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物得手,歸心似箭!當晚從傲晴的手中逃月兌,沐曉鋒就回到賓館退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徐城,這個素有交通樞紐之稱的城市,坐郵輪返回大陸,又轉換了汽車、火車,沐曉鋒輾轉至此。沐曉鋒的老家在清江市,與徐城同在一個省,徐城是他的一個轉車點。
九月的太陽依然發出灼灼熱量,尤其是現在時值正午,沐曉鋒只穿了件T,還是感到熱汗直冒,拿著火車票走進了車廂,他才感覺到了絲絲涼爽之意。
找到了自己所在車廂的所在位置,是個靠窗的座位,沐曉鋒發現自己的座位旁邊已經坐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年紀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一肩黑發漆黑柔順,上身著一件紅色T,勾勒出她那青春鼓滿的線條。長相清新月兌俗,看上去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此刻,這個美女正戴著耳機在听音樂,見她的腿上放有一個書包,沐曉鋒猜測她大概是個學生,因為近期正是學生開學的日子。
少女旁面還坐著一個就是年紀稍長的年輕男子,二十七八歲左右,該男子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普通的外貌、普通的衣著,正在看著報紙。
「麻煩您讓一下!」沐曉鋒對那名男子說道,他的腿架在前面,阻礙了沐曉鋒進里面的座位。
那名男子抬頭看來沐曉鋒一眼,沐曉鋒不自覺的與他的眼神對上了,對方的眼神與沐曉鋒一觸即離,但是沐曉鋒卻發現了些不尋常的東西。他稍怔了下,感覺有點古怪,但是又捉模不到古怪在哪里。
再細瞅看了下男子手中拿著的報紙,沐曉鋒心下頓有所悟。不過他也沒吱聲,男子讓開路,他走了進去,對著鄰座抬眼看向自己的美女笑了笑,順勢坐了下來。
沐曉鋒的長相天生給人一種親和之感,身高一米八的體型看起來有點瘦削卻很勻稱,那美女見他主動對自己笑,趕忙以一個和善的笑容回應,同時還不忘了打量沐曉鋒幾眼。
沐曉鋒師出神偷門,一個名字玄乎名頭卻並不響亮甚至不為人知的江湖門派。雖然學得一手絕活,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有太多過人之處,一直以「毛賊」自居。畢竟,現代都市又有多少用得著他施展手段的地方呢?甚至他有時候會認為自己那懶惰師父所教的除了輕功外,大多並不實用。
當然,這些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在師父面前表露。
做賊的人,察顏觀色極為重要,要能判斷出人的行為狀態是什麼,在賊道中稱之為「識行八倫常」。也就是說︰是否是急于上茅房大小解月兌;是否是十分饑餓急于吃飯;是否是身患重病行動不便;是否是遭遇急事忙不擇路;是否是缺胳膊少腿身有殘疾;是否是疲倦困頓睡意濃濃;是否是已經睡得很沉不會驟醒;是否是高漲不能自己。別小看這「八倫常」,判斷清楚所偷之人的狀態,乃是何時出手偷竊的不二要訣。
會了「識別」,易懂「識性」,即是要判斷此人的脾氣性格如何,配合著「八倫常」使用,能有奇效,甚至能從一個人的外貌穿著神色等狀態判斷出他是干哪一行的,平時有哪些嗜好。
所謂術業有專攻,沐曉鋒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可謂小,只是一個簡單的眼神,他就嗅出了這名男子的不尋常之處,看到報紙的日期是前幾天的,他更加猜測對方很可能是個同行。
很快火車就發動了,窗戶的景物慢慢的也發生了變化,綠色更翠,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水潤光澤。透過延邊的樹叢,可以看到遠處的田野、村莊,一股田園氣息展露在視野里。
沐曉鋒看了會窗外的景色將頭調轉過來,從挎包里拿出一本書《資治通鑒》,這是他喜歡看的一本書。挎包里除了放有這本書之外,還有寶物九轉靈童。九轉靈童雖然貴重,但是沐曉鋒並沒有將挎包緊緊地攢在手里,而是很隨意的放在自己的身體與車牆壁之間。
普通的盜賊一般都是小偷小模,不上層次,但是入流的盜賊卻有著敏銳的洞察能力,甚至能夠嗅出一個人身上銅臭的多與少。火車上遇到扒手那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這些人一般都是團體作案,說白了就是有組織行動。有組織就有帶頭人,一般的扒手不需要有太多的技巧,但是難免的會有壓陣的人物,壓陣的人物手段上自然高明些,這樣也就避免了遇到大魚而不能切中目標。
沐曉鋒早先听聞徐州到清江的火車上扒手橫行,他這樣做就是為了避免引起這些人打眼,尋常人想從他身上偷到東西,那是難之又難,但是九轉靈童價值之高,沐曉鋒不得不提防,陰溝里翻船的事他可不想發生在自己身上。
沐曉鋒雖然是在看著書,但是他的目光卻偶爾會不露痕跡的瞥向美女另一邊的那名男子。或許是因為旅途的疲倦,那名美女有點困乏,頭靠在座椅上,眼楮微閉著,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已經睡著了。沐曉鋒注意那名男子可不是為了美女而擔憂,更不是擔心那男子會越界向他著手。
他不過是想要看看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這其中多少有些頑味!
又過了十多分鐘,較之剛才微閉雙眼,那名美女的眼簾已經完全合上,連頭也低垂著,秀發散布到了臉上,看來是睡著無疑了。只不過她的手仍然是放在書包上,書包不鼓,但是從她手緊抓在拉鏈處不難看出里面有貴重的東西,而且很可能是現金之類的。
果然,沐曉鋒注意到那名一直在看報紙的男子放下了被他左右翻來翻去的報紙,他不露聲色的看了下後方與走道的另一邊,前方就是他這節車廂的盡頭,而列車員已經檢驗過票了,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所以他不用注意。而後他再次坐正了身體,眼楮輕瞥了下沐曉鋒。
沐曉鋒依舊神態自若,「聚精會神」的看著書,但是那名男子的動作卻盡在他的察覺之下,甚至對方目光掃過自己的時候他也感覺到了。
男子身體不露痕跡裝作很自然的樣子往美女的身邊移了移,而他的左手卻是放進自己的褲袋里。很快,他的手就從褲袋里再次伸了出來,表面上看去與之前一般,並不它物。
沐曉鋒假裝不在意的抬了抬頭,嘴上蠕動了下,好像是思索與書上相關的事情。那名男子剛剛伸向美女書包的手趕忙縮了回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神色很淡然。
沐曉鋒繼續埋頭,但是他心下肯定那名男子的指縫間定然是有了刀片,這種刀片類似于剃須刀片,十分薄,但是異常鋒利,是一般小偷慣用的工具,俗稱指縫滾兒。高手藏在指縫里,伸出手來隨便你怎麼找都找不到。
男子見沐曉鋒並無異常,看了眼身邊的美女,再次伸出賊手,不過這回他卻留了一份意注意著沐曉鋒。如果沐曉鋒再次抬頭,他也有把握在沐曉鋒沒有發現自己的動作之前縮回手來。
很快,男子的手模索到了書包的底端斜上部位,沒見他的手怎樣的動作,輕輕動了動仍然擺放在原處,而他的右手也伸了出來,往左手下方探去。
沐曉鋒表面上是在看書,而這個時候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書上面,美女的書包放的位置是她腿上的中間略偏向右,也就是較為接近那男子,沐曉鋒不偏頭的情況下,視野剛好能看到那名男子的左手。他知道,美女的書包上已經被那名男子剌開了一道縫,正在那名男子的左手之下,而他的右手就是在左手的掩蓋之下將書包里的物品取出來。
沐曉鋒一向不是個好事的主,他心地不壞,有正氣但也說不上大善,一般能不給自己添麻煩的事情他都不會踫。假如現在他要是幫助了旁坐的這個美女的話,麻煩多半是少不了的!
但是這回,沐曉鋒心下幾乎沒有多少的遲疑,就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下這個美女,或者說是制止這個在自己眼皮底下牽羊的扒手。
原因很簡單,全憑沐曉鋒個人喜好。這個美女剛才對沐曉鋒淺淺一笑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而在旅途之中,沐曉鋒更是無意中注意到她的那張錄取通知書,上面寫的赫然是清江大學。說起來,沐曉鋒與清江大學之間還有點瓜葛。
冷不丁間,那名扒手感覺到了沐曉鋒的頭抬了起來,雖然沐曉鋒並沒有看向自己,但是他的心卻是緊張了起來,因為沐曉鋒這一抬頭,眼楮視野將陡然變大,就算沒有看向這邊,余光也會注意到。
沐曉鋒依然是蠕動嘴角,裝作思索書中情節般,「魏明帝太和五年,(諸葛)亮帥諸軍入寇,圍祁山,以木牛運。」配合著話語,他的眉頭輕皺。
扒手並沒有因此而放棄扒竊,只是加快了手上動作,他希冀沐曉鋒還像剛才那樣,只是略微抬頭而後仍然是埋頭看他的書。刀片剌開的縫不大,在主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拿出里面的物品絕對是個技術活,扒手甚至已經斷定出里面是一沓以百元為單位的人民幣,起碼有一百張,他有把握把他們都取出來,不過這需要時間。
「你覺得這句話說得有示訓的作用嗎?」沐曉鋒假裝不知道身邊的美女已經睡著,轉身對她問道。而他的目光,在他轉頭的一剎那定格在那扒手的動作上,表情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