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祭拜
僻靜通幽的密林道上,繁密的青枝在空中架起了一道天然屏障,重重疊疊的枝椏隙縫,漏下了無數個支離破碎的斑駁日影,好看的小說:。
一輛由四騎相護的馬車在林道上風馳駛過,一頃之間,滿目的陰陰翠潤、稀疏光影變成了灼灼耀眼的金輝,整個視野為之一開。
只見翠綠的山腳下,一潭溪流匯聚而成,將綠草遍地的河岸隔溪相阻。而溪流的對岸,三座土堆圍成的矮墳靜靜地坐落在這人煙罕至之地。
「墳地已到,請王爺、王妃下馬車。」恭敬地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朱棣沒予理會,幽深的眸光詢問地看向儀華。
儀華深吸口氣,平靜地將手上的氈帽帶了上。
隨著朱棣下了馬車,陳德海已手提著一個放著冥幣、香燭等物的朱漆簍立在一旁,見他們走下來,忙轉身指著對岸,提醒道︰「墳在對岸,因溪水淺也沒架橋,就置了些石頭橫搭了一條過道,其他書友正在看:。還請王爺、王妃仔細腳下。」
儀華行至岸邊,凝目俯視一看。
清澈見底的溪流間,一溜兒剛露出水面的石塊彎彎扭扭的延至對岸;石塊在水光、日影地映射下,閃著熠熠地光澤,讓人看了一陣目眩神移。
見此,儀華腳下一滯,雙手下意識的撫了撫平坦的小月復,不由起了幾分猶豫。
出于本能的護犢行為,收入了他的眼里。
朱棣滿意地勾了一抹淺笑,腳下利落地一跨步,拾上了第二顆石塊,隨之轉身面向儀華伸出一手,道︰「把手給本王。」
儀華微微抬眸,就見朱棣寬厚的大掌伸向自己。她覺得可以放下心來,便仰面回了一個笑臉,道︰「多謝王爺體恤。」說著將白玉一般的細膩柔荑伸了過去。
舒心得笑容直擊心頭,朱棣眸底黯了黯,隱藏侵略的目光在那張粉女敕嬌艷上深深地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她原本的青澀稚女敕減了一分,女人的柔情嫵媚卻平添了些許。驀然地,他想起了那唯一一次的燕好,身體不禁起了燥熱。
卻晃眼一瞥,見儀華一只手仍圈在縴細的女兒腰上,當刻,一道冰澈的冷水從頭直灌到腳,方起的燥熱轉瞬間去了大半。
朱棣濃眉攏了攏,只不明意味的哼了一聲算是回應,便一把握住儀華的手,牽著她踩著只足踏腳之地的石塊向河對岸走去。
此時,儀華滿心滿眼都是近在咫尺的三座的矮墳,恨不得插了翅膀一下飛到河對岸,自然未再分得心思注意其他,這便也未察覺到一只粗糙而溫暖的大手在細細的摩挲著她。
一刻鐘的小心翼翼,終過到了河對岸。儀華忙取下氈帽,心揣著幾分急切走向了三座並排的墳前,見墳上並無雜草,碑文前還專用鵝暖石砌了一個平台做祭拜之用,其他書友正在看:。這一看,明顯就知道是有人提前來料理過的,且不用猜也知是何人所做。
「臣妾替馮媽媽謝過王爺。」儀華從馮媽**墳前移開視線,向著朱棣蹲安福身一禮。
朱棣看著盈盈下拜的儀華沒有表態,就背手佇立在三墳一旁。
陳德海斂著精明的眸子一轉,走到墳前一壁擺著供果、香燭,一面狀似無心的隨口絮叨道︰「王妃您這話可說錯了。王爺可不是為馮媽媽做得這些,是為了王妃您才做的!而且還吩咐了小的顧了人,往後每個上一段日子,就過來照料一下墳、祭拜祭拜。」
朱棣听著既沒否定也沒承認,只雙目灼灼地看著儀華。
又是這樣!
自她傳出喜脈以來,仰或是燕王妃的身份在朱元璋那得到認可以後,朱棣總是時不時對她做出親昵的動作,或一如此刻這般定定地看著她,真仿若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
可是凡事總有個度有把尺,一旦過了這個尺度,有些東西就會亂了散了,反而不如維持著適當的距離來得好。
儀華稍稍偏頭,抬手捋了捋幾縷讓風吹亂的發絲,避開了朱棣讓人難以忽視的目光;轉眸又凝上了刻著馮媽媽碑文的墳山,慢慢地走上前去,不顧地上的草屑雙膝跪下,雙手合十,雙目閉上,對著馮媽媽訴說這一年的境況。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我最需擔心的身份問題已無憂了。現在除沒有您陪在身邊,我已感到很滿足了。每當我想起月復中有個小生命在一天天的成長,我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與歡喜……馮媽媽,下次再來看您不知是何時,但到時我一定帶著寶寶給您看。」
心念停下,恰有一陣春風徐徐而來,輕輕地拂過面上,仿佛馮媽**手溫柔撫過,倍感舒爽。
儀華緩緩地睜眸,微微揚起嘴角,恬靜一笑道︰「德公公,勞煩你用火折引個火,好看的小說:。」陳德海一怔,只是一個死去的下人,竟然王妃下跪祭拜。他心里有些沖擊,片刻忙又收回思緒,依言取了火折燃了冥紙,躬身退至一旁。
很快地,平台上的火勢越燒越旺,墨黑的紙灰越飛越高。
儀華擲下手中最後一沓冥幣,徐徐地站起身,對著飛向遠方的紙灰,輕聲一喚,道︰「馮媽媽您來拿錢了!您走好!」話音落下,儀華回過身,在朱棣不掩詫異不解的目光下,她彎眼一笑,道︰「剛個兒紙幣飛得很高,是馮媽媽知道臣妾來了,才帶了一股兒風過。」
听儀華這樣一解釋,朱棣看她的眼神更加奇怪,幾乎帶著驚詫。
這番模樣卻逗歡了心情不錯的儀華,她吟吟又笑了一聲,半真半假地道︰「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臣妾這叫著來拿錢了,鬼差們知道馮媽媽是有家底地,便也不會再為難了。」
「恩,本王知道了。」听罷,朱棣突然鄭重其事的應了一句,又沉吟了片刻,對陳德海吩咐道︰「明日就要回去了,等到回到了北平,你點些侍衛去燕山下燒紙,也讓他們來拿些錢。唔,以後每年都尋三、四月間燒些冥紙好了。」
陳海德絲毫不詫異的應下話。儀華卻不由一怔,好似不認識一般驚奇地瞪大眼楮看著朱棣,半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也許從未看透過他。懷著這樣的心思,以至回城的路上,儀華只覺此趟京師之行帶給她的沖擊太多,許是明日啟程回北平就好了吧……
然而這時候,他們誰也沒料到,又一場變故猝然而生,回北平的行程也隨之延期。
(n,這麼晚傳,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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