眉。
聲音響徹在門口,蕭曦曦恬然地笑著,領著兩個孩子進了屋。
「司徒爵,司徒蕙,過來,讓爹地看看你們。」司徒雷焰刻意開了口。權傾一切的自己,想不到會用這麼種自己都覺得狹隘的方式去刺激冷之清。
蕭曦曦抬眼便看到司徒雷焰那張陰沉的臉,此刻露出罕見的笑意,眼神繞著兩個孩子。正想著該怎麼回絕他,小爵卻開了口︰「不要。」
「我也不要。」小蕙也跟風說,看著司徒雷焰的臉上一副怯生生的表情。
「你們」司徒雷焰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難掩失望和不快,「知道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在冷之清面前,自己卻陡然失了風範。
「他們說不要。」蕭曦曦冷然抬眼,一字一句地重復著兩個孩子的話。
誰讓他那天表現得那麼冷淡,傷了她,更傷了懵懂的孩子。看著小爵和小蕙的反應,蕭曦曦倒不意外,早上一來,小爵便已經擺明了態度。
盡管是三歲的孩子,小爵卻帶著不同于平常男孩子的冷硬。不想承認,卻不得不說,這一點宛如司徒雷焰,渾身自內向外透著一種堅毅。
「要不要回去休息?」冷之清問道。蕭曦曦帶著孩子進來的時候,他便立即掐滅了手中的煙蒂,眼神凝注在他們身上。
畢竟,他也是有孩子的人,懂得這些。
「我倒是想,只是還不太方便。還有,公司那邊」蕭曦曦看著冷之清,在她想象里,自己雖然不是那麼重要,但是也離職一天了。
「不用擔心。」冷之清開口。
兩個人身旁,坐在病床上的司徒雷焰滿目怒火,恨不得將兩個人扯開。看著蕭曦曦眼里那份柔和的目光,眼里的純真讓他胸腔里都燃起火來,他開口︰「安靜點,我需要休息。」
蕭曦曦故意忽視他的反應,眼眸無辜地轉向了司徒雷焰,笑了笑︰「一早起來就休息?」
這笑容,卻讓司徒雷焰有一瞬間的失神。剛剛還想把她猛抻到一旁的心情,戛然停止。
「嗯。」司徒雷焰壓抑著自己的慍怒,帶著淡漠的神情開口。
「你也需要休息,」冷之清根本不顧忌司徒雷焰的感受,只盯著蕭曦曦的眼楮,「回去?」簡單幾個字,卻不無關心,盡管語氣依舊是平淡無波。
「不了,我還不方便,我還得照顧他。」蕭曦曦又循著司徒雷焰看了一眼,他的眼眸里近乎充血,明顯壓制著怒火,回頭繼續看著冷之清,淡然開口,「你帶孩子回去吧,這幾天可能都要麻煩你了,真的要謝謝你。」
「沒什麼。」冷之清看著蕭曦曦歉疚的表情。他實在是不想看到她這樣的臉龐,猶如丁柔一樣的臉龐,卻帶著丁柔從不曾有的負疚,這樣的她,實在讓他有些難以自控得痛楚。
他的黑眸拋卻了陰冷,看著蕭曦曦,驀然開口︰「我帶他們回去了。」
「媽咪,我不想走。」小蕙有點嗚咽的哭腔,「你和我們一起回去。」說著向上張開小手,拽著蕭曦曦的手不想離開的樣子。
「小蕙乖,媽咪要照顧媽咪還有事情,晚上一定回去,好不好?」看著小蕙眼含淚花的樣子,她的心頭又何嘗不想回去。只是,司徒雷焰還在那里臉色不好地養傷,自己又造就了他的傷,只能負責任才行。
「媽咪,那你答應我們,等你結束工作,就回家找我們和冷爹地。」小爵倒是沒有小蕙的纏磨,反而很鎮定得像個大孩子,認真不已。說完,還看了司徒雷焰一眼。
蕭曦曦蹲下來,模了模兩個孩子的小臉和頭發,依依不舍地答應︰「媽咪一定會回去的。」小爵只是比小蕙早出生十幾分鐘而已,卻比小蕙感覺懂事得多,只是,兩個孩子,她實在是很想一直守著。
「媽咪說好的哦,我們和冷爹地等你。」小蕙看實在扭轉不了趨勢,臉上帶著悻悻的表情,嘟著小嘴,面露不快。
「放心,媽咪說到做到。」蕭曦曦又捏了一下她的小臉,綻放著笑容。
這樣的承諾,才讓兩個孩子幾步一回頭地被冷之清帶走。
蕭曦曦看著這個場景,忍不住有些苦澀。終于把這種情緒收好了,一回眸,卻看到司徒雷焰那張沉寂得想要爆發的臉上。她不禁有些驚詫︰「你你又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現在他的眼神里滿是一種怒火中燒。
「誰準孩子們和冷之清叫什麼爹地的?」司徒雷焰直截了當,滿月復慍怒與痛澀。明明是自己的孩子,看自己的目光卻那麼陌生和充滿距離感。
蕭曦曦這才意識到,他還在糾結剛才小爵的話。是啊,她第一次時還有些注意,後來都忽略了兩個孩子在和冷之清親昵地稱作「冷爹地」。這三個字,儼然引起了司徒雷焰的酸意。
她想笑又想忍住,最後還是露了些許笑意出來︰「他們自己選的,我又有什麼辦法?」估計是小冉又私下里和小爵與小蕙玩得不亦樂乎,順便就又提及了爹地媽咪的交易吧。
「你!」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根本好不介意的樣子,本來怒從中來,卻又發不出火氣來,干望著面色好笑的蕭曦曦,他卻像在弄一場鬧劇一樣。
他是真的很介意,知道自己之前錯了,總覺得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會懂。卻沒想到,才三歲多的孩子能記得這麼清楚,自己的輕挑,終于得了教訓。
司徒雷焰頓了片刻,斷然開口︰「你們是我的,誰也別想搶。」一句話,盡數自己狂妄的佔有欲。
蕭曦曦愣了一下,很是失語。她和孩子是他的?這是承諾,還是氣話?
她搖了搖頭,放棄自己凌亂的思路,兀自問道︰「你休息嗎?」。剛才他不是說自己需要安靜來著。
「你過來,陪我。」司徒雷焰看著蕭曦曦。
陪他?剛剛迷離中掙月兌出來的蕭曦曦頓時又有些默然,望著司徒雷焰,不假思索︰「不去。」又讓他吻啊抱啊,她不想。
說完,又搖了搖頭。憑什麼老是要自己用這樣的方式負責任呢,尤其是現在還是白天,蕭曦曦更有些羞赧,不再看司徒雷焰。
「你說要負責任的,」司徒雷焰的語氣很怪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忽然變成了怨婦一樣,慌忙又低沉著聲音,瞟了蕭曦曦一眼,「過來吧。」
「不去。」蕭曦曦毫無商量的余地,「你自己就不能休息了?」
「不能。」司徒雷焰悶氣地回道。她愈發不順從了,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