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真的是你?!」韓星麒一把抓住余風清,驚喜的問道……
「剛才是在情不得已,才沒有與幾位好友相認。你們來了倒是沒事,怎麼我那妹子雷青芷也跟著你們?」余風清急著問道。
「說來話長,但也就一句話,我們遇到她出來尋你,陸兄看到了,就帶她一起過來了。你又怎麼變得這副模樣,倒是俊俏了許多。該不是在打哪家姑娘的主意吧?」韓星麒托著下巴,看向余清風。
「哎,你怎地還是這麼愛開玩笑。我一路被人追趕,後來遇到我老爹,就易容成這樣了,方便趕路。可是沒想到,在這滄州還是叫人給認出來,現在估計整個滄州的人都知道了。我既然惹了這麼一身麻煩,就不方便與你們相認,就怕有人去尋你們的晦氣。」余風清嘆著氣說道。
點了點頭,韓星麒道︰「嗯,我們倒是無所謂,就是兩個姑娘家太麻煩。」語氣一轉,又道︰「早知道你有這麼一個大美人,當做相好,那日就不該帶你去王府,興許我還有點機會。」
余風清聞言,只得付之一笑。
「你現在不準備與他們相認了?」韓星麒神色一正,問道,余風清則是點了點頭。
「我現在與師傅他老人家,還有你爺爺等人在一起,倒也不會出事,這你大可以放心。等到時機成熟,再去找你們。若是一直沒有機會,還要勞煩你們把其中送回去才好。」
「如此看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你與爺爺在一起,不怕他看出來什麼?」韓星麒提醒道。
「我也是不知道,不過他應該知道一點了。我昨日受傷,他曾把過我的脈搏,估計那時就已經知道。」余風清答道。
「哎吆!那就不是可能了,憑我爺爺的功力,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你不如親自找他問個明白吧,要不然他是不會主動對你說的。」韓星麒驚道。不過看著余風清並沒有什麼大礙,也就松了一口氣。
想了一會兒,余風清點了點頭,想到那日師傅听到自己學到被解,雖然神色只是瞬間變了一下,但是余風清還是看在眼里。昨日一直沒有詢問陸伯霆,看來是逃避不了的,不如直接與韓胤說明,如何打算,也要有個了解的法子。
「他們還在等我,我就先走了。」韓星麒說道。
「切記,不要說出我的行蹤。只對他們說,我是個冒牌貨就行了。」余風清叮囑一番,二人才各自散開。
回到陸子岩等人身邊,韓星麒只是隨便瞎編了一通,算是說穿了余風清的身份。只是雷青芷還是不死心,生活了十年的伙伴,就憑那一絲身影,她也是有七成把握認出來。只是想到余風清此時的相貌,又是不敢多說。只得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才跟著幾人離開此處。
余風清回到住處,就已經快到晌午時分,馬上也就忙活起來,做好了飯菜,幾個老爺子也是都回來了。很快,說笑中,一頓飯的時間就過去了。
收拾好東西,余風清便是走到韓胤身前。
「前輩,我想和您說說話。」
「哦?什麼話,你說吧!」韓胤也沒有多大意外,隨意說道。
「咱們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吧,幾位前輩都在這里呢。」余風清說道。
「是麼?就連我這個東道主,也听不得?」李天鵬笑著問道。
「豈敢,正是一些小事,向請教一下韓前輩。」余風清隨口敷衍過去。韓胤也不再廢話,心里也是有點好奇,難道這小子真的不打算隱瞞下去了?
二人走到湖邊,余風清忽地就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
韓胤見此,心中已然明了,也不阻攔,正是故意問道︰「小娃子這時為何?難道要謝我昨日相救之恩。」
「晚輩知道您已經看出了我的身份,也不願再遮掩什麼了。您是媽媽的父親,我給您叩頭,自然是沒有錯的。」說著,也沒有站立起來,順手撕掉了臉上的面具。
這麼一下子倒是在韓胤的意料之外,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展現在他眼前。
這時何等的相似,當日在韓家,楊獨錦與妻子一同跪倒在他面前,不也是這樣麼。而這個人,與當年的那人,是如此的相似,一樣的跪倒在他身前。想起當年的執著,心里也是一陣心酸。
「好孩子,你起來吧。」親手扶住余風清,拉著他站立起來。
余風清萬萬麼有想到,心里一直痛恨的人,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不說認了自己這個外孫,至少不會給好臉色的。當年不正是他,才害的他們一家三人分散,娘親甚至沒有見面,就已經去世。
「前輩,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余風清說道。
「怎麼,既然已經知道我是你娘親的爹爹,還這樣叫我?」韓胤呵斥道。
余風清卻是沒有理會,說道︰「晚輩只想知道爹爹現在去了哪里,十年前他叫我去恆州尋他,可是一直到現在,我才在前不久去過那里,也是再也找不到他了。」
「你既不願意叫我一聲外公,那又何必來問我。」韓胤本來也就是一個倔脾氣,一甩衣袖,就要走開。
「前輩你將我媽媽逼死,害的我一直未曾見過她一面。我多年在外,一直由他人撫養,我為什麼要如此叫你?!你害的我沒了媽媽,難道連爹爹也要奪走嗎?!」余風清情急之下,一連串的吐了出來。想到一直未曾謀面的娘親,還有失散多年的父親,眼淚禁不住流了出來。
韓胤活了如此年紀,從未受人如此呵斥過,更不要說是一個年輕後輩了。一轉身,一個巴掌就掃了過來。只是見到余風清眼角帶著淚水,想起死去的大女兒,這麼一下子,是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冤孽,冤孽!你去問你師傅吧,不認我這個老頭子也罷。」說著,走開了去。只是多少年來,一直晶亮的眼眸,也是昏花起來。余風清自然是不知道了,只是記住了最後的一句話。既然叫叫他去問師傅,那師傅肯定是知道了。
不再猶豫,馬上跑了回去,面皮也是忘了再貼到臉上,一下子塞到了懷里。
他這麼一回去,眾人都是一愣,心道那里來了小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李天鵬正要問話,余風清就已經跑到了陸伯霆身前︰「師傅。」
陸伯霆眉頭一皺,怎麼又找到自己身上來了!無奈之下,只得先說了一下,這就是余風清小子,然後帶著他走到了一旁。
「師傅,他說您知道我爹爹的下落,是不是?」
陸伯霆心里一陣為難,這叫他如何說得出口,只是來來回回,走個不停。余風清在一旁卻是傻眼了,心里頓時升起一陣不妙來。
「師傅,難道,難道我爹爹他,已經不在了?」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了出來,如何也是憋不回去。自從南下恢復記憶之後,這幾個月里,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這那失散多年的爹爹,哪知此時,竟然得到如此一個結果,叫他怎麼不傷心!
「哎吆,你這個臭小子,我何時說過,你爹爹已經死了?!」陸伯霆見狀喝道。
「那他還活在世上?師傅你快告訴我吧,我爹爹他現在何處。」余風清一時間,大悲大喜,險些暈倒過去,只是一心想知道父親的下落,才堅持了下來。
「你先不要急,我知道你念父心切,只是得先听我慢慢對你說了才好。」
「是的,師傅,徒兒知道了,您慢慢說吧。」余風清連忙說道。
「好,那我先問你,你身上的寒氣,化盡了沒有?」
余風清一時間糊涂了,這又和自己身上的寒氣有什麼關系,但是也值得說道︰「尚未完全化解,只得多些時日,應該就好了。」
「那你想過沒有,為什麼你身上的燥熱之氣,一下子就別烈焰真氣化盡,而這寒氣,卻是一直糾纏至今?」陸伯霆繼續問道。
「這徒兒先後也是想過幾遍,但是不得其解。」余風清答道。
「你自然是不知道的,這其實與韓家的梅竹訣本身有關。尋常之人,練習梅竹訣之時,起初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等到功力到了一定境界,便是有寒氣積留在體內了。你本來要憑借著梅竹訣化去體內的寒氣,也是無奈之舉。但是你爹爹當年卻是不知道還有這一層,你娘親偷偷傳他武功之時,功力甚淺,也是不得其理。等到他功力大成,本要修煉此法的人,幫忙化解才可。之時他帶你四處流浪,那里還顧得上這些。十年前回到韓家,已經是寒氣深入骨髓,丹田之中,也是日積夜累,中了極重的寒毒!」說完,陸伯霆深深嘆了一口氣。
余風清听完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師傅,那我爹爹現在怎麼樣了?」心中也是知曉,必定是不妙了。
「你因為身懷我陸家絕學,剛好可以壓制著這一身寒氣。要不然,憑你現在的功力,也是與你爹爹相差不多了。他現在身在冰雪嶺,可是,神智卻是不清了。」
「神志不清?難道沒有人治得了麼?我中了那怪蛇的毒,又得意化解,肯定可以解掉爹爹身上的寒毒了。師傅您告訴我,冰雪嶺在哪里,我要趕快過去!」余風清急著說道。
「哎,你難道還是不明白,你自己身上的寒氣,都是不能完全化解,你又如何能救得了你父親?!難道韓胤他就不會救他?!」陸伯霆急著說道。
「他會救他?哈哈哈,他恐怕巴不得我爹爹早些死呢!師傅,您告訴我,有什麼法子吧,您肯定知道!」余風清急著跪倒在地,拉著陸伯霆的衣袖。
「你快起來!為師若是有辦法,怎麼會袖手旁觀,只是真的是無能為力!現如今,韓老頭說過,只有兩種法子,第一就是要你爹爹自己盡毀內力,但是那樣從此以後就再也不能練武啦!」陸伯霆說道。
「第二,就是北方草原之上,生長這一種怪蛇,鐵線蛇。此蛇的蛇膽乃是天下奇藥,若是能得蛇膽百個,便有希望可以化去寒毒。」
余風清聞言大喜,說道︰「如此太好了,就算找不到蛇膽,我去勸爹爹化去功力既是,練武也就是打打殺殺,還危險的很。」
「若是像你所說,自然最好不過,只是你父親如今神志不清,只有在每月十五之時,才得以恢復極短的時間。不過就算在這段時間,他也是迷糊得很,誰也不認識。至于那鐵線蛇膽……」說道這里,卻是搖了搖頭。
「怎麼了?」余風清追問道。
「鐵線蛇膽百年難得一遇,要說一百個,更是繆談了!」
如當頭一棒,重重敲打在余風清的身上。知道自己父親的消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呆了好一會,自己慢慢走開了。
余風清自己想了好長時間,也是稍稍坦然了一些,又不是完全沒有希望,至少楊獨錦還是好生生的,活在這個世上。只要自己爭取,就一定能治好爹爹。眼下只有先找到來此的余思賢老爹,然後就是,孤身北上,尋找鐵線蛇膽!也能避過這段時間,在這武林中的風波。他自小見著父親練武長大,知道楊獨錦對武功甚是珍惜,平日里也是極為勤奮,心里也是不希望他廢了畢生所學。
至于韓胤,似乎真的是有點錯怪了他,但是,心里的怨恨還是無法輕易消除。若是楊獨錦能徹底治好,或許還能在心里不怪罪他,但是那一聲‘外公’,是如何也叫不出口的。想起余思賢當年所說,他的一家人,也正是被韓家的人殺害,這個仇恨,自己也是要背在身上!
時間一眨眼間,就是過去數天,此時已然是十二月初,而近日,正是一年中很好的一個日子,也是群雄一同登上紫華山頂,鑒證霧隱宗開派之日!
余風清一直沒有在滄州城找到余思賢,只好趁著群雄會集之日,到這子華山頂砰砰運氣了。滄州城很大,這山頂雖大,還是不能和一個城相提並論。
群雄走在山間,一路贊嘆不已,這山間的濃霧,著實是一大奇怪,實有霧吞天下,俯瞰九州之感。只是少數人就是倒霉了,本來就是身體孱弱,武功又是不到家,走到半路上,不是經不住寒冷,就是受不了這高上上的稀薄空氣,紛紛下了山去。原本有萬余人到了滄州,真正到了山頂的,也只有五千不到之數。
此時的余風清,還是戴上了那副面皮,來回在人群之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