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駿在戴安娜的房間逗留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在里面做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都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在門外就有王室的保鏢和馮氏的私人衛隊數十人守護著,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不得到批準的情況下在這間房間周圍閑游。馮逸駿離開後是準備回家的,他在和戴安娜詳談時已經交代翁美玲先把爺爺和父母都送回別墅,他自己會晚點就回去。
看到坐在花園長凳上的翁美玲,馮逸駿笑著走過去道︰「你怎麼還沒有走?我不是說過很快就會回去的嗎?不是結婚後少看我一眼都不行吧?」馮逸駿的調笑引來翁美玲追打,兩人在花園里面追逐嬉鬧,像一對初戀的情人般毫無拘束。他們都沒有留意到有一雙充滿淚水的眼楮正在注視著他們,這雙眼楮的淚水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眼楮的主人正用雙手捂著自己的小嘴,不給發出聲音而招來詢問。
「你和戴安娜王妃是什麼關系,看出來她和你的關系好像很好,我以前怎麼沒有听你說過有這麼一個王妃好朋友?」翁美玲坐在馮逸駿的車上,她本來是不想問的,不過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內心隱隱的醋意。馮逸駿側頭看了眼翁美玲,轉頭注視著車的前方,像是在緬懷,又像是自言自語。「我和戴安娜認識在8年前,那時我還在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受訓。一次同學舉辦的復活節舞會,當時我就在舞會上認識了戴安娜。那個時候的她只是一個16歲的小女生,樣子長得已經非常的靚麗。很多軍校的學員都邀請她共舞,無一例外的給她拒絕。」
「我覺得這個女孩很特別,在這種舞會上出席的基本上都是貴族或者是和王室有來往的人。她可以出現在這里也證明她是一個貴族的少女,但卻拒絕所有貴族少年的邀請。我過去想了解她,開始她也是對我一點反應都沒有,我說的話她可能連一句也听不進去。就在我準備離開這個自討沒趣的地方,她卻意外的問我︰‘你不像是歐洲人?看你穿著學員的制服,你是來進修的交換生嗎?’我當時就回答道︰‘我是中國人,不過我是在瑞士出生。剛剛在劍橋畢業後考進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的,你覺得這里好玩嗎?要是覺得悶,我們可以出去走走。’這是我第一次請女孩子,心里還真的怕她會拒絕我,還好她只是想想就答應了陪我出去。」
「我和她並沒有去什麼地方,只是在學院里面周圍走走,也互相介紹認識。我問她不喜歡來這種舞會,為什麼還要參加。戴安娜告訴我道︰‘你不覺得里面的人都很虛偽嗎?大家都是年輕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真實一面隱藏起來,看著每個人都是露出那種虛假的笑容,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用外交詞匯應酬,我怕自己呆久了會變成他們那樣。’我真的很認同她的看法,于是我們兩個就這樣熟絡起來。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面,我放假都去找她出來玩,她有時間也到學院找我。戴安娜可以說是我在英國為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那時真的是好開心。和她在一起不用整天緊繃著一張臉去應酬,也不用和那些同樣是貴族出身的家伙虛情假意,可以說和戴安娜在一起是展現自己最真實的性情。」
「很多人看到我們經常在一起還以為我們在交往,我不知道戴安娜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只是當她作為一個可以交心的好朋友,還有點照顧妹妹的感覺在。沒多久,戴安娜的父親也知道這事,他帶著戴安娜的母親來到她就讀的學校,強令帶走了戴安娜回家。開始我是不知道的,後來她的同學告訴我,原來戴安娜的父親很不喜歡華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一個華人交往,我听過後也只是感到有點失落,沒有覺得失去點什麼,只是少了一個很談得來的朋友。沒過多久就听到她認識了查理斯王子,還對王子一見鍾情,當時我是真心的祝福她的。我在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畢業後,回到劍橋後就遇到你,也開始我們的愛情。我有時也想到戴安娜她,不過听說她結婚後過的很幸福,查理斯對她很好,他們結婚的時候我正好在香港,沒有時間去英國參加,只是通過朋友送上禮物,後來就是威廉和哈利的出生。這就是我和戴安娜認識的過程,不過現在我才知道,她這幾年過得並不開心。唉!」
翁美玲靜靜的听完,不無感觸道︰「有時候人與人講求的就是緣分,要是當初戴安娜的父親沒有接走她,那麼你們繼續交往下去,可能現在陪在你身邊的就是她而不是我。不過我也看過不少報紙和電視上都說查理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不是很恩愛的嗎?每次有什麼出訪他們都在一次,兩人之間的生活也有不少的報道的。」馮逸駿搖頭道︰「這些就是王室宣傳的一種手段,我從來就不相信這些的。戴安娜告訴我的就是這種出訪是王室每年都會安排的,就和我們去登台一樣,只是做一場秀。至于他們的生活,我還是選擇相信戴安娜說給我听的才是事實。」
翁美玲憋著小嘴道︰「她的家庭生活都會告訴你,看出來她對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馮逸駿伸手在她的嘟長的小嘴請捏了下道︰「不要吃這種干醋,她只是當我是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戴安娜說過,在王室里面,哪里是沒有親情和愛情可言,所有人做所有事都是為王室,戴安娜說自己就像一只關在籠子里面的金絲雀,沒有自由。她和查理斯王子雖然是生活在同一間大屋,睡在同一間房間,卻是每天說話的次數比戴安娜和管家說話的次數還少,有時甚至一整天都不會說上一句話,見面也如同一個普通認識的朋友般,打個招呼就算。你想想,這樣的生活會幸福嗎?」
翁美玲感嘆道︰「真的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很多女孩子都想找一個有錢人嫁,那樣就可以完了做豪門少女乃女乃的夢想,但是她們都忘記了這種豪門里面有多少真情存在?」馮逸駿呵呵笑道︰「有口說人,你現在不是也一樣是嫁入豪門嗎?明天香港所有的報紙都會報道今晚的婚宴,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孩子羨慕你。」翁美玲白了眼馮逸駿道︰「怎麼會一樣,我們的婚姻可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才可以得偕,和那種什麼家族聯姻或是政治聯姻完全不同。你可不要拿我們神聖的婚姻去開玩笑,不然看我怎麼去收拾你。」
其實馮逸駿只是知道表面的事情,其中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卻是他不能了解。戴安娜所在的,斯賓賽家族早在15世紀,就是歐洲最富有的羊商之一。查理一世在位時,他們捐了伯爵爵位,在北安普敦郡起建奧索普大屋,得到刻有「上帝庇佑權力」箴言的家族徽章,同時開始收藏大量古玩、書籍、藝術品。經過三個世紀的發展,斯賓賽家族成員逐漸介入權力機構,經常出入白金漢宮、肯辛頓宮和威斯敏斯特宮。雖說斯賓賽家族從未到達權力的頂峰,但在通往權勢的走廊中,卻毋庸置疑地佔有不可動搖的一席之地。他們與英王查理二世、馬爾伯勒公爵、德文郡公爵、阿伯肯公爵,甚至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芝加哥幫派大佬艾爾•卡朋都扯得上血緣關系。
英王愛德華七世是戴安娜祖父老斯賓賽伯爵的教父,而「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愛德華八世當年曾正式追求戴安娜的祖母,沒當成王後的斯賓賽伯爵夫人後來成為王太後和伊麗莎白女王的宮廷侍女。宮廷侍女是令英國人深感自豪的一種古老而高貴的職業。她們必須具有毫無瑕疵的教養,精通穿衣之道,善與各色人等周旋,通曉進退應對禮儀,非系出身名門的女子不能擔當這份工作。戴安娜的父親做過英王喬治六世和伊麗莎白女王的宮中侍從,一度約會女王的妹妹瑪格麗特公主。戴安娜在諾福克的童年故居公園屋則是得自母系一族。戴安娜的外祖父摩利斯費莫伊男爵曾是下院保守黨議員,也是喬治六世的射擊和網球伙伴,公園屋就是喬治六世所賜。外祖母為婚姻放棄鋼琴家的事業,作為王太後的宮廷侍女,任職達30年,她也是王太後最要好的女友。盡管戴安娜出身平民貴族,但她們家與王室可說有著幾輩子的交情。
而戴安娜和查理斯的認識完全是有心人在從中撮合,再一次舞台表演中,身穿格子襯衣、燈芯絨褲,足登惠靈頓長靴,披著姐姐的皮褸,打扮得不三不四,形象暖昧的戴安娜卻是在姐姐莎拉的介紹下認識了同台演出的查理斯王子。當時查理斯王子正在和莎拉親密交往中,王子也接到邀請到戴安娜的家中做客。為了歡迎王子的到來,斯賓賽家舉辦盛大舞會。在滿堂紳士淑女的衣香鬃影間,尚未褪去嬰兒肥的戴安娜,身型粗胖,不施脂粉,言談舉止也是一副笨笨的模樣。但查爾斯王子卻覺得,「這個16歲的小姑娘活潑有趣,怪招人愛的」。
在心里已經裝著馮逸駿的戴安娜對于查理斯王子多次邀約都是婉轉的推辭,查理斯王子也不以為自己不可以打動這位年輕而有性格女士。戴安娜的心里在想著什麼時候可以再次見到那個讓她好奇,讓她有無限好感的年輕軍官,她也拜托自己的姐姐幫她打听到馮逸駿的真實身份,無論是家世和人品相貌都是上上之選,比正在追求自己的王子殿下更加的適合。姐姐的一句話卻讓她墮入深淵之中,「你和他是不可能的,先不要說家里要的是你做未來的王後,就那個人華人的身份就已經是一道無法僭越的鴻溝。」
戴安娜的心在這一刻才完全看清眼前的事實,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是給安排好的,只有漠然去接受,自己是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要不離開這個養育自己的家,要不就是接受家中安排的一切。戴安娜情緒的低落在查理斯王子眼中就是最好的切入點,不但每天都打電話陪她談心,還多次邀請戴安娜去旅游散心。查理斯的真誠終于打動了戴安娜的心,「既然和他已經是不可能,查理斯又是那麼的體貼溫柔,這未嘗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查理斯王子在一次到瑞士旅游滑雪期間,突然打電話到戴安娜的家中和她說道︰「等我回來,有很重要的事情問她。」那時的戴安娜心中已經有預感那天終于要到來。1981年2月6日,度假回來的查爾斯約戴安娜在溫莎堡見面。天已經挺晚的時候,查爾斯對戴安娜說,他非常想念她隨後就直截了當向她求婚。戴安娜第一個反應是難以置信地傻笑。王子的態度十分熱切,他提醒戴安娜總有一天她會成為王後。戴安娜最終還是接受了查理斯的求婚,但她心中有個聲音悄悄響起︰「不,我永遠都不會成為王後。」與查爾斯交往以來,戴安娜就奇怪而固執地有著這樣的預感。
1981年2月23日,正式宣布訂婚的頭一天晚上,戴安娜收拾好行裝,告別知心的女友,告別考勒赫恩60號。一位荷槍實彈的蘇格蘭場警長準備護送她進宮。他看著不滿20歲的戴安娜那張孩子般無邪的臉龐,忍不住說︰「你要知道,這是你生活中自由自在的最後一夜,別慌著走,再好好享受一下吧。」這番話像一柄鋒利的匕首,刺透戴安娜的心。
婚禮過後,要不了多久,戴安娜就明白︰苦想琴瑟和諧,她必須在一切方面無條件地遷就查爾斯。查爾斯釣魚的時候,她願意的話,可以在一邊看著。不願意,盡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但別指望查爾斯拋下釣魚竿來陪她。「適應新角色」只是戴安娜一個人的事,查爾斯才不會費神為任何人改變原有的生活方式。在他眼里,戴安娜只是個沒有主見的孩子,理應惟他馬首是瞻。幾年的婚姻生活帶給戴安娜的不是什麼她之前想的美好,給她的卻是無盡的傷痛。
這樣的生活完全出乎戴安娜所預料的,在外人的眼中王室的生活該是美滿而幸福的,但是查理斯在得到她之後,把以前所有的甜言蜜語都忘記掉,不但沒有完成一個丈夫的責任,還私下和戴安娜說道︰「除非事關兒子,其他就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別管誰。」戴安娜這時已經對這個男人死心,在公開場合,王室職責,出訪任務,他們還維持工作伙伴的關系,當然,是貌合神離的工作伙伴。
戴安娜是在母親家中接到消息馮逸駿在瑞士舉行婚禮,當時的她已經有一種沖動想去到馮逸駿的身邊告訴他︰「你知道我還愛著你嗎?為什麼我要接受命運的安排,當初我勇敢的去擺月兌家中的安排,那麼現在婚禮的喜娘就該是我了。」她的這個願望最終都沒有實現,查理斯王子打來電話要她陪著出訪。當出訪回到英國後,她再次知道馮逸駿和新婚妻子將在香港舉行一個婚宴,這次她拋開一切來到香港,看看這個她從來就沒有一刻忘記的人,不過帶給她的只是再次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