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王朝,玄京城,睿王府後院深處僻靜的角落里,一名身穿粗布青衫的少年坐在地上正搖頭輕嘆。
嘴里不時嘀咕兩句,言語之間帶著惋惜和埋怨,;「乾少爺,你怎麼就這樣死了呢,唉……早知道你是個短命鬼,我就不押寶在你身上了,如今可好,沒了你當靠山,我的日子比以前更不好過了。
枉費我當初費盡心思綁上了你的大腿,真是晦氣」一邊埋怨著還用腳使勁蹬地上的土塊碎石來發泄心中不滿。
少年名叫楊松,是睿王府之中的下人,說的難听點就是一個卑微低賤的奴才,七歲時被老管家帶入王府,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四處流浪,當小偷,搶饅頭,月復不擇食,風餐露宿,但是楊松骨子里對下人奴才的身份非常厭惡,寧為乞丐,不為人奴的想法在心中已經早早就有了,並且逐漸壯大。
所以他努力動心思改變自己的現狀,經過一番盤算,他把心思打到了府中諸多少爺小姐身上。
楊松在睿王府諸多少爺小姐之中觀察了很久,最終將目標定在乾少爺身上,原因很簡單,其他少爺小姐在下人面前大多擺出高人一等上位著的姿態,對下人通常是頤指氣使不加言辭,根本不放在眼里,有的一心專研武道,對他這種下人更加不會理睬。
唯有乾少爺性情散漫飛揚跋扈,不學無術,吃喝玩樂,標準的紈褲子弟,接近他是最容易的,楊松漸漸模透了他的秉性,隨後,他憑著靈活的心思,很快就討得了乾少爺的喜歡,而且很對乾少爺的脾氣,還有一點,乾少爺乃是睿親王正房所出。
從那以後楊松就成了乾少爺的跟班,吃喝玩樂,逛賭場,進妓院無不帶著他。
而乾少爺看上美貌少女出言調戲,甚至動手動腳,或者想接近哪家小姐之類的,楊松都會給他出主意想點子。
一時之間睿王府下人之中楊松可謂是如魚得水,大大風光起來。
睿王府乾少爺的名聲在玄京城也可謂是人盡皆知,不過卻是臭名昭著,聲名狼藉,提起他沒有不暗自罵上幾句,惹不起的見到他繞著走,背景強的多數會出手教訓,不過楊成乾身為皇親國戚,皇帝陛下親弟弟睿親王之子,敢招惹他的沒幾個,一般都是敢怒不敢言。
由于連帶反應,很多人同時也記住了睿王府中不學無術聲名狼藉的少爺身邊經常跟著的奴才,物以類聚,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說不定奴才比主子更可惡,大多數人心中報以如此觀點。
好景不長,誰曾想到乾少爺不長眼得罪了七皇子,被其失手打死,如此一來楊松失去了保護傘,曾經記恨過乾少爺的人們把目標盯在了楊松身上,以此泄憤,現在他可謂是不招任何人待見,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幸虧老管家對他還不錯,在府中受其他下人欺負的時候給他幫襯。
「唉……」
楊松坐在地上重重的嘆了口氣,猛然抬頭,見同是下人的四五個青年直徑朝他走來,「好你個楊松,在這里偷懶,還以為有乾少爺撐腰嗎,哼……」其中一名下人惡狠狠說道。
「楊松,以後哥幾個的活你分擔了,要讓我們看到你偷懶,少不了你的苦頭,以前有乾少爺罩著你,狐假虎威,拿著雞毛當令箭,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耀武揚威,現在乾少爺死了,看你還敢在哥幾個面前囂張」
「看你我就來氣,就知道巴結當狗腿子,說不定就是風塵女人生的,獻媚取悅于人,遺傳吧」「哈哈哈……」身旁一名下人說完之後,幾個人同是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楊松不加掩飾的譏笑。
「楊安,你才是婊子生的」楊松聞言異常惱怒,雖然是個孤兒,但他內心深處對自己沒曾見過的父母還是很維護的,一直幻想著自己父母應該是了不起的人。
猛然站起身來沖到楊安面前就是一拳,「踫……」
「楊松,你這個小賤種,敢對我動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哥幾個打他」
楊安突然被打了一拳,氣急敗壞,招呼著幾人對楊松一頓打腳踢,躺在地上蜷著身體的楊松,抱著腦袋承受著幾人毆打,忍不住疼痛發出叫聲。
「呸……小雜種,什麼東西,以後有你好受的」楊安在楊松身上吐了下口水,出言狠狠警告。
「走吧,鬧出人命不好,秦管事交代下的活還沒完工呢」一旁楊立見狀道。
幾人互相對望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松後揚長而去。
艱難爬起來的楊松,嘴角溢出血絲,雙目冰冷的看著他們的背影,牙齒緊咬,握著拳頭用力吐了口痰,搖晃著站起身來,向自己住處走去。
睿王府下人居住的是一排矮木屋,雖然條件簡單,可是每個下人都有一間獨立的屋子,推開門,屋里只有一張狹隘的板床,陳舊被褥,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楊松直徑來到床邊一頭扎在床上,躺在床上望著房梁,雙目閃爍,想著自己十六年來的經歷。
出生以來就是個孤兒,為了活下去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吃不飽穿不暖。
進入王府之後學會了低三下氣,阿諛奉承,溜須拍馬,討好別人,這樣無非只是用自己的方法讓生活好一些。
楊松很羨慕那些王公貴族子弟高人一等的姿態,做事隨心所欲,又或者身份顯赫一言九鼎的氣魄,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奴才而已。
楊松暗暗下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翻身做主,掌控自己的命運,讓別人看自己臉色,目光中透了著剛毅神情。
「我楊松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讓所有人仰望我的存在!」不知不覺嘴中說出這句話。
「嘶……」
猛然抬起已經腫青的胳膊,頓時一陣疼痛襲來,看著自己身上傷勢,心中怒意浮現在臉上,「楊安,楊志等我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起身下床,在床底下找出一包草紙,里面包著白色粉末,磷霜粉粘在皮膚上就會使人感到奇癢無比,忍不住用手不停去撓,這還是當初捉弄人,楊松跟著乾少爺混的時候留下來的,現在報復楊安那幾個奴才正好派上用場。
楊松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隨後推開門走出屋子,環顧四處無人,悄悄的潛入楊安幾人房間,在其床上撒下磷霜粉,帶著笑意離開。
「哼哼,明天早上讓你們好受」楊松冷冷低語著。
做完這一切後,他找到了老管家請了一天假,說是出去找大夫,老管家待楊松一直很好,看見他身上真的有傷,關心問了幾句後,很痛快的就讓他出去了。
楊松並沒有去看傷勢,而是直徑走出了玄京城。
外十里有一座山林,很多人稱之為暗霧林,原因無他,這里每到晚上總能看見有一片漆黑的雲霧籠罩,白天進入林中,都會感到陰寒森冷。
亂葬崗暗霧林中墓碑墳頭林立,有時候還可以見到人的尸骨殘骸,一般犯人死囚砍頭後,尸體無人領取都會被扔到這里。
楊松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只因為他覺得在這里鍛體能更好的激發他的意志,刺激他擺月兌奴才命運堅定信念。
森寒的氣息彌漫空中,楊松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隨後目光變得堅定,用力搬起一塊墓碑,順著林中小路一圈圈的走著,直到滿身大汗淋灕之後回到原地,將墓碑放下,接著來到一棵老槐樹旁,雙手拍擊樹身。
楊松很清楚,自己一個奴才想要擺月兌命運只有武道這一出路,曾經王府演武場中,睿親王手下一位高手,教導府中子女時,楊松偷偷的觀看過,奴才身份低微,根本沒有傳授武道的資格。
從那以後,每當有時間或者半夜他都會偷偷的自己鍛煉,楊松雖然勤奮,但現在遠遠沒有血液化氣的地步,奴才下人大部分時間只有勞作侍奉,哪里有時間專心鍛體,趁著請了一天假楊松來到了暗霧林。
練武首先第一步就是鍛體,使身體強壯剛毅,體魄硬朗,直到激活體內流淌血液化為血氣升騰,產生血氣就算步入第二重,這也只是堪堪步入武道門徑邊緣。
第三重竅穴,人身一百零八道竅穴,就是要靠著充足的血氣來沖破,完全打通竅穴後,體內血氣更加充盈沸騰,第四重就是要打通十二正經,任督二邁,這時候如果有功法修煉的話,就可以產生源源不斷的內力,步入一流高手行列。
第五重,運轉內力溫養五髒六腑,心、肝、脾、肺、腎,使其各項機能得到強化,至于第六重天元和第七重沖空境界,那已經是世俗絕頂強者了……
「呼……呼……」楊松喘著粗氣,雙掌血紅,仍然在不斷拍擊老槐樹,眼神中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一股帶著寒意的威風拂過身體,楊松不知不覺間身體顫抖了一下,頭腦頓時一片輕靈,也許是體力透支的緣故,楊松停止下來。
雙腿一軟栽倒在地,胸脯起伏不定,嘴里大口大口穿著粗氣,望著樹蔭遮蔽有些昏暗的天空,楊松的眼神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