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舉止古怪地離開後,小夏才意識到自己幾乎半果的狀況,雖然現在已經剩下獨自一人了,卻尷尬的要命。
不過,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會有女人驚恐的叫聲,所以沒時間想女人嫁的心事,急忙穿好衣服,準備隨時幫忙。
那個小鬼又模到山莊來了麼?
殘裂幡在門口放著,她知道這個幡是能吸魂的,靈體敢靠近,所以大著膽子打開房門看外間的情況。見外間的燈還亮著,東西沒有混亂的跡象沒,證明這兩個男人早有準備,這讓她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他們早就有預感,但是卻瞞著她。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很不錯,可是也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她知道他們是為她好,可她不想做一個累贅,她也是他們的伙伴!
玻璃上又傳來規律的扣擊聲,這弄得小夏在不安中有點煩躁,「這個破密封條是怎麼回事?」她咕噥了一句,走上前,拉開窗簾,果然見一根細細的黑影在窗邊耷拉著,風一吹就甩到玻璃上。
她伸手去抓住那個飄動的條子,入手卻感到濕粘又柔軟,好似~~~人的殘肢!
「是密封條麼?」一個僵硬的聲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嚇的急忙縮回手,但還沒等遠離窗子,就有一張黑乎乎的小臉快速貼近了過來,同時一只殘缺又扭曲的小手猛然驀然抓向她!
她本能地往後一跳,同時也多虧了她很少離身的地藏王菩薩的護身符,讓那妖怪的小手在觸到她脖子的一霎那被火燙到一樣又縮回去。但它顯然與其它的鬼怪不同,與它第一次想侵害小夏時也不同,從沒有鬼能在護身符的保護下能觸到她脖子上的肌膚地,可是它卻觸到了,而且掛斷了紅色的細繩。護身符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小夏來不及區去撿,只是撲到殘裂幡那里,感覺背後風聲陣陣,等她轉過身來,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只有猛烈的山風吹了進來,吹得房間呢所有較輕的東西全都飛舞了起來。
又一聲呼救聲從大開得窗子外傳來。
這一次小夏听得出是個男人的聲音,或者說是個老人。那聲音只叫了一聲,然後就悄無聲息了。沉默著極度的不祥/
小夏著急得站在殘裂幡旁邊。再一次面對兩難的局面。她想大叫阮瞻來幫忙,直到在這靜夜里他一定可以听到,至少會受到驚動。但她知道他現在面對地是什麼,怕叫他地話會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遭受到危險。
萬里就更不用說,他沒靈力。只是陽氣極旺的膽大男人。大概會被阮瞻派去執行監視或者輔助性的事,況且他手中也沒有法寶,只有上次血腥瑪麗事件中用過的桃木劍,叫他來只會讓他涉嫌。
但她又听出那個聲音來自于那位健談和藹的老人,不能置之不理!
她猶豫了一秒鐘,然後就去抱殘裂幡,觸手之下才知道這微微泛紅地金屬旗子是多麼沉重,一拉之下竟然沒有拉動。她不知道平時阮瞻怎麼單手拿著地,反正她是拿不動。只好費力地在地上拖著來到窗邊。
窗外,那個不知名的細條子還掛在那,隨著山風傳來一陣陣血腥味。小夏忍住嘔吐之感,眯著眼楮往外看。
大雪不知何時已經靜悄悄地下了起來,地上已薄薄鋪一層銀白。雖然沒有月光,但在白雪的反射和房間內透出的燈光中,小夏還是看到在空曠的前院,一條黑影走在雪地上。
他走的很慢很慢,慢的像電影中的慢鏡頭一樣,帶著點炫耀的意味。他高且瘦,一頭長到腰的頭發,穿著拖到地了得白袍子,和那雪地象融化在一起一樣。或者‘他’就是‘她’,但絕不是那個襲擊小夏的小鬼。她單手拖著一個東西在地上,仔細一看竟然是個人。這個人面朝下,象破布一樣松垂垂地沒反應,一只腳被抓在那個‘人’手里。
嚴大爺!
雖然麼有看到被拖在地上的人的臉,可小夏瞬間就明白那個人誰,差點沖口大叫而出。
那個‘人’仿佛知道小夏看到她了,而她也似乎就是故意想讓小夏看到,竟然慢慢扭轉過臉來。
有至少一百米的距離,在這樣的黑夜里,就算滿月下地雪地也應該看不到對方的臉,可小夏卻清楚的看到了,或者說是那個‘人’想讓她看到。
那是個女人,極為美麗、世間沒有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嬌柔美人。能顛倒眾生的臉孔卻帶著殘酷的笑意,這兩種極致的東西混和在一起,就形成了絕對的妖媚。在一瞬間就讓小夏明白了什麼叫真正的狐狸精,就是這種可以讓人心甘情願為之送死,而且還可以不要任何回報的感覺。
她生為女人尚且有種反映,相信如果男人看到的話,就會完全臣服!
「你不來,這老爺子就死了!」那女人對著小夏輕啟朱唇,優雅嫵媚地說。雖然隔了那麼元卻讓小夏听得清清楚楚。
小夏清楚地知道這是個陷阱,就是為了捉住她,而後要挾阮瞻的。她只是個小人物,是一條小魚,沒什麼價值,但卻是個釣大魚的上好餌料。
為了阮瞻的安全,她不能游上去,可是她如果不去咬鉤,這個無辜的老人就會死,這讓她急得無所適從。
沒有面對這種生死選擇的人是不會理解這種心態的,因為她無論怎麼選,都會有人受傷害。她但願最後的結果是自己,那麼她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而那美人卻不等小夏的選擇,只停頓了一下就又轉身走了。她穿的得一身的白,慢慢走在大雪紛飛的山間,只有一頭長發隨風狂舞,說不出的詭異陰森又說不出的美麗出塵。
小夏忽地蹲子,撿起那枚護身符,又做了點準備工作,然後從窗子跳了出去。
她知道她如果不去地話,自己不會有危險,阮瞻也不會有危險,可是她無法硬起心腸讓那麼厚道善良的老人去死。而阮瞻在她心目中當然比一切人都重要,但阮瞻受要挾的話不一定會死,而嚴大爺如果不去救助就必死無疑。相信阮瞻來選擇也會那麼做。
況且,著件事早晚要解決,不如自己去趟一下路。她只要盡量保持冷靜。把時間拖久一點,讓阮瞻處于有利的地位,必要時把危險引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殘裂幡她抱不動,她只有護身符可以用,但她告誡自己不要怕。阮瞻說過,只要膽氣壯。妖魔鬼怪就會懼三分。就像萬里那樣。
可她想的雖然好,才沒跑幾步遠就被滑倒在地。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摔疼沒,原來雪太大了,只一會兒功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但是她感到左肋下被硌得夠嗆,一模之下是一塊碎石,不由得感嘆上天對她不薄,連忙揀起來放進短大衣的口袋里。
她一直怕月兌離了殘裂幡的保護範圍後那小鬼會追來根據剛才的判斷應該也就在五米左右,可她跑了很久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在她身後作怪。她相信幕後地人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一定有什麼原因。
她走幾步就滑一跤,跌跌撞撞地想追上那個女人。可那女人雖然看似走得慢,卻一直與狂奔地小夏保持相當的距離,即不遠也不近,慢慢把小夏引到深山中去。而小夏則越走越艱難。除了體力不佳的她跑累了外,她的兩個口袋里也裝滿了石頭。
一進了深山,她就感覺和那塊平坦的半山腰不一樣了。總有奇怪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感覺什麼東西跟在她身後。她不知道山里有什麼,鬼怪還是妖精,她只牢記著絕不向後看地原則,仍然最著那個女人。心里想著,嚴大爺這麼被拖著,他那麼大年紀了,不會有事吧?
「喂,你拖著一個老人要去那里?:」疲勞和憤怒讓她地膽子大了起來。
那女人沒听見一樣,繼續走,但一分鐘後卻突然在她眼前消失了,連帶著老人一起。
這嚇了小夏一跳,急忙追上去,卻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後面,有什麼東西抓住了她的肩膀,用了很大力,讓她覺得要陷入了她的骨頭中了,疼痛和恐懼讓她的冷汗落了下來。
「喂,你拖著一個老人要去那里?」後面一個怪聲調學著小夏的語調大喊。
話音沒落,黑暗中又一個聲音同樣重復了一遍,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再搭配著群山的回音,慢慢地躺小夏覺得四周的暗處都是奇怪的東西。
她掙扎了一下,沒有能動,只好暗暗把左手模進口袋,鼓勵自己不要怕,盡管她能感覺冷汗順著脖子流向了胸口。
她一動不動,好像是嚇傻了,實際上是在等待時機。當感覺又有什麼東西爬上了她的腿時,她終于再也無法忍耐,掏出早已握在手中地石頭,向後仍出。同時喊到︰「借力泰山,石將軍,打!」
一聲嚎叫響起來,小夏只感覺到肩膀一松,急忙向那白衣美女消失的方向跑去。
‘刷刷刷’的聲響從背後傳來,小夏一邊跑一邊感覺著身後,當覺得有什麼逼近她,她謹記著阮瞻告訴她不要回頭的囑咐,只不停地拿石頭向後扔,扔完了左口袋的,再把右口袋倒到這邊。她只感覺到手心發著熱,逃命的百忙之中,抽空看到左手手心,阮瞻給她畫的那個隱形符此時卻顯現了出來,發著淡淡的紅光。
他真好!永遠會保護她!
驚恐中她還想到這個,並不斷佩服自己一路假摔就為了多撿石頭這個笨方法。可是石頭再多也有用完的時候,當她扔完最後一塊石頭時,她驚恐萬狀,覺得要被山鬼生吞活吃了,因為她剛才扔石頭雖然高興,但也從聲音中听出被丟到的‘人’有多麼不高興。
可是,當她準備好當山鬼的小點心時,卻忽然覺得身後沒有聲音了。
那種感覺是相當恐怖的,因為那意味這有更可怕的東西出現!
小夏慢慢扭轉過身去,見後面什麼也沒有,而另一側卻傳來‘嘩嘩’的聲音。
是水流聲,冬季的深山里竟然有了水流聲!而且是突然出現的,一分鐘前還沒有!
小夏蹭向聲音的方向,當她爬過一個小土包,驀然發現下方竟然有一條小河,正是這條小河發出的水流聲。
小夏嚇呆在那,因為在雪夜之中,她也看得清那河水是紅色的,上面漂浮著一叢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