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鎮是建在窯場上的,這和鎮子上出現靈異現象有關係嗎?
如果真如阮瞻的判斷,現在新鎮裡發生的一切和一件死了很多人的冤案或者事故有關,而且時間在十年以內的話,那麼這麼大的事竟然沒在信息高度發達的近年鬧的沸沸揚揚,世人皆知,不能不說明確實有問題。
假設是有人刻意隱瞞,混淆視听或者愚弄民眾,明著調查肯定是沒用的,說不定還因為觸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而受到阻撓,暴力傷害。
至於文字資料,有可能完全沒有,就算有些記載,估計也是絕密,雖然阮瞻給人留下了隱身符,不過他不想先從這方面入手。在根本不知道大致方向的情況下就去找文字資料是大海撈針,那些屬於證據範疇,他要最後才做這件事。
還有,一次死那麼多人的事硬是給瞞住了,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了,除了上層人物沒人能做得到,那麼這位被鎮民交口讚譽的鎮長很可能月兌不了干係!除非這些怨靈是司馬南從其他地方弄來的,但阮瞻說過,就算這推論中的慘案發生在其它地方,也必定離此地不遠,一定能在鎮中打听到一絲線索。
要從哪裡入手呢?
萬里邊走邊想,此刻他已經離開了那間餐廳,在街上閒逛了一陣子了。在其它人眼裡看來,他是在欣賞鎮上特有的北方鄉村風情,實際上他的腦海裡一直在思考著如何才能調查到與新鎮中的靈異現象有關的事件。
「告訴你一個事!」他正走得好好的,突然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左胳膊,同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
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他伸出右手握住那只突如其來的手臂,差點當場把襲擊他的人摔出去。但在一轉眼間,他看到了來人的臉,硬生生停下了動作。
都怪司馬南!如果不是他有可能暗中派人襲擊,自己也不會那麼緊張,有點風吹草動就會激烈反抗。差點傷人!
這是萬里的第一個念頭。第二個念頭就是,面前的老人是誰?為什麼她一臉熱切和興奮的望著自己,好像和他認識多年一樣。
這是位老婦人,大約六十多歲,面色黝黑,滿頭白髮有些零亂,身材又高又瘦。一雙手很大,骨節突出,掌心粗糙,一看就是常年體力勞動造成的。
「告訴你一個事。」她神秘兮兮的重復著,「是真的啊,我兒子昨天晚上又來看我了!你不是知道嗎?我兒子是這十里八鄉有名的孝子。怎麼可能不來看我。他啊,還是那個模樣,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就連臉上——」
「風娘!」老人的話還沒說完,旁邊就沖過來一個中年婦女,一把拉住老人,歉意的對萬里笑笑,「對不起啊,這位先生。風娘這裡有些問題。」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瘋娘?」萬里有點意外。
「她是姓風啊。」中年婦女解釋道,「不過後來確實——,所以也有叫她『瘋』娘的。」
「怎麼回事?」萬里看那個老人一手被這個強健的中年女人拉住,不能跑到別處去,卻還對著過往的行人說著同樣的話。是如此的熱切和幸福,不禁有點心酸。
「哎,真是造孽。」中年女人嘆了口氣,「風娘年青守寡,就守著這麼個兒子,結果因為沒錢給兒子娶媳婦,就去給人家做了上門女婿,哪想到還不到一年,他兒子就死了。風娘也就瘋了,一直說兒子沒死,一直說她兒子晚上來看她!」
「這情況有多久了,就沒看醫生嗎?」
「看醫生有什麼用喲!」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萬里一眼,好像在想他這個人看著聰明卻怎麼這樣沒常識,「她這是想兒子想的,醫生到哪裡給她找兒子去。再好說了,可能是風勇子——就是風娘的兒子啦,心裡放不下娘,魂魄不散,晚上來看看哪!哎,人的命喲!」
「這位老人家住在哪裡,可以告訴我嗎?我就是醫——」萬里差點說漏了嘴,連忙改口,「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醫生,或許可以幫助她。」
萬里這樣說,那中年女人有點意外,大概沒想過一個陌生的外地人會這樣好心,不過她看來就是話又多,又熱心,又容易輕信的人,所以直接把地址給了萬里。
原來她和風娘是鄰居,來人雖然『瘋』,不過生活可以自理,就是總往外跑,好心的鄰居們可憐她的身世,又怕她出事,所以輪流派人看著她,今天正巧輪到了這位中年女人!
「其實她也沒什麼,就是總對別人說起她兒子沒有死,經常來看她,而且半夜她家裡常有說話聲傳出來,但大家只听得到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中年女人神神秘秘的說,「照我說哦,您要是認識個法師就好啦,您好心,找個人給她收收魂,或者讓風勇子就去了吧。哎,再捨不得也不行啊,人到了哪就要走哪的道啊,您說是不是?」
萬里不知道說什麼好,隨便和她又閒聊兩句就離開了。也許是自己多事了點,不過看那個老人的臉,他有種一定要幫忙的沖動。
躺在旅店那張略嫌窄小的床上,萬里覺得腦袋裡有一團亂麻在纏。
他知道身處新鎮裡的阮瞻和小夏在堅持,他很想盡快打听到消息,但他畢竟不是學刑偵的,現在真的有點無從下嘴的感覺。剛才打听到了新鎮的選址的問題,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把這消息傳給阮瞻。一來試試這個傳達信息的方法靈不靈,二來看那邊有沒有什麼反饋,假設新鎮裡的靈異事件和選址有關係,他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他想著想著就來了點睡意,因為自從接到阮瞻的消息,他差不多是馬不停蹄的做準備。然後就立即跑來了,實在有點疲勞。
他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是個長方形,可能因為在建築時空間不夠,所以在邊角處被抹掉了一個角。使得整個房間是個不規則的五邊形。一看就是店主為了多賺錢而在這層樓裡隨便多隔出的一個房間。
房間靠裡面的牆上有一扇灰暗的小窗,整體看來會感覺這樣的房間像個棺材,而且因為房間比較窄,床的方位也是順著這個方向的,頭部朝裡。如果是比較迷信的房客是絕對不會要這個房間的,因為綵頭十分不好,不過萬里這個人一不忌百不忌的。所以也沒怎麼在意。
但正在他半睡半醒的時候,突然听到門鎖『卡』的響了一聲,好像是有人轉動門把手。很輕微的聲音,但在靜夜裡卻顯得格外刺耳。
門沒鎖嗎?可是即使如此,大半夜的,旅店的人也不應該擅自闖入啊。難道是其它房客走錯房間?
他迷迷糊糊的想,有點記不清楚,但因為正處於半睡眠的狀態之中,所以也沒有動,只是因為角度的關係,從睫毛下面可以看到門那邊的情況。
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門打開後,有一會兒並沒有出現什麼異象,只是黑洞洞的,並且從走廊吹來一點小風。此時正值夏末。萬里怕熱,赤著上半身,而且沒有蓋什麼東西,被這夜風一吹,竟然有了點寒意。渾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瘩,人也稍微清醒了點。
小偷還是幽靈?
他還不動,靜靜的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門邊慢慢探出了個頭來,烏七麻黑的也看不清臉,只覺得是一個女人,因為她有一頭很長的濃密頭髮,又是在門邊半歪著頭,所以髮梢都拖到了地上,看起來像從地上長出來的一樣。
看萬里沒有動靜,門邊的女人慢慢直身走了進來。她走的步子很小,好像是邁不開腿一樣,蹭著蹭著就走到了床前,腳下卻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走進了,萬里才看出這女人個子很高,瘦得好像只剩下一付大骨架似的,頭髮把整張臉全遮蓋住了,只在髮間看到她的眼楮一閃而過的白光,顯得陰森得很!
她在床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竟然爬上了床來。因為萬里睡得比較靠近牆壁,所以她就直接睡到了萬里身邊。而且一上床就貼近了過來,四肢緊緊纏住萬里。
她渾身冷得像一塊冰一樣,讓萬里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但仍然咬牙不動,感覺那『女人』的手開始在他的身上模索,長長的指甲有如鐵釘一樣劃在他赤果的皮膚上,有刺刺的痛感。
慢慢的,她的手從萬里的腰際經過他平滑的月復部,最後落在他結實的胸腔上,在上面徘徊了一會,然後作勢要挖。
萬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學古墓幽魂裡的聶小倩嗎?可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法實在不怎麼樣?哪個什麼妖怪姥姥沒教你一下嗎?」
那女鬼『嗷』的叫了一聲,想用另一隻手對付萬里,哪想到那隻手已經被萬里壓在身下了,掙了兩掙也沒有抽出來。
「你還沒吸我的精血哪,這就走嗎?」萬里靈巧的坐起身,把她的兩隻手腕抓在自己的一隻手裡,「哪有你這樣的,沒一點專業精神!」
女鬼奮力掙扎了一下,竟然力氣很大,一下擺月兌了萬里的鉗制,迅速跳到門邊去。這一次,她不再是無聲無息的了,而是發出『咚』的一聲響,同時發出類似老鼠的吱叫聲。
就像是信號,隨著她的叫聲,窄小的房間裡又擠進兩個青面獠牙的高大鬼怪,吼叫著沖了過來。
噹的一聲!
萬里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一隻球棒,架住了兩隻『鬼怪』的鐵棍!
「我就不明白了,不是鬼嗎?怎麼會用這些俗物,至少要飄一下給我看看吧!」他戲鬧的說了一句,而後架開了對方的武器,靈活的向前竄了一步,一棒打在其中一個『鬼怪』的腿側,讓他慘叫著跪倒在地。
「行大禮就不必了,回去告訴司馬南,雖然我不贊成使用暴力,但這並不等於我不能對抗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