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曉鋒下降的速度不快,但是這棟別墅總共也就二層,距離下面的窗戶更是近的很。所以,他很快就將自己的視線保持在了與窗戶上頭平行的水平線上。
如沐曉鋒所料,房間的窗戶上上著簾子的,只看了一眼,沐曉鋒就判斷出,這是一種厚實的絲綢窗簾。所以,他透漏出一丁點的頭部,並不會窗簾上倒出印影,如果對方不是有意拉開窗簾的話,他根本不用在意自己會被發現。[||]
沐曉鋒一只腳在牆上輕蹬了下,使得自己的身體靠近窗戶的邊緣位置,細微的看了看,謝天謝天,窗戶竟然沒有關牢,果真是天意,沐曉鋒當下將頭湊了過去,他隱隱約約已經听到了放間內兩人的對話聲。
這個時候,無疑老曹與屠庭騰已經在房間內坐定了,實際上他們已經交談了一些時間。
「老屠,我們相識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想當初我們一起加入青幫,現在又都是幫內的高層,我怎麼會害你呢?」這道聲音並不是屠庭騰的,無疑是老崔在說話。
「老崔,我知道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對黃幫主是忠心耿耿,但是你有沒有為自己的結局考慮過。你一直在歐洲打理幫內的生意,可能不知道,現在青幫在上海的勢力,已經被吳豐辰那個老家伙佔了大部分,哦不,應該說,整個大陸一方,他都有著很大的勢力。黃幫主已經不是真正的老大了,想要都過吳氏父子一幫人,很難說很難說!」屠庭騰回應道,他口中的吳豐辰已經就是吳欲新的老爸。
「哼老屠,你這是什麼意思?虧你還好意思一本正經的在黃哥的面前表忠心,我看你就是一顆牆頭草吧!」老崔仿似對屠庭騰的話很生氣,當即一針見血的反駁道,話語中不帶有半點的情面,直接將屠庭騰說成了是「牆頭草」,意思是風吹兩邊倒。而他口中的「黃哥」,無疑是黃晉中。
「老崔,你」屠庭騰听到這話,脖子漲的通紅,但是他又有點語噎,因為老崔的話不無道理,他自己明白,老崔說的是事實。
「老屠,我是見你還有得救,所以才來只會你一聲。我知道吳氏父子現在在上海的勢力根深蒂固,很難根除,黃哥也是忌諱這一點,你以為他是不敢拔出蘿卜帶出泥,擔心得罪的多?打錯特錯,黃哥之所以沒有動靜,他是想要將這一桿人一網打盡,涌出後患!你現在不站隊,還在觀望,你認為黃哥會怎麼想,你別忘了,你坐到今天這個位置,可是黃哥一手提拔上來的,他能夠扶你上位,自然有能力將你打下台。哼哼我承認,吳豐辰與吳欲新這對父子把持著不少的經濟,還在幫內拉攏勢力,另外還對地下的附庸幫派進行收買、威脅,他們一幫人的實力已經空前的膨脹,但是以你為黃哥就真的因此被架空了嗎?未免想象的太簡單了!」老屠又開口說道,說了一大竄,將事情分析的很是透徹。
果然,屠庭騰听到這話心里有了一絲動容,他早知道這點事情是瞞不住黃晉中,認為黃晉中沒有采取雷霆萬鈞的手段是因為沒有把握將吳氏父子一幫人給制服,但是听老崔這話,好像還別有深意,難道想到這里,屠庭騰不自覺地對老崔問道︰「老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講明了。」
「告訴你也無妨,但是我知道你為了自保,手中偷偷地搜集了一些吳氏父子違反幫例的證據,你是不是該先表示下?」老崔循循善誘道,能做到他們這些層面的人,一個個都是老狐狸,甭管是站在哪一邊的,城府都絕非一般人可比。
沐曉鋒在窗外听到一陣冷笑,這兩個老狐狸的針鋒相對,正好合了他的心意,雖然沒有听到他們之前說了什麼,但是並不重要,現在所說的內容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屠庭騰先是怔了下,顯然是對老崔知道自己的這絲隱秘而感到訝異,隨即他又釋懷,自己為了自保做了秘密的做了許多事,而老崔為了保忠,又何不是同樣在私底下費盡周折。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下,實際上他不是不明白,連老崔都能夠看出自己的態度,黃晉中與吳氏父子那一邊又怎麼會看不出,而他之所以收集吳氏父子的罪證,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但是這些證據,只局限于雙方正式對立之前,如果真的干了起來,這份證據的意義就小了許多,他本以為,黃晉中不會輕易地動手,至少在吳氏父子沒有作出大的動靜之前,他不會冒然出擊,至少也得等到有了一定的準備,或者是完全掌握了吳氏父子的罪證後,才出師有名。
但是老崔的這番話,令他有感自己是不是輕視了黃晉中,很可能他已經著手這件事了,听說他找來一位國術館的退休領事,這人以前可是個宗師境界的高手,雖然說他年至爽甲,實力有所下降,而且,幫派的爭斗,也不是靠一兩個人就能夠解決問題的。但是這名老宗師與黃晉中一家之見的淵源頗深,而他桃李滿天下,手底下不缺少高手,是個不容小覷的力量。
屠庭騰也不能確定老崔所指的是不是這方面,遂他開口說道︰「老崔,我知道你對我很生氣,不過我們也都是老朋友了,你也知道的,我現在成家立業了,女兒還在國外,我不想讓他們受牽連,我感謝你來跟我說這一番話。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情,但是我手上也沒有切實的證據。不過關系關系,這是兩碼事,為了讓我安心,你也得告訴我黃幫主那一邊的情況!」
「這個好說,我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說出的話,也要看你的誠意有多少了,告訴你到哪個層面,我心里有數!」老崔諱莫如深的說道,實際上,他也不相信,屠庭騰會沒有實際的證據,但是屠庭騰能夠作出這份妥協,他已經感到滿意了,自己是黃哥的人,知道點端倪,只要告訴黃哥,他自有主張。
「吳氏父子,與燕京的韓先河等人,通過國家博物館的掩飾,走私販賣文物,甚至以假『亂』真國寶,把真品賣出去,賺黑錢!」屠庭騰回應道。
「就這些?」老崔的面『色』有點不悅,見到屠庭騰略微點了下頭,老崔頓時暴跳如雷,「好你個屠狗子,你還真成白眼狼了,這就是你的誠意?嘿你以為你這是多麼大的爆料,這個證據我早就收集到了,如果你沒有其它事情要提供的話,我看我們也沒有繼續交涉下去的必要了,我會將你的態度告訴黃哥的!」
說完,老崔作出一副想要離開的『模』樣!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哎哎哎!老崔,我說你這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倔的呢?」對于老崔的破口大罵,屠庭騰並沒有生氣,他好像很清楚老崔的脾氣,當下又放低姿態挽留道。
「你還是有什麼話要說?」老崔停下了腳步,冷淡的疑問道。
「我說,老崔,我可是把我知道的老底都泄『露』給你了,到時候你得幫忖著我啊?」老屠有點優柔寡斷,不放心的提醒道。
「這個自然,你有屁趕緊放!」老崔沒好氣的說道。
「我懷疑,吳氏父子與盜門之間有合作!」屠庭騰好像拿定了注意一般,鄭重的說出這句話。但是效果並不大,至少老崔表面上還是不『露』聲『色』的樣子,他又問道︰「還有呢?」
「還有!吳氏父子幫派,通過底下的一個附庸幫派,與俄羅斯的「戰斧」有所聯系!」屠庭騰最終又補充了句,之後說道︰「這下是真沒有了,這兩點我也還沒有掌握實際的證據。」
「哪個幫派?」老崔來了精神,看來這事一條重點,但是听到這事涉及國際上的勢力,他又氣又驚。
「清江市的飛鵬幫!」屠庭騰回應道。
「果真是這個雜碎,難怪上面已經下令與其劃清界限,甚至鏟除的,沒想到是被吳氏父子給包庇了,哼」老崔憤慨道。
「黃幫主那邊怎麼樣的?老屠你也該告訴我了吧!」屠庭騰訕訕問道。
「請記住黃哥的名字,晉中!」老崔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話之後沒有再搭理屠庭騰,打開房門,徑直向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