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吃笑之時,台上走出幾個人影。除了羅雍之外,仍然是吳德文那些人,吳德武也是不例外,只是手腳都被束縛起來。還有一人,倒是在幾人的意料之外,陸子岩。
「今天發生了許多事情,大家伙來到這里,著實不易,我們然不會有什麼隱瞞。」吳德文一說起來,台下瞬間就是靜了下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個叛徒造成的。」吳德武沒有什麼猶豫。自己走上前來。
「殘害老族長,實乃不敬!殘殺同胞,著實不仁!與惡人為伍,于民族不忠!現如今在大家伙面前,我們就治了你這個罪,你可有不服?!」吳德文一聲大喝,下方所有的人都是為之一振。
「哼!成者王侯敗者寇,既然到了你們手里,我自然無話可說。大哥,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但是,在這件事上,我並沒有什麼大錯。自古以來,大多是漢人為君主,這朝廷,也是漢人的天下。我們苗族,何時有過自己的王朝?!像你們這樣,就算是忠嗎?!」吳德武說得義正言辭,下方眾人也是議論紛紛。
「都給我安靜下來!好你個吳德武,照你這麼說,殘害自己的父親,就是忠孝了?殺害自己的族人,也是為我們著想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妄想狡辯!難道,在你眼中,那樣就算是忠孝嗎?!」一把抽出陸子岩隨身佩戴的利劍,指向吳德武。
「今天,我就在這里,替咱們苗族除了你這個大害!」就要刺了過去。
「老吳!你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素來為人正直,但是畢竟他們的奸計沒有得逞,又何必再鬧出人命呢?」孫尹彬及時奪了吳德文手上的劍,說道。
「哈哈哈……」吳德武倒是大笑起來「你認為我願意站在這里,還有想過要活著走下去麼?」神色一變,吳德武跪了下來,對著吳德文︰「大哥,是我對不起阿爹,對不起你!你也不要在生氣了,日後,阿爹就靠你了。」重重了叩了一個響頭,吳德武沒有在抬起頭來。
吳德文一陣呆滯,沒想到吳德武會說出這些話來。也沒有在掙扎著要去殺了他,靜靜地站在那里。台下也是一片死寂,許久沒有聲音。
「我看,還是算了吧。大好日子,說這些干什麼!德武,你也起來。」一人說著,就要去扶起吳德武。雙手剛剛踫到他的身上,就覺得不對勁。
強行扶起吳德武,發現口中還留著一絲鮮血。咬舌自盡!
所有的人,都是一陣,「死了!」此時心里最難過的。恐怕還是吳德文,自己要殺了這個弟弟,被人攔了下來,到最後,反倒是自殺而亡。
沒有再多說什麼,台上幾人直接將吳德武的尸身抬了下去。吳德文則是一直站在上面,一動也沒動。
「老吳?」孫尹彬一拍吳德文的肩膀。
「沒事,沒事。咱們繼續吧,還有什麼要說的?」吳德文說道。
「哎!你這樣還怎麼說,我來吧。」孫尹彬對著下方,說道︰「好了,現在我們還有幾件事要宣布,也算是咱們苗族,經過這次的事情,進行的一次改革。」
「首先,應吳曲長,以及老族長提議,以後咱們苗族的族長,將不再全由白衣曲擔任,德者居之!」台下眾人聞言,一下子轟動起來,似乎以及忘了剛才的那一幕。
「孫曲長,老朽覺得此舉甚為不妥。這族長之職,歷來由白衣曲擔任,這也是咱們的祖訓。怎麼可以輕易更改,這絕對不行!」說話的老頭雖然身穿黃衣,但是一點也沒有徇私之意。
「老大爺,這也是迫不得已!」這次倒是吳德文開口「現如今早已經不再是幾百年,幾千年前了,咱們的規矩再不更改,恐怕還會有內亂。您老放心,新的族長,自然由老族長親自挑選。」
「若是由老族長親自挑選,倒是叫人放心了。」那老頭模著胡子,點頭說道。
「這件事經過我們數人,和老族長一起商議,如果再沒有人反對,就這麼定下了,時候也會寫入新的族規之中。」說完,吳德文,看著下方,等著再有人說什麼反對的話。但是過了許久,都是沒有人出聲。
「好,既然這樣,我們就這樣決定了。還有一事,關于咱們的聖女。」吳德文看了一眼台下的雷碧旋,接著說道︰「咱們族的聖女,一直以來,都是不能婚嫁。如此一來,頗為不公正。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男女婚配之事,歷來是咱們這兒最聖潔的事情了。所以,我們在一起決定,聖女,也可以成婚!」
雷碧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真的麼?’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背,很疼!是真的!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自己原以為這一輩子就要孤獨一人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轉機。難道,這時上天在眷顧我麼?心里這樣想著,雷碧旋忍不住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出了上天眷顧,這事又怎麼可能?!
可是,下方立即出現許多強烈反對之人,一個個據理力爭。幾位曲長則是不停地解釋著,試圖說服這些人。
雷震鼎他們听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陣興奮。這樣說來,單馨儀也不再是苗族而來罪人了,再不必受萬人責罵了。余風清則是看向陸子岩,心道你小子還真有本事!
「走!咱們去好好慶祝一下,這該死的規矩,早就該改過來了!」雷震鼎高興之下,拉著單馨儀,朝著身後走去。眾人也都沒有再擠在人群里,一個個走了出來。
此時,在一處房屋之中,陸伯霆坐在一個椅子之上,房里的一張床上,躺著一個老者,正是老族長。
「听你所說,你那徒弟是中了兩種劇毒。這‘炎霜’,‘寒岩’都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劇毒之物,也是我們苗族的聖物。你那弟子既然同被兩條毒蛇所傷,自然是一同中了寒毒和熱毒。就算事後解了劇毒,那寒氣與熱氣也是留在體內的。可是如你所說,只有寒氣,沒有熱氣,就奇怪了。」老族長靠在床上,分析道。
「這麼說,那娃子是解了熱氣,所以才只有寒氣在體了。可是他並沒有吃過什麼化去熱氣之物啊,這倒是奇怪了。」陸伯霆皺著眉,沉思著。忽地抬起頭,說道︰「五行之中,無論哪一種,各有相生相克之物。這寒氣與熱氣本就相克,若是要他再中那熱毒,能不能化去那寒氣呢?」
「這萬萬不可!雖然能夠相克,但是這種極致的氣息,威力無窮,要是相互沖撞起來,恐怕沒有抵消殆盡,人就已經被撐爆了。」老族長說道。
陸伯霆也是想起了先前為余風清驅除寒氣時的情況,也是一陣搖頭。
「如此看來,只有我們幾個老家伙一起,才能除盡那寒氣了。可惜老大哥你身體欠佳,要不然,我定要與你合力一試!」嘆了口氣,陸伯霆又道︰「現如今,只能希望他自己練好內力,慢慢在體內化去那一絲寒氣了。」
「哎,這樣一來,恐怕沒有十年,也要二十年啊。老兄的,若是這寒氣在你體內,你有幾成把握盡快給他化去?」
听了老族長的話,陸伯霆眉頭皺得就更深了︰「若是這樣一股熱氣在我體內,倒是容易。」忽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老族長躺在床上,一陣好奇︰「怎麼,想到什麼了?」
「我那徒兒也是練了烈焰劍訣,對于那熱氣,自然是引為己用了。若是再有一種陰寒的內功心法,不就可以輕易化去這寒氣麼?」陸伯霆此時倒真像是返老還童了,手舞足蹈。
「如此方法,果然妙極!」
陸伯霆急急出了門,朝著余風清的房里走去。到了里面,一個人也是沒有,自然都是在外未歸。也不再出去,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
大約有一個時辰之久,余風清才和眾人一齊歸來,遠遠地,就听到他們的聲音。
「大伯,那我們明日就走麼?」
「嗯,盡快點也好,我們都出了寨子,就怕他們在家里出了什麼事。」自然是雷震鼎的聲音。
「風清,在回去之前,你當去看望那羅雍。」余思賢說道。
「這個是當然的了,我此番到這里,全托羅大叔照顧。明日早上,我就去辭行。不過今晚怎麼沒看見他,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要出面啊。」余風清嘀咕著。
「哎,看來還是不知道。你羅大叔今天在你暈過去之後,為了救你,斷了只手臂。」余思賢說道。
「什麼?!這……老爹,快帶我過去!」余風清腦子里一團漿糊般,徹底糊涂了。事情怎麼會這樣,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既然余風清要去,眾人也都一起跟了過去。在他們心中,羅雍是為了自己的後輩受傷,自然要去探望。余思賢早就去看過數次,只是羅雍一直昏睡未醒。
只是余風清屋里的陸伯霆心中一陣無奈,怎麼人都回來了,還到別的地方去呢?在听到他們腳步聲的方向之後,自是知道他們的意思。心里一嘆,看來只能再等了。
一進門,就見到坐在一旁的羅星寶和謝雅麗,還有仍在抹淚水的羅大娘。
「羅大叔!」余風清一下子跪倒在床前,「都是我害了你,羅大叔。」相處時間雖然不長,卻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羅雍帶著余風清進了瞿香寨,到了他的家里。在這邊,二人更是夜探敵營,共同殺敵。在余風清心里,只是曾經那段時間,對羅雍有點誤會,也就是這點誤會,讓此事的余風清更加的愧疚不安。
羅雍此時仍然是昏睡不醒,蒼老的面龐,更是煞白,毫無血色。看著眼前的這個老大叔,余風清心里越來越難受,不禁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可恨自己身受寒氣侵襲。否則也不會出這等事。也恨自己力量微弱,救不得自己,還害了他人。
「孩子,這不能怪你。只怪那些東瀛惡賊,太過狠毒!」羅大娘走到余風清身邊,安慰道。
「是啊,余大哥,這不怪你,你就不要自責了。」臉色忽轉「等我學好了武功,定要為阿爹報仇!」
「孩子,你自己身子還不好,不要在這里了,回去吧。」羅大娘說道。
「嗯」余風清站起身來,和眾人一齊走了出去。回屋的途中,余風清說道︰「大伯,我想在這里,等羅大叔醒了再走。」
「好吧,反正也不急那幾天。」雷震鼎點頭應允下來。
「大伯,幾位叔叔,你們也去歇息吧。折騰一天,你們也累了。」到了房外,余風清說道。
「幾位先不要走,我有事相商。」幾人還沒有說話,陸伯霆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家面面相覷,不知何事,但是既然陸伯霆說了,自然都是留了下來。
待眾人坐好,陸伯霆才緩緩說道︰「風清,我已經想到一種驅除你那體內寒氣的方法,只是還欠缺一些東西。」
余風清聞言大喜,心里的悲傷也是沖淡了許多。雷震鼎等人也是興奮起來,說道︰「不知前輩缺什麼東西?」聯想到陸伯霆剛才說的話,自然是找他們要什麼東西了。
「嗯,既然風清是你們的親人,自然不要我多說什麼。要治療風清身上的寒氣,就要一門偏向于陰寒一路的內功心法。只有練了這門內功心法,才能自己化解了這霸道的寒氣。不知道你們當中,有沒有人走的陰寒一路?」陸伯霆說道。
「這……我們幾人除了二弟學了清虛觀的武功,其余眾人都是一般的把式,哪有什麼內功心法可言。」雷震鼎聞言不禁搖了搖頭。
陸伯霆皺起眉頭,剛要說話,又听余思賢說道︰「大哥,難道你忘了,臨行前你給我的東西?」
雷震鼎聞言一下子就想了起來,原來臨行前他將十年前從余風清那里得來的冊子給了余思賢,還說了對余風清身份的猜測。據他們所知,那就是一門偏寒的內功和劍法。「二弟,難道你將那東西帶在身上?」
回答雷震鼎的,就是那個破舊的冊子。余思賢將這東西遞到陸伯霆面前︰「前輩,你看這個行不行?」余風清看著那冊子,一下子就認了出來。心里雖然有疑問,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余思賢也不怕陸伯霆拿了這個冊子,畢竟人家是成名已久的高人,應該是不會貪圖這點東西的。
接過冊子,陸伯霆翻開一看,頓時愣住了。以他的見識,又怎麼會認不出這個東西來!
「梅竹訣!竟然是梅竹訣!」
第四卷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