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狂真聳了聳肩,「我答應你那卑微的請求。」
「你!」霍龍格納沒想到狂真回答的如此干脆,一時間有些語滯,「拔出你的劍,屠龍者!」
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狂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城主巴爾格魯夫換了個更輕松的坐姿,興致似乎很高。
「既然這樣,就用我的斧子吧。」他指了一下王座旁的雙刃巨斧。
「多謝城主大人您的美意,不過恕我直言,對于螻蟻使用巨斧簡直就是在侮辱武器的靈魂。」狂真將布袍的束腰緊了一下,右手貼在胸口對著王座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弓腰禮,隨即面向霍龍格納,「滿足你無知的求死之願。場地也不用選擇了,就在這里。」
狂真的言行令巴爾格魯夫微微詫異,他並沒有在乎狂真拒絕他的好意,反而越發好奇這個黑發青年的真實身份。
(難道這家伙其實是一個落魄的貴族?)
這其實不能怪狂真,他本身只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同時沾上了冷血殺手和貴族刺客的氣質,使得他的性格變得有些不倫不類,力量的膨脹也使得他越來越少做出暗殺的舉動,他,似乎已經越走越遠了。
霍龍格納回頭請示了一下禿頭大臣,後者點了點頭,背對著城主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那麼,決斗開始!」
霍龍格納慎之又慎地拔出了背後的大劍,
霍龍格納首先動了,他咆哮著奔跑起來,一劍斬來!
連塔盾都能剁開的大劍表面露出了奇異的光流,強壯的手臂連續翻動六次,斬出六次堪稱必殺的攻擊。
壓低身體後越躲避,狂真的速度比劍刃更快。
然而,當狂真停下的時候,血液卻從狂真的臉上流出。
「真有趣。」
六次斬擊明明都被躲過了,但上面偶爾閃出的流光卻對狂真造成了兩次異常的割傷。
「狂真,他的劍被施加了法術傷害附魔,只要是揮出,哪怕沒有擊中都會讓對手受傷!」伊瑞萊斯對狂真喊道。
臉頰上一條細小的刀傷,而小月復則被割開了一個兩厘米深的口子,鮮血瞬間就染紅了白袍,傷口在幾個呼吸間就止血結痂了,但也只是止血罷了,動一下傷口就會再開裂。沒打開基因鎖的情況下,病毒的恢復力還是很有限的。
無視那些大臣的驚呼,狂真左手把布袍的兜帽拉下蓋住半張臉,右腳猛的在地上一踏,就這一霎那的功夫,狂真已經來到了霍龍格納的面前!
霍龍格納急步後退,狂真卻是一手按住那柄大劍劍刃,全力垂在霍龍格納的肩膀。
巨大的護肩被打成為一團金屬殘片。霍龍格納的肩胛骨應聲而斷的同時,堅硬的骨骼也在被狂真的拳頭繼續碾壓,直到他皮開肉綻,肌肉被完全撕開,粉紅色的血肉和骨骼碎片在空氣中為之。
禿頭大臣的臉色里格變得有些發白。
霍龍格納輸了?
第一武士被打敗了?
一拳之威,舉座皆驚。
「大人,雖然他可能很有能力,但我依舊不覺得他是龍裔什麼的,外鄉人簡直就是……」禿頭大臣依舊想說些什麼,卻被巴爾格魯夫一聲暴喝打斷。
「夠了!我們的屠龍勇士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所以我宣布,狂真•奧帝托雷的爵位賞賜維持不變!」……
當狂真離開城主府的時候,懷里多了一張一萬金幣的金票,背後已經多了一柄暗金色光澤,像是多節金屬塊拼接在一起的長柄戰錘,三面都有猙獰的錐形結構,這是狂真從城主的寶庫角落中找到的。
通體為矮人金屬錠打造的戰錘重逾光是鐵錘部分就重逾一百千克,狂真使用雙手可以揮舞的很出色。必要時打開基因鎖一階,這東西恐怕就跟泡沫塑料棍差不多。這柄在矮人絕跡之後幾乎無人能使用的武器被用堅韌的劍齒虎皮束帶固定在狂真背後,對于在力量上佔據巨大優勢的狂真而言,絕對是殺人越貨的不二選擇。
他的身上穿著的是一套有著魔法抗性的皮斗篷,這套在名為「戰爭少女」的武器店中最好的斗篷以細密的搭扣包裹住胸口上的瓖釘甲,額外的漆黑金剛石護手蓋住了整個手背,如果握成拳頭的話就是一個鈍重的指虎。
在拒絕了了領主贈與私人侍衛的好意後,他騎上了一匹雪漫城馬廄價值一千金幣的良馬,掛上一些只是月兌水處理的肉干與水作為攜帶食物,風塵僕僕地朝著霍斯加高峰前去,宮廷法師說過,那里的大師似乎能夠幫助自己引導出龍的力量,狂真對此很感興趣。
從天還未亮就出發,一直到下午,狂真已經策馬奔襲了大半天,按照地圖,他必須繞整座山峰一大圈才能找到路徑,精神上有些疲憊的狂真終于到達山峰路口處臨近的一個小村子。
在他下馬問路尋找可以休憩的地方時,得知他居然是一個屠龍勇士的樸素村莊居民表現出了令他驚訝的極大熱情,許多人紛紛圍上來邀請狂真到他們家免費留宿,還願意向他提供村里最好的飲食招待。
受寵若驚的狂真客氣地謝絕質樸村民們的熱情,他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些處于社會底層的善良百姓們,他也不想借著屠龍者名號去佔他們的便宜,畢竟在這種偏僻的山腳下,他們的收入絕對不算多,更何況他們的食物在狂真嘗起來都猶如魔鬼的菜肴。
沒想到狂真的客氣反而引發了村民更大的熱情,直到最後白發蒼蒼的老村長親自邀請到他們家留宿用餐,狂真執拗不過,只得答應。
「能遇到您這樣的勇士實在是在我等的榮幸,傳說中的屠龍勇士居然會路過我們這樣的小村落,實在是神的恩賜吶。」
餐桌上,老村長感慨萬千的話語令狂真心下汗顏。
「可是看閣下到村里時的樣子,您好像正在非常匆忙地趕路,請問您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呢?」
「哦,是這樣的,我要去那座山的山頂拜訪灰胡子。」
「唔,那要從七里外村上去,那里可謂附近最富裕的村子了,我們村子沒有什麼特別的物產,也不在連接大城的道路線上,最近……」村長猶豫了一下,「最近還受到強盜的騷擾。」
「別擔心。」狂真暗想如果你們不要求幫忙我才奇怪,「我會幫你們的,來多少殺多少。」
飯後,狂真在一個小屋的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在現實中騎馬其實還是第一次,雖然有艾吉奧的記憶幫助,但身體還是有些別扭,不免得身體略微僵硬。
不知過了多久,狂真感到有人正在靠近。
「什麼事?」
「大人,那些強盜來了!」來者見狂真睜開眼,非常急切地說道。
「知道了。」
提起矮人戰錘,走了出去,到了屋外,才發現村莊已經陷入了戰火!
由村長家所在處向下看去,至少數十戶人家用木頭和泥磚加上結實茅草修築的房屋此時已經火光沖天,數十個滿臉涂彩的壯漢到處燒殺搶掠,其中還不少騎著馬匹!
地上已經有了好幾具尸體,甚至還有孩童的。
「搞什麼?」狂真用力握住了戰錘,他本來以為只是普通的強盜騷擾,沒想到遇到了規模不小的盜賊團,看這架勢似乎是要把村莊夷為平地。
實際上他們的出現也和狂真有關,要不是狂真的來到給了村長底氣,拒絕支付強盜們的財物,這些盜匪的主力就不會把矛頭對準這里,在他們看來,接近一百人的強盜,把這座村落清理干淨花不了半天的時間!
「死老頭子!」一個惡漢用腳踩在村長的臉上,「你說的屠龍勇士呢?狗屁!你的大女兒味道很不錯,雖然你這個老排骨沒幾斤肉,但我還是會把你剝皮風干在你女兒旁的,哈哈!」
「你們說啊。」陰影中傳來了戰錘落地的聲音,「我是不是應該大吼一聲住手之類的?」
斗篷將大半張臉覆蓋在了陰影下,狂真拖著戰錘走了出來。
「大人……你終……」
一刀剁下,老村長的腦袋滾了幾圈,落到了狂真腳邊。
看起來像是強盜首領的惡漢,居然一刀把村長殺了。
「晚了。」惡漢舌忝了舌忝刀劍……
狂真與匪徒的戰斗只持續了十分鐘。
每一擊都連著牛角盔一並轟碎,猩紅色的腦漿伴隨著尸塊飛濺,被尸體砸倒的匪徒還沒起身就被狂真在臉上補了一錘,只要被戰斧掃到無疑是骨肉分離的下場,錘面的尖錐像是砸核桃般連帶著盾牌後的粗壯胳膊一同敲碎,打開一階基因鎖後鬼神般力量讓他揮舞那支重量恐怖的戰錘仿佛不費吹灰之力,而每一次被打中的強盜無論身形多麼龐大多麼強壯準會飛出超過十幾米!
這個有著屠龍之名的家伙,一錘一錘地猶如機械一般殺死了所有強盜。火光熊熊,映出狂真滿身血跡和腦漿,獨自站在滿是尸體,殘軀,武器,血漿的狼藉之上,看著村長滾落在地的頭顱,以及瑟瑟發抖的幸存村民。
直到屠龍者牽著自己的馬匹離去之後,鮮血染紅的大地回蕩著一聲幽幽的嘆息。
「實在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