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宴會廳附近的另一處陰影。蕭曦曦隨著看過去,才發現的確有個不太自然的黑衣身影在一旁鬼鬼祟祟。頓時心驚,她雙眸閃過一絲驚懼。到底又有什麼情況嗎?腦海瞬間想起了之前的槍戰,難道兩個事件之間會有什麼聯系?
冷之清只是靜靜地看著絲毫沒有發現情況的保安人員,形同擺設。
「要不要」蕭曦曦盡量壓低了聲音,悄聲道︰「告訴司徒雷焰?」摒棄了之前的所有事情,現在害怕的是會有什麼更大的事情會發生。
「別出聲。」冷之清直冷冷的目光在夜色中射過來,蕭曦曦頓時又感覺到他在黑暗中那種無形的肅殺氣息,趕忙閉口不言。
片刻。門口陸陸續續地走出一些賓客,只是,司徒雷焰和顧若藍並且走出來。一會兒,較為集中的七八個人凌亂地有說有笑地走出門,黑影瞬間騰身站直,光明正大地進了宴會廳的大門。
天!蕭曦曦感覺自己都要驚得暈過去了,那個令人生疑的身影,竟然那麼輕而易舉地混了進去。保安們,果然是擺設。她條件反射地想往前沖出去,這個消息,無論如何也還是要告訴里面的司徒雷焰的。
「別動。」冷之清依舊拉著她,死死地攬在懷里。
「你不去告訴他們?!」蕭曦曦焦急不已,目光直直地看著宴會廳門口。想必,里面依舊還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吧!來人不善,這個很明顯。如果不是的話,根本不需要趁亂混進去才是。
「別動。」冷之清再次命令,連話都不再多說,也沒有變化。
蕭曦曦游戲額慌亂了,心髒砰砰地跳著,明明是對方不軌,現在的冷之清和自己知道情況,卻還要在這里躲著看演出嗎?她實在不解,開始掙月兌︰「你怎麼可以坐視不管?!」她的聲音開始急促。
正說著,宴會廳里旋即響起了不大不小的驚呼聲,伴著偶來的槍聲。夜色外面的平靜被全然打破,蕭曦曦的瞳孔睜得更大了,里面必然已經亂成一團了吧?!上次的事,司徒雷焰已經受傷過了,不論是沖著冷之清,還是他,對方都有那個殘忍的用意的。
不敢再想下去,她的聲音也失了耐性︰「冷之清,你不去的話,放開我,我要過去!」
「你過去,」冷之清繼續緊握著她的手腕不松,「也只是添亂。」這句話直截了當,像什麼尖銳的東西直接削過心頭,蕭曦曦不禁啞然,怔住了。
好一會兒,里面才安靜下來。
冷之清緩緩地挺直身體,站在門口,看著紋絲不動的保安人員,目光里滑過幾點思慮。
「我們現在還不能過去麼?」蕭曦曦有些喘不過氣來,簡直不敢想象里面的場景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不知道冷之清還在等什麼。
「看保安。」冷之清的視線看著對面佇立在門口的兩個人員,正背著手,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毫不動彈。
「怎麼了?」蕭曦曦不解,心里依舊涌著擔憂,「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作用,好像一點兒都不知道的樣子」話音未落,她也才恍然明白。連距離宴會廳有一段距離的自己都能听到里面的動靜,他們也必然是听到了,卻置若罔聞。
她狐疑地看了冷之清一眼,只可惜,在他那平波無瀾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東西。在夜色中,隱去了一半,看著像一尊冷沉低暗的雕像。目光太過深沉,令人無法探索。
此時,保安看著周圍的環境,提起了手中的對講機,低語了幾句,繼續恢復剛才的站姿。
看來,里面很平穩,應該是在報平安?蕭曦曦剛剛的擔憂消失得無影無蹤,不再有一點疑慮,相反,心頭蕩漾起一陣愉悅。剛才,就幾分鐘時間吧,她甚至把最差的結果都想到了,不知為何,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要進去麼?」冷之清這才淡淡地開口,轉眸看向蕭曦曦。她的臉色比剛才好了很多,甚至還帶著清澈的笑容,在薄涼的夜色里,帶著一絲暖意。
「進去!」蕭曦曦眼里像要冒光。雖然放心了,但還是有些血流凝滯,想探究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確定里面人的安全。
就在快到宴會廳的門口時,冷之清忽然停了腳步。
蕭曦曦有些莫明地看向他,冷之清的目光里卻閃著道不明的寒冷,有種發威的懾人。他淡然開口︰「你先進去。」
「為」蕭曦曦想問,但看他的眼楮像傳遞著一種很危險的信息,趕忙閉口,咬了咬嘴唇,想起剛才他說自己會添亂的話,遲疑地推門進去。進門便是走廊,柔軟的地毯上,她又仿佛置身剛才的輕緩氣氛中。只是,的確是不同。
幾秒鐘,時間好像停滯了。
蕭曦曦還是不放心地回轉身體,推開門,往門外看了看,卻不再看得到冷之清的身影。縱使很是疑惑,還是轉身回去,不禁也有些緊張。自動遇到冷之清之後,好像這種驚險的時刻就開始發生。
緊張地往宴會廳走去,就要到走廊盡頭通向宴會廳的門口時,剛才還熟悉的燈光已經照射出來。很明顯地傳來一個听上去痛苦的聲音︰「我錯了!司徒先生,您放手!啊!疼,疼!」蕭曦曦的心頭不禁一驚。
呼吸有些短暫地急促,她試探性地走入那片光芒,只看到偌大的宴會廳里,一群手下正虎視眈眈地圍繞著兩個人,而那兩個人分明是司徒雷焰正筆挺地站在中央,腳踩著地上一個黑衣人的頭,同時,把他的左臂反方向地用力提高。
黑衣人的前方不遠處,地上正放著一把烏黑卻發亮的槍。
看到這個場景,蕭曦曦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說。」司徒雷焰一手凜然地將黑衣人的胳膊擰起提高,開始發問。語氣並不焦急,他有的是時間和耐性等對方招供。
「司徒先生,求求您,放手!啊!」黑衣人額頭滲著汗,眼里都有些星點閃爍,「放開我!啊疼!放了我!」
「放了你?」司徒雷焰的語氣輕忽地像是隨意地問候一般,「剛才,你不是還要舉槍自殺麼。與自殺比,這點疼算得了什麼?」
「啊,疼!疼!」黑衣人不由分說地叫得聲音更大,這種疼痛顯然比死更難受一些。
顧若藍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像也沾染了這種疼痛一般,皺著眉頭,膽戰心驚地開口︰「焰是不是還是把他帶回去,好好拷問?在這」
「說。」司徒雷焰的語氣不容一點質疑。臉色深沉陰冷,又恢復了沉寂。
「說,說!我說,我說」在地上吃痛的黑衣人已經透支了一般,根本不想再忍受更劇烈的疼痛,每一厘米的拉伸,都像扯斷了手臂一樣。
「誰?」司徒雷焰的目光直直地盯著他。
「祁祁志明,是我們的大哥!」黑衣人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喉嚨里嗚咽出幾個字。
司徒雷焰的薄唇卻勾勒起一絲笑意︰「果然,他讓你過來要我的命?!」
「不,不是,」黑衣人的話有些斷斷續續,「他他讓我過來探底,並不想動手,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的身體瑟然發抖。
司徒雷焰未加猶豫,繼續拉起了他的手臂,對方又一聲淒慘的嚎叫,叫聲的間隙插著話︰「我拿命擔保,我說的是真的!」這句話之後,十幾秒鐘,他終于獲得了自由。躺在地上,調整了姿勢,用右手狼狽地抬起來,撫模著肩膀的關節,疼得申吟開來。
「焰」顧若藍的眼光落在他身上,有些不敢看,「我不太舒服,有些害怕,我,我先回去。」臉色看上去的確有些煞白。
「蕭曦曦?」司徒雷焰的目光倏地投向正錯愕地站在門口凝視著一切的身影。她在?剛才,明明已經離開了。
蕭曦曦一瞬間有些失語,哭不出來,也笑不出來,身體都不禁有些僵硬。不只是顧若藍,她也的確是見這種場景感覺很不適應。黑衣人的反應,那種疼,簡直讓人身臨其境。
更令人生懼的,是司徒雷焰那種猶如黑豹一般嗜血的氣息,毫無情感而言,狹長深邃的雙眸里,只有肆虐的冷意。
「我落了包,過來取。」蕭曦曦聲音很輕地回答,眼楮又回到依然躺在地上申吟的男人。
司徒雷焰看的出來,蕭曦曦的確是有些害怕,恐怕她知道自己戾氣十足,卻根本沒見到自己的這一面。一時間,說不清楚心里翻騰的感覺,是帶了懊悔,還是帶了什麼。他開口︰「帶下去。」
蕭曦曦依然笑不出來,腳步也有些挪不開,能感覺到自己指尖冰涼。傻傻地佇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身後不遠處,走廊里傳出一聲較大的聲響。
「放開我!」另一個反抗的聲音開始在恢復安靜的空氣里揚起。
司徒雷焰踱步過來,站在蕭曦曦身邊。兩人共同循著聲音看去,冷之清正踹了另一個黑衣人一腳,對方趔趄著險些撲到在地上,滿嘴反抗地不得已往宴會廳里走。
司徒雷焰的目光變得更加暗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