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駿一直留在劇組看著翁美玲拍戲,翁美玲已經懷孕了五個多月,肚子隆起已經很明顯,她在劇里都要穿著寬身的衣服才可以勉強遮掩。這就是梁家樹為什麼急著要趕戲,不然再過些日子,就算翁美玲還可以繼續拍,她的肚子也容不得她繼續拍了。梁家樹已經把她的戲程已在修改,把一些會出現踫撞的鏡頭都刪去,要是不可避免,就讓替身上。
看到沒戲份坐在一邊看著劇本的歐陽震華,馮逸駿走過去坐在他身邊道︰「最近怎麼樣,好些日子沒和你們聯絡。」歐陽震華苦笑道︰「你們現在都是大忙人,個個都是通告不斷,我可沒你們那麼厲害,最多就是在劇里演些小配角。剛剛在西安回來就要回劇組趕戲,還好我的戲不多,不然還真夠嗆。」馮逸駿也知道他混得並不如意,他身為高層自然可以讓他多些通告,但他這樣去影響公司的正常運作,一定會惹來非議。歐陽震華的自身條件比同期的梁朝偉差很多,就算比張兆輝和林俊賢、關禮杰也有所不足。和他同期混得不好的本來還有周星馳和李子雄,不過一部英雄本色,讓亞洲不少人都認識這位奸人大哥成,雖然還沒有達到名成利就,最起碼也是人所共知。
「那麼星仔呢?我最近也之在公司看見他,每次讓他找時間出來聊聊,他都說要趕通告。」歐陽震華道︰「趕什麼通告,他除了在‘430穿梭機’的演出外,還有什麼通告好出?其實我也不知他在做些什麼,只是有時在公司食堂看見他聊了幾句。他從來就不甘心只做一個兒童節目主持人,他和我一樣,對自己的演藝事業始終抱有夢想,始終不肯松懈。听說他還嘗試寫劇本,每天都在家看錄像帶揣摩經典影片,精讀理論,鑽研演技,就是等不到一個表現的機會。他還告訴我試過鼓起勇氣去電影公司投遞了報名表,終究是連個話事人的面都見不著。我還听吳鎮宇說過,他最近在廟街和些古惑仔玩在一塊,詳細情況我就不是很清楚。」
馮逸駿不是沒有想過幫幫他們,但像周星馳這種執拗之人,他喜歡靠自己的能力去實現自己的理想,你幫了他都不一定領情,只要給個機會,讓他可以把握好,那麼他才可以一飛沖天。空閑下來的吳孟達也走了過來坐下,現在的他已經完全沒有以前爛賭成性的惡習,以前因狂傲不羈豪賭成性,欠下30萬元賭債,更是面臨無戲可接,還一度想自殺。後來經過朋友和家人勸解。他修心養性,重新努力研究演技,終于成功爬回起來,並清還債務。在射雕英雄傳、神雕俠侶和新扎師兄中都有不俗表現,大家驚訝地發現︰這個人已經不再是爛泥。他的作為公司也是看在眼里,之後監制爭相用他,讓他劇約不斷,有時甚至得在電視台睡覺。
「在聊些什麼啊!我和駿仔都有很長時間沒有合作了,什麼時候有新劇,記住找我啊!我可是做什麼角色都行。」吳孟達眯起雙眼,小胡子都翹起來。「達哥你可是大忙人,每天都要跑幾組戲,就怕到時候想找都找不到你。」對于吳孟達,當初馮逸駿可是不怎麼待見,他听過關于吳孟達的劣跡可是不少,只是後來發哥讓馮逸駿在公司多點關照他。經過了解後,才發現吳孟達並不是不可救藥。年少得志,做出些膽大妄為的事也是無可口誹,只要知錯能改就行。而吳孟達也的確是痛改前非,不管是龍套還是配角,他都會盡心盡力去演繹好,這樣才得到公司的原諒和監制們的喜愛。
吳孟達道︰「我忙什麼,最近公司這邊都沒什麼通告,還好‘星光娛樂’那邊找我拍了部電影。听說你們就要開英雄本色續集,駿仔你是不是可以安排和角色給我,什麼都行的。」「哦!達哥原來喜歡拍電影啊,關于角色我也沒有太多話事權,我盡管幫你問問吳導演,看他可不可安排到角色。不過你可是要忙完公司這邊的通告才行,不然可就要兩頭不到岸。」「呵呵,那我就先謝謝了,找個時間叫上星仔出來,我們一塊去喝幾杯,駿仔你不介意陪我們蹲大排檔吧?」
「達哥你說的什麼話,大排檔可是香港最多特色美食,你叫上星仔就我,我也沒見他一段時間,一起出來喝幾杯是沒問題。」
「好啊!選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去聯絡星仔,估計他不是在家就是在廟街哪里流連,我有辦法找到他。」說完不等馮逸駿反應就跑出去打電話。無奈看著吳孟達的背影,馮逸駿還真的有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沒過多久吳孟達就回來,不好意思道︰「星仔說他今晚沒空,不過我已經和他約好明晚,駿仔你看行不行?」人都已經約好了,馮逸駿想說不行也得行。「行,明晚我怎麼找你們,來劇組找你一起去接星仔嗎?」吳孟達道︰「不用,你明晚下班後,直接到星仔家里就行。我明天下午休息,我會早點去星仔家里等,你也一起來啊,人多點熱鬧些。我知道有個大排檔的炒蜆、姜沖炒花蟹和水蛇粥很不錯。而且很多像我們這些小演員都喜歡去哪里吃宵夜,我以前和大頭發都經常去,不過他現在忙,都沒什麼機會一起去了。」
歐陽震華對于吃沒什麼研究,只要可以吃飽就行,听吳孟達也讓自己去,他當即就答應下來。「居然還有這種地方,那我還真要去嘗嘗,達哥你也知道,我真的很少去大排檔吃東西。那我要是可以早收工就請你們吃飯,晚上你請我吃宵夜怎麼樣?」馮逸駿還是在和成龍大哥拍A計劃時,和元彪他們去過幾次,只是元彪和洪金寶他們可是無酒不歡,去酒吧的機會多很多。吳孟達嘿嘿笑道︰「駿仔你要不要和阿翁說聲,她現在懷孕期間,不怕她到時候要你交人?」
吳孟達的話聲剛落,就響起翁美玲的聲音︰「達哥在我說什麼壞話啊!」吳孟達打著哈哈道︰「沒有,我很久沒和駿仔一起去和幾杯,想明晚叫上星仔和他一起吃宵夜,阿翁你要不要一起來?」翁美玲轉眼看了下馮逸駿道︰「我不去了,不過我也很久沒見過星仔了,都不知他現在怎麼樣。阿駿你明晚看到他代我向他問好,你也不要喝太多。」翁美玲這麼說就是答應,馮逸駿現在是什麼事都順著她,不給她有任何發脾氣的機會。
廟街在九龍油麻地,名副其實地有一座廟——天後廟。據說,這廟還頗有來頭,可追溯到清朝光緒年間。這座廟坐落于油麻地的榕樹頭,把一條廟街生生地一分為二。靠著廟的南牆,比較寂靜,一溜兒都是看相、算命的攤子。攤主們一個個擺出一副半仙的模樣,還真有人坐下來問前程,也有青年男女來問姻緣。倘若來得早,你不妨向東邊走走,那兒有一幫粵曲迷,又彈又唱,為你奉上一首首原汁原味的粵曲。要照相留念,對不起,馬上有專人過來收費,「藝術家」也要吃飯嘛。
入夜的廟街,是一個嘈雜不堪的大夜市,貨品異常豐富。從鬧鐘到音樂盒,從紫砂壺到收音機,從花哨的T恤衫到「嚇人」的內衣,從「破爛」的牛仔褲到時髦的洋服,奇奇怪怪的打火機,真人般大小的明星招貼畫,真是無奇不有。價錢都不貴,有些人可能根本看不上眼,但有些人或許能在這里找到心頭所好。至于那些老外,不少人都睜大眼,一副驚奇的模樣,顯然讓這些香港人蒙住了。
1975年3月,當時的香港市政局在廟街劃出「小販認可區」,使廟街原有的小販得到有系統的管理。廟街的小販認可區包括文明里至眾坊街一段,以及甘肅街至南京街一段,共有近600多個劃定位置供小販擺賣。每日的傍晚時份開始,廟街路邊的攤檔便會開始營業。那些攤檔售賣的物品相當多元化,包括男性服裝、手工藝品、茶具、玉器、古董,甚至廉價電子產品都有。除此之外,廟街也有很多售賣特色小食的攤檔,例如海鮮、煲仔飯及各類面食等等。價錢不貴之餘,水準也相當不錯,亦深受當地居民甚至外地游客的歡迎。隨著廟街的興起,不少社團也看中這里的環境,從40年代起,就成了江湖人物和各色閑雜人等的落腳地。所以說廟街也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地方,也可以說是煙花之地,故游覽廟街時大家便會發覺有很多售賣翻版、冒牌及事物的攤檔,而在街旁的建築物下更成為**拉客的熱點。
馮逸駿也听說過廟街很復雜,他也不好開什麼好車過來。在出門時,翁美玲特意讓他帶上一部手提電話,可以方便聯系。這部電話還是韓秘書前些日子拿過來讓他試用,一共三部,馮逸駿和翁美玲、蓮妹一人一部。馮逸駿是早就見過洪金寶在使用,但他覺得這電話實在不怎麼樣,整塊磚頭,又重又大,兼且信號不怎麼好,在些偏僻點的地方就沒辦法聯系上,話質就更讓人郁悶,有時喊破喉嚨對方也說听不清楚。為了讓翁美玲安心,他也不得已帶上,只是這麼大的一塊東西,他還真沒有地方好放,只有那在手中。
他來到周星馳家里時,已經是晚上差不多9點,正是華燈初上。今天周星馳家中還真的很熱鬧,吳孟達和歐陽震華是早就到了,還有就是和周星馳關系不錯的除錦江、吳鎮宇、龍炳基(430穿梭機里面黑白僵尸的白僵尸)都在那聊天。給馮逸駿開門的是吳鎮宇,他在無線電視還算混得可以,起碼比周星馳好很多,他可是在不少電視劇里面演出配角,還有不少對白。天師執位里面第一集就有他跑龍套,還有對白,在後面還出演一位大夫。去年楊家將飾演楊二郎,銀色旅途的樂偉基,今年還第一次登上大銀幕,出演電影午夜麗人里面的一名消防員。
「駿仔你怎麼這麼晚?剛從劇組回來?」吳鎮宇看到滿頭汗的馮逸駿道。「是啊!剛拍完就趕過來,我到現在連飯都還沒有吃呢,你們好了沒有,我可是肚子貼到後背了。」馮逸駿走進來看到眾人,有點逼切。今天要走時,黎美嫻知道他要和周星馳等人去喝酒聊天,想跟著來。馮逸駿只好找借口道︰「我們一群大男人在說話,你們女人攪合進來做什麼,快點回家好好休息,不然你們沒精神拍劇,我不想看到你們沒精打采的樣子。」
吳孟達站起來道︰「不要說你了,我們也沒有吃飯。本來還想等你們請我們去吃頓好的,誰知你到現在才過來。」馮逸駿道︰「我也不想,天林叔要趕戲,我有什麼辦法。你們也知道,這部劇要趕著播出,現在不快點拍完,到了台慶月就趕不及了。我們下次再約個時間,我請大家到‘星光大道’吃飯。」從馮逸駿進來就一直沒說話的周星馳接口道︰「那可是你說的哦!自從你結婚那次之後,我還真沒有再去哪里吃過一次,哪里的消費真不是我們這種人可以吃得起。」
周星馳這麼說,在場眾人都很尷尬。這里所有人中,只有吳孟達因為曾經紅過,所以才是自己申請成為會員,而周星馳和歐陽震華等人都是馮逸駿幫忙才入會,只是以他們現在的收入,一個月去一次也是很奢侈的事。
吳孟達馬上岔開話題,他可不想這麼難得聚會變得讓大家難堪。「說這些干什麼,還是快點去吧,不然晚點連位置都找不到。」周星馳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點重,要不是和馮逸駿是好朋友,知道他不會介意這麼點小事,他還真過意不去。「是啊,大家還是快走,我現在肚子還真的好餓,今晚大家可要不醉無歸,阿駿你可以少喝點,畢竟你明天還要趕戲,阿翁也在家里等著你。」
他們來到門口才發現問題,這里只有馮逸駿一個人有車開過來,但他們共有七個人,怎麼都坐不下。大家你們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周星馳道︰「不如達哥和阿駿先過去,反正我認識路,我打車過去就行。」馮逸駿道︰「不用。」說完向停在對面馬路的一輛車揮揮手,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那輛車還真的往這邊開過來,一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走出來,向著馮逸駿道︰「少爺有什麼吩咐?」馮逸駿點點頭道︰「你幫我載幾位朋友,跟在我的車後面就行。」
馮逸駿和翁美玲,還有蓮妹身邊都隨時跟著幾位保鏢,在馮逸駿看來是多余,但家族就是這麼安排,他也不好過分特立獨行,只要那些保鏢不去過分干涉他的事,他不介意有他們的存在。有時候不方便的事,有他們幫忙還是不錯的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