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寺廟之中,李浮生說道︰「沒想到這次還有東瀛人混了進來,要是他們有心作亂,可就麻煩了。」
「此話不假,不過量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咱們這次大會本來就是商議如何對付他們的,要是還敢現身,只怕是要命喪此地了。」江賀虎應道。
「恩,還是等明日眾位叔叔來了,再商議吧。空有我們這幾個人,也是成不了什麼大作為,還不如好好看看這千年古剎。」韓星麒附道。
就在這幾人談論如何應付那些東瀛人的時候,就在嵩山腳下,一群尋常百姓模樣的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人,正是那現身山上,並出手的那個東瀛人。
「沒想到這少林和尚果真有幾分實力,看來我們此行不宜了。」其中一人說道。又有人言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棄之不顧!如今這中原武林各家各派都是到了此處,只怕他們老家之中,是沒有幾個人了。」
「對!只要他們沒有失手,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另外一人道。一幫人似乎棄了這嵩山,一路徑直南下,不知去向何處。
當天,六大劍派之中,均是起了沖天的大火。雖然各家均有高人在場,可惜人手還是不夠。除了冰雪嶺地處北方,又是常年積雪,還有橫斷山的南陽劍派之外,各派均是損失慘重。房屋燒毀還不算在內,大火燒死燒傷之人,各家均是有百來人,當真算的創派以來第一大劫難了。
其余幾家之中,也就衡陽谷之中損失最少了,其中緣由,就是不得人之了。不過仔細推敲,當與風無子那神秘師叔有關才對。
可惜禍不單行,這幫東瀛惡賊行此惡事之後,不知又從何處冒出一幫黑衣之人,聚集于衡陽谷之中。外人終究不知此處也是有高人壓陣,也應了那句古語︰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沒錯,這幫人正是那些死士!他們一直聚集于景州城內,而衡陽谷又是離此極近,若是任由其壯大聲勢,早晚會容不下這幫**里的人。只是他們是否與那些東瀛人有所勾結,就是不得人知了。
「老三,這從我們帶了三支人馬過來,勢必要一舉鏟除這無為劍派!」只听其中一人說道。
「恩,如此自然最好。只是十二那日被那余風清所傷,當夜我便是做了一個噩夢,恐怕今晚的行動不宜。」這老三說道。
「哼!老三,你什麼時候也相信那一套了?我們二人,再加上你我手中的四百人,還有十二的二百人。六百死士,足夠毀滅一支萬人大軍了!如此門派,又有何懼!」
「看來是我多慮了。時辰不早了,天色全黑之後,便是我們行動之時,務必做到速戰速決,不留任何痕跡!」
夜色緩緩而來,與其說是日落夜來,到更似風雨前夕。
而此時,王府之中已然送走了所有的賓客,余風清也是到了新房之中。朱淺碧早就在內等候了,一床新紅鮮若血,滿屋酒香醉心魂。雖是喝了許多的酒水,可余風清並無半分醉意,進了屋里,便是坐在了屋內的桌子旁。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最終還是朱淺碧開口道︰「大哥,你是不是還在想著那為姐姐?」
余風清身子一震,還是沒有作答,此時此刻,他早就已沒有什麼心思,去向乞顏青或者雷青芷可能來過此處了。只是如何去面對眼前之人,就叫他不知所措。此時既然即應拜堂成親,自然就是夫妻了,新婚洞房之夜,自然也是行夫妻之禮,可是余風清哪里敢有此想法。
「好妹子,對不起!」終于,余風清還是說了出來。
「大哥,我不怪你。我既然嫁到了你們余家,自然就是大哥你的人了,我又怎麼會怪罪你呢?我知道大哥有知己,可是,我不在乎。如果大哥真的是負心薄性之人,我也不會死心要嫁給你了。」朱淺碧細聲說道。
余風清听聞此言,心里更是覺得愧疚了。緩緩走到窗前,掀開了那遮掩著家人容貌的蓋頭。拉起了朱淺碧的手,走到桌子旁,說道︰「好妹子,我能娶到你,也是我前生修來的福分。可是你跟了我之後,從今往後便是沒有安穩日子了。」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美酒,倒了滿滿兩杯。
想起日後肯能的日子,余風清更是在心里嘆息不止。
二人各自端起一杯酒水,交錯了互相攙扶的手臂,便要飲下,這初ye的交杯。
偏偏,就在這一瞬間,錯過了朱淺碧的肩膀,余風清看到了牆上的那副字畫。乃是一副氣勢磅礡的山水畫,可惜余風清沒有見過那泰山,更不要說泰山的日出了,要不然此刻他定然能夠認出。而關鍵的是,畫的一旁,還寫著幾行小字,其文如下︰
山蒼蒼兮巍峨高壯,日湯湯兮遍照我疆,雲昏昏兮滿斥荒野,水濯濯兮洗盡衰黃。其間有蛟龍兮,騰雲駕霧,復有仙道兮,大道所乘,功若始皇。……
後面是什麼,余風清已然沒有再看下去了。那小字,一點一劃,實在叫他心驚不已。你道是為何,昔日在草原里誤打誤撞,看到了彗無仁的那封書信,其中的自己,與這畫上的行草,當真是一模一樣!
余風清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如此說來,這字畫若是朱莫所寫,那彗無仁口中的主子,自然就是朱莫無疑了。細想當時在景州的種種事跡,以及前因後果,自己都莫不是被朱莫玩弄于鼓掌之間。可是余風清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何要如此對待自己,當時也只不過是一個稍微有點技藝的鄉下小字罷了。
此時朱淺碧已然喝了手中的美酒,卻是發現余風清呆呆的立在這里,一動也不動,手里的酒卻是緩緩流了出來。
「大哥。」一聲輕叫,卻險些讓余風清驚叫出來。
畢竟這一切太過駭人了,低頭一見眼前的嬌人兒,更是倍感冰涼。他一直奇怪,自己與朱淺碧只不過是一面之緣,她又怎麼會對自己如此傾心,此時看來,多半也與朱莫有關了。
又見手中的交杯之酒,余風清竟是笑了出來,舉手一飲而盡!
「這牆上的字畫,可真是好啊!我在別處也見過諸如此類的山水佳作,可是沒有一樣是能與這幅相比的。不知是何人所作?」
朱淺碧見余風清發問,心里雖然感到好奇,但還是應道︰「這還是我爹爹在兩年前畫的,當年他與一幫好友游玩泰山,興致乍起,就畫了這幅日出圖。說起來,還是從外面帶回來的。爹爹也說這是他的得意之作,便是送給了我。」
「如此說來,你們父女情感可真是不一般了。」朱淺碧听聞此言,便是覺得不對勁,還未說話,就見余風清哈哈大笑起來,癲狂之極!
「大哥,大哥…」朱淺碧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抱住余風清,問道︰「大哥,你怎麼了?」
豈料余風清用力一推,便是將她推在床上了。
「不用再演戲了!你們父女的這點鬼把戲,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我余風清一介草民,何德何能,受王爺如此抬愛,更受郡主一片痴心。」罵了一口,余風清又道︰「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是個傻子,就這麼好騙?哼!我余某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可也受不得你們這等屈辱。你放心,好男不與女斗,可是你那奸賊父親,休想逃出我手中的長劍!」
一聲轟然巨響,那衡陽谷中,無為劍派的府邸大門被那幫死士撞開了。也許他們是太過于自信,絲毫沒有低調行事之意。
派中之人立刻警覺,便是迎了上來!
「什麼人?……」之說了半句,就已經倒地不起了。
一旁之人大駭,正欲呼喊,可是依然來不及了。那幫人便是猶如鬼魅一般,毫無表情地收割著這些人的性命,直到他們殺光了第一批走出來的人!只見那帶頭之人一聲令下,那六百對人便是一下子沖到了內院之中。那些停留在此處的弟子早就被破門之聲驚醒,全部跑了出來。
「一個不留!」一聲令下,那幫人又是沖了上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最先上前的那十幾人全部都是倒了下去!後面之人一見有變,立刻停下了腳步。那為首之人緩緩走出,看了一下,卻是什麼也沒有發覺,便是令第二波人在此前沖。熟知,與先前一模一樣,又是盡數無聲地倒了下去。
「老七,情況不妙!」那老三連連後退數步,說道。
「恩,老三,竟然被你說中了。難道他們此處設有機關?可是這里才建造不久,我們也熟知這里的情形,怎麼會被人安放了機關呢?」這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二人猶豫不決之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一幫見不得人的畜生,不要以為老夫不管你們,就可以胡作非為了。這里是無為劍派,不是你們王府!」
一聲大喝,那二人便猶如墜入冰窖一般。他們素日訓練死士均是在王府別院的地下進行,這些年幾乎從未現身,可是眼前這人一下子就道出了他們的來處,如何不叫人忌憚!
「閣下何人,為何如此鬼鬼祟祟,怎不敢現身一見!」那老七叫道。
「只會使這些旁門左道,還敢自稱名門!」老三跟著附和。熟知那黑夜之中的人卻是哈哈笑了起來︰「你等鼠輩,還敢言及旁門左道!帶你們的那幫走狗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沒錯,此人自然就是風無子的師叔了。他往日隱居山野,早就沒有與人爭斗的心,縱然是這樣的時刻,也是懶得與這些人動手。況且憑他的身手,又怎麼會將這些人放在眼中。
「老三,怎麼辦?」
「此人不敢現身,定是在此虛張聲勢。我們既然已經被發現,就一不做二不休!」一聲令下,那幫死士自然毫不猶豫,沖了上去。
「不自量力!」終于,那老者自不能眼見著派中之人盡數死在這里,與半空之中雖未現身,可是伸手一揮,便見無數劍氣橫生。伴隨著一陣陣聲響,那最前面的十來人頓時全部化為血霧,包括那老三!
「老三!」一聲淒厲之極的嘶喊,可是依然來不及挽救自己的同伴。人命已去,可恨連尸首也不見蹤跡。那老七果斷下令,撤退!
雖然那老者只是出手三次,可依然殺了三十余人,其中還包括實力不凡的老三!而那幫死士也是沒有了斗志,面對如此屠殺,自己等人只是自取滅亡罷了。此番夜襲,殺敵只有十來人,可惜自己這方卻是喪命三倍有余,還失了一員猛將。
黑衣死士出動只不過數次,可嘆沒有一次是如此情形。若不是老劍客沒有殺意,只怕他們能回來就沒有幾個了。
而此刻的乞顏青,卻是和陸子岩一齊,火速趕往城內王府!
原來在正午時分,幾十人圍攻乞顏青,本來是萬無一失之舉。可嘆乞顏青風雷劍法之絕妙,實在是令人心驚。那最先一撥人,編入今夜衡陽谷之中的那幫死士一般,盡數一劍喪命。那三幫人終于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對手的厲害,而那批蒙古人也是看了出來,乞顏青所使,正是風雷聖教的武功。
「你是風雷教中什麼人?難道你們教主沒有告訴你,你要隨意插手漢人的事嗎?」其中一人喊道,也是停了手,沒有再動。他知道,風雷劍到了如此境界,便不是他們能輕易對付的。
只是一幫的那些人卻是不知道了,不過他們的武功造詣也卻是在那些蒙古人之上,兩批人聯手之下,倒是也撐了過去,在沒有先前那樣的事情發生。
「那邊的兄弟,我們已經牽制住了此人,快去拿下那小丫頭!」一個東瀛人叫道。那些蒙古人見此,立刻會意,折身到乞顏青身後,就要拿下雷青芷。
到了這時,陸子岩自然不能再袖手旁觀了,揮劍迎了上去,擋下了那幫人。可嘆他武藝雖高,終究不是這麼多高手的對手,也漸漸支撐不住。原本他只要等到乞顏青解決了那邊的人,就算是大功一件了,可恨那些人完全不顧死活,死死牽制住了乞顏青,雖然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可是竟然沒有一個退縮的。