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清風傳 第七卷 古寺青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人辨始至青峰

作者 ︰ 魚絲線

楊獨錦只見一道山越般的劍氣壓了過去,而那千變郎君卻是感覺猶如一陣勁風壓過來,險些喘不過起來……便入一陣探知的風吹過一般,乞顏青此時已然發覺了千變郎君的所在,又是一道劃了過去。

枝葉紛飛,盡落于地,而千變郎君也是悟出可躲,只得翻身下了樹梢,到了地上。又是一眨眼之間,乞顏青的長劍已然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什麼人叫你來此的?」楊獨錦上前問道。既然已經將此人抓住在手,自然少不了一番質問了。奈何那千變郎君倒是骨子里有著一股志氣,如何也是不說,少不得,他們要使一點小手段了。

片在此時,‘嗖’得一聲,就見他身子一僵,已經站立不穩,倒在了地上。又是在眨眼之間,整個臉部都是變作了漆黑之色,顯然是受了暗算,中了劇毒。

乞顏青剛才就是發覺了一絲不對勁,只是還是讓別人得了先手,此刻更是緊密注視著四周,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楊獨錦仔細看了一番,道︰「箭毒膽!竟是如此劇毒。」他如此一說,身邊的二人都是看了過來。楊獨錦見此,繼續說道︰「我當年曾听人說過,在西域之中,有一種劇毒的樹,喚作箭毒木。而此汁液所成的毒液,就叫做箭毒膽。但是這種毒在中原之中,幾位少見,難道這其中還牽扯到西域的高手?」

想到此處,他倒是又擔心起來,若是如此,就算余風清再小心,恐怕也是無濟于事了。

乞顏青見楊獨錦面色稍變,便是猜到了其中的緣故,便將余風清不拍百毒的事說了一遍,聞此一眼,楊獨錦自是大為放心。

此刻雷青芷已經知道乞顏青是一個女子,三人便是沿著一條隱秘的小道,朝著青峰寨里走去。知道過了很長的路,她才是開口說道︰「怎麼這位姐姐的話我听得這麼熟悉?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听聞此言,乞顏青倒是笑了出來,說道︰「怎麼,當初在那紫華山上,不記得在山腳下的事情啦?」

這下,雷青芷倒是明了了,又道︰「你認識秦姐姐?」

乞顏青拉住雷青芷的手,說道︰「好妹妹,就是我啦。」

雷青芷滿臉的不可思議,有听乞顏青說道︰「只需你那大哥變臉,就不準我易容麼?你且別管我是誰,你猜這位是誰?」

‘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見過這位大叔。不過他知道大哥的原來名字,肯定是和那韓家有聯系了。’心里如此想著,口上說道︰「我又不怎麼出門,猜不出大叔姓名,不過我也大膽問一下,大叔是不是姓韓?」

「哈哈哈…」楊獨錦笑了出來,道︰「猜的相差不遠,只是我不姓韓,我姓楊!」

「楊?」嘴里嘀咕一聲,雷青芷恍然想起來了,疑道︰「您是楊伯伯,您見著大哥了?」

楊獨錦又是一聲大笑,說道︰「嗯,我已經和他見面了,若不是他,我們又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那,那大哥他人呢?」雷青芷急著問道。

「他此去南方有事,此刻還不能回來。不過你放心,既然楊伯伯已經是到了這里,他就一定盡快回來的。」倒是乞顏青回應道。雷青芷聞此一眼,倒是也冷靜了一些,她只以為余風清就在這後面,或是又是被什麼事情羈絆,不知何時歸來了。

她有事說清了自己怎麼遇到那個千面郎君的,原來她心里想著余風清,就是偷偷跑了出來,誰知剛出這山林沒多久,就是遇到了歸來的余風清。她思念心切,倒是沒有發覺其中的異樣。

三人後來言語中猜測,雷青芷說以往余風清從未離開青峰寨,肯定是不會遇到那號人物,而乞顏青則說在草原上也是沒有見過此人,這倒是讓三人覺得奇怪了,既是如此,他又怎是學的如此相像,連與余風清相處十年之久的雷青芷都是欺騙了過去?!

過了頗長的時間,三人就是來到了那石頭林里,就是在這里,余風清當年受傷是去記憶,也是在這里遇到了余思賢。

余思賢此時卻是不再青峰寨中,原來他那時將雷青芷送回來之後,就是去了清虛觀,拜望自己的師傅,無陽道長。此去也是數月,一直未歸。

雷青芷剛回到青峰寨,就是見到了寨子里的許多兄弟,馬上雷震鼎與單馨儀都是迎了出來。楊獨錦但見雷震鼎與單馨儀,以及令狐鎖等人,知道這些人的名號後,就是跪拜下來。雷震鼎待雷青芷說出了楊獨錦的名字,馬上扶起楊獨錦,哪里敢去承受他的如此大禮。

「我與小兒當日一別,就是數十年,若不是逢眾位照料,哪里會有我們父子團聚的時日。」說著,就是落下淚來。他本是骨氣錚錚的男兒,只是每每念及兒子這十年,就是忍不住心酸。

幾人一起進了屋中,自此楊獨錦便是在這里住下了。

乞顏青在這里待了一日,就是準備離開了。雷青芷自是要隨他一起,去見余風清,只是乞顏青一番言語,她倒是沒有跟隨了。

她也只是說道︰「楊伯伯為了化解身上寒毒,已經是武功盡失,你在家里也幫大哥照顧好楊伯伯,也免得他擔心。過了這段時間,他自會回來的。」

雷青芷倒是听了她的勸,奈何還是忍住問道︰「你和大哥是從滄州離開之後,就一直在一起麼?」

乞顏青知道雷青芷已然有了猜測之心,她也不像隱瞞,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出口,此刻見她問起,便道︰「我們是後來在路上相遇的。好妹妹,我,我也喜歡大哥,是我對不起你。」又是道︰「不過你放心,大哥他時刻都在想著你,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雷青芷卻是付之一笑,說道︰「我能有你這樣的好姐姐,倒是高興呢,怎麼會怪你呢?!你在外要也要代我照顧好他,我等你們回來。」

乞顏青聞言心里一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笑了一下,佇立片刻就是走開了。雷青芷見她逐漸消失在這樹林中,心里的酸苦才是發作起來,眼淚便是簌簌流了出來。這世上,哪有女子願意與他人共享一個男人的,只是她于余風清愛之切,情之深,心知余風清心里必定是有此人,才是勉強說出了那樣的話來。

正是︰知心若此,夫復何求!

又有︰今時一朝因愛語,更有此時為情留

何知來日花墜地,只恨無心解此愁

有說余風清與陸伯霆離開了衡陽谷,便是又道了景州城內。他們臨行之時,那老人忽地一掌向天上拍去,竟是打落一直鳥雀下來,交給了余風清。

余風清不知其意,陸伯霆卻是認了出來。原來這竟是一種江湖上有人所用的鳥兒,喚作隨雲雀。只要叫他跟著誰,他就是一直跟著不放。最後主人呼喚回去,還能找到跟蹤的地方。陸伯霆見此,心里不禁一陣煩悶,他行走江湖如此多年,竟是著了小人的道兒,又怎麼不生氣。

余風清又是心生一陣不安來,既然有鳥雀跟著自己,也不知會不會有人跟著楊獨錦他們。不過想到乞顏青的身手,心里倒也是一陣寬慰。只怕此時他們早就已經到了青峰寨,乞顏青要是急著來尋自己,也應該在路上了。

就在二人行走于景州城內的時候,又是仿佛听到有人叫喚自己的名字。

轉過頭去,余風清已經認出其中的幾人。原來是那紫華山上的段天,以及藤野山太幾人。他們正在路上行走,便是見到了余風清與陸伯霆了。余風清以往帶著面具,他們倒是不認識,可是段天卻是拜見過陸伯霆,自是一下子認了出來。不過段天不認識余風清,藤野山太卻是認識。

「晚輩見過陸伯伯。」說著,又是行了一個大禮,「既然到了景州,何不道寒舍一敘?也讓晚輩盡了地主之誼。」

陸伯霆記得是陸叔仲的結拜兄弟,他也是仰慕段家的老爺子,段正南已久,听聞此言,倒是生了拜訪之心,便是帶著余風清倒了段府。

段天令藤野山薇親自斟茶,陸伯霆二人在中堂沒多久,就是見段正南挾子段宗生趕了過來。陸伯霆但見如此須發皆白,步伐已經略顯虛浮的老人,便是知道是段正南,就站起身來,迎了過去。

「陸某久仰段老爺子大名,一直沒有機會拜訪,今日一見,老爺子風采不虛威名!」陸伯霆自己雖然也是到了古稀之年,奈何在這接近百歲的老人面前,也只能充當後生了。

「南方有一火,堪燒九州雲!老夫雖然年紀大,可是心里不糊涂,我這點威名,可是比不上你們陸家的前輩了。」段正南哈哈一笑,便是走到了堂中,入座之後,陸伯霆才是坐下去,余風清自是也如此。

「這位小兄弟可是你家愛孫?」段正南見余風清神色間異于常人,更顯不凡之態,便是問道。

「哈哈,說起這孩子,可是與貴府也是有莫大淵源。」陸伯霆笑道。

「哦?此話怎講?」段正南問道。

陸伯霆沒有說話,只是對著余風清示意一下,余風清自知師傅的意思,便是站起身來,走到段正南身前,將身上所帶寶劍輪回遞上,恭敬說道︰「老爺子,當年父親帶我取走了此劍,老爺子可記得?」

段正南眼楮一亮,接過寶劍,雙手竟是顫抖起來。家傳寶劍,他又怎麼不認得!過了片刻,便是將寶劍交還給了余風清,又道︰「既知是陸家之人拿了此劍,也不用我白白心疼這麼多年了。」

「老前輩,您可是又說錯了。這孩子是我徒兒不假,不過卻是不久之前的事情。」陸伯霆說完,又听余風清說道︰「老爺子,晚輩姓楊。只是後來因為一些緣故,改了名字,又叫余風清。」

听聞此言,段正南又是驚道︰「你就是年前的那個小子?把景州城鬧個雞犬不寧!不過你打贏了東瀛惡賊,倒是給咱們掙足了臉面,這劍你拿著也是物盡所用了。」

一旁的眾人聞言,都是驚奇起來。尤其是段天,當日所見的余風清斷然與此處一人不同,心道定是用了什麼易容之法了。

「不過老頭子我也是奇怪,你那是對王爺到底使了個什麼法子,他竟是一點也沒有追查你。」段正南又是疑道。

余風清回道︰「王爺寬宏大量,不與我計較,晚輩哪里有什麼好法子。只是與他留了一紙書信,定了一個一年之約罷了。」

這下段正南卻是沒有說話了,只是模著下巴稀疏的幾根胡須,含笑不語。陸伯霆又是說了自己還要盡快趕回去,就是不能再次多加停留了。只是此時天色已然不早,他二人也是沒有在趕路,便咋段府歇了一夜。

卻說余風清在段府之中,還未睡下,就是有人前來叩門,開門一見,卻是藤野山太。

「哦,原來是藤野叔叔。」余風清施禮道,他雖然是痛恨東瀛人,不過也是與藤野山太相處了幾日,倒也是不顯得生分。

「白天多有不便,你父親現在還好麼?」藤野山太問道。

余風清自是他是問余思賢,便是說道︰「多謝叔叔觀念了,家父自那日在紫華山與我分別之後,就是再沒有相逢了,不過他身子一直都是很好。」

「我與余相見,就是傾心之交,只是可惜了不得不有此景州一行,倒是分別兩處。你日後可定要告訴他,盡快要來景州一次,我還要與他痛飲一場。」藤野山太說道。

余風清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說道︰「叔叔就要回去了麼?」

點了點頭,道︰「如今許多族人在此生事,我們常年居住于此,也是多有不便。再者我此次到中土,也是有十多年了,既然找到了遺失的妹妹,心里也是寬慰。只是此時回去,難免與你父親有所不舍。」

余風清但見他言辭懇切,便道一定將話帶到,不過也說明了自己此時也是身負要事,不得歸家。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就是散開了。

正是︰古有高山流水情,伯牙摔琴為子期

今有摯交念故友,歸根落葉未離枝

怎奈父子亦反目,今義可堪比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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