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余風清沒有見到經常和謝雅麗走在一起的雷碧旋,心里很是奇怪。也沒有多問,畢竟這每家人過去的時間都不一樣,估計是先走一步了吧。
一路上有這些本族人帶路,此番行走倒也頗為簡單,只是有幾個上了年歲的人一起,難免速度會很慢罷了。幾個年輕人也樂得如此,畢竟走的輕松總比匆匆忙忙要舒服得多。其間也遇到一些其他曲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紅衣曲和黃衣曲,相遇只是也就是老一輩招呼一聲,也沒有結伴通行。大家都有自己的打算,路上也沒有什麼危險,結伴也就沒有必要了。
路上但有休息的時間,余風清不再有絲毫的耽誤,拿出陸伯霆給他的內功心法,細細參詳起來。烈焰劍訣雖然精妙,但是心法口訣也不是像一本書那樣長。只有半個時辰,余風清便看完一遍。沿途有不斷地在心底默念,終于在夜晚來臨之前,記住了全部的口訣。
晚間吃過一些干糧,眾人就各自忙活起來。羅星寶拉著陸子岩學劍去了,雷青芷和謝雅麗就在一邊說著話兒。幾個年老的人,走了一天的路,就找地方休息起來。畢竟是八月份的天,到不怕著涼。至于余風清,則是一個人走到林子的深處,開始真正練起了烈焰劍訣。
著了一個背著眾人的地方,扎起了一個標準的抹布姿勢,接著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呼吸由開始略顯急促,到最後的平穩。隨著氣流在身體里的走動,余風清全身不自覺的律動著。仿佛有著一股力量,不停地從月復間朝著頭頂竄去,身子也就這樣來回彎曲著,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個時辰。
羅星寶練完劍,眾人都準備休息了,卻還是不見余風清回去。雷青芷心里有點擔心,就去找他,陸子岩自然知道余風清在練功,眼見雷青芷走了過去,自己也跟了過去。要知道,修煉內功之時,最忌諱別人從中打斷,輕者武功盡失,重者走火入魔,乃至命斃當場。
找到余風清,接著星光看去,果然是在練功。雷青芷正要走過去,卻是被陸子岩給攔了下來,示意不要出聲。羅星寶也走了過來,看到余風清那古怪的姿勢,也是一陣好奇。
在陸子岩這個行家的眼里,此時好像是充滿了烈火一般。別人不知道,他心里卻是清楚不過了。余風清此時乃是第一次練功,但凡練武之人,在休息內功之時,幾乎第一次都是找不到具體的門路,只有反復嘗試,才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途徑。而像余風清眼前這樣,深深地沉浸在其中,沒有個十年的功底和領悟,那是決計達不到的。就算陸子岩自己,也是在陸伯霆的一次指點之後,才有過一次體驗。
那種感覺,絕對是美妙至極,平日是緩慢積累的內力,此時便是如滔天巨浪一般,滾滾而來。陸子岩自信,自己若是有十二次這樣的機會,絕對在內力上可以追上自己的父親了。深知其中的重要性,也不予旁人解釋,只是以練功緊要關頭為理由,把眾人遣散開了去,自己一人獨自守在這里。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子岩心里越是驚奇,從自己過來,到現在,估計已經有兩個時辰了,余風清竟然任然不見絲毫動靜。此時已經是丑時了,自己可是困得要死了。‘師叔啊,你怎麼還不醒過來!’心里第一次如此坦誠地叫了一聲師叔。
就在這時,余風清嘴里發出嗯的一身申吟,接著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一下子就見到了身前的陸子岩。
「咦,子岩?你不是在教星寶劍法麼,怎麼跑到這里來了?」余風清問道。
「大哥,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麼?」陸子岩苦笑著反問道。
「什麼時辰?最多戌時吧。我不是剛到這邊麼,才練了一遍,就見你站在這邊了。」余風清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隨口說道。
「哎,難道這就是人比人,氣死人麼?!」陸子岩一聲哀嘆。
「到底怎麼了?」余風清好奇問道。陸子岩就把具體的情況對余風清講了一遍,自然也包括他這般情況的難得。末了,還不忘叮囑︰「余大哥,你以後練習內功之時,一定要確保自己不會被別人打擾,今晚要是被他們無意打斷,最輕的,你恐怕也會全身武藝盡失。」
余風清聞言,不禁一身冷汗,看來今夜真是危險之極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難道真的那麼好的天賦麼?就是想了一下怎麼練功,接著隨意使了一個馬步的姿勢,然後調節呼吸吐納,再控制體內微弱真氣的走動,不就這麼簡單麼?看來還是自己運氣好啊!
走了幾步路,才發現自己竟然滿身的汗水,好像還帶著一些污泥一般,粘在身上,難受極了。可惜此處正在深山之中,哪能那麼輕易得找到一處水源看來只能等明天了。他和陸子岩都是不知道,余風清此次長時間練功,來回地在筋脈里運氣,把體內細微的雜質,都盡數排了出來,也只有他第一次就能有這樣的領悟,才能有此良機,要是等修煉了一身內力之後,就再也不是那麼的簡單了。
第二天一大早,雷青芷一睜眼,就忍不住嘀咕道︰「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啊!」這時除了最晚睡的余風清和陸子岩,其他人都醒了過來。眾人四處張望一番,臭味正是從余風清身上傳出來的。
雷青芷見此,不禁為余風清感到臉紅,也不顧難聞,直接走過去把余風清叫醒了。醒過來之後,余風清立馬發現了自己的窘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到一旁,離眾人遠了一些。
見此,大家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余風清也是很不好意思,模了模自己的頭頂。這一下不要緊,看著的人笑的更歡了。原來他頭頂之上也是污濁一片,用手一踫,一下子便了形,好似路邊的乞丐一般,全身髒兮兮,連頭發也是亂糟糟的。
吃過早飯,又上了路。沒走多長時間,羅大娘走了上來,余風清卻還是不好意思,正要走遠一點,卻被拉住了。
「大娘難道會嫌你髒麼?听我說,前面不遠處,大概有二里來路吧,你往南拐,就見到一個水湖了,快去把身子洗一洗吧。」羅大娘說道。
余風清聞言大喜,大叫一聲好,就飛也似的朝著前面奔了過去。沒過多長時間,就見到一處水源。一個偌大的湖泊,大約有二十丈寬,湖水清澈的很,湖底的游魚清晰可見。看著眼前的一片清水,余風清心情大好,仰天大叫一聲,衣服也不月兌,一下子跳了進去。
原先在青峰寨時,就經常和一幫叔叔出去游水,現在一個人在這一大片水里,更是宛如蛟龍一般。
此時,就在余風清所在處的北方,另一條山道里,十來個人緊緊地站在一起,其中有七個人手里拿著兵器,對著前方。就在他們的對面,站立著一只只野狼。灰色的絨毛,綠的發亮的眼楮,死死地看著身前的這一些人。這些都穿著黃色的衣服,顯然是黃衣曲的人。
「雷大哥,我听那南方不遠有人的叫聲,應該是個高手,不如我們過去吧。」一個人說道。
「嗯,听那人的吼叫,內力很是精純。這個狼群還真是難纏,從後半夜到現在,要是平常的人,恐怕早就堅持不住了。」一個大漢答道。
幾人相互看了一眼,先前說話的那人對著身後的幾人叫道︰「金濤,快帶著你娘和妹妹到南邊去,快!」
「阿爹,那你呢?」一個青年叫道。
「不要管我們,你快走。難道我們打不過這些狼,還逃不了麼?快走!」隨著這人的一聲以後,後面的三個人快速朝著南邊奔去。
「我們不可戀戰,盡快退去。」那大漢說道,隨即,緩緩朝著後方退去。可是那些狼群卻是不依了,依次撲了上來。無奈之下,七人只好還會與狼群游斗,自己趁機逐漸向著南邊遁去。
再說余風清泡在湖水之中,舒服之極,洗干淨身子和衣服,任然沒有上岸,心里想著索性等雷青芷他們過來了再說吧。
就在這時,一些碎亂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過來。余風清停下游動的身子,仔細听取,卻發現不是從雷青芷那個方向過來的。心想大概是別的人吧,也就沒有多管了。
此時的余風清,早已經不再是剛出道時的他了,經歷多次的生死間拼斗,在加上昨夜的一番練習,功力可以說是突飛猛進。更難能可貴的是,洗清了全身的細微筋脈,對于以後的發展,更是有莫大的好處。
感受著體內那逐漸龐大的力量,余風清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對于馬上將要面對的困難,也充滿了信心。就在這時,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三個身影出現在余風清面前。
在水中,余風清已經月兌下了全身的衣服,現在都是洗了干淨,放在岸邊。突然出現三個人在自己面前,還有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余風清一下子就慌了,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出過丑。清澈的湖水,將余風清的身子完全呈現在三人眼前。
余風清心里不禁暗罵,你們過來這里做什麼,難道出門沒帶水麼?原以為這些人是準備從自己走的那條路繼續趕路的,沒想到竟然直直地跑到了這里。
「啊……」一聲尖叫,正是那個姑娘。急忙轉過身去,不敢再回頭了。那老婦人倒是沒有失態,也是轉過身去,臉上路出焦急的神色。而那個年輕的男子,則是對著余風清怒目而視,一把將岸邊的衣物丟到水中。余風清接過衣服,直接穿在身上。
走上岸來,對著那幾人說道︰「幾位想要喝水也不用這麼急吧?哼!」隨手一揮袖子,就走開了。就在余風清起步的時候,那個男子眼楮一亮。他分明看到,這人袖子甩下來,竟然沒有一滴的水。再細細看去,全身衣服已經全干了!
「這,這……怎麼可能?!」轉而立馬猜到眼前這人一定不凡,直接躬身說道︰「先前得罪大俠之處,還請不要見怪。只是我們遇到了狼群,還有人在後面,希望大俠可以出手相救。」
余風清聞言一笑,‘大俠?’自己什麼時候成大俠了!不過也不要緊,當大俠還是第一次呢。心中響起老爹余思賢的話,「學武之人強身健體,除強扶弱,遇到不平之事,定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幫助別人。」現在別人有難,看來自己確實要出手了。
其實余風清練得烈焰劍訣,本身就是極其霸道的內力,運功全身,自然很輕易地就發出一股熱氣,在一抖,就把衣服蒸干了。論到實力嗎,現在恐怕還算不上什麼大俠。只是他此時信心十足,也就沒有想到那麼多了。
走回到原來的道路上,正好遇到雷青芷他們趕了過來。眼楮一轉,對著陸子岩叫道︰「子岩,那邊有人遇到狼群,我們快去幫忙。」
听余風清這樣一說,陸子岩毫不猶豫,直接跟了上去。那陌生男子也一同去了,只留下那一對母女,站在路邊。羅大娘走上前去,問清了事情就和她們一起在這邊等著了。
再說余風清三人全力趕路,很快就見到幾個身影,在那里和一群野狼在游斗著,幸好還都沒有受傷。走進一看,余風清卻是全身一陣,不是大伯他們麼!
心里頓時驚喜交加,一下子就調節到最巔峰的狀態,持劍進入狼群之中。
「風清!」幾人見到撲進狼群的身影,都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大伯,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看我最近有沒有進步。」說著,自己所學的劍法全力使出,只見一片劍影,頓時便見到紛飛的血肉。
一炷香時間下來,眾人都是停下了手。身前的狼群損失巨大,也不敢再隨意攻擊了。
「余大哥,你叫我來,可卻一個人頂著,真沒勁!」陸子岩忍不住說道。
雷震鼎他們卻是長大了嘴巴,那青年也是驚得合不攏嘴。眼前的一幕太過于駭人了,一個人的劍法,竟然快到了這種程度,簡直聞所未聞!
就在這時,一個更加巨大的野狼,全身毛色竟是雪白,站到了最前面,仰頭一呼,聲音貫徹整片山林!狼群立馬全部退後三步,只留下一個白狼站在最前面。
「小心,是狼王!」一個聲音叫了出來。余風清興奮之下,連番攻擊,此時已經是氣喘吁吁了,也不管什麼狼王,就這樣直接坐了下來。
「風清!」雷震鼎忍不住提醒道。
「不要緊,大伯,有他在呢。」指了一邊的陸子岩,就這樣躺了下去。
「狼王是麼?我來吧!」一個不容置疑的聲音,伴隨著一個身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