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軍裝的馮逸駿和一身貴婦裝束的翁美玲,來到「星光大道」後,一樣吸引不少正在哪里就餐的明星。他們還沒有坐下,就有人在不遠處喊道︰「駿仔,你今天拍什麼片子?穿著這樣,不過還是蠻帥的。阿翁也一樣漂亮。」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有段時間沒見的黃百鳴。和他坐在一起的自然就是他一手捧紅的「開心少女組」的一眾成員陳嘉玲、袁潔瑩、柏安妮、何佩兒、林穎嫻、羅明珠和羅美薇。
馮逸駿帶著翁美玲走過來,笑看著眾美環繞的黃百鳴,不無羨慕道︰「黃老板真是讓人羨慕啊,去到那里都有美女相伴,來我這里吃頓飯都有七位美少女在身邊,你和韋小寶可有得拼了。」黃百鳴笑哈哈的沒說話,而翁美玲就咬牙切齒開口道︰「你是不是也想學學人家?你可以去試試啊!」馮逸駿看著翁美玲那不善的眼光,有點尷尬的「咳咳」幾聲來掩蓋。這時的黃百鳴就笑得更加開心,連幾位小女生也都忍不住嘻嘻笑著。
馮逸駿對著幾位小女生也算熟悉,他們也經常來到這里用餐,黃百鳴已經不止一次向馮逸駿要人,希望他可以把李麗珍讓出來,因為李麗珍的氣質實在太適合「開心少女組」。不過馮逸駿也不是蠢人,他當然看出李麗珍的潛質巨大,只要培養恰當,那麼將來不難成為一名電影紅星。現在被幾位女生笑,他的面子也不好看,裝著惡狠狠的樣子對著她們道︰「笑什麼,大人說事,小女生知道些什麼。」好動活潑的袁潔瑩才不管馮逸駿是什麼身份,毫無顧忌道︰「切,駿哥,不要扮惡人了,你再怎麼扮都不像。」
柏安妮也接口道︰「就算真的是惡人,也是一位最帥的惡人。」「哈哈哈」一群人都忍不住大笑出聲,就算翁美玲也笑著拍了下馮逸駿。黃百鳴繼續剛才的話問道︰「你和阿翁在拍什麼片子,好像最近沒有听說有你的片子在開拍啊?不會又是秘密拍攝吧?」馮逸駿再次打量一下自己的軍裝,苦笑道︰「怎麼所有人都說我在拍戲?剛才進來的時候就有幾人這麼問了。我剛才去皇後碼頭接人了,你忘記了我本來就是皇家海軍了嗎?這套可不是什麼戲服,是真正的軍裝。」
「你去皇後碼頭接人?今天英女王好像就是在皇後碼頭下船的,難道你…!」黃百鳴驚訝看著馮逸駿點點頭。英女皇今天來到香港訪問可是一件盛事,香港演藝界早就行動起來,不過讓馮逸駿的「星光娛樂」搶先,和無線電視合作舉辦了一個大型的匯演,這使得不少公司都望而興嘆,但卻毫無辦法。不少電影公司和唱片公司的老板和話事人,都想盡辦法獲得由港督舉辦的晚宴,希望可以得到與女王見面的機會,而去皇後碼頭接船就成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不過就算是新藝城的幕後老板雷覺坤和嘉禾的鄒文懷都沒有這個資格去碼頭接船,現在知道馮逸駿和翁美玲都去了,這就讓黃百鳴再度審視馮逸駿的權勢和那些老資格的距離。
「我听說今晚會在港督府舉辦一個盛大的歡迎晚宴,到時候女王和王夫都會出席,雷老板也接到邀請,不過他只帶了光頭佬去。唉!」黃百鳴很遺憾自己錯過這次的盛宴,他並不是想去見什麼女王或者要和什麼紳士名流打交道,他只想給自己制造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機會。在現在的香港人心目中,娛樂明星和演藝界人士雖然很受歡迎,但地位還不是很高,尤其在一些紳士名流的眼中,不管你是電影明星還是電視明星,或者是歌星也好,都只視為這只不過是戲子,憑著戲藝和身體去賺錢,再紅再賺錢,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人,根本就不可以和那些社會精英相比較。
港督舉辦這次晚宴,邀請的不少人雖然和娛樂圈千絲萬縷,不過都是像鄒文懷和雷覺坤、潘迪生等大老板,還有就是各大唱片公司的總經理,還沒有一位明星可以得到邀請函的。不過這些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燈,為了旗下的演員著想,他們還是帶著自己的得力干將去出席晚宴。鄒文懷就帶著何冠昌和成龍一起去,而雷覺坤也帶上光頭佬麥嘉和許冠杰。
馮逸駿看著有點失落的黃百鳴,拉了張椅子坐在他身邊道︰「你真的就那麼想去那個晚宴?你也知道那種宴會其實很氣悶的,各人都是掛著一副假面孔,虛偽和虛假就是宴會的代名詞。如果你真的想去,我可以帶你進去也行。」黃百鳴驚喜道︰「你真的可以帶我進去?」馮逸駿點點頭道︰「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要是你真的想去的話,我帶你進去一點問題都沒有。」得到馮逸駿的答應,黃百鳴一下子就興奮起來,招呼翁美玲也坐下道︰「謝謝你了,這頓就算是我感謝你的。你盡管點菜,不要給我省錢。」
馮逸駿卻推辭道︰「老黃啊,今天就不用了,這也只是點小事,我約了我弟弟來吃飯的。下次有機會再請我也不遲。好了,今晚是我派人來接你還是你自己先去?」黃百鳴想想道︰「要不我自己去吧,到時我先給你打個電話,我就在港督府門口等你就行,也不用你過來接我了。」「那行,你去的時候就給我打個電話,今晚的晚宴在七點就開始,你最好就先吃點東西再去,不然餓肚子是一定的。」和黃百鳴交代一下時間,再和袁潔瑩等女打過招呼,才回去自己的座位上。
翁美玲听到馮逸駿要帶黃百鳴去晚宴,他雖然有點疑問,也暫時咽在肚子里不出聲,現在只剩他們夫妻倆人,這才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你怎麼要請黃百鳴去晚宴?他和你的關系什麼時候好到這種程度了?」「呵呵,你可能還不知吧?我收到消息,這段時間黃百鳴在新藝城做得並不開心,和光頭佬和雷覺坤都鬧出矛盾,這事之前徐克就已經和我說起過。你再看看這次的宴會,雷覺坤帶麥嘉去,而不把新藝城的另外倆個話事人也帶上,這就難免讓黃百鳴和石天有所不滿。要是黃百鳴真的是和新藝城幾人決裂最快*手打}ωα*].~t]的話,那麼我就可以有籍口邀請他加盟‘星光娛樂’,雷覺坤也不好說我挖他牆角。」
「沒想到你現在是越來越奸詐了?這又有什麼好得意的,我看黃百鳴這人可不是那種久居人下之人,就算這次你可以讓他加盟‘星光娛樂’,難保他什麼時候又會在羽翼豐滿之後再度離開,到時候你可就得不償失。」翁美玲也及時給出自己的意見。「你的話是沒錯,在香港娛樂圈里面混的人,有那個是簡單的人物?徐克和吳宇森他們難道就是可以長居人下?我並不是要他們為我打工,甚至可以出錢給他們開屬于自己的工作室也沒問題,我要的只是一種合作形式,就像現在和徐克合作那樣,你有好的劇本,好的演員,我都可以給你資金開拍。最後也會是雙贏的局面,這何樂而不為呢?」
馮逸駿這麼一說,翁美玲也完全明白。她曾經了解過「星光娛樂」和徐克合作的模式,導演或者編劇把劇本和演員名單交到「星光娛樂」,經過詳細的審議和計劃之後,覺得拍攝計劃可行,那麼公司就會批準首期的拍攝款項。整個拍攝過程都要經過專人的監察,之後的款項也是要經過嚴格的管理,看是否超標。徐克的夫人施南生和杜琪峰就是監察的人員之一,要保證所有的拍攝過程中不會出現意外的付出。當然拍攝出現超支是很正常的事,監察人員就是要分析這種超支是否在合理範圍之內,吳宇森所拍攝的英雄本色和藍乃才的原振俠與衛斯理就有超支出現,不過在分析之後,覺得導演這麼拍攝才可以讓影片更具觀賞力,公司也不會吝嗇這些錢。
「他真的會放棄新藝城的大好環境,轉而帶‘星光娛樂’來發展?」翁美玲還是不明白,沒有人願意把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公司拱手讓人,何況現在新藝城和嘉禾、星光娛樂宛然已經成為香港最有實力的電影公司,三雄鼎立的局面也是在邵氏息微之後再次重現。馮逸駿喝了口水才道︰「新藝城是不錯,發展的勢頭也很快,不過你不要忘記了,在新藝城里面,有著極其嚴峻的弊病。他們和嘉禾或者星光娛樂不一樣,話事人太多,很容易鬧出意見和矛盾,何況背後還有個雷覺坤在?嘉禾是鄒文懷一個人說了算,星光娛樂雖不是我說了就算,但也很少有人會質疑,何況我也不是獨斷獨行之人,有什麼問題可以集思廣益解決掉。而新藝城就不一樣,可能黃百鳴看好這個劇本,麥嘉和石天不看好,最後誰來決定?可能就要雷覺坤出來。或者雷覺坤看好那位新人,讓黃百鳴或者麥嘉拿出好的劇本出來捧紅。但在他們心中,可能這人根本就適合這些角色,那麼隨後的矛盾又會再次出現。日積月累在這種環境下工作,壓力會很大的。這次黃百鳴想去這個晚宴,我看他就是想找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完全獨立的機會。沒有人在背後指手畫腳,完全可以拍自己想拍的電影的機會。」
「這樣新藝城不就很快就要散檔?黃百鳴、石天和麥嘉都被人稱為新藝城‘三巨頭’,加上徐克和曾志偉還有南生姐和泰迪羅賓被譽為‘七怪俠’,現在徐克夫妻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加上和我們星光娛樂合作愉快,曾志偉、麥嘉和泰迪羅賓也有幫其他公司拍片,現在‘三巨頭’在鬧意見,新藝城還怎麼維持下去?」「盛極必衰,合久必分,只可以共患難,不能共富貴。這些就是新藝城現在的最好形容詞,你看看邵氏電影,抱著一成不變的條條框框,最後必然會被取締。可以說‘三巨頭’都是電影界的強人,但背後有個雷覺坤就出問題了,雷覺坤是個生意人,他最關注的是什麼?錢,只有賺不賺錢才是他最關心的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黃百鳴就曾經提出給編劇加薪,雷覺坤就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最後連麥嘉和石天也跟著反對。黃百鳴本身就是編劇出身,他們這樣否定編劇的價值,他心中早就有條刺。可能他們現在還憑著以前建立起來的友誼維持著,但只要有一個爆發點,那麼新藝城最後分崩離析就會順理成章。」
馮逸駿不無感慨,新藝城有現在的成績,完全就是當初創業時,不管是黃百鳴還是麥嘉、石天都是一心一意拍電影。但世易時移,有了雷覺坤的加入,他們都開始追逐名利。新藝城原本是由奮斗影業公司改組而成,奮斗影片公司由黃百鳴、石天、麥嘉三人為核心。他們的電影以民初諧趣功夫片為主,包括咸魚番生。他們獲得當時的九龍巴士公司主席雷覺坤信任,並獲得注資改組為新藝城電影公司。並與金公主院線合作。雷氏在新藝城創立首三年所投入的資金超過一億元。新藝城得雷氏的支持,有充足的資金,年產量由兩部增加至十部。拍攝以私人情誼創業作滑稽時代的吳宇森,推薦當時叫好不叫座的導演徐克加入。徐克拍攝的鬼馬智多星,除了票房高達七百萬元外,還擺月兌了八十年代初民初諧趣功夫片的主流。1982年,徐克的妻子施南生加入新藝城,成為行政總監。1984年4月徐克與他的妻子施南生成立了電影工作室,希望能為熱心于電影工作者及投資者創造一個理想環境,共同拍攝一些能兼顧藝術性與商業性的高質素電影。
馮逸駿和翁美玲聊著新藝城的現狀和未來,沒有注意到馮逸朗帶著三位女生走過來。在整間餐廳里面,除了黃百鳴哪里中美環繞外,最為矚目的就是馮逸駿這對夫妻。一身白色的軍裝,加上結婚之後流露出來的成熟,還有英挺帥氣的氣質,讓進來的人都不由看上幾眼。「大哥,你今天早上就出盡風頭了,站在港督身後迎接女王到來。我在電視上可是看到女王陛下對你可以十分親熱,恐怕香港全香港人都知道你和女王的關系很好了。還有你那身威武的軍裝,早知道我也去報考軍校,也可以搞身軍長回來穿穿。」
看到馮逸朗帶著三女毫無顧忌的在公眾場合出現,馮逸駿就有點不看過去,你腳踏幾條船也就算了,寧給人知,莫給人見。他倒好,帶著幾女就招搖過市,慌死怕人不知。「你去讀軍校?童子軍嗎?」「噗哧」的笑聲是跟在馮逸朗身後的一位少女先忍不住發出來。「你也不用這樣詆毀我,好歹我也是碩士畢業生,考軍校還怕他們不收我?」翁美玲看到他們兄弟再說下去,飯也不用吃了。「好啦!小朗你快坐下吧,我和你哥都等你很久了。你倒底去哪了?怎麼到現在才過來。」
「我還能去那?還不是去片場等阿珍下班?後來又去接碧霞和阿玉,所以到現在才來咯!你們不是陪女王去酒店的嗎?怎麼會等我吃飯的?」馮逸駿道︰「女王剛下船,需要休息,我難道還在那等著啊,有那麼多人就不需要我了。我約你吃飯就是想問問你,今晚你和我一起去港督舉辦的歡迎女王的晚宴嗎?尤德爵士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席。」
馮逸朗道︰「難道嫂子就不去,要我陪你去?」「你嫂子當然要去,只是你身為馮家的子弟,女王來到香港,你去和她見面也是應該的,不然讓老爺子知道,又會說你沒規矩了。在香港,就你和我兄弟在,我和你都該出席。」馮逸朗露出為難的樣子道︰「可是我沒有邀請函啊!何況我今晚約了阿珍出去慶祝,她的片子剛殺青。」馮逸駿看了眼坐在馮逸朗身邊的李麗珍,清純、甜甜的模樣,的確很吸引那些少年。也難怪在1983年即已出道的李麗珍,當時它以開心鬼等片樹立影壇玉女形象,並迅速成為當時廣受歡迎的「學生情人」。黃百鳴可是一直念念不忘,想再次把李麗珍收歸「開心少女組」,只是「星光娛樂」一直沒有答應,只肯讓她幫忙拍片。
李麗珍也知道該自己說說話,不然得罪了馮逸駿,以後想在娛樂圈混可就困難很大。「不如你今晚還是去晚宴吧,我們下次再慶祝也不遲啊!」翁美玲看到李麗珍這麼會說話,點頭道︰「阿珍都這麼說了,你還是陪我們一起去吧。」馮逸朗知道自己是不去不行,眼楮轉了下道︰「我去也可以,不知可不可以帶人去?」
馮逸駿再度審視馮逸朗帶來的三位少女,這三位少女他都很熟悉,李麗珍和張曼玉是「星光娛樂」和無線電視旗下的藝人,而溫碧霞則是和蓮妹一樣都是調景嶺出來的,兩家住的也不是很遠。她還是劉德華帶出來介紹認識,當時他和華仔合作拍電影,而且是演床上戲,對像就是華仔。「你要是想帶人去也行,這點我可以和港督說一下。只是你準備帶誰去?」馮逸朗手指著三女道︰「她們三個都帶去行不行?帶她們去見識一下。」馮逸駿和翁美玲都各自翻著白眼,只是倆人心中所想都不相同。
馮逸駿所想的就是自己這個弟弟還真是多情種子,去那種場合都要帶上三個美少女,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怕外人說三道四?而翁美玲就更直接,尤其兄必有其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位馮逸朗去這麼隆重的場合,也不忘討好幾女,不知最後誰會淪陷在他的溫柔里面?
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