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莊園的路上,狂真總能感到一股股奇怪的震顫。
那是來自于整個空間的顫動。
「導師。」那是來自天空中,瑞貝卡的聲音,「的狀況突然變得很不穩定,可能和上次的強行退出有關,我正試著修復它。」
猶如跳幀一般,狂真突兀的來到了莊園內。
「艾吉奧,你回來了,看看這個。」
這是一個臉上有著傷疤,留著兩撇小胡子,穿著深棕色貴族皮甲的男人,他微笑著看著狂真,遞過來一個皮質卷軸。
當狂真模到那個卷軸時,整個空間瞬間裂開了!
「導師--滋--听見了嗎?程序崩--滋----離開」瑞貝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瑞貝卡,怎麼回事,瑞貝卡!」狂真抬頭看向周圍。
周圍蕩漾著數千枚冰晶冰錐,漂浮在四周。
每一個面都折射出一幅動態畫卷。
---只有先知才能打開墓穴。
「我想你找到那個狂人()了。」
---當碎片來到漂浮的城市。
「十年了啊,我目睹親人慘死在我眼前,已經十年了!」
---先知就會出現。
「我終于明白了,這原來都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我必須找到它。」
二十年。
這些圖像訊息似乎是從基因中表現的,天空中的冰稜碎片慢慢地互相靠攏,排列成雙螺旋的樣子,慢慢地旋轉著。
艾吉奧踏上復仇之路後整整二十年,他終于知道了為何他的父親會被殺害。
仇敵的血再多,也滌蕩不盡心中的痛苦。
狂真本身不過二十歲罷了,二十多年的記憶沖擊,足以令他短時間內無法思考。
他茫然的看著天空中旋轉著的結晶天體,眼楮變得無神起來。
(我……是誰?)
一個普通的青年罷了。
(我的存在意義,是什麼?)
這個不知道自己生存價值的男人沒有活著的意義。
(真正的我,是什麼樣的?)
或許,他把「自我」遺忘在哪個世界了吧。
微微的頭痛刺激地狂真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偏過頭看向身旁朝天空飄去的冰稜。
那里的世界,艾吉奧正在參加一場戰爭,炮火連天的戰爭。
「警告,--的效果最大化。」那是主神的聲音。
當那影像中爆開的彈片擊中艾吉奧左肩的時候,狂真的左肩同時裂開個口子,濺出鮮血。
「啊!!!」疼痛將狂真徹底打醒。
天空中無數的結晶傾斜著,反射出血色的光芒照向狂真。
「空間錯誤,修正中,修正失敗。」
那是難以計數戰斗、殺戮、以及創傷。
「錯誤原因,碎片沖突。」周圍的空間出現無數細密的發光符號。
「啊啊啊!!!」那些血光,將那二十年中艾吉奧受過的所有傷全部反饋在狂真的身上!
「再修正開始……修正完成。」
那是化不開的血色。
「你覺醒了89%的鷹之視覺。」
當天空中的冰冷被更高處落下的白光消融時,漂浮在半空的狂真已經徹底成了一個血人。
但他依舊存有意識。
「當世人皆被真理所迷惑時,吾謹記,無事為真。」
他夢中呢喃般說出只言片語。
「當世人皆被規則所約束時,吾謹記,萬事可行。」
最後一片冰稜,折射出淡藍色的光束。
「憑借吾等心中的信仰,吾等看到真實的世界。」
那是艾吉奧加入兄弟會時候的儀式的場景。
「吾……心向光明,卻注定耕耘于黑暗!」
滋滋聲在狂真的左手無名指上響起。
狂真听到了馬里奧的聲音。
「是時候了,我們這個年代,已經不像先祖那麼刻板,但我們的印記是永久的,你準備好了嗎?」
(我……)
狂真努力地睜開眼,把手伸向天空。
(我想要找到自我!)
猶如回應般,這最後一塊冰稜里透出強烈的紅芒。
(好熱。)
白光落下,伴隨著最後一塊冰稜的融化,狂真沉沉的睡去……
當狂真再次醒來的時候,正浸泡在覆蓋著一層乳白色蠟一樣物質的淡藍色液體里邊,全身上下只露出了半張同樣鋪了一層蠟的臉在水面上。
一個浴缸,看來這些水是之前交易來的治療液。
「唔。」身體已經不怎麼疼了。
「狂真,你醒了!」靠在牆角微微合眼露西听到響動,急忙跑了過來。
微微動動腦袋,臉上的蠟殼被撐裂開。
「你已經昏迷一天了,最後一支治療液也在剛才用掉了……謝天謝地,你總算醒了過來。」露西用手壓住自己的左胸,一臉後怕的樣子,「你知道嗎,你昨天躺在上的時候,忽然全身都裂開傷口,整個上都是血,把我們嚇得半死,幸虧有治療液在,不然的話……」
露西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狂真抬起滿是傷疤的左臂,破開蠟層沖出水面。
「狂真……導師,你現在不能亂動,你的傷還沒有好。」
「我……我看見了時間的形狀。」他微微的握緊拳頭,上面的蠟層慢慢月兌落。
「你還好嗎,瑞貝卡認為是流血效應導致了你現在的狀態,可我從沒听過流血效應有這樣的副作用……」露西看著狂真的手,忽然瞪大了眼楮。
「是麼……無關緊要了,我是一名刺客。」他回憶著自己二十年無意義的過去,與艾吉奧那星雲般閃爍的人生。
「這個是……」她伸手模向狂真的左手。
「是的,我也真正成為了……導師。」
左手無名指上的蠟層剝落,露出一個清晰地烙印,就算是四支治療液也沒能將它消去,就像烙在了基因中一樣。
那是刺客的標志,與現代的刺客烙印有著細微的不同,那是數百年前文藝復興時期的式樣……
兩天後。
狂真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了。
「導師,你的裝備已經準備完畢了,西服也干洗好了,我把它們放在這里,還有您的早餐……對了,狐狸已經在下面等著了。」
這是和互助會的黑人老頭約好了開始任務的日子,安娜走進了狂真的房間,將改裝好的銀彈槍和其他裝備放在了桌上。
「(謝謝)!我十五分鐘後就下去。」狂真把從互助會那里拿來的,關于「十字架」的資料合攏,放在床頭櫃上起身換衣服。
兩天前的那次流血效應在他身上流下了數十處疤痕,這還是治療液修復後的結果,要是那天狂真被搬到現代醫院的話,哪怕經過殺手47強化,最多撐一個晚上就會死去吧。
整理好衣服,戴上黑色皮手套,狂真打量著改裝後的雙槍。
拆掉了紅點瞄準器,兩個銀色的消音器已經裝在了上面,狂真握緊了雙槍,比以前更重了。
彈夾比狂真想象的準備得多,裝上兩個後還剩八個備用彈夾,兩個放西褲口袋,六個放在西服內側特殊的口袋里。
收起雙槍和桌上的鋼琴線以及開鎖器,一口喝掉了咖啡,把巧克力松糕丟進嘴里,狂真緊了緊自己的血紅色領帶,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